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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柴谖婵-第7部分

小说: 柴谖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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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嵬名察哥

  “莲娘!”,晌午,谖婵领素兰、九易一行风尘仆仆疾奔震武军营,正见莲娘独坐帐中木桌前落泪,桌上是血迹未干的破旧战袍……
  “莲娘,出了何事?仲武呢?”……
  莲娘紧紧抓握谖婵双手,焦灼哽咽“童贯下令让刘法进取朔方,刘法称不可行,可童贯连日催促,非要出兵,昨夜五更,刘法已率兵二万而出,仲武是刘法的副将,自然也要随行!可仲武重伤未愈,如何能再上战场啊?我真是好担心啊!好担心啊!”
  谖婵蹙眉,“九易,快去打听打听战况!寻寻仲武!”……
  时近黄昏……
  九易背昏死的仲武而回,将他平躺篾床,与莲娘一起卸下他身上轻甲,见其前胸箭伤,右臂刀伤深狠……
  九易拿烈酒为仲武冲洗伤口,“好在都没伤到要害!”……
  素兰问道“仲武竟会伤这么重啊?是胜是败啊?”
  九易抹了把汗,道“听说,刘法率兵二万,刚至统安城,就正遇上嵬名察哥亲领大军而来,刘法便列阵对战,嵬名察哥不但嚣勇,也实在是用兵诡诈,他亲领步骑为三队,对战刘法前军,又遣精骑登山,绕刘法军背后……总之,就是令刘法首尾难顾,刘法他们大败,想收军撤回,可嵬名察哥又令夏兵前后环绕,不肯放行!战至六七时,人马困乏,兵马亡了大半……刘法兵败退走盖朱崖,我见崖边只有刘法的战马盔甲,人却不知踪影,我想是凶多吉少了吧……而仲武受了重伤昏死在死尸堆里,我把他拔拉出来,好在还有气……大宋这回丧师可能有十万啊!嵬名察哥出了名的用兵如神又善出奇计,是名不虚传的啊!”
  “丧师十万?刘法也说了不可出兵,就是童贯那小人贪功非要逼他出兵!” 谖婵摇头恨道……
  “仲武,快醒醒,你别吓娘啊!”,莲娘为仲武上药包扎……
  “娘,快别哭!”,仲武睁开眼来,想替莲娘抹抹眼泪,抬手却发现满手是血,急忙缩回……
  闻帐外惊呼,“备战!备战!听闻嵬名察哥乘胜已亲自领兵向我们震武而来了,扬言要屠城!”,“援军也还没到!”……
  “决一死战!”仲武挺身而起,胸口臂间伤又裂开,鲜血喷涌……
  莲娘紧抱仲武,焦灼哭道“不行,你身受重伤,就连胳膊都受了伤,无法拿刀,无法使箭,你再出战就是送命!”
  仲武悲怒绝决,“我是守军,哪有不守城的道理?”,将满是血迹的战袍重披上身,拔刀而出……
  莲娘紧握谖婵双手,浑身瑟抖,焦急咽道“这该如何是好?嵬名察哥是很凶悍的,他也六亲不认的啊!”
  谖婵忧道“可仲武是守军,他不出战,城陷,也会军法处置的!”,低眉略思,至桌边,取笔疾书片刻,将信笺一抖一折,交于九易,道“九易,你立即潜出城,走捷径小道送去……”……
  黄昏,残阳血色……
  数万夏军铁骑扬着血腥刺鼻的尘土围宋震武城……
  即将破城,夏军斗志高昂,只待其统帅晋王察哥一声令下,便誓要将震武踏成平地,将满城宋军屠戮怠尽……
  谖婵登上城头,心下暗忧“不知九易将信送到了吗?”
  仲武急道“小娘子,城上很危险,你快下去!援军此时都还没到,随时会城破的!”
  谖婵摇头,道“想来童贯会让你重伤出战,是为讨好赵楷,报复我!我已连累菊儿母子惨死,我不能再连累你!”,遂步至城墙边,向城下大声怒喝“你们既要屠城,反正是一死,城中男女老少都决定拼死一战!”……
  仲武率众山呼“拼死一战!拼死一战!”……
  火红战马之上,金甲闪亮,威风凌凌,身材伟岸的男人,正是西夏晋王嵬名察哥,三十三岁,古铜肤色,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举手投足皆是不怒自威的嚣张霸气……
  战鼓越渐急促,可察哥却迟迟未令攻城,他静望城墙之上,目光锐利如捕猎雄鹰,微蹙眉间阴深不可匪测……
  而城墙之上,一淡粉罗衫的纤弱身影也狠瞪于他……
  忽然,察哥厉声道“勿破此城,留作南朝病块!”,调转马头,不容置疑的挥手断喝“退兵!”……
  夏军将士一瞬迷惑后,安然随察哥退去,无人质疑所谓“留作病块”的退兵理由,因察哥在夏人心中是睿智神勇,战功卓绝,无可匹敌的英雄,他的任何决策都无庸置疑……可也无人留意他微蹙的眉头不但未因大军退去而舒展,反倒更是深锁了……
  夜幕降临,右厢军营寨大帐,众将齐聚,亲随捧上一木匣,道“日前,大王领军与刘法对战于统安城,刘法战败兵溃至盖朱,坠崖后折足重伤,被一负赡军碰上斩首!这正是刘法的首级!”
  察哥见刘法首级,恻然道“刘将军前败我于古骨龙、仁多泉,我常避其锋,觉他天生神将,哪料今为一小卒就削了首级啊!其失在恃胜轻出,不可不戒啊!”,挥手道“叫那小卒进来!他立了大功!”
  一十七、八岁,模样憨实,肤色黝黑的小卒跨进帐来……
  察哥招他到面前,用力拍他肩膀,大笑道“很壮实啊,是个好才料!你叫阿稳是吧?这回你立了大功,从此,你入‘勇’字营!”
  阿稳呆愣当场,睁大黑眼,不可思议道“小的能入‘勇’字营?那可是直属大王的亲军啊?‘勇’字营的将士们个个都很有本事,可小的之前只是个负赡军,这回能削了那刘法的首级也只是恰担粮半途遇上他了,他是被大王你们领兵在统安城杀得溃逃,不小心跌下崖摔断了腿,小的这才能上去趁他不留神拿柴刀削了他的头,小的没什么本事的,也配吗?” 
  众将大笑,拍阿稳的头“你这孩子,真是又憨又勇啊!”……
  察哥一拍阿稳大头,大笑“那刘法虽是跌下山坡摔断了腿,但此人神勇,身手了得,手边还有佩刀,可你竟持又破又钝的柴刀便敢上前削了刘法首级,由此可见你有勇有谋啊!以前只让你做了个负赡是真埋没了你!”
  阿稳憨厚傻笑……
  察哥命人抱过一大包金银,塞于阿稳,笑道“这些也是赏你的!”
  阿稳将金银搁回察哥面前案上,憨厚笑道“小的不要了,大王让小的能入亲军,已是大赏了!”
  “你立了大功!该你得的,你不要就孝敬你爹娘!”,察哥又被逗大笑……
  “小的爹娘早死了,拿着这么多钱,用不上!小的也不会花钱!”,阿稳颤声道……
  察哥打量阿稳,暗度他品行甚好,道“那你也收着!”
  众将笑道“大王让你收就收,你这回将那刘法的首级都给削了拎回来,就是为大夏除去一大患,你立了大功,是该赏啊!我们都觉这回你功劳最大!”,“大王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功就定会赏啊!”……
  阿稳忽对察哥跪下,磕头道“大王,小的不想要金银,小的只想求大王件事!”
  察哥拿过酒坛来,抿了一口,“讲!”
  阿稳深一顿首,道“小的本有个长小的十一岁的姐姐,但小的三岁那年,爹战死,家中穷,姐姐便自愿卖身为奴,这样,娘也才有钱买粮!娘还活着时,说姐姐是被宫里管事挑入宫中干粗活……小的听说,入了大王亲军的将士,要是有至亲为奴,就算是宫里粗使宫女,大王也能让她入籍恢复自由成为良民!”……
  “好!答应你!起来吧!”,察哥若有所思一点头……
  阿稳喜不自胜,连连磕头谢过……
  一一论功行赏,众将欢喜离去,帐中清冷……
  察哥仰头灌酒……
  一二十五、六岁,辫发盘髻,身量丰韵,着红裙的亮丽女子从后帐步出,在察哥左旁跪坐,抬头以乌黑大眼注视察哥,道“大王,你这两日很不开心?索娜在你身边十四年,索娜看得出!”
  察哥左手轻拍拍索娜那泛着健康光泽的麦色脸蛋,道“退下吧!”,仰头闭眼将整坛烈酒灌下……
  “大王,你这么喝酒,是想喝醉吗?”,索娜关切道……
  “可他就从来没醉过!”,一四十五、六岁,高大魁伍,面黑目炯的男人大笑着跨进帐来……
  察哥睁眼,是大将嵬名阿勉,随手将酒坛扔给他,道“是啊,从没醉过!不知道为何灌再多都总是很清醒?”
  阿勉将酒坛一把接住,灌下两口,“我琢磨啊,是你六岁便从军入伍,多年行军打仗所养成的习惯,这时刻都得警觉,都得清醒,时日久了,便醉不了了!不过,这是好习惯!”……
  “陪我喝!醉不了也好歹能喝个痛快!”,察哥从案侧拿过一坛,掰开坛塞,一痛狠灌……
  阿勉却放下酒坛,道“你心里是不痛快吧?可是担心,太妃与刘法是同族,知道那刘法被削了首级,会牵怒于你?”
  察哥清冷一笑,“十五年前都没杀了我,如今还能怎样?”……
  “你是想起十五年前那事了?”,阿勉灌下两口酒来,深愈道“可十五年前,你也是迫不得已啊!贞观三年、四年(1103、1104年),当时宋又在河湟一代大势用兵,那蔡京勾结仁多保忠投宋,仁多一门代代掌握右厢军,仁多保忠更是身经百战,骁勇善战,手握重兵,他要是叛了,对大夏来说,后果很严重啊?
  那蔡京想招诱仁多保忠的事,在宋动静很大,大夏能没听到风吹草动吗?贞观四年,那蔡京让那宋熙河经略王厚的弟弟又前来招诱仁多保忠,被巡逻兵捉住,更搜出了仁多保忠与那蔡京勾结的信件,这可是罪证确凿吧?陛下下旨夺了仁多保忠兵权,命你接掌右厢军,并将仁多保忠捕回‘兴庆府’受审,可那仁多保忠就非小人之心觉得是你想夺他兵权,是你害他,到了‘兴庆府’,你还好心让他就在晋王府暂住下,好好款待,可你哪料会出事……”……
  察哥灌下整坛烈酒,酒沿脖颈滑入衣襟,随帐口侵入的萧瑟夜风同在心口凝结,只觉春夜似乎也寒凉得透心了吧……
  望帐外灰蒙,思绪幽远而漫长,十五年,此时似乎用尽心力也无法尘封……
作者有话要说:  

  ☆、夏伤(上)

  清晨,春雨初停,晋王府淡绿釉彩的瓦当还雨滴珠落,时年刚过十八的察哥扶三十五岁的梁月茹素服而出,她容颜泪痕未干,双眼红肿,憔悴而哀伤,但透过岁月留给她的痕迹,仍依稀探明她曾经的美……
  察哥扶梁月茹几边落坐,指满几面点汤水,道“都是新入府的汉人厨子所烹,你尝尝!”梁月茹摇头,悲痛哽咽“我想到我爹、大哥他们在大宋的遭遇,我就咽不下……当年我去永乐城看望戍边的父亲,永乐城一战,大宋兵败,我也被俘来夏,送入宫中,那小梁太后还让我随她改姓了梁……我当时若一死了之,我如今便不会连累他们……那蔡京、童贯也就不会因知道我的出身而污大哥为细作将他下狱,害得他病重而逝,爹一把年纪了也不会被发配流放……他们根本都不知道我这些年还活着,更不知道我改名梁月茹做了大夏太妃,都怪我……”
  察哥亲盛碗粥搁梁月茹面前,劝道“娘,这哪能怪你啊?你当时被送入宫中,与父皇相爱,但你忧自己的身份会连累亲人,便改换了姓名,也多年不与他们联络了啊……”,望眼府门,“我已让阿勉亲自潜去宋,传令大夏死士们暗中将外祖父他们在半途营救带来大夏,不会让他被流放受苦的!”,对候立一旁的一名十七、八岁的瘦高护卫命道“利满,你去打听打听为何还不到?应该到了才对!”……
  利满至门又折返,道“阿勉监军回来了!”
  梁月茹急奔厅口,翘首而盼,泪早成串……
  阿勉驾马领数骑引一辆马车在厅口庭院刚驻,车门便被抖然踹开,察哥见一名着皂布袍,年近八旬,发须花白,身形壮硕,此时眉头深锁,满面怒容的老者跨下车来,察哥想“他就是我娘的爹刘石吧?”……
  梁月茹跪下不停磕头,泣不成声“爹!都是我的错,害得大哥全家因我而下狱,受尽折磨,病重不治……”……
  刘石给梁月茹狠几耳光,颤手指她,“你这不孝女也知道错?我跟西夏打了一辈子仗,可你竟嫁给了敌人,不知廉耻!我愿活着被带来也就是为了要亲手捉你回大宋受审,还你大哥清白!还刘家清白!”,扯下挂在腰间的麻绳将梁月茹捆绑……
  察哥拽住麻绳,道“外祖父放了娘吧?她回宋只是死路一条!”
  刘石对察哥当胸一拳,怒喝“不要乱呼!我与你们打了一辈子仗,绝不会认个双手沾满大宋军民鲜血的敌人做外孙!我的孙子都是宋人!”
  察哥一拂所着的窄袖白袍,压制火气,争辩道“外祖父你老人家也是军人,定知两国交战,伤亡本就难免,大夏军民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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