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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越沧海-第130部分

小说: 越沧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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乏富贵人家,却是全部看得呆了。纷纷在那里窃窃私语:“南阳猪婆龙?那是什么罕物?虽然不明白在说些什么,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当然厉害了,听说南洋麻逸国到这里,往返一趟便是三万里海路。而且猪婆龙好歹还带这个龙字——刚才刘员外买走的那包肉,可是龙肉啊!爷痴长了几十岁,原本还以为龙肉是吃了长生不老的,原来也不过是治疗妇人先天不足之症而已……”
    “可是,此物中土素来所无,我大吴越海商虽然犀利及远,此前几年也不曾寻访得这些东西吧。为了如今突然就有了呢?”
    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其他起哄的人无不深以为然,却是得不出结论。这时,往往就会有一个看上去神神秘秘、其实是医馆的托儿的家伙出来释疑:“说你们没见识吧!没听说么,前一阵子那南唐周太傅家的大女儿,被咱郡王爷给掳来了。那周家大小姐啊,那真是……”
    那做托儿的剧透男一说到“周大小姐”四字,便露出一副让淫道中人人人意会的猥琐表情,吊起人们的胃口之后,戛然而止地一转:“呃,跑题了,反正那周大小姐之所以被唐国周太傅送去信州,就是到龙虎山张天师那里修行治疗不足之症和肺病的,可是张天师都没得法子。咱家郡王爷是怜香惜玉之人,又和周小姐有师姐弟的情谊,便亲自带了船队,不远万里迢迢下南洋,历经艰险,这才取来南洋猪婆龙给周小姐诊病……”
    “那此物该是很贵重吧,怎会有这许多流传民间?”
    “人家大人物出手,一次多弄一些,碍你啥事儿了?要你多嘴!”
    就这样,以苏州和无锡为起点,随着蒋家商会的势力渐渐渲染,虽然如今这个时代信息传递速度慢,但是好歹个把月之内,江浙一带的大城市里,都是知道了钱惟昱为了女人抛下政务屡次出海探险的怪诞传说——虽然这些传说在许多百姓那里都会被嗤之以鼻,因为钱惟昱在今年占城稻收获季节时候那脚不点地的忙碌亲民,让他们根本不相信这种谣传。但是,也架不住更多的人愿意相信。
    与鳄鱼血肉、玉脂冰片等物相似的,另一桩影响更大、传播更快的消息,便是吴越国新出产的霜糖、冰糖的发卖了。从六月开始,在苏州、无锡、杭州、越州等吴越国最为繁华富庶的城里,每月都会有少批量的“海外霜糖”出售。
    发卖的自然都是和蒋氏商会以及钱惟昱的御用商会有点联系的店家,而且产量也非常紧俏,做足了“饥饿营销”的戏码——比如偌大一座杭州城,每个月只有五百斤霜糖的供给量。杭州城里的豪门大户何止千户,这个供应量平摊下来也就只够大户人家每户买上几两而已。仅仅落后杭州半个月,宣州、甚至金陵城里都开始出现了渗透过去的吴越商贩贩售的霜糖。
    金陵城中的达官贵人对于这种甜味绵密香软、色泽白净无暇的罕物也是非常追捧,在此物才刚刚少量出现的时候,因为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几乎一斤糖便要两贯铜钱!
    吃糖不比吃药,那是人人都可以吃的,于是霜糖之所以会出现的原因,传说得也自然比鳄鱼肉的传说要快了。
    在有心的推波助澜之下,这“海外霜糖”的产地被说成是东洋之上、一处比日本国还要远了三四倍海路程途的极东岛夷之国,名唤“夏威夷”。正因为路途太过遥远,所以才价钱如此腾贵——反正如今东海的航路都是钱惟昱一家独霸的,便是他说产霜糖的夏威夷国距离中土五万里,也没人有可能去求证反驳。
    那么,这“霜糖”又是因何被寻获的呢?在这番传说之中,那些托儿自然也要添油加醋地诉说:那是因为吴越太医院的秦院判给周大小姐诊病之后,开出了的方子里面需要用糖,但是又觉红糖对于肺经虚火的弱女子来说太过燥了。于是彭城郡王殿下就不计工本、搜山检海地让自己属下的商船队撒网寻获了夏威夷国的霜糖……
    这番瞎话明显还有很多漏洞,但是传说这种东西,只要你有八卦性,在传播的过程中自然有无数人会帮你完善。至少如今鳄鱼肉和霜糖这些亘古未见的东西已经实打实摆在人们面前了,编造一个来历还不容易么?
    于是,南唐皇帝李璟听了这些瞎话之后,一边摇头鄙夷那钱惟昱不务正业,一边又把他和自己那个素来只知道佞佛和围着美人赋诗的六儿子李从嘉相提并论;和钱惟昱打死打活做了多时对头的南唐皇长子李弘冀,听闻了这番传说之后,却是大恨拔剑在石头上乱砍:“此天亡我,非战之罪也!钱惟昱小儿你这纨绔子、登徒子、要不是你狗屎运,仗着水丘昭券和林仁肇两代将才为你所用,光靠你自己真本事的话,早就被孤王擒获数遭了!”
    骤闻周娥皇被吴越人掳走之后如雷击轰顶五内俱焚的唐国吴王李从嘉,免不得触景生情谱写了一番“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之类的哀婉诗词,因为作品太多,倒是不好赘述。
    
    第170章 柴荣南下
    
    汴京城,宣德门。
    大周晋王、今上郭威的假子柴荣身着甲胄、腰悬宝剑从门内疾步而出,在宫门口跨上一匹踢雪乌骓战马,随后领着一般侍卫,匆匆往城外的侍卫亲军大营赶去。
    如今的柴荣,不过刚刚而立之年,血气方刚又逐渐成熟,正是刚勇严毅和坚忍不拔并存的年纪。一张小麦色的国字脸上,表情有一丝迫切,也有一丝悲戚和无奈。急于为国立功、为自己打下基业的迫切,和对父亲病情的担忧、不忍暂离交织在一起,令他有些迷茫。
    他的父皇郭威,去年以来身体一直不好。因为郭威的亲生儿子早年在后汉朝的时候都是被扣留在汴京当人质的,所以郭威起兵叛汉的时候,自然是被汉隐帝刘承佑给杀了个干干净净。因为没了亲生儿子,只好封柴荣这个过继过来的假子为晋王。
    虽说仅仅是晋王,至今都没有升级到太子的头衔。但是人人都知道,除非郭威还能活个十几年、再生出个亲儿子并且养到大,否则的话,这柴荣就是未来的大周皇帝了。郭威不立太子,无非也就是有这么最后一丝念想罢了。只可惜,按照如今郭威的身体状况来说,即使是最乐观的人,也就觉得郭威最多只能再撑两三年了。
    去岁寒冬和今年春天,郭威的情况不好,又刚刚斩杀了跋扈枢密王峻,所以柴荣自然需要留在汴京总摄朝政,不得擅离。如今已经是六月间了,天气和暖日盛,郭威的毛病是冬季寒燥的时候才容易加重的,所以随着季节的变化,最近倒是有些回光返照、情形好转。于是便下旨让柴荣率领汴京左右两厢的侍卫马步亲军全数南下,驰援李重进对淮南的用兵。
    说实话,刚刚接到这道圣旨的时候,柴荣心中是颇为担心的,父亲病重,自己怎能擅离呢?而郭威对于自己的养子,都没有采用事先商量的语气讨论过这件事情,便直接用圣旨的形式要求柴荣统兵南下,显然是已经没有回旋商量的余地了。
    接旨的时候,郭威把柴荣叫到病榻之前,对他说道:“朕自问这身子骨撑到冬天还是做得到的。朝中有冯相、范枢相、魏承旨等臣工辅佐,朕只需略能视事,便不会有误朝政。
    如今重进在淮南,连下光、黄、濠、泗等地,兵围寿州。战功之甚,虽与朝中宿将相比还不算第一流。但朝中老将的军功,多是前朝时候便曾积下的。本朝开国以来,除阻击北汉和平定慕容彦超叛乱两次内战之外,再无人有对外开疆拓土的功绩。故而此次重进虽然仅得南唐三四州土地,也已是不小的功劳了。
    荣儿你如今身居中枢,若是朕有个什么长短,重进是朕的嫡亲外甥,虽然亲近不如你,论血缘却更近似你,你若不指挥援军南下统筹,只怕到时候,朕心中不安。”
    听了郭威这番话的时候,柴荣心中着实是有些感动,恨不得能够快去快回,插翅飞到淮南,三个月里把南唐国彻底收拾了,然后班师回朝。
    郭威说得很明白,他自己没有亲儿子,也确实是打算百年之后把皇位传给他柴荣的。但是论血缘的话,理论上有继承权的可不止他柴荣一个。当时论血缘亲疏,朝中统兵大将有三个人有一定的资格。
    首先是淮南的东南行营招讨使李重进,他是郭威的亲外甥(郭威是他舅舅),是唯一和郭威本人有血亲关系的;其次才是柴荣,柴荣从名分上说,是他的养子,从血缘上说,是郭威的侄儿(妻族那一边的侄儿,也就是说从血缘上柴荣是叫郭威姑父)。排在最后的,则是郭威的女婿、侍卫亲军中的主要将领张永德。
    现在你爹郭威身体不好、你表哥李重进却在淮南立功,你柴荣要是不跟紧一点儿盯着,后果如何……地球人都想得到。
    ……
    带着父皇的期许,柴荣点起了侍卫司左右两厢侍卫亲军各自大半的人马,即日便准备出发。
    后周朝时,前期朝廷中央军队的主力换做侍卫司,下辖侍卫亲军,终郭威一朝一直沿用此制不曾改变。至于殿前司和禁军,则是历史上后来柴荣自己当皇帝才弄出来的。如今的侍卫亲军分为左右两厢,每一厢各有六个都指挥使,统兵三万人。左右两厢相加,总计拥兵六万,这便是拱卫京畿重地的主力了。
    因为京师附近也不能抽调得太过空虚,柴荣便从左右两厢各自点了四个都指挥,凑了一万骑军、三万步卒南下,总计四万人。虽然人数不算太多,但是这些部队都是郭威多年来亲自统帅南征北战的主力部队,所以战斗力不容小觑。
    因为提前已经辞行过了,加上郭威的身体不容操劳,所以正式出征那日,郭威自然没有再赶到汴京城外给大军送行,只有丞相冯道代表郭威,在朱雀门外迎候策马出城的柴荣。至于另外一些礼部下属的膳部司职官,本就有设礼壮行、劳军犒师的司职,都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柴荣骑在踢雪乌骓上,出得朱雀门,便见到已经七十二岁、服侍过了十个皇帝的老相爷冯道恭恭敬敬带着送行的官员垂手侍立在道旁。柴荣本是尊老敬贤的人,莫说冯道德高望重,便是寻常七八十岁的民间老人家,柴荣寻访民间时若是遇到,和人家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当下见冯道如此恭谨,他立刻便急急下得马来,也不让侍卫帮着拉缰绳,自己就牵着马疾步走到冯道面前、制止冯道行礼。
    “老臣见过晋王殿下!”
    冯道躬身一礼,旁边那些杂鱼礼官自然也是跟着凑数。不过冯道的揖还没作到底,就被柴荣伸出手臂扶住了。
    “冯相太过多礼了,小王出征,怎敢有劳冯相许大年纪还在风头里站着等候。不过既然来了,冯相见识深远,必有教于小王。”
    “岂敢称见教?不过陛下昨日召臣进宫奏对时,倒是有几句话让老臣转达:陛下对殿下期许深重,满朝皆知。然南唐继于杨吴,于中原而言,已是百年宿寇,中原迁延五朝而不能灭,殿下虽然武功赫赫,只怕却也难以毕其功于一役。
    李招讨如今已下四州,殿下此去,年内但凡有些进展,便足以交待天下、堵住悠悠之口,切不可急于求成、非要强求与李招讨比并拓地之宽窄、纳民户之多少。另外,以陛下之见,如今南唐水师犀利,非我北朝可敌。纵横淮南,已是我朝之极限,再想渡过大江,以如今的国力与准备,那是万万不能的。”
    “冯相转述圣谕,小王谨记在心。不过说到水师,小王倒有一事讨教——如今我朝不曾濒临大江,也无处训练江船水师,自然无力南下。然吴越国与南唐素为仇敌,虽在前汉年间的那三年里,两国因为吴越一方交出世子以为人质、换来了唐、越之间三四年太平,但总的来说,两国还是以战为主、以和为次。
    去岁年底至今,吴越一方更是比重进更早出兵,镇海军留后钱惟昱主动与南唐李弘冀交战,其后钱氏宗族钱弘亿、钱弘俨、钱仁俊相继从湖州、衢州、汀州三路出兵,夹攻南唐赣南之地。据说如今从唐军手中夺占的州郡土地,已经不下于重进的战果。若是有吴越出水师,与我大周联手破敌,可能让我大军纵横大江、直下江东?冯相前年曾出使吴越,对吴越王钱弘俶与宗室诸人多有接触,以冯相识人之明,可能看出端倪?”
    冯道拱了拱手,故作老而昏聩的样子,支支吾吾不肯尽言。磨蹭了一番,只是说道:“老朽岂敢谈识人之明。吴越宗室俱是富贵闲人,若论文治教化、修养造诣,那都是极深的。当今吴越王施行仁义,明德知礼,堪为楷模。钱弘亿博通仕途经济、理财养民的学问;钱弘俨则经史兼通,据说吴越国内如今正在修文穆王以下实录,俱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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