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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帝授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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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般手筋直跳,眼角也看向了墙边的伯浊剑——她已经有杀出去的想法了,死在自己手上,这是最低的底线。
  虞授衣压抑地呼吸,闭上了眼眸,等心口不是太痛后,才撑着桌案边角站起,走到解般面前,俯身与她平视:“休衷,你是不是觉得有些话,孤说了,是哄你的?”
  解般:“……断无。”
  “那就是觉得,薛儒比孤还厉害,哭几场就可以杀入帝宫了?”
  “断无。”
  虞授衣忽然疲倦,在这种倦怠下,他抛却了曾经阴暗夺嫡的沉疴包袱,伸手抚上解般的脸,指腹的触感柔和,令他根本不想收手。
  随着帝王的沉默,恪守殿一时间寂静如雪。
  许久后,虞授衣放下手,扶了解般起身,垂着眼眸,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亡羊补牢的柔和:“你是大穆的开国功臣,没人敢杀你,薛儒的事情我去处理。”
  解般:“……”
  虞授衣见解般不说话,心里没底,又道:“最近事忙,性情有些燥气,回头我叫人重新送一套茶具过来,这里还缺什么?”
  解般回过神:“……不用,臣……住得挺好……”
  虞授衣轻轻颔首,沉默半晌,抬眼看了一眼门外:“那我先走了。”
  解般退开一步行礼:“臣,恭送陛下。”
  穆帝还没走远,心情跌宕起伏的婢女就小心翼翼过来收拾碎裂的茶盏,还不忘立刻恭维解般:“娘……大人您别老提心吊胆,陛下抚了您的脸好长一会儿呢。”
  解般唔了一声,然后搓了自己半张脸片刻,转过身问婢女:“我脸上还有什么东西吗?”
  婢女:“……”
作者有话要说:  

  ☆、攻略

  
  叱殄古城,功过阁,临窗一间,案上清酒糯糕。
  薛儒跪坐案前良久,执酒半杯,不言不语。
  他身前是一个背影,缂丝长衣,轻裘缓带,戴长冠,银丝编成的穗子垂在发上,衬得他更加儒雅清俊,袖口露出的手指修长细白,除了常年执笔磨出的茧子,看起来颇为养尊处优。
  薛儒不说话,事实上,自这个人当年在穆戍以十六弱龄披上正一品的官袍时,就没官员敢不知死活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大穆左右兼并大丞相,众臣之首,裴辛越。
  被丞相亲自派人请到这功过阁,薛儒就已经知道裴相此举所谓何事,但他不想妥协,几天几夜的鼓动清流与撰写檄文,他决心要让解般永世不得翻身。
  而裴相也临窗而望,看着自己的手指,并不先开口。
  空耗了半天光阴,薛儒终于拱手:“裴大人,如果无事,下官就先告辞了。”
  裴相慢慢转身,放下手指,微微一笑:“薛大人,你也知本相从不想干涉臣子间的倾轧,你与解大人的私怨如何,本相心里有数。但你不搞些歪门邪道,偏生捅到了陛下的面前,让本相颜面尽失啊。”
  不愧是传言为太后关门弟子的裴丞相,不光心机深沉一把好手,这四两拨千斤的伎俩也学得炉火纯青,道德观念更是一塌糊涂。
  正人君子的薛太傅咬牙切齿:“敢问裴大人,何为……歪门邪道?”
  裴相倾长的睫毛轻轻落下,嘴角含笑:“看个人本事啊。若做得好,一辈子都会埋在地下,做得不好,隔天就有人挖出来生事——就像某些人是怎么死的,有人问过本相半句么?”
  薛儒还咬着牙,但声音勉强是低微下来:“下官斗胆问一句,大穆臣子若都是像裴相这样,可还能有一个盛世?”
  “盛世文武,有薛大人这样的贤良文臣自然是好,但无残酷武将,山河同样不保——多说一句,深宫赤子只有一个,第一名将也只有一个;不同的是,一个不能活在盛世,一个能。”裴相抬起手翻过来看了看,“手心手背都是肉,本相一向绝无偏颇。”
  薛儒深呼吸良久,才咽下一口气:“谢……丞相大人教诲……”
  “知道怎么做了?”
  “下官……知道……”
  “那好,趁陛下还没治本相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不要闹了。”裴相缓步绕开桌案,功过阁外的青阳洒了光辉在他身上,忽然又记起什么似的侧了脸,“谏臣交予薛大人麾下,不是养一群胡言乱语的舌头。为了维护帝家威严,死了十来个聒噪的,你有话说?”
  薛儒脸色苍白:“裴大人!他们不过是……”
  “被你连累,本相理解。”裴相在余辉中无声地笑,“收尸去谨言殿,别走错到菜市口了。杀人的可不是解大人,也没她那么大出风头的杀法,为顾全清流的颜面,用的是毒。”
  功过阁外,见裴相出来,丞相府的贴身侍卫立刻上前伺候,低声道:“相爷回府?”
  裴相握拳抵在额头上,养神半晌,道:“入宫。”
  侍卫道:“大穆初立,局面动荡,相爷没有安居一隅,怎么走动还频繁起来?”
  裴相微笑:“当本相想么?陛下谕令加上太后懿旨,本相再神通广大,也只有一个脑袋。”
  侍卫:“也没叫您抗旨不尊,您可以从中搅浑一二,用得着专门约了薛太傅来此?”
  “知道解休衷是谁么?”
  “当然。”
  “本相有点怕她。”
  侍卫一怔:“什么?”
  “她最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太后,但穷尽一生也成不了。”裴相轻声说,“她的性情无常与太后旗鼓相当,然而一辈子都不可能学会太后的视万物为空,这就是最可怕之处。”
  “修身养性也不能?为何?”
  裴相勾起嘴角一笑,摊开手掌看了一眼帝王谕令:“因为陛下。”
  … …
  恪守殿今日热闹得很。
  解大将军刚被殿门外的声音吵得心情不悦,踏出殿门就立刻被什么东西扑倒在地,随着耳边四处都是嗒嗒的声音,一条大舌头见缝插针地舔她的脸。
  解般差点就把剑送出去了,最后还是一脚踢开了这畜生,拿了湿布擦脸,随后一个剑花指向眨动大眼的猎都:“给老子站好!坐下!”
  猎都呜了一声,卧在了地上。
  还没等她擦完脸,聂小塘软软的声调就传了过来:“小解你不要老是吓猎都,我这里还有些精细麦子,要不要拿着喂喂它。”
  解般听着这声音,火气消了些,循声望去,聂小塘一身浣沙衣裙,双袖翩翩,云鬓上钗子流苏缕缕,对望时也是温婉一笑,对手中牵着的孩子道:“快叫人。”
  那小孩子怯怯抬头看了解般一眼,然后规规矩矩问好:“解叔叔好。”
  解般:“……”
  周围一时寂静,聂小塘立刻拍了一下孩子的头:“你乱叫什么呢!”
  解般立刻道:“是啊,乱叫什么!叫解爷!你娘没教过你吗?”
  聂小塘:“……”
  那孩子左右看看,见都没人出声反对,于是很庄重再叫了声:“解爷爷好。”
  聂小塘扶额转过头去,这辈分乱的……
  为了给聂小塘接风,恪守殿搭了个戏台子,但是戏剧选的不好,唱得人眼泪稀里哗啦。聂小塘本来见到解般心绪起伏就过大,这一刺激,更是哭湿了两条帕子。
  解般四平八稳坐在太师椅上,敲着一把纸扇,乏味得很:“小塘,不哭了行吗?最近叱殄古城每天都有人哭着求陛下杀我,搞得我现在一见到哭的人就想杀人。”
  聂小塘哭得直噎:“你不知道,我在文火山庄做梦,老是梦到你回不来了……”
  “你做梦向来晦气。”
  聂小塘擦擦眼角:“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解般给她换了条帕子:“行了行了,妆都哭花了……你别用手抹!”
  聂小塘坐直了身子,放下揉眼睛的手,让解般伸手帮她擦掉眼角被泪水溶掉的妆。解般手上没轻没重,聂小塘叫了几声痛后,抢过帕子自己照着镜子抹。
  解般百般无聊,抬手招来婢女,指了指戏台:“叫他们换个,来个逗乐子的。”
  婢女也很无奈:“喜戏班被太后娘娘招去了,大人,能找来的只有这哀戏班。”
  解般蹙眉,忽然想起一件事:“太后到了我是知道的,皇子公主和太妃们呢?”
  婢女答:“太上皇与太妃们留驻庆钺行宫,并不前往叱殄帝都,至于八殿下明日应该便到了。”
  “还有三公主?”
  婢女一愣:“奴婢……没听过什么三公主啊。”
  解般刚皱眉,聂小塘就在旁边轻轻道:“小解,三公主在路上出了点事,太后让所有人不要伸张,你不用去问了。”
  解般转头:“出了何事?走失?”
  聂小塘摇头:“总之托付他处了,不到及笄应该不会回来。”
  解般垂下眼帘,点点头表示不会多问。
  皇室秘闻,擅自打听死罪不赦。
  … …
  叱殄古城,犁月殿。
  没有皇太妃们的玩乐逗闷,皇太后身侧难得清静,然而这一份静最终还是染上潇潇寒意。
  皇太后撑着额头,一目十行看着话本子:“良辰美景,陛下不去陪解休衷,也不去参与政事,来本宫这定是有要事了,直言吧。”
  穆帝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事关休衷。”
  “裴辛越出手,还不放心?”
  “儿臣没有说这个。”
  皇太后看了他一眼,才道:“你上辈子是不是欠解休衷什么了?这一世专门报恩的?听过做牛做马的,没见过你这么撒着爪子护食不放的。”
  穆帝:“……就是欠了又如何?”
  “那陛下得先告诉本宫,对于解休衷,是想要放养,还是圈养?是让她吃草,还是吃肉?是令她忠于大穆,还是只忠于大穆的始皇帝?”
  “我想要她。”
  “整个人还是整颗心?”
  “都要。”
  皇太后无声地笑:“那我就跟你说一说解休衷这个人。天下几乎所有的女孩子,如果没有被逼到无可容身,都是懒得长大的。而解休衷的成长应该在三岁,这也正是为什么你读不懂她,虽然比你年纪小,可心智丝毫不输于裴辛越,也不输于你。陛下,那就不要跟她玩大人的那一套了,她见多了,也完全知道怎么应对,堪称无坚不摧——跟她玩玩孩子的那一套,她失去的是幼年光阴,对此一窍不通,而陛下你,真正成长也是八岁为质的时候,是么?”
  穆帝垂下眼眸:“孩子的方法?”
  “是很难,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也很不妥。”皇太后说,“小孩子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你若是真的不按常理,那也做不成帝王——对了陛下,不要打歪主意,也别想让本宫培养老八,他已经定型了,让他做皇帝比杀了他都难。”
  “母后是故意的?”
  “故意让你看得见吃不着?”皇太后微笑,“陛下慢慢试吧,情爱这种事,太着急会烫了嘴,尤其解休衷还是个辣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封官

  
  二月二龙抬头,大穆开国始皇帝举办登基大典。
  平息了征泽之事,久避帝宫不出的解般也可以随意出行。聂小塘给解般亲手绣制了一件外袍,铁锈色的芙蕖映在黑色的底子上,庄重间带了一丝冷冰冰的雅气。
  新帝登基,的确是要精心装扮,解般的眼角被画上了浓黑狭长的眼线,点上赤粉,额发也被修剪少许,长眉用黛色描到尾,如刚淬火后的长刃。
  聂小塘围绕她转了几圈,满意的帮她整理了领子:“天生丽质。”
  解般一副烦死的模样,拍开她的手:“婆妈死了。”
  聂小塘早摸透了她这脾气,哄着吃了一块糕,临走前还嘱咐:“如果见着陛下,好好谢恩,不然你可活不到现在……”
  解般往嘴里丢了个栗子:“小塘你这胆子肥的,我都害怕——登基大典每个环节都是钦天监定好的,就是天塌下来都不能改。拦驾谢恩?你当我九命猫吗?”
  “我又不知道……”
  解般挥挥手:“乖乖在帝宫里头,别乱跑啊,我回头给你带簪子,是要马蜂的吧……”
  “蝴蝶!”
  “好好,蝴蝶蝴蝶。记得别乱跑,宫里头,不比外面。”
  解般用腰牌跨入帝殿高耸的黑金大门,位列万臣之间。时辰将到,上万个禁军齐刷刷将手中长剑狠狠顿在地上,剑鞘顶部沉闷撞地,同时帝殿外成千上万将士也顿住兵器,叱殄古城周围再次发出震天动地的响声,引得整个天地都共鸣。
  风萧萧而过,皇城内外,一片安静。
  钦天监焚香而拜,内侍监一扫拂尘,高唱:“吾皇陛下驾到——”
  禁军整齐跪下,铁甲声沉闷冷漠,随后着华服的群臣矮身而跪,虔诚而尊敬:“臣等叩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河寂静。
  这唯有呼吸的时刻中,唯有站在帝殿最高点的穆帝,再没有人敢与他平视。
  “众卿平身。”
  穆帝身着繁复沉重的华贵冕服,绣以龙纹,山纹、华虫纹、宗彝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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