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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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成躺炕上玩手机，俄罗斯方块从朴树做饭开始玩到人做好了端进来。
一局打到二十多万分，朴树一进来关成就翻身坐了起来，手机扔一边：“香~”关成大狗一样闻着味儿从炕头跪着走到炕沿儿。
窝瓜炖的软腻盖在米饭上，洒了一层关成爱吃的麻油，他无辣不欢，还有朴树自己炒的干辣椒。
“你不吃？”关成见朴树端进来一碗就坐下看着他，问。
“我去饭店吃。”朴树吸吸鼻子，他肠胃习惯了八点才饿。
“别去那吃了，现在垫吧点儿，等下班带你去逛小吃。”
“不的。”朴树不乐意得：“饭店供饭不吃我傻呀。”
关成被逗够呛：“出息。”
越跟朴树相处深了，关成越觉得新奇。
他最开始觉得朴树是冷清的，甚至清高。朴树不搭理人，那种别人踢他一脚兑他一下都像不是打在他身上的事不关己。
关成那时候品出了几分刚见到他的感觉，精灵就是不食人间烟火。
后来跟人交近了又发现了朴树心里其实有一部分是不堪一击的，执拗又较真儿。
到现在他已经看清了朴树本质里改不掉的小习惯，就不是善良的小孩儿，也不大方，可记仇的。
虽然不占人便宜，却也绝对不会允许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拿去摸一下。饭店供晚饭就得吃，今天不吃他明天就能把今天份儿一起吃回来。
要不烧心，第二天嘴角就能火的起个大闷头。
像丢了什么喜爱物件，难以理解。
心里坎儿高的朴树他只要不愿意就谁也甭想跨过去。
朴树难得听了关成的话，说晚上吃小吃，在饭店只盛了一疙瘩饭团儿。
周四不忙，朴树下班还早，跟着关成去镇南的小吃一条街去逛吃……
随行的还有魏庆鹏。
他肚子饿，但是也不想吃了！
关成发觉朴树兴致不高，趁魏庆鹏去旁边儿买烤冷面时，把人拽一边去买蒜蓉粉丝扇贝：“让人打搅咱俩约会不高兴啦？”
“什么呀。”朴树嗡嗡出声儿，看样儿话都不想说。
关成问：“那嘎哈耷拉个小脸儿。”
朴树哼哼：“他老瞪我，他，他这人还有问题，我不喜欢他。”
关成继续逗：“我喜欢你就行了。”
胳膊被攥住，朴树仰头跟关成对望。
嘴唇蠕瑟，朴树一脸不是开玩笑的板正，动动，黑豆的眼睛看着关成一本正经。
他想告诉关成，他害怕魏庆鹏，魏庆鹏那天晚上在兔子姥家半夜把手伸进他衣服里的事儿。想告诉他魏庆鹏这人心坏，是阴险的人。
不要和那人深交，要吃亏的。
喉结一颤一颤，
朴树几欲要说。
“嗯。”他头低下去，瞧着关成短袖上的龙腾图案。
他不怕关成不信他，
他害怕关成最后选择的不是他！
小吃一条街有家著名的丫丫鸡排，难得让朴树喜欢的吃食。
一块鸡排有四两重，沾一层面包屑过油大火炸两分钟，再撒一层满满的孜然胡椒粉，又脆又香，叫人吞掉舌头。
朴树叼住一口吃，索然无味。关成给朴树吃不下剩的一半炒面挪自己跟前，低头吃着：“什么时候？”
魏庆鹏闷下最后一口啤酒说：“插周末，不能在学校，家伙事儿在老猫那。”
关成：“哪块儿。”
“三小那边儿木材库房。”
“嗯。完了你给我电话吧。”关成在一堆剩下的烤辣椒韭菜豆角里挑出块儿藏起来的牛后蹄筋儿，扔进朴树碗里。
“我不想吃了。”朴树搁筷子戳戳。
“啧。”关成也把最后一口酒喝完，红着脸说：“最后一块。”完了又补上俩字：“听话。”
“关成，你有毛病吧。”魏庆鹏脸上说不清什么表情，看俩人眼神儿都不对了。从看着关成捡朴树吃的剩面他就想说这句话。
兄弟间起哄都是打趣的成分，他也想关成玩玩儿图个新鲜儿就得了，这种都不像对象，活是过了半辈子两口子才有打拾对方剩饭碗子的举动，真过分了。
“嘿嘿。”关成配合的咕哝笑了几下，转而变脸儿又恢复正常：“你管，”
“彻。”魏庆鹏刚又想喝一口，举起来的酒瓶子发现空了，磕地上咚一声儿：“结账。”
“成儿，我今儿你家住宿。”三人起身往出走，魏庆鹏道。
“我搁老七家住。”关成胳膊拐住朴树脖子，支撑着自己。
魏庆鹏斜一眼关成，打鼻子往出哼气儿：“ 我爸跟个女的在家，我今儿就跟你混了。”
关成一顿，想了想怎么弄。
“不行。”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的朴树大声喊。
朴树眼睛又大又圆，瞅着关成。
关成分明在里面看出来只要你敢答应，你今天也别想进我家门的架势，控诉的坚持。
关成看着他，魏庆鹏看着他。朴树看着关成，一眼都不给魏庆鹏，从正面侧面的屏蔽这个人。
“操，”
魏庆鹏火就上来了，丫他这暴脾气。
“给小白打个电话，他应该网吧包宿呢。”关成摸摸手下朴树的肩膀，细弱的人，激动的肩膀都在他手下抖着。
“你妈……”魏庆鹏要骂出的话没骂出来。
关成这小子真毛病了。
这一直是个能撇下他媳妇儿跟自己出去干架组队杀，把后背给自己的兄弟。他俩铁的一直是上个厕所能比你大我小又长了多少的关系。
从没翻过脸。
魏庆鹏很窝火。
就因为这么个二椅子的玩意。
他看着朴树，样子要把人活吞。转身走了……
今天这仗朴树小赢。
但是他心里没有喜悦的感觉，他有很不好的预感，魏庆鹏不是善罢甘休的人，那人阴的都在心里头，不会轻易放过他。
夜里头朴树没有睡意，临关灯前被关成压在身下挠一顿痒痒肉，这会儿腰间还是酥麻的。
关成问朴树跟魏庆鹏到底是怎么的。朴树装睡没回答。
关成挺奇怪，按照魏庆鹏的态度他能理解，不待见朴树，从认识就抱成见。倒是今天朴树反应真给他弄一愣，按理说朴树是跟他这帮哥们都不亲，平时也就是见着打个招呼的关系，但今天看朴树是对老大有敌意的。
还不小。
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答。
关成真无奈了，老大老幺不对付，让他夹在中间真为难。小小年纪就萌生出一种自己妈和媳妇儿不和这种难以调和的家庭矛盾。
第14章 第 14 章
周末、
下午一点，魏庆鹏关成一伙人按时赴约到了老三小门口，对面儿已经到了群一中的混子。
打头儿的站着一中初三老大，严闯。
互瞪了会儿眼睛，一圈人摩拳擦掌，都握紧了手里甩棍。
这场架的由头是眼镜新处那小对象郝美眉。郝美眉人比黄花瘦，一双腿粗细还比不得一根杆，正对严闯爱搓衣板子的胃口。
严闯上个月来二中闲逛时就被郝美眉一双细腿直戳进心口，之深拔都拔不出去。
放学道上堵郝美眉几次，奈何小丫头个儿小人细骨气硬，油盐不进，恐吓不怕，誓死不从。
后来严闯一听兄弟打听来的消息，郝美眉这小丫头跟一四眼儿处对象了这气就上来了。
一去二中，证实了还是魏庆鹏那伙儿人里的四眼这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
上周末严闯就带着几个兄弟把在网吧落单的眼镜截住，堵墙角狠削了一顿，把戴的眼镜儿都叫人给踩稀碎。
打完严闯就回家张罗弟兄们，准备跟二中魏庆鹏那群王八羔子来一场狠的了。
夺妻之仇多好的借口啊。
其实起因还是严闯跟魏庆鹏一直有梁子。严闯从暑假之后就憋着劲儿要跟魏庆鹏干一架，这么着，机会就来了。
眼镜嘴角还带点儿青，剩下的都在身上。戴着新配的细框眼镜儿，由内而外的阴测测……
“单挑儿还是群来。”严闯喊了一声儿。
任哪个傻逼也不可能合计单挑，要么他带这么多弟兄来嘎哈，就是随规矩的来个开场白，意思意思。
“单你妈了个逼。”魏庆鹏喝出一声儿，人一手甩棍，一手抽出圈腰上的链子就冲过去了。跟同样提喽一根棒子的严闯一交锋，一边儿轮，一边儿甩。
严闯那边儿人带的多，有十二个，魏庆鹏这边就他们兄弟六个。
没让老K他们介入，因为为了女人打架这样，大家都有种不好插手的感觉。还有那么点儿自个儿女人自己罩，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男人脸面的还挺要脸。
兔子体型健硕，老猫体型肥硕，俩人都一对二。
兔子仗着人高马大，一身横肉，是武器没拿。就把在后头抱自己腰的那逼晃得双脚都不着大陆了。手拽住另一个衣领子抬膝盖要点人个大脑死机。
老猫有点儿惨，棒子轮飞了对付自己的俩人都没倒。
老猫被俩人合伙扑倒在地，武器也轮飞了。忍着踹自己的脚顺手就抓起块砖头：“孙贼，老子操~你大爷。”
借力就着人踹过的脚往后一滚，弹了起来。叫对面二人都心里一声喝，好一个灵活的肥子。
小白也不孬，俊俏的小脸儿可能是运动的缘故红扑扑的。跟主要负责自己的小子对打半响，两根甩棍空中你来我挡。
你劈我顶，我砍他破，招招飘逸的像俩江湖侠客，古代的忍者。
就这小白还能分神儿抽空给要近自己身的别人一棍子，可能是唯一一个场上目前身体还没负一伤的选手了。
眼镜在不远一处掏裆呢……
留半长的尖指甲抠住一胖子的脸，也不管被拖在地上，反手就给在一边儿围殴关成的其中一人来个猴子偷桃，眼镜掏裆。
关成挨了好几下，最重一下被抡在小腿，但是他没什么感觉。
关成手都没停过，因为总是不停有人来抡他，喘口气儿的功夫都不带给的。
分给他四个人，关成想，严闯还挺看的起他。
瞅着机会对方有一人倒退一步，关成一起飞脚给被他一棍打后退的那人踢倒了，人就往魏庆鹏那边儿奔……
“拦住他。”一大高个儿忙喊。
今儿这战术是严闯琢磨好几个月的，打从暑假和二中那一架后他就开始研究了。
兔子人块大力量大，但都是蛮力，只要被一个灵巧的缠住这人就等于一时半会儿失去战斗力一样。
眼镜小子根本没有战斗力，全靠下阴手，花猫这猪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脾气大，找个脾气更大的就给镇住了。
小白吧……
严闯总觉得，这小白脸子有一股哪怕竞选武林盟主迫在眉睫呢，也只要遇上一个武功路数跟他不相上下的，就能生出惺惺相惜，忘记竞选盟主这事儿的感觉。
魏庆鹏有他，严闯从小学就跟魏庆鹏掐，俩人势均力敌。
都有一种你伤我伤，一个人伤重了另一个也甭想轻一下的本事。
他打魏庆鹏肚子一拳，对方肯定回击在他腰上，魏庆鹏踢到他大腿，他必反踹到魏庆鹏小腿。从小到大，没有一场掐架例外。
同样不足为惧。
就关成特别让他愁得慌。
关成这小子太狠，处处一击即中，他就像是魏庆鹏的爪牙。没有牙齿的老虎也不过是只大猫。
只要关成跟魏庆鹏一汇合，俩人都不用看自己背后。就地做轴，脚下不挪不动，方圆一圈儿来一片倒一片。
俩人这种配合作战的默契有端翻对方过二十人的记录，人挡杀人，佛挡抡佛。
叫今年暑假见识过一次的严闯，心里都很是打怵。
所以他今天特意为关成周密安排，必须把魏庆鹏和关成中间隔起一条银河。
牛郎织女你俩就干对望吧你丫的……
关成知道严闯这是要把自己挡开。
不是四个面瓜小弟，是跟严闯一样儿在一中也挺能叫出号的几个。
明显都是干架的老手儿，都知道专往哪儿下手。
关成实在冲不出去，这四人儿跟精心排练过似的，两两对决，四条腿扫过来他勉强挡住两条，这还得靠他灵巧。
等俩被他打中要害另外俩再上来圈住他，这班轮的叫一不要脸。
关键这四人还没一点儿羞愧。
给关成激的呀，那边儿魏庆鹏严闯都挂伤了，这边儿四人还王八阵一样把关成困死死的。
这仗双方打了个平手。
老猫一板砖把人脑袋敲见血了，屁大的孩子们最后也武器一扔，不管谁是谁，小二十几个人混战一会儿，不知道谁喊一声儿警察来了……
最后双方迅速整队，把自个儿武器一捡，魏庆鹏这伙儿首先窜了出了，各自拐了几个弯摸进谁家没锁门的民房藏身。
周闯还没等撂句话，人就在眼巴前都没了，也抓紧扛上那个脑袋被开瓢的倒霉催连忙一行人踢开空无一人的校门，沿着后墙跑走了。
魏庆鹏几个伤员都不敢上大道，在路口截了大半个点儿，才搭到两辆愿意载他们的，连门都没有的烧锅炉小火车。
几个人这熊样儿也都有家不能回，关成给他妈打个电话，见人不在家又回市里去了才沿着墙缝儿一行钻进关成家里。
叫了六份盒饭的外卖，吃过就光着膀子，叼着烟，打开音响放一首患难见真情，甩扑克。
直到这会儿一个个才隐约感觉到身上的阵痛，哎呦唔呦的停都停不下来。
第15章 第 15 章
魏庆鹏给白琦打了个电话，把人招来后就直接领进关成屋俩人叠罗汉去了。
一起来的还有田蕾蕾。
小姑娘一看见关成身上的伤马上变的泪眼汪汪，碰也不敢，直说这得去医院吧，围着关成急的团团打转。
一伙人都跟着打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