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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海棠春-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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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头,双手交迭。“你的话我明白。”
  我招招手,唤过尔月送客。
  尔月看去长孙无忌,狐疑了几分。
  他知道我现在除了刘文静的事情,其他的都不想知道。遂他也知趣,朝尔月颔首,然退出了房间。
  尔月扶我躺下榻,问道:“姑娘乏了?”
  我扭头,摸了摸额头上的白布。“我还未退热么?”
  她道:“这几日,姑娘的病反复得很。殿下为了你的病情,甚至请了……”蓦地,她紧张而快速地捂住嘴。
  我扬眉望她,面红如火,似乎在说谎。问道:“殿下怎么?”
  她松手,却不开嘴。
  我心道:“他想如何?是为了弥补么?”想着,我竟嘲笑。
  她见状,最后于心不忍道:“姑娘,殿下担忧你的热症,遂进宫请了太医令。奴婢闻说,这太医令乃陛下御诊。殿下为你,可是苦了些心机。”
  我“呵”地一笑,阖眼翻身面墙。“你出去罢,我有些乏了。”
  她垂下头,对着我的背影行礼,尔后离开。
  听着关门的“咿呀”声,我巍巍地撩起眼皮。翻身、起立、下榻。坐在镜台前,我观看自己的面容。本来不美貌的脸上,如今看着很丑。苍白的脸就像头上的白布,双目红得渗出血丝,嘴唇几欲透明。
  明明发热,为何如此寒凉?
  目视镜台前,随意摆置的海棠钗,显得落寞。我拿起发钗,抓住。
  二公子既然能如此决绝冰冷,为何还要待我好?
  我自说自话道:“你到底想作甚?”吐气如棉麻。
  想罢顿即头痛,放下发钗,我重回榻上。大被蒙脸,不能再想。
  数日后,长孙无忌按照我说的话,火葬了刘文静。他把骨灰盒子带给了我,我却拒绝。
  我想让刘文静看遍李唐江山,遂请长孙无忌将他的骨灰洒向天地。
  我终于完成了他交待的遗愿。
  如今,便要重新出发。
  把那夜在狱中听来的五言诗句写在纸面上,我细细琢磨暗中玄机。
  听我孙子法,受益多匪浅。
  在师中吉太,子承天宠也。
  “在师中吉,承天宠也”出自《易经》的师卦,意为主帅身在军中指挥,蒙上天宠爱,因以克敌制胜。
  此卦与《孙子兵法》中的连环计有异曲同工之妙。
  至于头句之“太”、后句之“子”,可并凑为“太子”。
  刘文静想告诉我,此次陷害秦王府的人便是大公子。
  其实,他甚都知道。
  只是,要让我猜出,让我了解真相。
  可已想到,大公子使的连环计,可囊括为:调虎离山、挑拨离间、金蝉脱壳。
  其一,云桑的出面求助。我中计离开长安,遂让大公子有机可乘使用第二计。
  其二,本来裴寂是站在大公子的一边,而刘文静是二公子的人。在软硬兼施和连番挑拨之下,刘文静中计。
  其三,刘文静一死,二公子遭受李渊猜忌。可大公子却能够安然无恙,纵使他与裴寂与刘文静都有过交情。
  大公子利用我与四公子的友情,将我调离出城。随而,又利用我与刘文静的交情,不费吹灰之力借刀杀人。最后,利用我与二公子的主仆情谊,让我们都受李渊忌惮,顺带将整个秦王府都打沉。
  如今,朝野上最有权力者,便是大公子。
  只是我不懂,他为何要这么做?
  我叹息,窗外已是树摇叶落。
  这一日,雨停。
  我手捧一本兵书,倚着山雕石刻,纵观雨后初晴。
  猝尔,一道风景深深地吸引了我。
  青衫的二公子与身披铠甲的李靖正在较量箭法,旁侧的程咬金与长孙无忌鼓舞呐喊,好似西市买卖的吆喝。
  不敢走上去,于是我躲在一块大石后,偷偷观摩。
  由于刘文静一事,李渊罢了秦王府所有在宫中作职的人的要务,命他们在家中休养生息。继而,他吩咐二公子暂时毋须朝见,逗留府内韬光养晦。
  这一招,恰恰打击了整个秦王府。
  主子韬光养晦,幕僚踌躇无志,兵将百无聊赖。
  眼下,算是称了何人之心?
  二公子变成了羲皇上人,在府投闲置散。难怪今日,他会有心情在园子内与众人比武射箭。
  我探出头颅,活作小窃贼,鬼鬼祟祟地偷光借佛。
  二公子从程咬金手中取过一柄长弓,此弓比一般的弓宽长一倍,重力也多一倍。可是,他得心应手地挽强弓,将箭簇衔入弓内,拉弓扣弦,手法熟练。
  我有些看痴,脸面不自禁发红。
  他笔直挺身,豁然开朗道:“上弦明月半,激箭流星远。落雁带书掠,啼猿映枝转。”话音刚落,离弦之箭如遭电亟般往外扣杀。一瞬,只听“咚”的,正中靶心。
  众人皆笑,拊掌赞叹。
  我“唿唿”地低喃道:“上弦明月半,激箭流星远……”这是他赋的诗句么?
  与此同时,李靖弯弓射箭,好比天狼星。不一会儿子,亦射中靶心。
  我看得忘乎所以,陡然跳起鼓掌。“哈”的发笑,说道:“师父妙不可言啊!”话出了口,我赶忙收住嘴。恸着眼睛,观去全场,悄声哑然。
  二公子回身相望,听我语言,便知是我。
  程咬金快步走来,一把将我从石头后拉出。“小姑奶奶,你要偷看也不是这么做罢。”好声好气,却惹我烦恼。
  我低斥道:“这哪儿是偷看!我乃光明磊落地观看!”尤其最后四字,是故意说给二公子听。
  他清冷的面容没有变化,眉色婉转却多了柔情。“既然来了,就比一场罢。”眼神示去李靖。
  李靖颔首,把弓箭递给我。“殿下邀请,你要拒绝么?”
  我挣开程咬金,心底谩骂他的多事。看去李靖,我昂脸。“为何拒绝?”
  如此挑衅,二公子成功了。
  李靖淡笑,将弓箭塞入我怀中。
  我忽的一沉,脚步往后拖了拖。心道:“好沉的弓!”眉皱,十分不悦。
  二公子挽弓射箭,架势令我赫然想到了孙仲谋猎虎时的威猛。
  但是,我也绝不逊色。强行震住身形,我拉开弓,衔箭往后一拉。“咻”地放出,箭簇离弦,直奔靶心。
  不一时,两支箭都中靶子红心。
  我倨傲地斜睨二公子,顿觉所有烦心离我而去。
  他露齿一笑,腮旁的酒涡因此绽放。
  青衫漓水,梨涡浅笑。
  惹人笑,为人醉。
  我红了脸,赶忙闪躲他的神态自若。气想道:“故意的!”
  笑得这么痴狂,惹少女陶醉么!
  程咬金走过,出手拍向我的肩肘。
  我身一重,弯了弯腰。
  他迸发笑容,竟豪奢。“病愈后的沉冤,果真利害!”见我头上没有了白布缠裹,他笑得更宽。
  我唯有微笑,再也没别的。
  午后微冷,我深眠醒来,觉得这是我这么久来睡得最好的一回。
  吃罢药,尔月伺候我穿衣。
  她为我梳头捻髻,忽而道:“姑娘,奴婢有话想说。”
  我道:“甚?”
  她支吾道:“今日早晨,外头有人给姑娘送来了一封信函。奴婢见姑娘心情有了丝许好转,暂不想姑娘因为看信而伤了心神。遂我收起了信函。”
  我问道:“你看过么?”
  她旋即放下梳子,在我面前挥手,急道:“奴婢不敢看,那可是姑娘的信函啊。”
  我“呵”地笑道:“你何须紧张?我只是随意问问罢了。”摊开右掌心,示意她取信。
  她舒了舒心,也就退去一旁取出信函。
  我从她手里拿信,打开瞧。
  上头有道是:“红缎能否缚相思?”
  没有署名,却知是何人。
  我将信放下,准备外出。
  尔月道:“姑娘?”
  我转头瞅瞅她,“我有事外出一趟。”
  她的眼神略有异样,然说道:“姑娘小心。”
  我“嗯”的点头,从镜台下取出一只盒子。整理衣裳,出去。
  从后门走不久,忽然身后有人在唤。
  我适时回神,转头观视。
  大公子一袭月牙儒袍,添了丰润秀朗。
  我对着他走,渐而停驻。将手中的盒子收进袖子内,不敢显露。
  他悒郁地注视我,眼眸的光逐一黯淡。“对不住!”下一瞬,他轻轻地将我搂在怀里。
  我安静地倚着他的胸膛,却发现没了当初的安心。
  是因为别的缘由么?
  我道:“你何时对不住我呢?”
  一直以来,我都不相信段志玄说的话。因为,我始终相信大公子。但今日,我却惶遽了。
  他用手护着我的后脑勺,紧紧地抱我。“刘公一事,让你多发忧愁了。你生病的时候,我没有去探望你,是我对不住你。”
  我浅笑从容,“我不怨怪你。”
  也许,只要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相告,我当真不会怨怪你的。
  可是,再也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的手一颤,关节争持。笑颜舒展,眉色飞舞。“待事情一过,我们就可成亲了。”
  我还是笑,“是么!”云淡风轻,总有领会。
  他道:“沉冤……”
  我轻挣开他,仰头攫住他的目色。“我是秦王府的人,如今赋闲在家,别无所求。只求大公子,莫再等候相思了。”
  他蘸了蘸眼睫的零碎,沉抑地看住我。
  我拿出盒子,递至他的跟前。“你问:红缎能否缚相思?我想,不能了。”这么直白。
  他的声音如琤琤流水,调子顿挫。“为何?”
  我答道:“不为何,只为沉冤自己。”
  他哂笑,把盒子推回我手。“当真是为了自己么?”
  我手指一凉,不懂何意。
  他惆然道:“他如此重要?”
  这句话,他并非头一回问我。
  见我不答,他复问道:“是何时起,你的心里不再有我了?”
  我恍神,心很乱。然一刻,我迎视他的眸子。心道:“你的心藏着许多我看不见的东西,太多太多了。”简易回答道:“我的心里何时没有你,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心里从未有过我!”
  真情假意,我还是可以分得出来!
  他拖后身子,浓霜稠了双目。
  或许,他利用了我一次。
  但,我不怪。
  再且,他利用我第二次。
  我,难以忍。
  我轻声道:“沉冤虽不懂爱恨情仇,但仍能从一个人的双目中知道他的想法。你的眼底,不曾存在过我。”
  大公子蓦地捉着我的手,尔雅的脸上出现了愁惨。他霍然解释道:“沉冤,事情并非你所想。你问我实情,我可回答你。”
  我顺畅道:“殿下莫要欺瞒自己了,你待我好,我都知道,也心知肚明。但是我……”
  言未罢,他猛然收紧了我手,拉近彼此的距离。“为何你现在才来说这一切?”他苍凉的一腔语调,隐忧过多。“为何你总不问我所有事的真相?为何你总是说着不怨怪我的话?你明明该责备我,该憎恨我。可你却一直保存着相信我的心,这是为何啊?”他的眉袭来墨色,踟蹰刻在了他的心中,企图敲碎他的脉搏。也许,他懂得了何谓“害怕”。
  我道:“毋须多此一举。”
  因为这一切的事情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真的么?”他似在低喃,又若对我重复地问。
  渐而渐之,他放下了我的手。
  我把盒子递至他眼前,道:“公子之情,沉冤无缘得之。”
  他拘束地苦笑,复将盒子推回至我手。“既然你能接受海棠钗,为何不能接受红缎带呢?”
  我未言,扣紧了手中的盒子。
  他失落道:“有的事情,错了便是错了。”
  我似若明理,心下释怀。片刻,我情深义重地看住他。“请替我转达齐王,我们,一如往年。”平凡的几个字,证明了我与四公子间没有心机谋略的诚挚友谊。
  大公子心头一荡,然而眸色情浓,转瞬却淡。“保重自己。”
  我把盒子抱在胸前,朝他深深颔首。
  目送他离去,我感慨颇多。
  入门,我赫然却步。
  段志玄站在前方,深邃地紧瞅我。“现儿你该明白我当年所说的话了罢。”
  我眼皮一顿,转瞬回首。“是非对错,不是一个人能独断专行的。”没有正面回答,但还是知道。
  他道:“你说得不错。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真实与假象只是一念之差。”
  我心间记念,却于表面道:“眼下的我心很乱,你们都说他们的不是,但我所看所知的其实并非如此。”
  他走过我旁,敲了敲我的脑壳。柔声道:“遂你得多些心眼去感知啊。”
  我喃喃道:“段大哥……”
  他一笑带过,“回罢。”
  我一愣一呆,没有语言。
  终的,我“嗤嗤”的傻笑,挽住他的手臂,亲昵举止仿若很久未曾有过。
  他笑得旷荡。
  就在秦王府的众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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