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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部分

海棠春-第131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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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咬金懒得多说,“你若还记念着彼此交情,便快些滚开!”
  尉迟恭“啧”地冷哼,“即便尔等出了皇城,也出不了外郭城。”
  程咬金眼眸一愣,“你胡诌甚?”
  尉迟恭撇开脸,自负道:“外郭城九门皆闭,尔等逃不可逃。”
  “你——”程咬金恨得咬牙切齿,却笨重得无语辩驳。
  秦琼挑开布帘,探出脑袋看向尉迟恭。“敬德,请你看在咱们的情谊上,放我们走罢。”情深义重的语调,带着丝微的命令。
  尉迟恭怔了怔,眉头一皱。心里也曾犹疑,一面是歃血为盟、同生共死的好友,一面是看重自己、相信自己的主子。思忖良久,他愤然甩头,凶神恶煞地瞪住秦琼。“叔宝,我一向敬你为大哥,你如今竟陪着咬金来与我对抗?”
  秦琼道:“我们没有与你对抗,只想求你。”
  “毋须多此一举,”他挥手,兵甲发出了碰击之声。“沉冤必须留下来。”
  “既然如此,我们也只有真的与你对抗了。”语罢,秦琼倚着夹板一跳,凌空翻身两个跟斗。落地后,旋出手里的金枪,刺向尉迟恭。
  程咬金连忙从车厢拿过长槊,飞身扑去,配合秦琼对战尉迟恭。
  尔月扶着虚弱的我,心急道:“姑娘还好么?”
  我平淡地观望他们的打斗。
  她看我没事,心里也卸下大石。
  尉迟恭连忙挥动兵马,前来相助自己。
  程、秦二人,一槊一枪,挑打尉迟恭的鞭子。
  顿时,火花四溅,命定苍穹。
  尔月扶我到夹板上坐。
  我看着他们三人斗得难分难解,心里忽的难过。
  曾经的金兰结义,如今竟有裂痕。
  尔月在我耳边说了些安慰的话,进而从车厢拿过连弩,双足一点,翻身飞在空中。
  我瞅视她,她已落地,侧手翻空,加入对战尉迟恭的行列中。
  连弩一发八箭,寒光急扫,让尉迟恭的兵马阵脚大乱。
  身子乏力,摇摇欲坠。眼珠子内所看都是与夜色的昏昧如出一辙,我自感天旋地转,鼻息飘飘然的。闻到股子的血腥味,我的脑海里回忆起初四日黎明时发生的一切事情。怖惧、慌忙、痛恨、无奈,全都涌溢心头,成为挥之不去的噩梦。
  倏然,我身形一斜,往地上坠落。
  以为就这么掉下去,却昏悖地撞入了一个怀抱里。
  微睁眼,我感觉他的怀里能给我一袭安心,就如大公子。
  我咧开笑容。
  大公子,你和四公子是来接我的么?
  我们是否要离开了,前往西天极乐世界?
  我暗自欢喜,静静地靠在那个怀抱里,默默地阖目,晕了过去。
  段志玄搂着怀里晕厥的人儿,大吼了声“住手”。
  顿时,众人皆停。
  尔月见那人儿早已昏死,连忙扔掉连弩,跑过去。
  段志玄看向她,严肃道:“你可知擅自带她离开是死罪一条?”
  尔月唇边含笑,瞟了他一眼。“若奴婢是怕死之人,断不会冒死带姑娘离开。”
  他赞赏她的勇气,却也道:“即便你将她带走了,她也只是在等死。”
  她心下惊敛,不可置信。
  此时,秦琼、程咬金和尉迟恭都走了来。
  段志玄将那人儿抱起来,看了眼程咬金道:“你们若不想看她死的,便都上马车回城。”
  程咬金却步,瞅紧身旁的秦琼。
  秦琼拍拍他的肩膀,无可奈何地笑了。
  最后众人均妥协,一齐返回皇城。
  当我醒来时,自己已处于崭新的环境中。
  红墙碧瓦,梁柱涂金,富丽堂皇,别出生辉。六月如夏,可还莺舞花嫣。紫金色的光芒从雕栏画栋的窗棂外射进来,摄于我无色的瞳孔内。青山隐隐,飞檐观音。回壁彩绘,皆是惟妙惟肖。
  我环绕眼前的宏伟殿宇,香烟袅娜,宛若一幅搔首弄姿的仕女图。
  不知何时,尔月来到我的身旁。她轻柔地将我扶起,倚坐在叠高的枕头上。“姑娘,身体好些了么?”
  我不想说话,遂点了头。
  她露齿欢笑。
  看出了我心内的疑惑,故而她解释道:“姑娘,昨儿你被段将军抱回秦王府后,秦王虽对我们擅自带你走的举止不恼不怒,却是提早地将你带来东宫。如今,我们都已入住丽正殿的坐飞阁了。”说得吞吞吐吐,不时还考虑着我面色会变得如何。
  丽正殿是东宫太子与太子妃住,二公子居然为我安排了这么个地方。
  他把天策府的坐飞阁都搬到这里,是想挽留我么?
  当真好笑!
  意料之内的事,我并无他想。“尔月,那……”嗓子哑得如若鸭子,难听至极。
  既然我在东宫,那么那个东西应该也会在。
  她方似明白我想说,遂立即从内室的柜子里寻找。少顷她抱起了一副锦瑟,呈现在我面前。
  我舒心地笑道:“……谢谢!”
  她扭扭头,“奴婢没有怎么帮到姑娘,反而是连累了段将军。”
  我一怔。
  她道:“奴婢本想进崇文殿为姑娘偷取锦瑟,后来被段将军发现了,他表面上惩罚了奴婢,可内里却为奴婢偷来锦瑟。当时奴婢问他为何这么做,他只答‘此瑟乃沉冤之物’。时而不久,奴婢听闻段将军领了二十军棍。武将们都讲,段将军因为闯入崇文殿而被秦王得知了,遂换来如此惩罚。”
  真是可笑,段志玄不是因为偷锦瑟而被惩罚,却是因为去了崇文殿的原因。
  看来二公子十分不喜欢崇文殿!
  我心头飘忽,眼睑覆着忧愁。
  段志玄没有把事情原委告诉二公子,遂才受罚。
  是我,对不住他。
  尔月把锦瑟放置榻边,颇为担心地看住我。
  我抚向锦瑟,弦柱透着云彩的光,好是漂亮。
  大公子珍惜锦瑟如昔,不曾有一刻丢弃过它。
  “我爹对此瑟付诸了半生的心意,但也付去了一生的生命。”我静言思之,“如今轮到了他。”
  尔月坐下来,握向我冰凉的手。“你恨过他么?”
  “若我说恨,当年也许有,今儿皆都烟消云散。”我抿了抿皲裂的唇,面无血色,感到一袭疲惫。
  “你恨秦王么?”她支吾许久,方才问出口。
  我别无怔忡,抱着死心的眼光看她。“你呢?”不答反问道。
  她坦诚道:“奴婢还是对他恨之入骨,很想挥刀杀他。”她喟叹了声,“但奴婢知道天下之主易位秦王,奴婢若是再有此心态,只会死得更快。他操纵着奴婢的性命,只要他手一捏,我便马上死于非命。奴婢虽非贪生怕死之人,但如果我再与秦王争持下去,之于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她的话,仿佛是论述自己,也仿佛在提醒我。
  “我不知道。”我模棱两可地概括自己的答案。
  我的心里,于他爱恨交错。明明想爱,却发现无能为力;明明去恨,又发现力不所能及。
  她含笑道:“不打紧,待姑娘慢慢养好了身子再回答罢。”
  我僵着身子,点了点头。
  六月十二日,程咬金拜为太子右卫率。
  十六日,李渊下诏裴寂,表示自己愿意“当加尊号太上皇”。
  这几日,我的身子觉得好些。衬着阳光烂漫,走到外头,抚瑟作乐,对酒当歌。
  二公子把南衙四卫全部调配于丽正殿,随后在东宫正南北的宫门加重把守。而且他已经将崇文殿封锁,不许我进入。
  举杯慢啜,少许坦然。
  尔月也曾劝我,身子未愈莫多饮酒。
  我不听从,兀自饮好几杯。
  把锦瑟放在石桌上,我辄坐于石凳,用九曲鸳鸯壶斟酒,痛饮一杯后,我开始撩挵弦柱之音。调不成调,音不成音,歪歪斜斜,偏调十万八千丈。
  弹瑟再三不彀,便听寝殿里的侍臣说,二公子邀约我。
  我很想不从,他如今是当今太子,即便我再不愿意,他都有法使我认命。
  我换了件红衫,让尔月陪同。
  二公子身穿玄衣纁裳,上下绘有章纹。头上却佩戴九珠进贤冠,腿间着蔽膝,腰环佩绶和赤舄。热辣的阳光为他清冷的面容镀了一层微薄的光晕,暖意融融。
  我觉得无端讽刺。
  大公子和四公子是他所杀,他为何还能够惺惺作态地穿着冕服?
  他朝我迈步来。
  我笔直地站在原地,阴郁地盯住他。
  尔月已是跪下身行礼,叩拜说道:“太子金安。”
  我不从,目色冷冷。
  他对我的无礼丝毫无怪责之意,叫了尔月起来后,牵起我的手带我走。他浅笑,两腮的梨涡若隐若现。“今日天色很好,我想带你去骑马。”
  我不反抗他的触摸,却感到已无当初的温热。
  他揉揉我冰凉如柱的手心,给我温暖。他带我去宫里的马厩,这儿比秦王府和天策府都大,马匹的品种繁多。
  我一眼相中了马厩内不远的特勒骠,眼前微微一亮。
  他看出我的心思,遂唤侍臣丘行恭牵来特勒骠。
  将我托上马背,他踩住马镫,翻身落在我的身后。双手揽住我的腰身,紧紧不放。他的下颔抵着我的脖颈,干燥而热的气息喷在我衣衫内。他收住缰绳,一踢马腹,特勒骠未惊半分,慢悠悠地前进。
  我心里有些惊,以往骑马他从未将我抱在前头。
  他细声笑道:“你心底许是怀疑了。”
  我无半丝喜悦,目视前方。
  “沉冤当真是长大成人了,”他搂紧我的腰,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颈子。“我以前每逢骑马都让你坐在后头,其实我只想让你明白,你是个毋须依靠我的顶天立地的女子。”
  我心中一沉,不免错愕。
  他深情婉转道:“同时我也看到你的小心思,遂到了今日我才将你坐在我前面。”继续说,“沉冤,你感受到我为你做的一切么?”
  不只是说这个,还有很多很多背后的付出。
  我迅速整理情绪,不可被他的表面所骗。
  事实摆在眼前,是我亲眼所见,他一箭射穿了大公子的喉骨。
  从那时起,他不再是我的二公子了。
  他只是一个陌生的附有权力的主宰天下的未来天子。
  看到我的置若罔闻,他于心底沉沉地叹息。骑了两三圈,我们无语相对,他就送我离开。将我送返坐飞阁时,他似乎瞥见了凉亭外放置的锦瑟,眼神里的深凛一闪而逝。
  我并无察觉太多,只又开始度日如年。
  廿九日,天策府被废除。
  李唐再也不存在“天策上将”这个官职。
  三十日上午,我坐在坐飞阁外的凉亭里,抚瑟畅饮,沐浴在阳光之下。
  尔月劝我莫饮过多,以免伤身。
  如此之话,我曾听二公子讲过。
  假若一切都未变,假若一切都能回到从前,我宁愿从未对二公子付出过甚。我便不用像今日这般,总是借酒浇愁。
  二公子携尉迟恭和丘行恭,步伐沉重地从太极宫赶过来。
  我和尔月皆在凉亭内,我抚瑟,尔月添酒,本是快乐。
  二公子走入凉亭,身形瑰伟,遮了我的阳光。
  我静默,不做出任何礼仪。
  尔月见此,连忙下跪施礼。
  二公子幽黑的眸子掠过石桌上的锦瑟,“我每每邀约你,你总言不得闲。原来总是躲在此处,睹物思人。”
  我平淡地扫他一眼,出声令道:“尔月,你先下去罢。”
  尔月张了张嘴,不知说甚。被我眼眸一看,她连忙住嘴,缓缓退下。
  他道:“你送给大哥的锦瑟当真是精致,难怪你会念念不忘,甚至是求助志玄,让他替你去崇文殿偷取。”他的手忽然伸来,攫住了我的两腮。眸子锁住我的视野,让我陷入了他寒素的目光中。“人已逝世,为何你还留恋不舍?”
  我仰起脑袋,淡漠地对上他的眼。“他是你所杀的,并非逝世。”
  他的手指似想捏碎我的骨头,“回答我!”
  尉迟恭神情一闪,往后退了步。
  “如你所说,睹物思人。”八个字,断然让别人听了也会当场气死。
  可是他不会,他只益添深邃。“沉冤,你莫要挑战我的能耐。”
  “不敢!”我平声道,语带拘谨和陌生。“你乃当今太子,一旦不欣喜,我岂不是成了你发泄的敌人?之于我,没有益处。”
  他甩开手,任由我的脸颊偏去一边。望着我的两腮红通,他岔开话题道:“你滑胎不久,又加上惊伤过度,不宜吹风。”唤来丘行恭,“扶姑娘进去,若没我的命令,不许她擅自出来。”
  我知道会有如此结果,也无多大伤痛抑或惊诧。
  尉迟恭向二公子道:“太子殿下,这样岂不令沉冤的身子骨更加……”痊愈得慢!
  二公子断然道:“我有分寸。”
  尉迟恭也不敢多辩,“是!”拱起双手,敬重颔首。
  丘行恭扶着我,行回坐飞阁内。
  七月,二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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