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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凤凰台-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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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拆开一看竟是正元帝知道了林文镜还在世,卫敬容只说要赐下金银来,信都到了,东西只怕也快到了,依着正元帝的性子,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博个好名声才好,可林先生却绝不肯咽下这一口气。
  卫善急急叩门,林文镜请她进去,听她脚步匆忙,声音焦急,笑了一笑:“怎么了?”
  卫善长眉紧皱:“先生要不要去旁的地方躲上一阵?”她咬咬嘴唇:“我姑姑来信说,先生还些隐居的消息被姑父知道了,要派人赐下金银来。”
  她只当林文镜是必在发怒的,谁知他竟没有发怒,冲着她站的地方点一点头:“差不多也该来了,比我想的还更慢些。”
  卫善瞪圆了眼儿:“难道这个先生也料着了?”
  林文镜行是拿卫善当小姑娘看待,十三岁的年纪该爱花粉,便是卫敬容那个年纪也只知道读书写字,有事只问卫平,朝中如何,各位大臣如何,卫家可还有旧人在朝。
  不意告诉他的却是卫善,她奉了茶来,见二人对谈,搁下茶盏,头一杯先给他,跟着才给卫平,手里拢着托盘:“这个我倒知道,年年都有人给父亲寄祭表来,十几年下来,寄来的祭文是越来越少了。”
  林先生面色微动,听卫善细说,她便把这些人在何地任什么官职,通通说了一回,她是头一回出门,走的又是运河,记性虽好,却也不至连这些人在何处作官,隶属关内道还是河东道都说得清清楚楚。
  既不把她当小姑娘看了,这些事也可以说一说:“是我传出去的信,年深日久名头不显,这许久才传上出去,他既知道了,该派传旨官来才是。”
  传旨官便是太监,卫善再没想到赏赐林先生会这么劳师动众,可她依旧不明白为甚林文镜要把这消息传出去,引得正元帝来见他。
  他默默无闻十三载,卫善再不会想到有一天他还会自己扬名,林文镜依旧对她点头:“不要慌,我自有用意,待人来了,你便知晓。”
  卫善只觉得心里慌张:“那要是他与你为难,又当如何?”
  林文镜不再说这些,反而指一指门外:“水烧开了,再煮一歇就过了火侯,不能泡茶了。”说话间叶凝已经提了壶进来,消息是她散布出去的,眼看卫善惊慌,冲她笑一笑。
  业州旧事难了,本已跳出这个是非圈,她劝也曾劝过,如今比不得过去,再不是激昂少年,可林文镜却不肯放手,既以国士相待,也以国士报之。
  她冲卫善打了一个手势,不一刻魏人杰便进来了,大大咧咧的拎着两担柴,闻见香味儿就道:“叶姨,烧鸡好了没有?”
  他跟着卫善一样叫,叶凝的年纪当这两人的长辈都足够了,她倒很喜欢这个少年,把壶搁到茶桌上,走了出去:“还得再烘上一会儿。”
  卫善看这两个都不急,自己却恨不得挠心肝,哪里还吃得下烧鸡,看魏人杰大快朵颐气都不打一处来,瞪了他好几回,魏人杰拿紫苏叶子擦擦手,撕下一条鸡腿来:“给你。”他还当卫善馋吃鸡,女儿家面薄又不好意思说,把小半只撕给了她。
  卫善更吃不下,米粒儿一颗颗的挑进嘴里,一顿饭光顾着为林叶二人担心了,等到回去的时候,叶凝依旧在石阶上拉了卫善的手,替她把碎发理到耳后去:“好孩子,你别忧心,他想为旧友办一点事。”
  卫善迷惑不解,林先生的旧友就是父亲,可父亲都已经过世了,死都死了十来年,还有什么事未办呢?
  叶凝拍一拍她:“为他著书作传,为他建庙扬名。”这是林文镜想要办的事,与旁人无干,也并非瞧在谁的面子上,他也只看他自己的面子。
  卫王的封号是卫敬禹该得的。


第103章 情意
  卫善一时屏息; 卫家此时藏拙都不及,怎么还敢扬名,林先生怕是在此隐居久了; 不知正元帝的心意; 要是当真为父亲著书作传,传扬威名; 头一道过不去的坎就是正元帝。
  叶凝看着她笑起来; 眼儿一瞪圆了; 便似只不解事的猫儿; 伸手就揉揉她的面颊:“你一路来,也挣了些虚名声; 难道还没觉出些好处来?”
  卫善眨巴眼儿; 好处自然有,烦恼处也很不少; 她自己都没想到; 卫家门前会有这许多人; 有来求她降恩的; 有献女儿给她当侍女的; 还有奉上各样名贵物品给她的。
  有些还根本就不是业州人氏; 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她的名头,千里迢迢跑来献物的有,千里迢迢赶来想要投到公主门下的也有,哪怕给公主当家奴,也比当个商家富户要强。
  大夏取官先问姓氏; 后期虽有有识之士创立科举,可这科举也不过是摆摆花架子,朝中用人多数还是举荐,因其孝顺或因其有德行,这两条之前还得先看其姓氏。
  年深日久,科举取士制也缓缓推行,士族以门荫入官,反而涌入一批寒门子弟,可这些士家大族也不蠢,眼看好东西越来越少,来占位的越来越多,原来七家大族分掉朝中官位,后来零零落落也有寒门小姓跻身上游,这些人独木难支,便互为依靠,竟也连成一片,互为婚姻,行的便是士族大家的通婚手段。
  眼看地位不保,便也以科举入官,百年望族底蕴深厚,门下子弟应考,一时又占去大半江山,寒门子弟一百人里能取中一半已经难得。
  升任官场头一个问的便是姓氏,若是大姓,见面便先礼让三分,纵非嫡系而是旁枝,只要沾上姓氏都能得青眼,有些人就干脆投到大姓名下,正统是不必肖想,还有旁枝别脉,大凡姓氏相同的,都能攀一攀亲戚。
  卫家就是小姓,往上数三代是贩木材香料起的家,走南闯北很有些见识,又积蓄了一笔财富,家中日子过得好也无用,并无大姓肯结为婚姻。
  科举是不必想了,干脆就捐官当个武官,手上有钱,上头就能有人,一步一步升到参将,知道自家商户小姓,捐官是头一步,可到此也算走完了,再要往上便得替儿子讨一个大姓旁枝的女儿。
  儿子的儿子再读书科举,连着几代钻营好容易把商户出身洗个干净,可在大姓人眼里,依旧还是寒门小户,到了卫敬禹这一辈,天生便过目不忘,只要眼睛扫过,就牢牢记在脑中,怀抱在手上才刚能说话就能背诗,家中父辈对他寄予厚望。
  谁知卫敬禹年纪越大越不愿意科举,眼看大夏要亡,家中人也不逼迫他,任由他四方结交,养人养马,世道一乱还有什么大姓门户,卫敬禹的妻子,便是是清河曲氏,一无功名二无出身,也一样娶到了曲家嫡出的女儿。
  今岁秋天是大业立国以来头一回科举,这些人只当还循旧例,可连顶上的皇帝都换了人当,七姓有的也早都死了大半,此时来投,要么就是自知前程不会如意的,要么就是来借公主势的。
  “可我有什么势力?”卫善依旧不明白,越是出名,越是让正元帝忌惮。
  “有名望便是有势力。”七家望族,难道个个手里有兵不成?可哪一个造反也没杀这些人,反而还要诸多优容,降恩下去,衍圣公便是一例,多少年江山改换,他也纹丝不动,叶凝微微一笑,语含讥讽:“衍圣公一族都经历了四朝,若说为王室尽忠,怎么头一代不去跳长江,还传承几百年呢?”
  卫善嚅嚅道:“怪不得胡成玉想给小儿子娶衍圣公族中女,姑父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明明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可八月二十七的至圣先师诞也依旧办得热热闹闹的。
  禁止屠宰,祭文庙,太学国子监院中设祭祀,开琅嬛书库供这些师生瞻拜,这一代的衍圣公七老八十还从山东去到京城,为诸位在朝的皇子讲书。
  卫善是懂得这些道理的,袁礼贤死时海内冤之,衍圣公连皇帝也要降恩,可卫家又有什么名声能让正元帝如此退让呢?
  叶凝掐掐她的面颊:“这些事你再不必忧心。”手搭在眼前,这一片都是竹林,风一过竹梢便似有竹哨轻响,叶凝侧耳倾听,拍拍她:“去罢,明儿再来,把你叔叔也一道带来,我领你到稻田里捉泥鳅去。”
  林文镜从不曾主动提过卫敬尧,这几个月中,小叔依旧还是派人送东西来,自己却不来,知道是林文镜请他去,还问了卫善一声:“当真?”
  待知道是真,漱洗干净,换上干净袍子,倒出窖藏好酒,卫善鼻子一动,林先生不吃酒,那这三不五时往龙王山送的酒就都是给叶凝的。
  有些事,小辈们心里明白也不说破,譬如卫修,拿他爹也没当爹看待,对他还是正元帝更像是父亲,姑姑像他的母亲。
  跟着卫善往龙王山跑了几回,回回都得看一看叶凝,便是心里知道他爹待叶凝很不寻常,云头绸缎胭脂花粉,送过云一半儿的东西都是为了讨叶凝欢心的。
  可这两人十几年来一室同居,叶凝虽还是姑娘打扮,两人并未成亲,可也朝夕相对,再看两人平日言谈,卫善心里叹息,小叔年轻的时候没能争过林先生,如今林先生眇目跛脚,更争不过了。
  卫敬尧还当自己这点心思无人知道,却不知全被几个小辈看在眼中,只无人戳破他,卫善还替他挑了一件青竹布的袍子,一枝竹结簪子,把头发束起来,些许有些文士模样。
  卫平一看便对妹妹摇头,卫善心里明白,这是让小叔心里好受些,叶姨看见了同看不见也没什么差别,心里也未必不知卫敬尧待她有些不同,可既有了林先生,那便如同定下契约,再有别人也不能更改了。
  卫善把这些话写了信寄给秦昭,假托是她在业州见着的异事,秦昭一拆开便笑起来,手指尖摩挲着卫善的字迹,若是哥哥该当告诉她从心所愿,可若是丈夫便该告诉她磐石无转,心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给她,又看见她送回来的几坛小菜。
  知道她跟叶凝学起做下酒小菜,却没想到她会送来这些糟蟹醉蟹和油浸泥鳅,上回送云的蜜罐子每一个都是他亲自画的画样,着瓷匠窑工做成罐子,每样只有一件,以十二月花卉为题。
  既然不当哥哥了,便该送些不一样的东西,谁知道她还回来的礼会是这个,还特意用桃花雪洞罐头装着,打开来一股酒香扑鼻子。
  跟着便把早就预备好的衣料子给她送去,已是深秋,将近冬日里,除了呢子的还有银鼠狐皮,夏日里送去的银红缠枝莲花纹亮地纱她裁了一条裙子,又说自己高了些,鞋子都窄了,叫她寄了尺寸来,让南边的工匠替她打首饰做鞋子,堪堪寄去就已经嫌紧了,也不知道小丫头这四个月里长得多高了。
  除了几坛子小菜,还有一本棋谱,墨色尤新,倒像是新画出来的,墨点儿涂得也不甚精细,一看就是善儿的手笔,她自小不惯做这些,先还每个点儿都涂黑了,一眼就能看清黑白子,翻过几页便马虎起来,黑子画得不圆,也没有全部涂黑。
  秦昭却笑起来,这一本棋谱怕是从林文镜那里抄来的,叫作《清乐谱》,一共二十局,已经甚厚,她连花样子都不肯描,小时候交绣件的功课都眼泪汪汪的,这会儿倒肯坐下替他画谱,看样子还是自己穿针用棉线把书钉起来的。
  这么看来细心还不足,手上力道倒足了,一个一个孔拿针穿过,齐齐整整,封底封面都是蓝纸,写着“清乐谱”三个字。
  秦昭把那本《清乐谱》就放在长桌上,手指压着书脊背,先给王七回信,让他把找到杨云越侄子的事儿告诉卫善。
  人是找到了,当年他只有七八岁大,先回乡间还算能过活,后来战乱四起便逃难乞讨,受了诸多苦楚,人竟活了下来,还记得当年叔叔是怎么逼死了寡母的。
  亲娘在杨家大门的门梁上上吊自尽,他抬头只能看见母亲的脚一荡一荡,家里仆妇捂着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又哭说丧尽天良,总有天收了恶人去。
  如今也过得潦倒,家乡是不敢回了,也浑不知道自己的叔叔已经封了侯,在乡野间专替人办白事唱丧歌,有白事席的时候就吃席,没有便是去坟头间偷别人家供奉的祭酒祭食吃,吃得醉了便说一说当年蒙的冤屈。
  王七走访多时,茫茫人海里把他捞了出来,他就是乡间一个醉汉,因着还会写几个字,也替人写写信,这字还是父母双全的时候私塾先生教的,一吃酒便要把原来富过的话说上一回,每每咬牙切齿,想到仇人不知在哪里享福就又跌足痛哭。
  秦昭隐隐知道卫家总有一日是要对杨家开刀的,手里握着把柄越多越好,杨家侄子寻着了,要是能再把杨云翘的出身摸顺着线摸出来就更好。
  两边消息还未通,正元帝派的传旨官便已经到了业州,拉着那两千贯铜钱,两百匹绢帛,浩浩荡荡到了龙王山,手里捧着御诏,叩开林文镜竹屋小院的门。


第104章 立祠
  传旨太监员也未想到林文镜住的这么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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