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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凤凰台-第101部分

小说: 凤凰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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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里是个造酱晒酱的小商户,小娘子头上就簪着两朵石榴花,军队总要吃米用油,这些东西少不得,一样是赚钱,赚食的不是赚,不意会惹了瘟神上门来。
  人已经哭成了一团,地上还坐着个孩子,秦昭进门只挥一挥手,让兵丁都退出去,解下钱袋摸了两个金珠子出来,那妇人正在抹泪,一见金子收了声,秦昭轻声问道:“我来,想换两枝石榴花。”


第133章 婚姻
  卫敬容拘着卫善不许出宫; 怕她听见外头那些流言心里不好受,可谁知这一波流言才传了几天,就又改换了风向。
  正元帝下了朝总要来看看女儿; 看她怎么也不长; 要给她换奶嬷嬷:“如意怎么也不长,是不是奶水不足; 我怎么记着显儿昰儿购一下子就大了。”
  卫敬容手上捏着一只小花鼓; 这东西一摇; 如意听着声儿就笑起来; 她笑起来也秀气,小嘴儿一动一动; 咯各种两声; 笑一会就歇一会,卫敬容看着孩子满眼是慈意; 嗔他一句:“你知道什么; 这几个孩子哪一个是你眼看着长起来的; 都是一口一口喂大的; 见风就长的那是哪吒。”
  正元帝这才笑起来; 伸伸胳臂; 女儿还没他小臂那么长,也不知道甚时候才能长到要嫁人,提起嫁人想到了卫善:“显儿媳妇这些日子可常来?”
  卫敬容点点头:“这一向常来,也该学着怎么料理宫务,这些事听会的不如看会的; 规矩是规矩,办起来也得灵活。”说着看他一眼:“怎么?怎么想起问这个来?”
  “显儿在外头替他妹妹出气呢。”正元帝嘿嘿一笑,一面说一面看卫敬容,看她微一惊愕,便知她不知此事。
  杨家有意放出风声,败坏卫善的名声,死了一个儿子,皇帝又不替他们撑腰,把魏人杰扔到边关,这事儿就算混过去了,杨夫人到如今还病着,杨思召还停灵在家,到这会儿都没发送。
  这股风一吹起来,还没散播几日,杨家那咪旧事就会更被抖落出来,御史连着本的上奏,参杨云越迭荡骄纵,帏薄不修。
  这话骂得极毒了,不止骂了杨云越,把杨家一家都骂了进去,正元帝一看便是知是谁在后授意,杨家办的事拎出来几条,在大殿上说都觉得腌臜,正元帝只得贬了杨云越的官儿。
  “他倒只想着替妹妹出头,不想想他弟弟脸上难看?”杨家要出气,里头夹缠的人太多,既有卫家又有秦昭,这番作态看着是在出气,可却是挑战正元帝的判决。
  正元帝已经很不满意,把人提过来骂一回,可不等他出手,儿子先伸手了,一巴掌打了杨家所有人的脸面,连带宫里的贵妃和齐王也被扯了进去。
  贵妃骄奢,齐王暴戾,可都不是沾着杨字儿,这些话原来在宫外已经传过一回了,杨家的名声已经踏上几只脚,这回御史一参又传了起来,正元帝心中有数,知道这事儿是谁挑起来的。
  “小崽子翅膀硬了。”正元帝交没多恼怒,脸上依旧在笑。
  卫敬容倒是听见朝上的纷扰了,可正元帝向为不愿意她多问,他说的时候,她就听着,他不说时便少问,既提起儿子来便道:“你可别跟他置气,他还小呢。”
  “小?他都多大的人了,心里这点盘算都没有?倒叫老子给他擦屁股。”正元帝的神色远远称不上恼怒,口里埋怨,脸上竟还带笑,卫敬容便不再劝。
  反是正元帝道:“姜家那个姑娘就要除服了,你帮着操办得热闹些。”
  卫敬容蹙蹙眉头:“就比着前头苏良媛时再厚几分也就是了。”把她一片良言当边了耳旁风,还想两边能相安无事,这么看来又要如何相安。
  正元帝这回却特意说道:“到底身份不同,该厚办些。”
  卫敬容只得应了,又着意把太子妃叫了来,与她分说明白,看她点头,又觉得心酸,赏了她许多东西,给她屋里添了两个宝石盆景,一幅十二扇的泥金花鸟大屏风。
  等卫善拿她那绣了一半的鸳鸯枕套到丹凤宫来给卫敬容看的时候,她又问卫善:“你嫂嫂这些日子还往你宫中去吗?”
  太子妃往各宫里走得勤快,越是靠近五月就越是殷勤,卫善点点头,又叹口气:“很不必这样,难道各宫的娘娘往后不跟她走动,还会姜姐姐走动不成?”
  碧微往后只怕连东宫的宫门都出不了,卫善皱皱眉头,上辈两个人都没嫁好,她在杨家苦挨,碧微在宫里苦挨,这辈子好容易两个都嫁到合心意的人了,可彼此又不能添妆。
  卫善知道有些话姑姑是不爱听的,干脆不说。何况那会儿就已经问过她了,她既不后悔,那也无话可说,看看卫敬容:“我能不能,给姜姐姐添一对金簪子金镯子?”
  卫敬容看看她:“你不添,魏家袁家几个姑娘也是要添的。”闺阁里的交情,只要长辈不出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说完才又看看卫善,忍不住要笑,真个替昭儿定下亲事来,才知道他在文武大臣中这么抢手,不说武将,袁礼贤胡成玉两个,都有意作媒,不料秦昭自己会先求娶。
  卫敬容看着她嫩润润的面颊,伸手替她正一正珠钗,心里祈愿她这辈子也不要遇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虽说嫁得快,可到底年纪还小,昭儿又大她许多,怕她在夫妻事上许多事不懂,也该给她添个尚宫嬷嬷教导这些事,两个再好,也得这上头合适。
  到出嫁前的三个月,给她指一个尚宫嬷嬷,把这事儿说明白了,卫善且不知姑姑心里在想这些,既然她允了,便回去翻了妆匣子挑出一对儿累丝开口金镯子,一边一颗明珠;跟着又挑出一对儿碧玉簪来,雕的是玉兰花,碧玉作梗,白玉作花,她瞧见这个就想到了碧微,拖到这会儿才送给她。
  这两样东西若是给长宁公主,便不算贵重,可若是给太子娣那就重了些,沉香看着要劝,被落琼扯一扯袖子,冲她摇摇头:“也就这最后了一回,往后能不能说上话都不知道呢。”
  沉香听罢拿了个锦盒出来,里头是太子从蜀地搜罗的珍宝,那只薄玉冠儿是卫善一直留着的,那会儿就想送还给碧微,只一直都没找到机会给她送去:“公主要不要把这个当作添妆。”
  卫善听见她们悄声说话,看了这只玉冠,摇一摇头,只怕太子妃的嫁妆里也没有这样的东西,金银便罢,这个就算送给她也戴不出来:“还收起来罢。”
  若是从此大家都好能好好的,当不当姐妹也没甚么,杨思召死了,上辈子那些事却不就这么忘了,只从此两人之间隔开一道沟,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对座的那一天了。
  小顺子从九仙门出去,又从九仙门回来,和东宫隔着一南一北,说是替公主买些民间的八宝攒花玩儿,还当真带回来一只盒子,外头天热,这么一趟晒,小顺子喝了两碗酸梅汁才缓过来:“这是长安公主给咱们公主的回礼,说往后也不好十分走动,知道公主有大喜事,却不能道贺,这个是给公主的添妆。”
  卫善前两回送东西过去她都没有回礼,着意避嫌,怕落人口实,这回却回了一对儿白玉藕节小镯子,雕的莲花莲蓬,讨个好口彩,底下还一方绣帕,绣了兰草,角落上两个小字“愔愔”。
  卫善一看便知这是她的小名,当时不曾互通乳名,这会看见鼻子一酸,把那对手镯搁进妆匣里,都不知是上辈子对碧微来说更美满,还是这辈子的她更美满。
  伸手揉揉鼻尖,又坐到绣绷前去绣她自己的并蒂鸳鸯,手指头捏着针,心里念着秦昭,把他念上十几回,知道他绝不会这么待她,这才顺了气。
  心里这么知道,又忍不住写信去问,把初识的这点苦意酸涩都挤出来写在信上,秦昭接了信,好像看见丁点大的小善儿,碰到一点点不明白的事,就皱了眉头,给她两颗糖,她就又高兴,如今可不是吃两颗玫瑰糖就能好的年纪了。
  秦昭给她回信,寄上一罐子的玫瑰糖还不足,数着日子回京去,等把郢县变成大业的驻军地,再通了河道,就是他回去的时候了。
  跟着又传了书信给王七,算着日子杨思贤也该到京城了,他跟着人办红白事,红事上吹锣写喜字贴红联,白事上披麻戴孝的替人哭丧唱挽歌,杨思召的白事自然要大办的,正好撞进杨家门上去。
  秦昭也不曾想到杨思召就这么死了,更没想到会是魏人杰这个莽人出的手,心里着实慌了一阵,当着善儿的面,要是善儿动了心,他究竟是放还是不放。
  当初两人许诺,若各有心仪的人了,就相互知会一声,那张写着永不后悔的条子,怎么能框得住人心,秦昭久久都不给善儿写信,拿战事繁忙来推脱,就怕接着信,会看见她在写里告诉他对魏人杰这个愣头小子动了心。
  这会儿想起来还一阵阵的后怕,要是晚上些呢?要是善儿就喜欢了魏人杰,他可怎么办,大红嫁衣不是穿给他看的,鸳鸯枕头也不是绣给他枕的,那些纱料那些樱桃也就只能送给她当作添妆。
  此时想来依旧心慌,恨不得能立时到她身边,赶紧抬了轿子接回家去,这才把婚期定的这么急,先讨回去,再养一养,养到十五岁也就不小了。
  秦昭伸伸手,从桃花雪洞罐头里捏了一颗玫瑰糖送进嘴里,他已经许久都不吃甜食了,含在嘴里尝到甜味,忽的想到小时候,卫善蛀牙的时候,偷着吃糖,差点儿被母亲捉住,就是含了一半糖的给他吃。
  那时两小无猜思无邪,是两人的小秘密,只觉得瞒过了所有人,没有被发现。此时思及心跳面热,数着日子还有几天能把她抱在身上,喂她吃糖。
  待五月二十分龙节一过,东宫里办喜事,杨家门办丧事,一场喜一场丧接连闹出许多事来,秦显非要让太子良娣拿金印,而杨家又被告到了大理寺,杨思贤状告叔叔杨云越,弑兄逼死寡嫂,大理寺按律不该接状纸,得先告到京兆尹,可事关重大,接下了状纸,送到御前。


第134章 法
  东宫纳侧; 卫敬容没有顺着秦显的意,各桌酒席只比苏良媛那会儿添上几个菜,丹凤宫里赐给姜碧微一柄如意一对手镯两股金簪再加几匹缎料; 跟苏良媛得的东西数量一样; 只材质更好上一些。
  样样按着份位规格来,太子妃穿正红戴金冠坐在堂上主持婚事; 良娣进宫之后; 先由尚宫领到她面前; 先给她行礼; 且还要说几句勉励劝导的话。
  卫敬容为着怕出岔子,特意派结香过去盯着; 既怕秦显梗着脖子非得超出规格来; 又怕太子妃在这一天再犯糊涂,不好先把尚宫嬷嬷们叫到丹凤宫提点; 只得让结香在那儿帮着盯着两天。
  苏良媛李承徽云昭训王昭训几个一直都在等着看姜碧微生得什么模样; 东宫地方虽然大; 可转来转去也就只有这几间宫室; 前面还有詹事府议事堂; 后边再是分隔开住; 脑袋一探也能看见对面的姐姐妹妹,彼此眼光一个来回,就都等着人进门好看戏。
  按住了规格,也压不住太子的欢喜,秦显连着几天都脚下生风; 同人说话竟也软和起来,比大婚那会儿规规矩矩肃着一张脸走礼大不相同,都知道太子要纳侧了,又都知道这是太子自己中意的人,上面不赏赐,底下也一样要送贺礼。
  光是这些东西一抬抬的送了进来,礼单子主写得满满的,进了东宫的礼,却没经太子妃的手,太子身边自有詹事,从太监里头挑个识字的,把这些东西记录在册。
  结香叫了小禄子来:“这事儿怎么也该是太子妃打理才是。”
  小禄子恨不得给她磕头:“姑奶奶饶我,我这两边屁股可都不是一样高了。”说着又是作揖,又是求饶,原来都已经给劝住了,公主生病也一样能请太医,既然没请那就是有意避一避,劝得太子回转了心思。
  也也不知哪个天杀的把姜家姑娘生病,太子求公主请太医的事儿告诉了太子妃,太子妃派了太医去姜家,既是太子妃派的,又要磕头又要谢恩,小禄子知道的时候吓得魂都掉了半个。
  太子头一个拿的就是他的错处,算是杀鸡给猴看,寻了个小错处,开发了十板子,他嚎得满院子都能听得见,养了半个月,才刚刚能当差。
  结香也知这事确是办得着急,蹙了眉头没话说,看各处又结彩又张灯,热闹是该的,可这热闹里的喜庆能有多少,看的还是太子的脸色。
  东宫这一场喜宴办得很是热闹,一二品的大员虽不来,也不少人来吃酒宴,外头都坐满了,结香一颗心吊了半日,就怕姜家姑娘也是个倔的,到行礼时两边都难堪。
  好在行礼这事儿顺顺当当过去了,炊雪饮冰两个扶着姜碧微到太子妃身前,一把扇子遮了脸,只能瞧得见身形,东宫的女人都在屋子里,眼看着她下拜。
  那扇子半掩半遮,只瞧见一点红唇半弯雾眉,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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