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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海棠春-第134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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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皇妃’了。”
  二公子这么做,所为何意?
  她捉住我的手肘,眼色不经意地瞄去了远处。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云桑正与一个女娃娃玩得忘乎所以。
  息颜蹙紧眉头,嘴角抬起,表面无情,心底却恨极了。“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我虽知她的心高气傲,从不屈服人下。
  就如二公子,他也是一样的。
  他们都对权力甚是固执。
  我平静地看向云桑和那女娃,“她们的事与我无关。”
  “你现儿与我都是宫里不相干的人,但你愈发平静,只会让我觉得你心里局促。”她寒冷的眼仁里声称了解我。
  “莫妄图了解我!”我用比她更寒的声调。
  她微瞪大眼,身上颤了颤。“真正了解你的,只有你自己。旁观者清,这是在宫里唯一能够生存下去的方向。”
  我道:“我不会与你争,也不会旁人争。”
  “默默无闻不像是你段将军一派的处事作风。”她歇了半晌才挑刺。
  “一个没有兵权的将军,已经不能展翅高飞了。”我眼内藏有的惘然,煎熬心思。
  自从我进了东宫后,他们就不再喊我“将军”,而是像从前那样的“姑娘”。
  她抿起双唇,未语。
  我探出右手,牵起她的左手,安步当车。
  她的身子一激灵。
  我感到她的手心比我的更冰,“若你得闲,就去坐飞阁找我罢。”
  惺惺相惜么?
  应该是同病相怜!
  她看向我,眼中掠过诧异。
  “我们可以是敌人,也可以是狐朋狗友。”我挑了挑眉,觉得这话说得奇怪。
  她“嗤”地笑,眼波弥漫丝许的暖意。“但绝非知己!”
  两人并排站立,目无神色,各怀愁思地看向这宫里尚且还有的一抹夏花。
  整整一夜,二公子与众大臣共商破敌之法。到了最后,他被迫设下疑兵之计,自出玄武门,与高士廉、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六骑径至渭水北上。
  两军隔水而语,二公子责颉利可汗负约。
  颉利可汗见对方只七人罢了,不禁冷嘲热讽。
  俄而,李唐诸军继至,旌甲蔽野。
  颉利可汗见执失思力不返,倒是二公子挺身轻出。看此军容甚盛,颉利可汗面有惧色。而突厥兵也是大惊,皆下马罗拜。颉利可汗见唐军声势浩大,又见二公子许以金帛财物。是日,请求结盟。
  廿七日,等了良久,息颜还是来坐飞阁了。虽然匆匆谈过些话后便去,却让我觉得能在茫茫宫中有一袭温暖拥着,值得庆幸。
  三十日,二公子与颉利可汗于城西渭水便桥上,签订和平诏令,二者皆斩白马为盟。
  不久,颉利可汗引兵退返突厥。
  消息发布后,我面容虽无喜无忧,心头非常震荡。
  二公子利用和平的方式,与突厥人协定“渭水之盟”。
  没有杀戮,没有血腥。
  我不自觉地把手抚向了胸前绑着红缎带的垂发,心道:“只要他都不杀人,一切都会好的。”浅浅生笑,静静地看着红缎带。
  把纸张铺设在桌面上,我提笔蘸墨,赋情笔墨间。“生光扑华严,泛珠竞群芳。缎带幽幽情,所托已非人。杨勇虽顽夫,赤子孝慈心。”边念边写。
  偏在此时,二公子迅捷喜悦的身影出现。
  他还未更衣,青衣带角,濡染风雅。亟亟走来,近我身旁。“我与颉利达成协定,他不会再逼近长安了。”他的嘴角弯弯,浅浅的酒涡凹陷得深。眉梢眼角的欢愉,仿佛是偷吃了蜜糖的孩提。 
  我从软垫上起身,向他欠身施礼。“恭喜陛下!”
  忽见我的陌生有礼,他不禁眉宇一凛。看住我,浅声问道:“你不高兴么?”
  我幡然颔首,“陛下驱逐敌军,自是高兴之事。”
  “可我看不出你的眼里有多高兴。”他冷下了声音。忽然,眼睛锐利地瞥中了桌面上的纸张。纸张上写了的诗词,言语通俗,可骨子里却透着赋诗之人的冷漠与对怀念之人的回忆。他从桌面上拿起纸,更细微地将看了一遍诗句。未果,凉凉笑道:“好一首讽喻诗啊!”
  我撇开脸,无视他的嘲讽。
  他浑然将纸张收于掌心内,迅速攥成一团,扔到了地上。他唇边的弯弯微笑敛住,随之而来的是严肃。“直至今日,朕终究知道你相邀朕去三清殿的目的,知道你为何总是在朕面前摆出那副锦瑟,知道你为何最近总在发上系着红缎带,也知道你为何谩骂朕抢走了属于旁人的一切。”
  突然而来的泛酸打在心头,我正欲推开。
  他抓住我的手臂,幽黑的眸子陷入了伤痕累累的境地。
  我翕张嘴唇,尝试调整呼吸,却枉然。
  他眯起眼,眼睑不敢相信地跳动。“杨勇所指大哥,而朕,就是将他杀死、剥夺他皇位的隋炀帝杨广!你送大哥锦瑟,他就送你红缎带,以此寄情是罢。自从三清殿一别,你总在朕面前有意无意地摆出锦瑟,如今你头上竟系着他的红缎带。你当真想以此断了朕的心,从而离开这里?”
  我眼泛朦胧,心里大喊着“莫再讲”的话。可是,我不敢说出口。
  他的心成了寒冬腊月,破裂的情成了深刻的纹理,似乎难再弥补。“你故意的是么?你想让朕赶你走是么?”
  我含泪看着他的痛心疾首,心焦交迫。
  “长安夕阳羞,锦楼海棠春。多情望怀土,此地已置家。思君天涯边,我心寄明月。未有凭栏赋,秦王不争吟。”他一字一句地念,字字都敲击着我故作坚强的心房。
  “别念了!”我咬咬唇,狠戾地挣开他。
  他重新抓住我,手上的力道比之前更狠更实。“别念?那你是不是想朕念出方才你所写的淫词艳曲啊?”唇角勾出一抹冷若寒霜的笑,比毒辣的日头刺眼。
  我泛着喉咙里的呜咽,唇焦舌燥。
  倏忽间,他双手将我带入他的怀里,强行摁着我的脑袋,贴紧他的左心房。“朕与你几近被刘黑闼的箭射穿心脏,你听见了么?它如今是有多痛,你生生地将它撕碎了,你比刘黑闼更狠毒!”
  我倚在他的怀中,隐隐哭泣。心好痛,痛的是与他相同的地方。抽噎声声,情思难断。我伸出双手,正欲回抱他。
  一刹那他将我推开,双手按住我的肩膀。看住我,咬牙切恨,却又难过得想将我生吞活剥。“你说我害了他们,可你偏偏害了朕,还有所有人!”真相是否要出来了,“倘若不是大哥,裴寂便不会诬陷刘先生,以致他死不安宁;倘若不是大哥,你怎能与四弟互通信函,以便让大哥得知我军进攻宋金刚的计谋,遂他才能遣兵让我们从介休死里逃生;倘若不是大哥,独孤修德如何轻易闯入唐军把守的范围内,将王氏灭族;倘若不是大哥……”
  “够了!”我长啸般地吼,眼泪成了种种悔恨惭怍。哭得肝肠寸断,不停地抽噎。
  他的寒眸宽阔似海,容纳百般感受。“如今你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他自己。你只知道他心里的恨,那你为何不尝试去了解朕心里的恨啊?”最后一句,他拖长声调,怒叱呼喊。语罢,他抽出右手,扯下了系在我左边垂发上的红缎带,扔在我的胸口上。
  心口一悸,我震退了两步,支离的双脚不听使唤地跌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泪又滑下。
  他走离几步,眼瞳的墨色挥之不去。瞟了我一眼,毅然而去。
  左边的垂发散开,青丝飘舞,沾着泪水,滥觞咸味。
  突然有点声音,我心里是喜,着手过去,想捉住那一抹影。
  一双手慢慢握住了我,我抬起头瞧瞧,以为是他回来了。可是,却只是息颜。
  她为我拭泪,沉默斯须。
  自从别过,已是三日之后。
  息颜真真古怪,总是挑着三日三日的来。
  今日三十,她应该来的。
  我不断地掉泪,忽然扑入她的怀里,痛哭流涕。
  她不抱我,可也没有推开我。
  良久良久,我的眼睛被眼泪腌得干涩,不一会儿子我因撑不住疲乏,渐渐睡去。
  飘忽的云彩闪着光明,夺目地向人炫耀。尽管只能烜赫一时,光明终还是能照亮人短暂的一生。
  我迷糊地睁开眼,环视四下,一草一木还是坐飞阁所有。
  尔月和尉迟恭守在我的身旁。
  我看去尉迟恭忧虑的脸容,忽然回忆起他是如何一箭射死了四公子。眼泪泛滥成灾,滚烫的泪水渗着冰凉的脸颊,无疑最苦涩。
  尉迟恭以为我不想见他,急忙道:“对不住,我不该惹你不高兴的。我、我马上,离开这儿!”转身欲走。
  我伸出发抖的手,抓去他的衣角。无力地拉了拉,虚弱地唤道:“别走。”
  他滞了滞,回头蹲在榻边。温暖的大大的手掌包裹着我冰凉的五指,他笑道:“对不住,我以为你不想见着我呢!”
  我问道:“息夫人呢?”不答他的话。
  此时尔月回答道:“夫人看着姑娘歇下后便离开了。”慢慢地吸气,“姑娘的心是不是又疼了?”
  我不知所云,没有呼应。
  “李将军说姑娘切勿再伤心流泪了,否则只会害了自己。”尔月语重心长的劝话,是亲人的抚慰。
  尉迟恭道:“你明知心口会疼,便忍住莫与陛下争吵啊!”
  闻言,尔月大不赞同道:“将军,此言差矣!陛下当是知晓姑娘的问题所在,你为何不劝他莫要与姑娘争吵,倒是来讲姑娘的不是了。”
  尉迟恭忿忿站起,指责道:“沉冤还是因为大公子和四……”话音未落,旋即住口。侧身看我,面色不好。
  我明白他想骂我的顽固死板,也就一笑置之,别无他话。
  尔月鼻子努了努,不满地瞪了尉迟恭。随而看向我,温柔地笑问道:“姑娘觉得饿么?”
  我抿唇,点头。
  见状,尔月朝我盈盈一礼后,退出了门外。
  尉迟恭复蹲下,坐在榻沿。“沉冤,方才我不是有意这么说。你也知道我口无遮拦,我……”
  我拍拍他的手背,眯眼笑了笑。
  他突来兴致,问道:“待你身子骨好了,我们便出去比武可好?”
  练武?我还可以么?
  “五禽戏可好?”凭着我愈发孱弱的身体,大起大落的武功不行了。
  他皱皱鼻子,似乎不大乐意。“五禽戏只用来调养身子,我怎能用此与你比武。不可不可,我们得真枪实剑的来一场。以往啊,我们总能随随便便地掐架吵闹,好不开心呐!”他渐渐说起了以前的趣事。
  我只觉身体乏了,阖目稍作休息。
  不知不觉,已是初秋。
  秋雨连绵如丝,时常濡湿身上的衣物。
  我却有些偏爱这雨,感觉清爽干净,仿佛能洗涤身上的种种污秽和罪过。穿戴整齐衣裳后,我独自出门,携一柄油纸伞,默默前行。
  今日特来兴致,信步漫游,走入了无几人经过的太极宫。
  进入太极门,如同以往入宫拜见李渊一模一样。
  物是人非,他可还会见我?
  走过偌大的广场,踏上一层比一层高的玉石阶,直到顶端。
  止步殿外的朱门前,我放下了油纸伞,偷偷地瞭望殿内。我情不自禁地再走前,停驻在雕栏画栋的柱子外。探出脖子,淡定地望了进去。
  卸去龙袍的李渊只着一身素雅的常服,发髻凌乱,面容憔悴枯黄。他跪坐在桌案前,双腿上放置着一副琵琶,还未转轴拨弦,却已有情。
  裴寂从内殿行进,端坐在李渊身旁。轻微诉说,寥寥数语。
  李渊愁眉不展地点点头,缓缓地挑转琵琶弦。
  我看住他们,突然揪着衣领,压抑心里的愧疚。
  琵琶歌尽残花败,声声叙述昔年情。轻拢慢捻弹指一瞬,断断续续的音色袅未绝。秋雨歌颂鳏寡孤独,兮兮珍重道别离。浅云浓雾化了眉愁,慨叹的流水靡靡,水落三千丈,风吹掩璀璨。
  李渊满布风霜的脸,眼角处的皱纹深深倒映,眼仁已无倨傲的雪亮。不再是睥睨天下的君主,而是思子成追忆的老人。
  一阙琵琶几段情,子不在,妃不在,犹应心在。冷清的声调,唱着无数的愁涩。
  歌阙情断,繁花也许已凋零。
  李渊放下了琵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帕子。颤抖地摊开,铺在桌案上,思念伤痛的眼丝毫不眨地观赏着帕子。
  帕子上轻描淡写了两个人,一个是月白衣袍的公子。
  我微弱地吸着冷气。
  那是大公子,他腿上置着锦瑟,双手抚弄,眉目间的温柔泛起,注入弦柱之端。
  身披龙袍的李渊手抚琵琶,与子同乐的欢喜溢于言表,可不活泼。
  瑟与琵琶,竞逐燕乐。
  斜阳醉笑清风,秋雨倾城倾国。
  一声雨滴,“嘀嗒”作响。以为只雨,却是泪水。
  李渊的手指流水般地滑过帕子,指尖发出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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