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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浣权-姹紫-第55部分

小说: 浣权-姹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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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得了这个女人,她的血很快我就会取出来,而你的血,我知道难得,可是你儿子的血,我还是有办法的。”万宗的人已经去了千城,董繁雅此行志在必得。
  凤琊眼底瞬间暗黑,面色微冷,不是因为担心栖魂,而是这帮人竟然敢动这个念头,实在是该杀。
  “看来你今日必要这地宫门开。”不想再陪着这个疯女人绕圈子。
  “不错,你若配合,我可以考虑最后灭你宿曜。”
  凤琊不为所动,董繁雅示意左右,一个男子立刻走到殷悦婳身边,在她白皙的胳膊上划出长长一道血痕,血液立刻流到了一只琉璃碗中。
  取完血男子口中念念有词,将血倒在神宫地上,忽然,自大地深处传来一阵撼动,归始鸟不安的振振翅膀,掀起巨大的风浪,在场的人无不变了脸色。
  这地底,真的是传说中的地宫?
  大祭司岑明带着祭司们开始念起咒语,震动很快缓和了,不久就平息下来。
  董繁雅难掩眼中的得意,看着凤琊并不做声,事实已经难以扭转,他还能如何呢?
  凤琊看到那把架在殷悦婳脖子上的刀,垂眸摇头轻笑,当初若不是因为她的愚蠢伤了玉璃涧,让他不得已放走了语初,他又怎会将她驱离,这是他为他爱的女人能做的唯一的事,而这件事的后果,应验到如今,当然应该由他自己背负。
  殷悦婳尖叫声响起的时候,董繁雅还没反应过来,凤琊已经走进了因为祭司们念咒晕出金黄色光晕中,在一阵逐渐变大的光线中,凤琊化作无数光片,迸发出强烈的能量,在场的死尸全部分崩离析。
  岑明睁开眼睛,悲痛的大声说,“夙皇,以身奉神,化风归去。”
  归始鸟也受了金光影响,不耐的躁动起来,董繁雅简直不敢相信,凤琊竟然这样就……
  带着铺天盖地的金光,在场所有人都哀叫着自己的君主,跪地不起。
  而董繁雅口中派往千城的死尸,已经全部被赶到的铁静和紫花宫消灭,栖魂和语初安然无恙。
  与平安一同到来的,还有凤琊的死讯。
作者有话要说:  

  ☆、山水一程黄昏路(归途)

  这天,董微瓷步入祁苑的寝殿,一双眼睛望定她,没有笑意,淡淡的开口说:“夙皇驾崩了。”
  祁苑手中的书卷应声而落,怎么会,她惊骇的站起身来,半晌没有回过神。
  夙皇凤琊,死在七曜神宫,死在一众死尸面前,七曜皆惊。
  万宗用殷悦婳胁迫凤琊,凤琊将万宗引至神宫,假意开启地宫,引得死尸分崩离析,董繁雅要杀殷悦婳,凤琊以身封闭地宫,死的壮烈。
  玉府里,那个属于玉璃涧和代语初的屋院一片寂静,从夙皇的消息传来,玉璃涧就不让人靠近这里,而代语初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见,包括凤栖魂。
  当初凤琊那样坚决的说过,‘要我把你还给玉家,这辈子都休想,除非我死……’这一刻,回想这句话她好似晴天霹雳,原来那时候,凤琊,那时候你就已经布置好了这样的结局,是不是?是不是?!他决定要死,所以才将她还给了玉璃涧。
  和易宫中的月色下,祁苑想起将殷对她说过的话,地宫大门的开启需要两个人,想起凤琊和殷悦婳的联姻,想起被迫离开宿耀的殷悦婳,终究,他还是为了语初……只不过,代价是他自己。
  这就是凤琊,为美人不要江山的举动不是他的风格,与眼前的情势相比,没有什么比百姓安居乐业更重要,凤琊狂妄傲慢,却以自己的方式深爱着守护着这片山河,直至献出生命。
  同时,身处两地的祁苑和语初,泪下,不能自抑。
  另一封凤琊的亲笔信已经送往泉林,木笑渊看完信亦是浑身颤抖,凤琊啊凤琊,最后你依然能给我这么沉重的一击。
  木笑渊唤来了梓琰,将信递给他。
  信中凤琊告诉木笑渊,梓琰是凤琅用自己一生的幸福作为交换为他生下的孩子,这份隐秘的牵绊不是因为他的母亲是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而是面前的这个男孩,本就是自己的血脉。
  梓琰和木笑渊一样因激动而颤抖,他不可置信的看完这封信,心中的悲怆达到了顶点。
  他的母亲把他的归宿留给了他的生父,木梓琰,他叫木梓琰。
  凤琊的本意是看着梓琰将那个害死姐姐的男人玩弄于股掌,可是,自从见过了语初和他的孩子,思量再三,他觉得该把这个承担着原本不属于这年龄的沉重的男孩,还给他的父亲,他的亲生父亲。
  凤琅与木笑渊私定终身,愿舍公主之位,木笑渊却与凤琊一样,不能放自己的国家于不顾,爱而不得却又珠胎暗结的凤琅为了保住这个孩子,请自己的弟弟为自己赐婚另嫁他人,从此一生郁郁,盛年而终。
  凤琊恨极了木笑渊,却也深深地感同身受,二人是间隙最深的政敌,也是心心相惜的知己。
  自此泉林不再暧昧,即刻宣称支持联盟。
  三日后,梓琰带着信中凤琊的交代来到了千城玉家。
  玉璃涧知道,离别的时刻到来了。
  “小栖,你带着剑做什么?”玉璃涧看见栖魂用布袋装好他的小剑,平日里他教过他很多招式,小小的他都学的一板一眼。
  “爹爹放心,我会保护娘亲。”小小的凤栖魂一双眼睛像极了他那从未谋面的亲生父亲。
  “好的,有小栖在,爹爹放心。” 玉璃涧眼眶微热,将他抱起来,紧紧搂在怀中。
  再是不舍,离别也已经到来,与她共度的这五年,已经是他借来的时光,该还给凤琊了。
  入夜,玉璃涧走进他们一同生活了五年的房间,语初正在末衣协助下做着什么,这幅样子倒像是曾经给他熨烫衣衫的样子。
  “语初。”这个名字在心里早就扎了根,好半天他才干涩的唤出她的名字。
  语初转过身来,看见他弯起唇角微微笑了,这一笑,让玉璃涧生出多少唏嘘。
  “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今后,再要做这些怕都是不能的了。”语初走近他,悲伤已经在她面上看不到影子,因为,已经有更大的责任等着她,玉璃涧喉间泛起一股血腥,强忍着咽下,递给她一封信笺。
  语初素手接过,有些不解的打开,看完,双眼含了泪,盈盈一拜,口中清朗的道:“千丞郡主代语初,谢将军照佛之恩,谢将军教养幼子之恩……”
  玉璃涧噙着泪强忍着不落下,视线终端唯一看着的女子始终不忍移开,就这样好一会,终于,转身离去。
  那是一封和离书,玉璃涧与代语初从此再无婚盟之约。
  不日,千丞郡主代语初母子奉夙皇遗诏,被小侯爷木梓琰接回宿曜。
  遗诏中,凤琊的独生子,凤栖魂继任王位,改年号为望,代语初摄政,梓琰为监国。
  这段历史在宿曜史书中被称为“夙后摄政”。没有人再提及原本的夙皇之后殷悦婳,夙皇真正的夙后只有一位,千丞郡主,代语初。
  盛大的国丧上,众人看着那个一袭白衣的女子,纤纤玉质,手牵幼小孩童,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丝毫不像未来的摄政太后。
  于是夙皇的丧礼过后,有人便蠢蠢欲动,质疑夙皇的遗诏,对孤儿寡母治理国家表示极大地不满与不信任,不想,接下来的一场政变让七曜上下皆为惊叹。
  入夜,语初独自在丹阳宫发呆,她再一次回到了这里,而那个昔日与她心意相通的人,却再也不见了。
  明日她就要上朝了,她一直都很想问问凤琊,怎么就相信她一介女子能摄政。
  她苦笑着摇摇头,其实她能明白他的苦心,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比她更能保护栖魂,也再没有人能比她更明白他的付出。
  凤琊啊凤琊,你这自私的男人,终其一生你都为了这片山河,而我认定了你,就必须追随你,只是,没了你,我所有的坚持,都付诸流水。
  天刚明,语初换上一袭新赶制的碧色朝服,素月和末衣伺候她梳妆完毕,她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心底还在暗暗地纳闷并埋怨,这两个侍女到底是为了什么把她的妆画的这般凌厉。
  而她全然不知,她如今誓要守护宿曜江山,保护自己的儿子,这股气势已然不怒自威。
  语初手牵栖魂出现在殿外的时候,梓琰听到了很多抽气声,语初的美是惊人的,梓琰第一眼看到她就深深地震撼,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她的气势,这股气势像极了他的舅舅,却比舅舅更宽和,气韵悠长,带着女性的美丽,最致命的武器。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她心爱的男人曾经所在的位置,宽阔的金线绣凤凰碧色裙幅扫过黑晶石的地面,反光的地面倒映出她发间金簪的辉煌,碧色的宫服映衬得她纯白的皮肤有一丝冷意,孤清冷傲,睨视天下。
  第一次上朝的语初,心中伤痛未平,坐在栖魂身后,审视朝堂下的群臣,在看到梓琰的时候才略感心安。
  有一个时刻,她觉得凤琊就在她身边,默默地,默默地看着她,看着他亲手打造的一切。
  很快,那股暗涌的政潮就被梓琰的人发觉了,整个宿曜都在等着这位新太后的发落,女人的宽和温柔,会怎么处理这起夙皇刚逝便借口新君年幼朝纲不稳发起的政变。
  这是语初带着栖魂临朝的第七日,夙后带着新帝一如既往的来到大殿,一袭紫衣的夙后,比往日更加妆容盛大,眉梢眼角带着一股凌厉,却又是悠远的,不张扬的从容。
  听完梓琰和乌太惹的回禀,涉事的四人都跪在堂下,所有人都在等着新太后一句发落,不比狠戾的夙皇,这是新太后的第一道懿旨,多半都会宽容恩威并济的吧,因此众人也都并不紧张。
  “乌太惹,”一道好听的女声从容地响起:“将这群乱臣贼子,枭首示众。”
  “请夙后三思,”此四人虽有所图,却并未造成什么祸事,一上来就这般的狠戾,梓琰有些担心。
  “三思什么?”语初缓缓站起身,“夙皇凤琊,不要妻不要子,甚至连身家性命都不要了,为的就是这片宿曜江山,民心稳定,安居乐业,而你们几个小人之心,为一己私利,竟要陷万民于水火,我岂能容你!前朝战事激烈,数十万将士浴血奋战,以命相搏,尔等安坐家中,既无性命之虞,又无体肤之苦,吃饱了撑得不思上下一心退敌安邦,有心作乱难道不是嫌命太长了?你们对得起先皇吗?对得起战场上的将士吗?”
  语初话音落地,掷地有声,一众臣子都跪了下去,她微微昂起头,头上的五凤琉璃金簪翘了翘。
  “拖出去,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在这七曜上下一心同仇敌忾之际,竟还有此等小人窜上作乱,如此不忠不义,不配为人。传旨,此四人其罪当诛,明日午时枭首示众,朝中五品以上官员都去观刑,所有家眷男的充军,终身不得委以重任,女的入籍为奴,终身不得赎身。”
  这是凤琊命都不要换回的安宁,她不许任何人破坏。
  梓琰双拳紧握,他相信并支持舅舅的一切决定,无关对错,可是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的,舅父找对了人。
  终于,凤琊手心里纯白的花朵,为了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染血腥。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若只初相见(一)

  “凤琊已死,世上再没有地宫,如此,你不唤醒溟龙,这天下混乱将持续下去,最终的结局不会改变,不过就是死的人再多些。”和她说这番话的是董微瓷,只不过他此时此刻,眉目依旧如画,眼中却不再有清澈水波。
  他说的没错,代语初为了凤琊走到这一步,得到的不过是一个天人永隔,为了什么,就是这该死的天下。
  “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祁苑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眼睛并没有看他,而是无神无焦点的落在不知哪里。
  三日后,祁苑被送往回千城的路上。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你就这样放她离开了?”董繁雅脸色扭曲,宽大袖子中的右手因为用力过猛滚烫着,微微的颤抖。
  “她答应孩儿会她会回来的。”董微瓷微微的垂眼,对脸颊上红色的掌痕毫不介意,他刚刚知道母亲派去追她的死尸已经出发,要阻拦已然来不及了。
  只是苍白着脸色说,“母后,如果这次未能追回祁苑,孩儿自去将她带回,还请母后切莫伤她。”
  董繁雅银牙紧咬着红唇,眼神狠厉懊恼,手却再抬不起来,他这幅样子,像极了他的生父,她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而祁苑这边随着董微瓷派来护送他的人刚走出和易没多久,就受到了死尸的攻击。
  混乱中,另一拨人赶到了,是赤炎的鹰卫,直属皇室的卫队,祁苑猜这是师父的面子,这个念头一直到她见到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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