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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一路隋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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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坚所谓的不屑追逐富贵,倒要富贵找上门逼你,实则是从独孤伽罗那儿听到的一则关于杨素恃才傲物的小典故,说的是杨素参与平定尉迟迥叛乱回到长安后,有人曾劝他干谒权门,替自己求取更大的功名富贵,不想杨素面对此人,只发出一阵冷笑,捻髯矜持地答道:“我纵不求富贵,唯恐它日富贵会来逼我,何须如此?”这大概也是那位郑氏夫人寻常入宫与独孤后闲谈之时,将其当作笑话讲给皇后,皇后又讲给杨坚听的,却被杨坚此时顺手捻来打趣杨素。

    杨素听杨坚一再同自己玩笑,隐然又有驳回自己建言之意,面色一红,正欲退在一旁,却听杨坚接着说道:“据今看来,虞庆则确实不宜再在并州统军,朕须得另行择将替换他回来。”

    杨坚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定格在了杨广身上。
………………………………

第九十一章 那匹马我先替殿下养着

    (今天会有三更,求收藏,求推荐)父亲该不会是想要自己马上出镇并州吧。杨广但觉一股热血直撞顶门,攥紧了拳头,也欲仿效杨素,主动请缨,出镇并州。

    可是,杨坚的目光只在杨广身上停留了一眨眼的功夫,旋即移向了别处。

    “此事容后再议吧。季晟,朕交给你一个差使,务须把它办好。那就是千方百计拖延处罗喉父子离开长安,返回突厥的时间,待元晖带回他西进联络达头可汗的确切消息后,方可放处罗喉父子离京。”

    “臣遵旨。”长孙晟朗声应道。

    “你们要是有事,就先散了吧。朕再和阿纵多说两句。”杨坚转向高颖、苏威等人吩咐道。

    待几位大臣退出临光殿,杨坚令杨广站到他的跟前来,用慈爱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关切地问道:“今日在朝堂上站了大半天,你身子还经受得住?”

    杨广今天以一道古代的奥数题智赚染干,可谓是在朝堂上大大露了回脸儿,心中自不免生出些得意,当即躬身大声答道:“谢父皇垂询,阿纵的身子骨好着呢。现在就是要阿纵围着这临光殿跑上几圈,也不在话下。”

    不知不觉当中,他竟然把临光殿当做了学校操场,一心想着跑个一千米什么的向杨坚证明,自己的身体已完全恢复了。

    “哈哈,要跑你就到大草原上给朕撒欢儿去,围着临光殿瞎跑什么?”杨坚仰面放声大笑起来,“看来,朕要你拜长孙晟为师,跟他学习骑射之术,你还真没白学。且不说骑射之术学得如何,单是这身子骨,就比起前结实了许多。”

    “父皇。。。。。。”杨广脑子一热,又要向杨坚提出出镇并州的请求。

    “哎,你不必说了,朕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杨坚摆了摆手,拦住了儿子,语重心长地叮嘱他道,“你放心,朕既任你做并州总管,早晚有一天会叫你这匹小马离开马厩,到草原上撒欢儿去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趁着现在你人还在京城,不妨抓紧时间用心跟随长孙晟多学些骑马射箭的本领,免得将来两军阵前心里发虚。”

    杨广滚烫的头脑仿佛被杨坚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不禁感到一阵失望,旋即他又想起了,自己身上现还背负着查察会真和尚暴毙案的重任,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查明此案,用事实说服父亲,放自己早日出镇并州。

    杨广最迟一个离开临光殿,走出露门,却见长孙晟还未离开,正站在露门外和鲜于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好像正在等着自己,遂紧走几步,来到二人面前,向着长孙晟抱拳施礼,问道:“先生在此等候,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出乎他意外的是,长孙晟一见杨广从宫城内出来,便抬腿要走,被杨广拦在面前,遂不经意地说了句:“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为告诉殿下一声,那匹马,要是殿下答应的话,我就先替殿下养着吧。”

    长孙晟等候在宫门外,只为了跟自己说一声,染干在临光殿内口口声声送给自己的那匹马先放他那儿养几天?杨广脑子里一阵糊涂,搞不清长孙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先生,现在天已至晌午时分,要是您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倒是知道,离此不远的东市对过,有一座‘江南岸’酒楼,他家谢大厨烹制的饭菜堪称一绝,先生可否赏光,随我到‘江南岸’一叙?”杨广心中还在为今日在朝会上智赚染干感到兴奋不已,加之经过两三天的卧床休息,身体已恢复如初,不免感觉胃口大开,想邀长孙晟一同至“江南岸”酒楼大搓上一顿,以解这些日子对诸种美味的相思之苦。

    长孙晟皱了皱眉头,还未开口拒绝,就听不远处树下,有人一板一眼地说道:“唐国公下过一道严令,要小的跟随王爷左右,除入宫晋见皇上娘娘,到太学进学之外,哪儿也不要去,更不准许王爷在府外用饭。”

    又是张须陀这个甩不掉的尾巴!

    可是,自从会真和尚暴毙那晚,自己好心从鱼俱罗的刀下救下了他的性命,张须陀不是已调归自己节制,怎么他至今还一口一个唐国公的要听李渊的号令?

    杨广突然被张须陀扫了兴,转过头正要痛斥他,却听长孙晟点头附和道:“须陀说得有理。我还要到馆驿会会处罗喉父子,不能陪殿下一同用饭了。我也奉劝殿下一句,一切还须小心为上,不妨就听从须陀的劝告,早些回府去吧。”

    “先生请慢走。”杨广送走长孙晟,命鲜于罗牵过大青驴,自己翻身上了驴,手指东市的方向,故意大声向鲜于罗吩咐道,“走,随本王到‘江南岸’吃酒去。”

    张须陀见杨广不肯听自己的话,他本是个死心眼儿的人,从不知随机应变为何物,一急之下,大步向前,“呯”地一把,从鲜于罗手中夺下了驴缰绳,牵着大青驴,调头就向晋王府的方向走去。

    杨广原就恼他只知听命于李渊,全然没有把自己这个正经主子、上司放在眼里,此时见他竟敢强迫自己服从于他,不由得火冒三丈,挥起手中的驴鞭,照着张须陀的后背狠狠地抽了下去。

    孰料,张须陀脑后像长了一双眼睛,眼瞅着杨广手中的鞭子就要落到他的后背上,他陡地抬起一只手,抓住鞭稍,微一用力,即将驴鞭从杨广手中硬生生夺了下来,牵着驴,头也不回地朝着晋王府的方向走去。

    “张须陀,你大胆,居然敢同王爷动起手来了!瞧我回到王府之后,将此事禀报给唐国公,要他严加惩治你。”鲜于罗心中也颇不愿杨广在长安城中四处闲逛,加重了自己护持的责任,佯做恼怒地喝止着张须陀,脚下却是一步不落地紧随其后,一溜小跑地跟在驴后向晋王府跑去。

    杨广打也打不得,骂也不顶用,真拿这个轴货没了办法,无奈之下,只得厉声喝问张须陀道:“张须陀,本王问你,数天前窦大将军不是交待得清清楚楚,要你受本王节制,你为何一心只听从李渊的命令,要拦着本王前去‘江南岸’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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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盯死染干

    张须陀牵着大青驴,在杨广头前走着,听到杨广说出查案两个字,脚下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向前走去,头也没回地冲杨广答道:“窦大将军确是这样吩咐小的的,但小的至今仍未调离千牛卫,依例就依然要听从唐国公的号令。王爷要是急着调小的来随王爷查案、办差,不妨去向卫府说明因由,要他们销了小的的军籍。”

    鬼才急着调你来查案、办差呢!我恨不得你立马滚得远远的,今生再见不到你才好呢!杨广心中暗骂,却在官面上挑不出张须陀的一点毛病来,加之,方才被张须陀蛮不讲理的一通搅和,闹得杨广胃口全失,再也难以打起去“江南岸”品尝美食的兴致啦,遂半推半就地跟着他回了王府。

    杨广回到晋王府,一脚迈进寝殿,鼻腔中倏地便窜进了一缕令他精神为之一振的香气,不由得使他回想起了发现自己穿越了的那个早晨。当时,自己犹在半梦半醒之间,鼻子里就嗅到了一缕香气,令自己登时清醒了过来。

    他站在殿内,提鼻细细嗅来,隐约觉得今天的这缕香气与数月前自己初次嗅到的多有不同,似乎比原来的香气浓重些,嗅入鼻中,也不如原来的香气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萧萧、瑟瑟,你们在寝殿内熏得什么香?”杨广抬高声调,连问数声,却不见有人答应,他一路上被张须陀气都给气饱了,此时也不觉得肚饥,于是便一头扎在床上,脑子里像过电影似地回味着今天在临光殿上发生的一切。

    蓦地,由连绵不绝窜进鼻腔里的香气,杨广想起了安若溪,继而联想到了一个令他说不上是喜,是惊,还是疑的事实:倘若真如散朝后自己冲口出说的那样,染干背后是宇文般若在布局,设计,那么染干一而再、再而三地寻求与安若溪会面,便有了一个充分的理由,他是奉了安若溪的旧主千金公主之命,要带话给安若溪。可是,事实真是这样的话,那日在万善尼寺之中,安若溪为何不待自己问起,便要主动承认自己是别人安插在晋王府的内奸呢?

    杨广躺在床上,仔细回忆着安若溪在方丈内喊出那句“我就是奸细”时的神情,恍惚觉得她决非一时冲动,而像是不堪忍受某种痛苦,才有意自寻死路。千金公主宇文般若要染干带话给安若溪,会带什么话呢?对,一定是要染干设法逼迫安若溪作奸细,而安若溪又不情愿,才会在自己面前有意喊出她就是奸细的话来。若真是这样,不单是自己,就是母后,这回也错怪了安若溪。

    杨广思忖至此,不由得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排除了安若溪内奸的嫌疑,为何会使自己激动不已。

    不对,如果自己刚才想到的这些和事实极为接近的话,那么染干在他身份暴露之后,离开长安以前,必定还会去找安若溪,竭力争取她为千金公主,为突厥沙钵略可汗效命。

    杨广腾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朝殿外大声叫道:“鲜于罗,速速进殿回话。”

    应声进殿来的不是鲜于罗,而是手捧着热气腾腾饭菜的萧萧、瑟瑟二人。

    “王爷用过饭,再传鲜于罗进来交待差使吧。在皇上跟前应了半天的卯,仔细累坏了身子。”萧萧一面体贴地劝着杨广,一面同瑟瑟二人一道将手中捧着的饭菜放到几案上。

    “王爷,你嗅到了没有?这是我从江陀子那里讨得的苏合香,据江陀子说啊,这苏合香最是适合在大病初愈之人房中点熏,有醒脑提神之奇效呢。”瑟瑟为杨广拿来一条半湿的巾帕,要他擦拭了双手再用饭。

    自从用手机试探出自已身边这两位侍女并非别人安排来监视自己的眼线以后,无形之中,杨广对萧萧、瑟瑟二人说的话顺从了许多,在内心已暗自将她们两人视作了自己的亲信。

    “好好好,就听你们的,先吃饭,再交待差使。”受到萧萧、瑟瑟两人情绪感染,杨广恢复了几分胃口,接过瑟瑟拿来的巾帕,边擦拭着双手,边起身走至几案前,两眼盯着案上的饭菜,赞道:“银耳粟米粥,蒸红白萝卜丝、海米烧冬瓜、还有两枚茶叶蛋,这些都是谁做的,倒正和我此时的胃口。”

    瑟瑟走过来,从杨广手中接过巾帕,含笑说道:“萧萧啊,早就瞧出丁三儿做的饭菜不合王爷的脾胃,今天亲自下厨,为王爷准备了这顿饭菜,起初我还嫌她专拣些清淡素寡的饭菜做给王爷吃,不想却合了王爷的胃口。比起婢子来,萧萧更当得起是王爷您的体已人哪。”

    萧萧被她说得难为情,红着脸回敬道:“只知道在王爷面前拿我取笑,也不睁开眼睛瞧瞧你自己,一晌午倒向我问了不下一百遍王爷回府了没,在宫里呆长了担心王爷身子吃不消,咱们两个,倒底谁更当得起王爷的体已人?”

    两个人只顾着拿对方玩话、取笑,却浑然忘却了不经意间,都揭出了对方的老底儿。纵是小小年纪,情窦初开,对男女间私情尚不甚了了的杨广,听得二人如此牵挂、关心自己,也不由得心中像是装进了只小鹿,呯呯跳个不停,脸也直红到了耳根。

    为避免彼此之间的尴尬,杨广深埋着头,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饭,头也不抬地冲萧萧、瑟瑟二人吩咐道:“这回可以了吧,去,叫鲜于罗来,我有要紧的事交给他去做。”

    片刻之后,鲜于罗遵命来到寝殿,杨广命萧萧、瑟瑟到殿门外守着,禁止旁人靠近,这才一脸庄重地对鲜于罗说道:“我有一件十分紧要的差使交给你去做,要是做得好,我重重有赏,要是办砸了,你从此以后就不必跟着本王了。你可愿意去办?”

    鲜于罗一惯地嘴里抹蜜,嘴上的功夫远胜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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