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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海棠春-第150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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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命太医令开方子。”
  我摇头笑道:“皇后的好意沉冤心领,只是事已至此,没有悲伤之处。”
  “难怪陛下说你长大了,也懂事了。”她说得含蓄。
  我一愣,无言以对。
  她道:“你莫怪他,他每每向我提起你,言辞虽冷,可挡不住他眉眼里的孩儿性。我没见过这样的他,如今想起也觉有趣至极。”
  我看住了她。
  二公子会想到立即册封她为皇后,想必是因为她的贤良淑德和温恬娴雅。如此得体,方能母仪天下。
  她揉了揉我凉意嗖嗖的手,“我听闻你已经收下了阎立本送给你的丹青图了。”
  我愕然问道:“皇后说的是哪一幅丹青?”她的话引起我小小的出奇。
  她道:“辛巳年驻笔的那幅。”
  我抖颤眼睫,“皇后怎么知道……”
  她“噗嗤”的笑,“因为那是我吩咐的呀。”
  我愈听愈糊涂,双眉绞在一起,仿若两条掐架的毛毛虫。
  她的容色生光,“对不住,我和他串通着瞒了你一些事情。”
  “皇后毋须对沉冤致歉。”我连忙挥手,心里着实一紧。
  她道:“其实,那幅丹青图是陛下所画。”
  我并不出奇,只是不懂为何丹青里会印有阎立本的印章。
  也许是我早猜出描绘丹青之人,遂她也不惊讶。“那一年秋夜,外头凉意侵骨,他夜里挑灯,突然描画。我以为,他是因为睡不着才要发泄自己内心的情感。只是原来,他所画之人,竟是成为了大将军的你。我便觉得,他的梦里有你,一时捕捉清楚,遂连忙作画,免得下一刻就忘记佳人之容。”
  心间触动,我难抑感动地问道:“皇后当时看到如斯情景,莫非不恼、不怨、不妒?”
  她温暖地笑,“假若真如你所说不恼、不怨、不妒,那是假的。但是比起这些古怪的心情,我却更欣赏你们之间的情谊。我现在只日日求老天爷,请它莫要带你离开。”片刻相依不是长久,只有永恒才是永恒。她的眼缀满了泪,却映在笑里,看不透彻。“陛下在丹青上驻笔后,原本想盖上自己的印章,可又怕你发现他的情意,遂才叫阎立本帮忙掩饰。而我,则把他的丹青直截了当送给阎立本,从而让他转送给你。”
  我的心胸发胀,感觉酸酸涩涩的。“皇后……”语带哽咽。
  须臾,她命宫娥捎来一个木箱。打开盖子,里头放着一沓沓纸张、一卷卷丹青图和一本本册子。数不胜数,几些压满了整个箱子。
  我激动问道:“这是甚?”
  长孙皇后笑语如珠,“你拿过来瞧瞧便一清二楚。”
  我好奇心作祟,忍不住拿起了一幅丹青来看。拉开横幅,映入眼帘的竟是自己。这幅丹青出自阎立本之手,且是我曾观赏过的。我拣起别的丹青,逐一打开。每一幅丹青图上,渲染的都是举手投足各不相同的自己。
  再从箱子里拣起纸张,甚至打开了册子。纸张和册子画的、记载的,都是我,都是段沉冤。
  我恍若梦中,不能自已地看住长孙皇后。
  她道:“这些画作所属阎立本,我想你应该都看过了罢。不过你肯定想问为何所有的画作都在我手?”她道出了一切的真相,“你与阎立本的相识是陛下特意安排的,为的是能够让阎立本把你每日的姿态全都描入画里。”
  我心念道:“难怪……立本总是画我!”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二公子安排的。
  秦琼让我寻找二公子的细枝末节,我却总以为他故意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到头来反而是我隐藏了自己。
  二公子的感情宽阔如海,不易发掘。
  “你想怎么做,就根据你心里所想的去做罢。”她婉转多情。
  我紧瞅她暗含鼓励的目光,重新在心里询问着自己。
  我想,去追寻他的脚印。                    
作者有话要说:  

  ☆、梧桐半死,头白鸳鸯(大结局)

  第四十五章梧桐半死,头白鸳鸯(大结局)
  塞上夜紫,胭脂如星。
  迈入坐飞阁的门槛后,我转着轮椅向前行。
  二公子躺在榻上浅眠。
  我不忍作声打扰,只端详他的面容。
  他缓慢睁眼,却并未看我。“我每日都把暖玉佩系在腰间,时而偷偷观望,时而捉着细笑。这块玉佩似乎真的吸引了我,过往的种种皆都历历在目。”他的眼凄凉,“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你爱我!”以为可以控制自己清冷的心,却是枉然。
  我靠近榻边,“我根本没怨怪过你。”我不要恨他,也不求爱他,只希望能在他身边度过余下的时光就好。
  他撑身坐起,双目哀婉。“假若我早些知道,定不会让你饮酒。”
  我牵他的左手,放在我两手间,进而合拢。“你是陛下,对许多事都不能分心。或许这一次你不经意间分了心,才导致今日的结果。但我没觉得不好,反而懂得了更加珍惜你。”
  他弯身将我从轮椅上抱起,安置榻上。轻轻地搂着我,“我们还有三十年呢,往后的日子我会加倍地弥补你。”
  我摇摇头道:“我不需要你的弥补,只想你懂得顾惜自己。”
  他收紧双臂,将我的身子贴近他的怀中,极近温暖。“我不会像女子那样殉情的。”说此话时,音色僵硬。
  我舒心一笑,笑出了眼泪。“我知道。”
  他搂紧我的腰身,下颔抵住我的肩膀。“我会等你三十年,若你没有出现,我唯有一直等下去,直至我老、我死。”
  我道:“你做的一切都够了,我很安心,也很放心。二公子,我为你留下了三件珍贵的礼物,就当作是我的心愿罢。”
  他佯装平静,问道:“是何礼物?”
  我失笑,“先不告诉你。”
  他也笑了,不过凄清。“对了,那一次袁天罡和李淳风和你说了甚?”声音空泛,不着痕迹。
  我愣愣才道:“他们告诉了我许多我知道和不知道的事情。”那是许久前的事,我也有些忘记了。
  “结局……”他突然一滞,不忍臆测。
  我回抱他,用自己的温度卸下他心内的惶惑。“我没有问,也不会去问的。知道了结局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还是要走下去的啊,莫非单凭他们的一些话而断绝了自己的思绪么?不过,他们的话值得我去相信,因为他们的预言都很精确。”
  他问道:“怎么说?”
  我笑想回忆,“他们给我观察了一幅画,画上画了一盘李子,赋谶语‘累累硕果,莫名其数。一果一仁,即新即故’。盘子上每颗李子的顶端都带柄,唯独有一颗没有。李淳风暗示,此李子是一名女子。后来我想了想,‘一果一仁’意思就是一颗果子为一个人,李子预示李氏皇族,有一颗李子没有带柄,是一名女子,那是否证明了李唐将来会出现女皇?”
  “女皇?”他往复念道,眼中不能置信。
  我道:“我记得以前在军营里跟张亮将军吵过几句,他不相信我能成为将军,我就告诉我一定可以成为将军的,还说将来可能有女人成为皇帝呢。不料,我的戏谑之语竟都让袁天罡和李淳风预言出来了。”我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瞎编乱造的能力。
  他叹道:“只是预言而已,未必可以成真。”
  我依偎在他怀中,“也许这个女人将来是你的妃子呢。”
  或许她将来是一名翻云覆雨的女皇帝。
  他“嗤”地喷笑,吻我的发丝。“段傻子,天底下除了你这个强悍的女子,还有谁会比你更强悍?”又不是高祖皇后吕雉。
  女皇帝一定是强悍么?
  我只笑不语,阖目聆听他的强实的心跳声,渐渐进入梦乡。
  半夜晓风残月,我被体内的蛊虫吵醒。身子骨变得畏寒,我不停哆嗦,感到气息并不稳妥。我悄悄地抱着二公子,汲取他身上散发的温热。蓦然间,我感到鼻子里有一股热量。用手触鼻孔处,借着惨淡的月光一看竟是鲜血。我惊吓,惹得他更加使力地抱紧我。我连忙擦干净鼻血,不经意擦过嘴角处,带出了微微血渍。
  甄权曾说,中蛊者最后会因七孔流血而死。
  如此说来,我是否趋于死亡的边缘了?
  擦干血渍,我轻挣开二公子,抬头注视他的面容。
  夜太黑,凭借微弱的月光是看不够的。
  我轻轻用手扫着他的眉眼,指尖掠过了他眼角的湿润。
  他在流泪,就连在梦里也是为我忧心。
  我放下手,重新抱住他。把脸颊贴他的胸膛,心里酸苦,泪水决堤。细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依依不舍道:“二公子,我不想离开你……”不断地呢喃,不断地重复,希望他在梦里能听见我的恳求。
  窗棂剪影深几许,岁月催人人亦老。
  清晨,我撑起无力的身子,强颜欢笑目送二公子离开。待他一走,我当即倒在榻上,鼻子和嘴唇都渗出了鲜血,汨汨地滴在枕头上,染了衣裳。我快速擦干血,把衣服褪下,藏在榻底。在榻上吃完早膳后,我让尔月去请长孙无忌过来。我靠坐在榻上,费力地等候。手里编织着一个锦囊,面上刺绣的不知是甚,鸳鸯不似、鸭子不明、双鱼难看、海棠非也,简直就是“四不像”。看到他来了,我亟亟将锦囊收回怀中。笑看他,“你可是来了。”
  他见到我的举止,并不说穿,只点头回应一声。
  尔月退下,在外陪俨儿和婵媛玩闹。
  长孙无忌如沐春风,笑问道:“你唤我来可是有事?”
  我支吾许久才道:“云桑……如何了?”
  他的笑僵在唇边,微末渐渐隐去。“她死了。”
  意料之内,我并无过分的惊诧。“如何死的?”
  他道:“昨日下午,陛下命丘行恭送去一把匕首让杨妃自尽。”
  “云桑可有说甚?”我平平地问。
  他轻叹了口气,“她看向窗外的烟霞,忽而笑道‘谢谢你’,须臾用匕首割腕自尽了。”
  我知道云桑的感谢应是对我说的,我令她苟延残喘得如此痛苦,现儿她了结残生,也当作好事。
  她的天真烂漫,只是南柯一梦。
  梦醒了无痕,春秋归去来。
  我道:“陛下对她……”
  他道:“今日早晨陛下以‘杨妃死因不明’公告天下。宫人闻杨妃之死,不禁人心惶惶,觉得但凡‘杨妃’者皆得不到好下场。陛下撤去了她的妃嫔之位,暗中将她与海陵郡王合葬。她的儿女,从此皆由皇后抚养。”
  “对她来说,死了也好。梦断了,该醒了。”我喃喃自语,双目无神。
  他弯腰看我,执起我的双手。话锋卸下,“你到底唤我来所为何事?”笑容绽开,春风玉度。
  我抬头说道:“我有些话藏在心里数月了,如今想来还是得跟你全盘托出。”
  “貌似是很严重的事啊!”他打趣地瞅瞅我,吃吃一笑。
  我道:“我打算将俨儿过继给段大哥。”
  “这、这是为何?”他糊涂。
  我舒坦地扬眉,“我想段大哥这一生都不会娶妻生子了,既然如此,我何不将俨儿过继给他为后。俨儿失去了父母,也该再找了。”
  他吃惊道:“你是她的娘啊!”
  “我想俨儿成为真正的段俨,他不再是李密或者是王世充之子,他只会是段志玄之子。”我坦率地说。
  他顿首,未语。
  我陡然身子发寒,亟亟哆嗦。
  他连忙扶起我,急道:“怎么了,蛊毒又犯了?”
  我晃头,抓去他的手肘。忍住体内的冷热交迫,说道:“我虽把俨儿过继给段大哥,但是我心里却认定了你来当俨儿的师父。”
  他未语。
  我说道:“俨儿是个乖巧的孩儿,他将来许是不会跟从段大哥习武,遂我想让你教他学问,让他将来能够成为国之栋梁。”
  “你想好了俨儿的去处,那文安县主呢?她也是你的孩子啊!”他潸然。
  我笑得皎洁,“婵媛自当有陛下照顾,毋须我担忧。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俨儿,我还想请你做一件事。待到俨儿弱冠之礼后,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他罢。”
  这个孩子有权知道一切事情。
  他瞪大了眼,注视我的目色乏力。
  “我不想亏欠得雪,她才是俨儿的亲娘。”我咬了咬发白的唇。
  他思忖半晌,一时三刻未有答复。
  我想抚摸他的脸颊,却刹那停在空中。欲收回手,他一下用手掌摁住我的手背,压在了他的脸颊上。他的手心暖暖的,给了我习习春风。我道:“你应承我罢!以往你都无怨无悔地支持我,今日你做最后一次的好人,应承我这个无礼的要求罢。”
  “我在你心里是一个好人,既然如此,你就听好人的话莫要放弃自己好么?”他咽了咽心里的泪,眼光悯惜。
  我点头时,他也点头。我脑子里匆匆而就,听不清他的话语。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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