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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悬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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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边说边笑着转进蜿蜒的山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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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城——
  深秋霜重,一大早起来,瓦楞、石阶上尽是寒白——
  推开窗,寒意侵来,令人不禁精神一振——
  太后詹氏倚在靠枕上,望着窗前的人儿——素妆、轻裾,却能让人目不转睛,“一直待在身边,竟忘了你也该嫁人了。”
  樱或淡笑,“我的事,太后都知道。”她该不该嫁人,能不能嫁人,太后比谁都清楚。
  忍不住叹息,“可惜了天下间的男人。”百花之中竟少了这么一株花相,“病了这么久,才想到,该给你留些后事。”病了才知道她忘了好多事。
  “不用,我有。”见太后疑惑,道:“将来跟公主殿下到永宁去。”
  太后笑着摇头,“我还真不想让她跟在你身边,昨天还跟我说什么‘南下灭楚’。”
  樱或也跟着笑了笑。
  既说到了灭楚,便想到了眼下的青华之争,“这曹家子孙的确个个不凡,谁会想到一个弱冠之年的黄毛小子竟真敢南下青华——你当时跟我说,放他南下或许会有神来一笔,不成想真说中了——青华一开打,民声也渐渐转向了咱们这边。”起身,勾过鞋,“这些日子,流民也处置得差不多了,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也该到了处置南郡那些叛逆的时候——”来到窗前,望一眼外边的浓霜世界,“恐怕这次需要你出一趟远门。”
  “去南郡?”
  微微点头,“去准备准备。”她儿子的齐国里只能有一个齐王,绝不容许有第二个发号施令——
  艳红的窗扇镶嵌在白露浓霜之间,夺目耀眼——犹如这窗扇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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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的冬日,阴冷而潮湿,一场大雨冲毁了山路,因怕贻误战机,翁石毅带着三百民夫抢了三天三夜,终于把路复原,这才有了博留大捷——
  博留是豫州与青华之间的重镇,打通博留,青华郡就夺回了一半——豫州军民欢腾不已,大街小巷鞭炮不绝——青华郡夺回来后,他们从此就不必担心被楚军洗劫,怎能不欢喜?
  翁石毅卷着裤管,带着斗笠,浑身湿漉漉却满脸欢喜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喝完他递过去的热姜汤,“将军真是替我西南百姓除了一块心病啊!功可千秋!”
  曹彧把汤碗递回给翁石毅,“没有翁大人和百姓修路,也就不会有今日得胜归来。”
  “两位不必推辞了,都是功臣——”蔡长文郎笑道,“翁大人,天色不早了,先让将军回去换下这身战袍,再煮酒庆功如何?”
  翁石毅连忙点头,吆喝了营门口的百姓给英雄们让路——
  回到军帐中,梳洗完,换上干净衣袍后,已是掌灯时分。
  曹彧坐到桌边,边吃饭,边听蔡长文陈述近来豫州发生的大小事——
  “詹耀前日派人送来一道帅令,要求咱们拨一千人助守乐窑,我看干脆把猎场的人整编一下,凑成整数送过去——”
  “他是南军统帅,突然送帅令来,是要动手了吧。”看来太后终于忍不住了,要与长公主争夺齐国的归属问题。
  “看样子是,前几天咱们派到驻地贾峰的人传信来,说是帅府可能来了王城的密使,接连几天都是重兵把守。看来太后是有了诛灭长公主之心,一旦开战,势必会影响青华之争,要早作打算才行。”
  “……”点头。
  是夜,曹彧脱靴上床,脱到一半又穿了回去,命卫兵招来胡
  子……
  半个时辰后,胡子带了几个人连夜往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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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片夜空——
  某间可以听到潺潺溪流的屋子里——灯火明亮,温暖宜人。
  芙蕖将一封牛皮纸袋卷成小卷,封进竹筒,并以朱砂作记,再用烛火烤干,之后才交给门外等候的内廷侍卫。
  “睡了吗?”见瑶君从内室出来,禁不住轻问一声。
  瑶君以指抵唇,示意芙蕖小声,并顺手将她拉到耳房——
  “十多天都没好好休息了,坐着就睡着了。”瑶君抿嘴笑,她伺候大人这么多年,还没见她这么困过呢,“大人吩咐的事都做好了?”
  芙蕖点头,“已经交给侍卫送走了。”说罢,赶紧给瑶君拉来软凳——她现在渐渐会看眼色了——之前见她老犯错,大人曾私下提点过她一次:至少先做好长幼有序。她现在渐得要领,“瑶君姐,吃栗子,我刚拨好的。”
  瑶君笑,“要是早这么机灵,也不至于看那么多脸色。”
  “先前那不是年少无知嘛。”嘟嘴——吃了两颗栗子,想到什么事,悄问:“大人为什么不住帅府?”那里可比这儿舒服多了。
  瑶君诡异一笑,“小丫头,一点也不上心,你仔细看那詹大帅的眼神,满腹意图,大人怎么可能还在他那儿住下。”
  “……”有吗?也许是因为那詹大帅年纪有点大,她都没仔细瞧过他的脸,“要真是这样,还是早点走为好,这儿毕竟是他的地盘。”
  “是啊,早点回都城,才能早安心,这长途跋涉的,太糟践人了。”她们大人最近都瘦了一大圈,回去又要被玉婆姑姑教训她们没好好伺候。
  ……
  小姐妹俩在耳房里嘀嘀咕咕了大半夜,嘻嘻笑笑,甚至盖过了屋外的夜雨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玉街

  
  因詹耀盛情挽留,樱或特地提早一天离开贾峰,未免他又耍什么“半路相遇”的把戏,她还特地下令临时绕道,改走西南水路。
  此次奉太后之命南下,一来为南郡之争做准备,二来顺道查看南方各地赋税收缴状况——新帝登基之后,因长公主之乱,南方各地一直借故托缴赋税,已经有近一年不见官银入库了——一势必要弄清其中的状况。所以樱或这次出来,带了两班人,一班在明——由司农府官员四处巡查,一班在暗——由她带人私下探访。
  “大人,过了界碑就是豫州了。”芙蕖压好车帘,以免冷风进来,“听说秦侯府的曹将军就在豫州驻地,他肯定知道豫州这边的情况,咱们找他不是方便很多?”至少也能有个好点的地方下榻,这西南雨水多、山路多,路上不是烂泥,就是颠簸,都好些天没能睡个好觉了——
  樱或正闭目养神,听芙蕖说到曹彧,不禁张开双眸,“告诉周律,八马镇之后,往西去。”那小子的驻地在南边,还是绕道吧,他如今正与楚君在青华对阵,定然是缺人缺钱,她若去了,弄不好就要被他扣下来要挟——眼下银库里还没那个闲钱供他。
  “……”芙蕖噤声,因为她们大人看上去不太想见曹将军——是结了什么仇?
  车队到八马镇时,已经入夜,四下里漆黑一片,也看不清什么是什么,只等次日清晨推开窗户,才发现四下都是悬崖峭壁——整座镇就建在两片相对的绝壁上,绝壁中间是一道碧绿的江水——
  她们的住处在绝壁下方,靠近渡头,从西窗望出去,可见两片陡壁平行而上,直穿云霄,陡壁上清晰可见各种蚁穴般的石屋,石屋与石屋之间以栈道相连,真是罕见的奇景……
  “大人,你看那条小船好别致,还镶着好多花花草草——”芙蕖惊喜地指着远处的小船欢喜道。
  “这里真像天府之地。”瑶君也忍不住赞叹。
  “不知道咱们今天是不是也能坐这种船?”芙蕖。
  两人聚在窗边正聊着,小船也渐渐随波飘来——但见百花中间赫然躺着一名女子——活的——
  “……”
  “……”
  两人先是一惊,随着小船飘离,又是一愕,此后便再也没有声音了——原来那条围满花草的小船是“活祭”——用活人来祭祀江神。
  因这活祭,芙蕖的情绪一直低落,就像这阴雨连绵的天气,从早到晚。
  这里的女子地位很低,出门要带尖斗帽——斗笠形状的竹帽上挂一圈白纱,用以遮住整张脸——
  樱或没遮,却又不想惹麻烦,所以穿了一身素锦白底的男装——
  这八马镇是豫州西北部的枢纽,因此繁华异常——当然,跟都城是没法比,但在西南一带却是数得上的。
  这里有美丽的玉石,漂亮的豫秀,南方的海货,甚至北方的参茸和毛皮,都聚集在南镇的这条玉街之上,热闹非凡——而这里却已经两年未缴赋税!
  在一片推推攘攘中,内廷侍卫周律挡在了樱或的身旁——怕她被挤到,却也因此惹上了麻烦——被三个巨人般肥壮的大汉围在中间——
  周律并不担心会吃亏,毕竟是数一数二的内廷侍卫,对付这些人他还是有把握的,尤其还不只他一个侍卫,可一旦动手,大人的行迹便暴露了,这一暴露很可能惹来更多危险,也许还会影响到大人的正事,所以他双手背在身后一直没动——
  眼见三个大汉要动手,一把利刃自空中落下——入石三分。
  樱或身后的芙蕖见状有些窃喜,因为她看到了那把刀的主人——胡子。
  “敢在玉街闹事,绑了!”说话的是胡子身后的一个老头——皮包骨的瘦。
  瘦老头话刚说完,便围上来一队不像齐军的持戟卫兵,连同周律和三个大汉打算一起绑了。
  “他不是,不能抓他——”芙蕖指着周律,出声喝止。
  “他的确不是会惹事的人。”替芙蕖帮腔的人,樱或不看都知道他是谁。
  ——想不到还是躲不开这尊瘟神。
  与樱或一身贵公子的装扮相比,站在瘦老头身后的曹彧可就有些逊色了——褪色的灰布长袍、沾着泥巴的黑靴,外加一脸邋遢的胡茬,这模样,估计连曹参见了都认不出是自己儿子。
  “怎么?小老弟认识这些人?”瘦老头。
  曹彧看一眼不怎么想搭理他的女人,凑近瘦老头,低语两句,就见瘦老头嘴一咧,像是会意了什么,抬手便对卫兵挥一下,示意放掉周律。
  在瘦老头当众宣布那三个大汉罪状时,曹彧缓步踱了过来——
  芙蕖微微屈膝向他行礼,周律也抱拳感谢刚才的相助。只有樱或的视线一直在瘦老头身上——
  “不想被发现行踪,最好什么也不要说。”曹彧与她并肩而立,声音也只有她听得清。
  “……”樱或沉默以对,因为她的注意力在那个瘦老头和他的卫兵身上。
  “小老弟,晚上到我的石窟来,有好酒招待。”瘦老头过来拍拍曹彧的肩膀,顺带打量一眼他身旁的樱或,“这里的人粗鲁,漂亮媳妇应该藏在家里。”
  曹彧笑着应声——
  樱或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显然是他刚才向老头介绍了她的身份——他曹彧的妻子——又在玩什么花样?
  “啊——”三声惨叫打断了樱或的思绪,下意识看过去——那三个闹事的大汉居然当场被卫兵砍掉了一只手。
  曹彧边跟老头说笑,边状似无意地用手背为她挡住了眼前的血腥。
  芙蕖可就没那么好运了,捂着嘴,眼泪都吓出来了——
  其实樱或觉得自己能够应对这种状况,毕竟尸横遍野的场面她也见过,所以并没有对他的帮忙有多少感激,直到在路上看到肉摊——喉咙突然泛酸,再也忍不住——原来死人和杀死人是不一样的。
  曹彧背身站在栈桥上,栈桥外下着雨,栈桥下横着江,栈桥旁——那女人吐个没完——
  “那老头是什么来历?”居然能私设刑罚。
  曹彧转头看一眼还蹲在地上的女人,“先吐完再说。”
  樱或努力平复一下呕吐的欲望,撑着栏杆起身——
  那瘦老头是八马镇的亭长,同时也是这一带民军的首领——八马镇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胡汉杂居的特色,使得对它的统治也变得特殊,虽设了县府,却形同虚设,征兵缴粮向来由亭长来管,因为这里的百姓只听亭长、亦或民军首领的,上面命令下来,县府会直接交给亭长,由他全权处理,然后再经县府上报朝廷——近年来,朝廷多次变故,对八马镇的征缴也越加频繁,甚至有一月三次征粮的记录,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盘剥,他们便划区自立,停止向朝廷纳贡——
  “已经先后有两名官员被他们投入了这曼它江。”笑容被灯火映的越发灿烂,“想做第三个?”问她。
  ——原来这就是他把她说成曹夫人的原因。
  “你这曹将军都没死,曹夫人怎么会被投进江里?”他能与那瘦老头称兄道弟,必然已摸到了这里的门道,“以后这八马一带便是你曹大将军的粮仓,收到的是你的,收不到也是你的。”他那几千人的粮草和薪俸与这一代的赋税相差不远,正好相抵,也算解决了她的麻烦,现在要查的是——是谁在这里搜刮——如果真的有一个月三次纳粮的记录,缘何国库一粒都没见到?
  曹彧抬起一条长腿,踩在对面的栏杆上,拦住她的去路——别想一句话就抹掉他几千人的粮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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