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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帝授录-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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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都宿望着扶忽,眼中深情凝成汪洋:“真的么?我好怕这一切都是我的梦……”
  扶忽愣了一下,然后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关切地说:“那现在,有没有觉得清醒一点?”
  九都宿摸着自己的脸沉默:“……”
  他是傻了才跟自己这个呆公主说情话!
  … …
  这一年的秋至,回琉四王子九都宿,朝大穆二十万大军下了请战书。
  不得不说,就算解般治军再严苛,将士们都已经产生了一种“回琉人都是弱鸡”的想法。估计最近杀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杀多了,虽然骁勇善战,却眼高手低。
  解般立刻采取小队出击的战策,以这种硬碰硬的方式,让所有士兵都提心吊胆。这种危险的方式,哪一小队全军覆没也是常有的事。每逢生死关头,解般绝对不会鸣金收兵,光天化日之下,命麾下将士都看清楚自己人是如何被残杀。
  不出十战,死四万人,再无人敢轻视回琉。
  十二天后,战线推进六百里,直逼王都。
  这段被史书上称之为“十二滚车破城”之战,是天下名将解休衷在而立之年最著名的连环战役。她拆散了所有的军营,然后混搭在一起,铸成了闻之色变的五更铁骑。
  后世史官曾拍案断言,“五更铁骑”是历史上记载中最强的军队,没有之一。
  至于为何后世再无媲美的军队出现,缘由之一是在解休衷身后站着的是当时大穆的始皇帝。他倾尽全力为解休衷挑选了精兵良将,配备了最锋利先进的武器,最充裕的后援,以及最大的权力——这是后世无论哪一个皇帝都没办法做到的。
  而名将解休衷也不曾辜负这份信任,如果说穆帝给了她最彪悍的兵马,她绝对是天下唯一可以驾驭他们的大将军。在她的统御下,这支大军几乎横扫八荒。
  回琉的几十座城池里,没有一座可以抵挡得住这支强悍无比的军队。回琉任何一个有些名气的将领,都在五更铁骑的面前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九都宿背着手伫立在城墙上,眺望着越来越近的大穆铁军。风舞起他绣着云纹的长袍,他沉默了半个晚上。
  “准备,孤注一掷吧。”他留下这句话后,下了城楼。
  当解般接到消息,说己方后面出现了大量敌军,呈包围之势时,她烧了纸条,只下了一个命令:“烧毁全部粮草,后方七万重甲就是堆人墙,也不许回琉军跟进一步。至于铁骑,都跟着我,进军王都。”
  麾下轻骑将军抱拳道:“大将军,这样一来,敌军见我军兵分两路,若是截断后再作包围之势,我军的情况……”
  解般擦着手中的剑:“我军虽然此次凶险,然而他们将重头戏放在头尾,中间不会分出兵力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后方重甲兵全军覆没之前,杀了九都宿!”
  轻骑将军心中不安,因为解大将军很少会说凶险二字,她通常都只会皱眉说此战有些麻烦。此刻听了这样的话,他心中没底,不由问道:“大将军对此战有几成把握?”
  “若说战胜,有十成把握。”解般冷笑,“但众将的生死,一分把握也无。”
  轻骑将军汗如雨下,又听见解般道:“当然,在你们不临阵脱逃之前是这样;若是有人逃了,我对你们的生死,就非常有把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翡翠

  
  解休衷直逼王都足下,然而她却不能像以往一样随意使用阴险战策。斐祠公主还没有走,可是安插在她身边的探子与陪滕都死了。
  大穆从没有想过要牺牲这样一个公主,解休衷也没有想过。就像若是她的伯浊丢了,她会想尽办法去找回来;她护送扶忽来到回琉,就是想着有一天,她还会接她回来。
  半个月前,她已经命人去九螭谷知会了七朔公子——她觉得再不直接跟他说,那人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既然陛下说他有抢亲的胆子,就让他做做好事,偷偷将扶忽带出来。
  可是这场大战爆发时,解休衷还是没有等来七朔公子的消息。
  … …
  这场旷世大战的发动非常突然,本来依着双方这么蓄力的举动,莫约是要再拼上几次,多几次知己知彼,摩拳擦掌做足准备,再一决雌雄。
  但是某日解大将军正在磨剑,突然跑进兵器房的一个小兵惊慌失措地大叫:“回琉攻来了!好多军队!他们是来真的!”
  这时候还是丑时,天都没亮,除了岗哨,士兵们都睡得喷喷香,九都宿这回是真不按套路——解大将军怒了,当即踢翻了磨刀石,命人鸣钟。多亏平日解休衷的铁血手腕,不出半柱香,全部人马都已经待命,由于没有做足充分准备,解般让所有人都将五更营的“亢”秘药塞进牙缝。
  解般身下战马长嘶,五更铁骑迅速散开,没有丝毫技巧地与敌军冲杀在一起。本来因为时间关系战线逼近的是大穆军营,此刻五更铁骑的骁勇凶狠立刻显现出来,十息时间已经把战线推回了几尺。
  而本应该在后方指挥的九都宿,突然从军队中窜出,手中长戟就刺向了解般。
  解般莫名其妙,剑都没拔,直接用剑鞘击偏了他的长戟:“九都宿!你有病啊?”
  九都宿咬牙切齿:“扶忽是不是在你那里!”
  解般挑眉,终于明白这家伙发疯的意思了,然而她却更深地皱了眉:“我安排的人,不都是被宿殿下弄死了吗?”
  “你少废话!你是不是派过什么人把她掳走了?”
  “我曾经传信给一个男人,我以为他会来。”解般用剑格开他的长戟,淡淡说,“但他是个懦夫。”
  九都宿大吼:“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如果真是他呢?”
  解般沉默了一会,忽然道:“你说的有道理,这还真有可能……”
  九都宿眼睛都红了。
  解大将军成名非常早,九都宿在她面前就像是后辈一样,破绽百出。
  然而还没等解般制住他,回琉的后方突然燃起了火,随即一个侍卫纵马跑来,用回琉的乡音大声喊了什么,九都宿脸色腾然一变,立刻收手就驾马折回。
  解般皱眉,忽然看向身边的侍卫:“他说了什么?”
  侍卫恭谨低头:“似乎关乎公主。”
  解般啧了一声,下令:“中骑冲锋,撕裂他们的战线,直抵王城!”
  这场大战来得不明不白,此刻也不明不白。回琉的军士们都没有了指挥,茫然如无头苍蝇。相比较下大穆的五更铁骑倒还好一些,他们一上战场,除了特别调令,所作的只是杀杀杀。
  与此同时,双方的将领一前一后追赶到了王城内部,在王都中最高的楼台上,站着长裳飘扬的女孩,下面排列着森严的兵马。
  解般不由自主勒了马,拨开了揭面盔,仰头看上去,大喝了一声:“扶忽!”
  这座高楼背着风,这声音很快震动了屋檐的风铃,在这叮铃作响的铃声中,一个声音穿□□来:“斐祠公主殿下,请您跟下面人说吧,您愿意下嫁本王,并求解大人暂且退兵。”
  九都宿面色变得难看无比:“王兄!”
  跟随解般冲锋进来的侍卫奉上弓箭:“大将军,可需要这个?”
  解般没有看他:“九都坤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不然我早就一箭射死他了。”
  “那现在……是否要退兵?”
  “不能退,否则会被困死在这里,前功尽弃。”
  战火硝烟中高高伫立着绝世的美人,她长衣临世,温润如翡,似乎是有些畏惧高楼,往后退了退,神情像是瓷器,一碰就碎。
  大王子九都坤又道:“公主殿下不愿意吗?只是换个王妃名头而已,殿下实在是太过倔强……”
  “休衷不能退兵。”
  大王子一愣:“什么?”
  扶忽嗓音温软:“休衷不能退……她是大穆的将军。”
  大王子大笑起来:“殿下别光想着她了,现在还是想想您自己吧!”
  “我不能嫁给你。”
  “哦?这又是为什么?为了我那个弟弟?哈哈哈!”
  “我是大穆的公主,我姓虞,我一辈子都姓虞。有人说,我明白这一点就够了。”
  … …
  “你说的那个懦夫,他会来么?”楼下的九都宿的嘴唇在颤抖,他死死盯着那个在战火硝烟中飘摇的身影,纤细,就像一株青昙。
  “应该……会吧。”
  大穆的镇国大将军与回琉的四王子,此刻竟都在期待着一个不认识的人,能够在这一刻出现,手持七片朔叶,救下高楼上的公主。
  走投无路之时,就算是懦夫,也是被人期待的。
  … …
  “很多时候我都不懂你们,这片土地生出了我们,我们却要以这种决绝的方式再回到土里。有人说战事是恶鬼,但是我看不到,你们能看到这个鬼吗?我在十六年内度过了很多场烽火连绵,看到的只有人。很多人死去了,又有很多人被生下来,慢慢长大,然后死在我们脚下的每一个角落。”
  “我爱我曾经住的那个古寺,那里的佛都不会说话,安安静静地坐着,很久很久,都没有吵过架。我看见在他们面前跪过很多人,有痛苦的伤心的,也有快乐的高兴的,他们也没有打架,都在说话,说着说着,轻松了,就走了。”
  “这个世间多好啊,你们有感受过阳光的焦味吗?有看过一棵树是怎么长出年轮的吗?有听过放生池里乌龟划水的声音吗?你们什么都不懂,为什么反而说我不懂你们?为什么你们心中总是有那么多的恨,你们不爱这个世间吗?还是……不爱你们自己?”
  小公主在轻软地说话,这座高楼将一切声音放大再放大,然而传到这乱世中人的耳朵里,还是那么那么的温柔。
  温柔得令人沉醉。
  “有人要我记住,我姓虞,一辈子都是。所以你们篡改不了我的姓氏,就像你们改变不了我想要的那个结局。”
  她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恬静,注视着这个她曾经停驻过十六年的世间,然后向前走去。
  “我不后悔我生在穆戍,也不后悔我死在回琉。”
  她摔了下来,最终跌到黄土地一声闷响,粉身碎骨。
  绝世的翡翠终究裂了满地,动人心魄的翠色,流出了嫣红的血。
  苍天之下,解休衷的神色一瞬间怆然。
  九都宿在剧烈颤抖中爬上去抱住她,他伸出手,用牙咬下了皮套甩在一边,努力想把妻子的头骨拼完整,可是鲜血流了他满手。良久良久后,他忽然喘着气松懈了下来,肩膀也塌下来,缓慢举起沾满热腾腾鲜血的手,用力捂住脸,放声嘶吼。
  她最终死在了她丈夫的怀里,支零破碎,又那么安静。
  就像一朵花,含苞,绽放,凋零,不在她枯萎的季节,却将整个季节都渲染上美丽。
  大穆始帝六年,斐祠公主虞扶忽,于回琉王城,薨逝。
  … …
  王城在罕见的冰封中度过了一炷香,城外兵马厮杀惨烈,城内寂静如雪。
  最终解休衷拔出了自己的剑,挥向了九都宿。九都宿手中的长戟僵硬地应了几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那柄剑最终刺入了九都宿的身体,解休衷冷冷地看着他,九都宿也在看着她,他从上而下看了解休衷的精铁面盔,深黑戎甲,玄色衣摆,然后垂下了眼睛,手中长戟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解休衷也低头,看见长戟溅起的一捧沙尘,突然扯动嘴角笑了笑。
  她松开了手,将伯浊就留在了九都宿的胸口,然后就这么转身大步离开:“若是你能撑过来,把降书、九都坤的人头和我的剑都放在王都门口;若是真的觉得活不下去……”
  解休衷停了一下,才低低道:“本将军会亲自去取。”
  九都宿忍着剧痛,慢慢软倒在战场上,他不敢去拔剑,名剑伯浊暗藏的血槽犀利无比,若是解休衷刚才抽剑,他或许当场就会死在这个地方。
  他努力抬眼,想看清那个扯下披风裹住扶忽,抱起她越走越远的黑色身影,然而日光太亮,他觉得自己眼睛慢慢花了。
  世界都花了。
  … …
  世上总有非常多的遗憾与悔恨,这是无可避免的,因为那些事情都发生在过去,你改变不了过去的自己,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解休衷已经做了她能做的一切,带与七朔公子的口信也成功带到了,甚至还让信使留下了九螭谷来回琉的图纸,只是她忽略了一点。
  七朔公子不会轻功,连年战乱,除了军队,已经没有哪个地方有好马了。云容只能买了一匹脚力好的骡子,只是这可怜的畜生因为贪嘴几株地里的米粮,陷入了农汉们放置的捕兽夹,跛了腿,再也走不动路。云容徒步走出了那个山村,又赶了几天的路,才到集市上买到了一只老驴,这是那里最后一只用来驮东西的牲畜,其余的只剩下了猪羊。
  他也努力过,非常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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