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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执掌武唐-第51部分

小说: 执掌武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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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位郎君高谈阔论越说越离谱,满口都是那些不堪入耳的风流韵事,陆瑾倒不觉得有什么,隔案那位老者却是有些愤然和尴尬,显然不屑听此等败类之言。

便在此时,靠墙的那张案几突然传来一声不满冷哼,有人冷言冷语地说道:“此地乃酒肆清静之地,阁下几人高声喧哗言语粗鄙,难道就未觉不妥么?”

陆瑾循声望去,出言者正是坐在角落处的那两名白衣郎君其中一人。

一言落点,正在说笑的那三人皆是一愣,胖郎君看似脾气颇为火爆,拍案而起怒斥道:“大爷们说话聊天,那有你插嘴的份!不乐意就早点滚出去!”

“哼!好大的狗胆!”随着一声冷哼,坐在案首的那名白袍郎君霍然起身,缓步走入了明亮的光晕中。

此人头上带着一顶纱罗垂脚幞头,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唇红齿白,一柄三尺长剑挂在腰间,倍显英挺肃杀。

那肥胖郎君乜了白袍郎君一眼,原本有些挑衅的眼神逐渐变作了惊奇,哑然失笑道:“哟,还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小娘子,哈哈,莫非娘子春闺寂寞,准备过来陪爷几个喝酒为乐?”

听罢这肥胖郎君之言,陆瑾才恍然大悟,瞧那白袍郎君高高隆起的胸脯,以及那盈手可握的小蛮腰,正是为一个女扮男装的绝色女子。

听到此言,男装女子玉容更冷,美目中射出森然的寒光,贝齿轻轻一咬红唇,冷冰冰地言道:“找死!”

“呵,你敢如何?”胖郎君依仗着已方人多,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畏惧。

男装女子冷冷一笑,衣袂飘飞中,她已是快步欺身上前,只闻“啪”地一声巨响,那肥胖郎君被她快如闪电地抽得一个耳光,巨大的力道下,竟如飞旋的陀螺般转得几圈,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贼子尔敢!”

胖郎君的那两个同伴顿时勃然大怒,想也不想便扬起拳头朝着男装女子袭来。

男装女子临危不惧,只闻她一声冷哼,脚下微微跨步,轻而易举地躲过袭来之拳,不知何时,那柄三尺长剑已是握在了她的纤手上。

长剑剑鞘犹在并未出鞘,男装女子持剑手腕轻轻一抖,厚重的剑鞘圆头直攻左侧的那名高个子郎君。

高个子郎君避无可避胸口中招,惨叫一声仰面飞跌,摔在长案上将那长案压得支离破碎。

男装女子毫不停歇,长剑轻轻一挥斜劈而下,又准确地击在右侧那干瘦郎君肩头。

干瘦郎君一声惨叫,跌坐在地几个翻滚,狼狈不堪从地上爬起,面上闪烁着惊惧之色。

一直默默观战的陆瑾双目一亮,暗自言道:“裴家剑法?这女子竟是裴家之人?不知她与裴道子是何等关系?”


第一百零七章 棋待诏(上)


男装女子持剑在手,冷笑言道:“尔等几个斯文败类,如何?可知本娘子的厉害?”

那高个子郎君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捂住胸口恨声道:“我们兄弟三人也不过谈及一些风花雪月,娘子不爱听尽管离去便是,这般出手伤人,实在说不过去!天之脚下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男装女子娥眉轻轻一挑,颇有些蛮横地言道:“我高兴在这里吃饭,为何要离开?尔等这般污言秽语侮辱本娘子的耳朵,给你们点教训也是理所当然。”

高个子郎君敢怒却不敢言,一张脸膛憋得涨红,咬牙切齿地言道:“算我今日倒霉,懒得和你这恶女人一般计较,钱兄、王兄,我们走。”

“等等。”男装女子长剑一伸,拦住正欲离开的几人,冷冷道:“要走也可以,从这里爬出去。”

话音刚落,那三名郎君全都为之色变,愤怒的目光望着男装女子,显然大感屈辱,若非不是她的对手,说不定又会上演一场恶斗。

双方就这么剑拔弩张地僵持半响,那肥胖郎君愤怒不已地言道:“这位娘子,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们岂能作这般猪狗之事?”

男装女子依旧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尔等得罪了本娘子,想要轻易离开岂有那么容易!爬出去,我就放过你们!”

“你你你,不要太过分。”高个子郎君又惊又怒,竟是气得身子瑟瑟颤抖不已。

男装女子美目中闪过一丝寒光,轻轻颔首道:“好,既然三位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唯有将你们打下楼去。”说罢长剑一扬,又欲动手。

“等等!”陆瑾再也看不下去了,长身而起行至几人面前,拱手一礼道:“娘子,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打也打了,何故再为难他们?”

男装女子没料到竟突然冒出个多管闲事的,一时间微感惊讶,随即沉着玉脸喝斥道:“这位郎君,闲事莫理,不如坐回你的案前先管好自己,免得殃及池鱼。”

陆瑾淡淡一笑,言道:“在下并非是多管闲事,常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这么说来,郎君是决定淌这趟浑水了?”男装女子凤目中闪烁着摄人寒光,晃了晃手中长剑道,“哼,胆子真是不小,难道你就不怕我也将你一并打下楼去?”

这些年陆瑾跟随裴道子修习剑法,早就练就了不俗的武功,一身剑术更是颇得裴道子的真传,这女子剑法虽然了得,然而在陆瑾的眼中还是觉得大欠火候,倘若两人对敌,陆瑾有信心五招之内将她击败。

然而,他心里另有打算,不愿过多暴露自己身怀武功之事,正容言道:“在下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娘子要打要杀悉听遵命,然而举头三尺有神明,在下相信娘子此举一定会引来公愤,到时候倘若官府追查,只怕娘子你也脱不了责任。”

一席话有礼有节,到也有几分伸张正义的楞头青学子模样,男装女子微微一愣,俏脸上闪出阴晴不定之色。

她本出身官宦之家,虽然不会害怕官府追究,然而堂堂女子在酒肆内大打出手,传扬开来也只会让家族为之蒙羞,若是被祖父知道,说不定还会关上几个月的经闭,盘算权衡,显然有些得不偿失了。

心念及此,男装女子颇为不满地冷哼一声,对着高个子郎君三人冷声言道:“算你们今天好运,滚!”

高个子郎君如蒙大赦,急慌慌地下楼去了。

男装女子被这么一出打闹搅扰了兴致,也没心思留在此地继续吃饭,朝着陆瑾狠狠地瞪了一眼,也是离去了。

陆瑾微微一笑,折身而回落座在案几前,刚拿起竹筷,邻座一直自饮自斟的矍铄老者突地一笑,言道:“少年郎声张正义,不畏强势,果然是好样的。”

陆瑾朝着老者拱了拱手,笑道:“在下也是路见不平而已,老丈见笑了。”

矍铄老者微笑捋须,沉吟了一下言道:“既然小郎君也是独自一人,不如移案与老朽共饮,不知尊意如何?”

陆瑾慨然点头道:“长者之邀甚何我意,好,那就打扰了。”

说罢,吩咐店小二前来将两张长案拼斗在了一起,陆瑾与矍铄老者各据一方,对坐畅饮。

新月清辉,朦朦胧胧的月光穿过凭栏照在三楼大厅,对饮三杯后,陆瑾放下酒杯微笑询问道:“对了,不知老丈高姓大名?”

“老朽姓吴,双名成天。”矍铄老者捋须笑答。

陆瑾拱手一笑:“在下名为陆瑾,今天刚到长安。”

“哦,不知小郎君前来长安作甚?访友?问亲?”

“非也,在下是来参加今年科举的。”

“噫?!”吴成天有些惊奇地叹得一声,上下打量陆瑾一眼,恍然笑道,“陆郎一表人才,看来今科必定榜上有名,哈哈,老朽先行恭贺了。”

“多谢。”陆瑾点头一笑,随即疑惑问道,“对了,不知老丈为何独自饮酒,却未找友人相陪,难道就不觉得寂寞么?”

吴成天笑着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事务繁忙,老朽也只是忙里偷闲也!”

“不知老丈从事何等职业?”

吴成天轻轻捋着胡须,半响才淡淡笑道:“陆郎可有听过棋待诏?”

见陆瑾茫然摇头后,吴成天轻声解释道:“自太祖皇帝以来,我大唐几代帝王都非常酷爱围棋,太祖皇帝在宫城北面设翰林院,院内招揽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知名棋手,称之为‘棋待诏’,专司候命于翰林院内,等待天子宣召陪同下棋。老朽生平酷爱围棋之道,早在贞观年间便应召于翰林院中,至今已有数十年之久……”

猛然之间,陆瑾的心狂乱地跳动了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正在自己为如何混入翰林院大伤脑筋的时候,却意外地遇到来自翰林院的棋手,难道真是陆三娘在天有灵暗中保佑于自己。


第一百零八章 棋待诏(下)


心思跌宕如潮似浪,陆瑾的脸上却丝毫不见异色,故作惊讶地开口道:“原来老伯竟是这般显赫的人物,那岂不是你时常可以见到圣人和天后?”

吴成天摇着老手哈哈笑道:“老朽可当不得显赫之称,不过啊这天皇天后却是经常能见,特别是天后酷爱围棋,时常召我等下棋为乐,一个月总会觐见三两次。”

陆瑾轻轻颔首,看似无意地笑言道:“在下也有一名亲戚昔日曾应诏于翰林院,也不知老丈是否认识?”

吴成天白眉一抖,言道:“哦,谁也?”

陆瑾一字一顿地清晰言道:“此人名为谢怀玉!”

吴成天皱着眉头露出了一个思索之色,半响才问道:“不知郎君这位亲戚是何时进得翰林院?”

“大概为龙朔三年。”

吴成天两条白眉轻轻地蠕动不止,似乎陷入了思索,半响摇头一笑:“在老朽的印象中,似乎并没有谢怀玉此人……”

闻言,陆瑾心头一黯,竟是说出不失望,根据包打听所提供的线索,翰林院是唯一值得怀疑之处,然而在翰林院供职了数十年的吴老伯却声言从未听说过谢怀玉,这样一来,岂不是线索就为之中断?”

正在陆瑾感到有些心灰意冷之际,吴成天却又笑道:“翰林院供职的奇人异士上上下下数百之众,加之已是十多年之久,老朽不记得也不足为怪。”

这句话无意给陆瑾带来了几丝希望,他伸手提起酒壶,替吴成天斟满了案前美酒,笑言道:“不瞒老丈,在下生平也非常喜爱围棋,不知进入翰林院成为棋待诏需要何等条件?”

“陆郎也会下棋?”吴成天老眼一瞪,显然非常的惊讶。

陆瑾点头笑道:“当然,倘若老伯不信,咱们不如对弈一局,你看如何?”

吴成天拊掌大笑道:“哈哈,那好,店家,备置棋枰。”

片刻之后,一副上好的红木棋枰摆在长案之上,黑子似漆如墨,白子晶莹剔透,双方黑白分明对弈开始。

吴成天乃是当朝著名棋手,一手棋术可谓已经登峰造极,瞧见眼前青年不过十六七岁,心里面难免存有几分轻视。

陆瑾自然也看出了吴成天的轻视之意,他的棋艺来自那段未来记忆,也算无师自通,不过这五年他时常与裴道子下棋为乐,颇得他的教导,自信不管遇到何等棋手,也会有一战之力,因此面对声名赫赫的棋待诏,并没有产生畏惧之心。

伸出手来,用食指中指轻轻捻起一子,陆瑾并没有如以前那般直接占据天元,而是采取稳扎稳打的手段,将手中黑子“啪”地一声拍在了边角上。

吴成天微微一笑,捻起白子想也不想便落在棋枰另一角,从行棋的轻松自如来看,他对赢得此局似乎非常的有信心。

不消片刻,两人又各自落得十余子,陆瑾仿佛铁了心要与吴成天作持久抗争般,黑子全在边角一线久久地磨蹭着,根本不往中央移动。

吴成天白眉一拧,终于不愿与陆瑾就这样耗下去,提子攻入了中央。

陆瑾等的就是吴成天不耐烦之时,见状,他的嘴角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待到黑白棋子快要接阵当儿,原本采取守势的黑子猛然发力左右围攻,好似那汹涌而出的黑色铁骑拦腰将白子斩为首尾不能相顾的两段,其凌厉的杀招,精准的算计,凶猛的手段,攻势连绵如潮连吴成天这般老于棋道之人也应付得手忙脚乱。

吴成天好不容易抵挡住了陆瑾的进攻,再看已方白子,却已被冲击得支离破碎,作为主力的阵中也被黑子所围,要不了多久必会落败。

“你,你……”吴成天一阵膛目结舌,看着一脸微笑的陆瑾竟是无言以对。

陆瑾淡淡一笑,无比轻松地捻起一枚棋子,言道:“老丈,还要继续走下去么?”

吴成天审时度势,心知自己已无翻盘的机会,笑叹出声道:“陆郎棋艺,果然高超,老朽实在自愧弗如。”

陆瑾站起长揖道:“老丈此言,当真是折杀在下,此局老丈只是有些大意轻敌,否者陆瑾必定难以获胜。”

眼见这青年郎君得胜并不倨傲,反倒如此彬彬有礼,吴成天不禁对他好感大生。

在他看来,此局落败固然有他大意成分在里面,然而最为重要的,还是陆瑾对反攻时机拿捏得极为准确,说是“守如山岳一动不动,攻如烈火瞬间燎原”也不足为过,只怕这陆氏郎君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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