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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占戈-第35部分

小说: 占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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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枚冲天暴竹从箭楼上串起,在空中散开,很好看。这是我过年时让人买下的,有了这个利器,也方便大军联络。

    倭兵攻城的气势越来越弱,弱到几乎就是停了。

    五万倭兵,我叹了口气。

    突然,城北一栋三层酒楼烧了起来,是自己人的失误?还是倭兵突破了我的甬道?我面不改色看着,即便他们冲出火龙,还有士气满满的正威营等着他们,我不相信经过火辣烘烤的军队还有战力。

    天完全黑了,大火引来大风,城北烧起来的房屋越来越多。敌人不再攻城,开始破墙。虽然墙是草草修建的,但有兵士保护之下也并不好破,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倭兵的军心就会崩溃。

    城北的火更大了,已经与城门连了起来。我有些担心,淡淡对戚肩道:“过去看看战况如何。”戚肩依言跑了,没过多久,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道:“先生,听说城北的倭兵也进城了,史将军已经带了亲卫队赶去支援。”亲卫队都是石载飞骑营的官长,我朝武勋以人头记功,他们大都是杀人过百的辣手,我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大夫!城南有大军至!”有兵士跑来报我。

    我急忙让戚肩推我过去看看,到了女墙,偶尔有两支冷箭飞过,远处天地相接处果然有黑压压的人马急速朝汉平而来,翻腾的黑色尘土卷得老高。若是倭奴的援军,我的探马营该提前告知,是阮睦?不过他怎么会跑到正南去的?照我所想,他该从西南斜插上来的。

    糟糕!是东路的倭兵!我漏算了,本想各个击破,没料到他们居然跟得这么紧,只相差不足半日的行程。城下的五万倭兵可以忽略不计,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则使战局有了起伏。若是阮睦现在赶来,不知能否顶住一倍之敌。

    黑线越压越近,城外的倭兵欢腾起来,萎靡的攻势又壮了起来。我转过车头,再去看城内的战况。城北的火渐渐向东蔓延,哀嚎声中也掺入了区别于倭奴的声音。甬道中的火小了下去,上天似乎故意为难我,大风居然带来了雨水,由小渐大。

    “下雨了……”戚肩返身去给我拿伞。

    我听着雨水落在油纸上,先是点点滴滴,没一会便密集起来。继而成了大雨,连伞都没用了。

    我看过天象,本不该有此大雨,莫非是我杀人太多凶戾之气让上苍落泪?莫非是上苍也要助那倭奴犯上?莫非……

 第十六章 京观

    天上地下的黑云给了我无尽的压力,或许是物极必反,我反而轻松了,叫过戚肩,吩咐了句。戚肩脸色一变,失声道:“先生!您是在讲笑吗?”我勉强笑道:“若是城外来的是我军,那你就当我讲笑好了。”

    仿佛是为了应证我的话,城外想起了上万人的喊杀声,是我能听懂的喊杀声。我脸色忍不住一变,忙让戚肩推我过去。

    来的是阮睦部,我就着火光已经能看到“阮”字大旗。太好了,刚才居然错把自己人当作了敌人,算算时辰倒也该是他来。倭奴都打着火把点了气死风灯,正好成了我军的靶子。刚才看他们点火,我就盘算着“借光”打场夜战,现在倒真合了我的心意。

    人生大起大落之事,实在太多。师父说无常便是烦恼,要我守常,本来还自道修心功夫到家,现在才知道不足一讪。

    “去传令,所有人高喊‘援军来了’。”我对戚肩道。

    戚肩依言去了,我远远听到他第一个喊出“援军来了”。

    不一会,整座汉平城沸腾起来,每个人都知道了援军已到的消息。喊杀声更隆,淹没了倭奴的惨叫。南门敞开的城门已经没有几个倭兵再进来了,汉平城南北大街成了倭兵的陈尸地。

    雨停了,杀戮却没有停。

    东西两门的倭兵早就分成两队,一往北门攻伐,一往南门抵抗阮部大军,杯水车薪,阮睦杀得兴起,我已经能看清几个将军的容貌了。

    “阮将军,一半入城,一半兵分两路杀向北门,截其后路!”我让戚肩替我喊道。城下的阮睦脸色铁黑,略一拱手,战刀一举,传下令去。

    城里的“郑”字将旗已经竖在了街上,正威营的威势我也是领教过的。

    传令兵跑来,报道:“大夫,倭兵开始攻宫城了。”

    汉平算是都城,与我大越京师不同,高济王的宫城是建在汉平正中的,也开四个门。

    “宫城是哪位将军在守?命他弃城。”若是死守宫城,恐怕会断了倭奴最后一丝生机,困兽犹斗之下徒然增加我方伤亡。还好倭兵攻的是宫城,若是他们往东、西两门突围,我也只有下令放行。

    不一会,传令兵又来了,报道:“大夫,高济守将金洪秀不肯弃城,说是高济王统所在,宁死不让倭奴玷污圣地。”

    我心中冷笑:“高济王逃得那么快,心中还有王统吗?”对那传令兵道:“命郑欢、史君毅撤后三百步,让南北两路倭奴去攻宫城。”

    一盏茶的功夫,“郑”字旗果然退了,我顿时有种如臂使指的快感。师父说,行军之道,最难的并非打仗,而是练兵,要让手下兵将如臂使指实非易事。天幸让我帐下的将军练兵有素,且能不折不扣从我号令,刚才它的那场不速之雨我也就不计较了。

    宫城果然保不住,较之与我精锐大战,攻下宫城简直成了倭奴的一道甜点。

    我又传令,赶倭兵入城。

    五万倭兵,全军覆灭之时不远了。

    “推我去宫城。”我对戚肩道。戚肩马上传话下去,让城墙上的兵士将堵住台阶的土石清理干净。

    等我到了下面,四扇城门已经紧闭,外面的敌人早就被肃清了。

    宫城城头上站着的不是浅井雄二,而是另一个不会汉语的倭奴将军。好在高济人中有会倭语的,两人对话要两个翻译。那倭将含着舌头说了一大通,先由高济人翻成高济语,再由金鑫转成华音。

    “大夫,那倭将是说他们已经占了宫城,上了金殿,高济王的龙椅也让他们得了,所以高济算是灭国了。依着战场惯例,国灭之后便不该再反抗,他要我军退出高济。若是再打,就成了我大越向他尼番宣战,两国下了战书再来过。”

    我不由好气又好笑,对金鑫道:“你告诉他,一个尼番蛮邦有何资格让我大越下战书?我大越皇帝要打便打,不必宣战,凭白往自己脸上贴金。再有,国灭不抗算是哪家规矩?我华夏讲的是‘汉虽三户,亡隋必汉’!告诉他,要么出城投降,要么死在里面。”

    金鑫译了过去,那倭将下了城头,大概是和里面的人商量。

    再过了一会,换了个倭将上来,显然受了重伤,在火光之下脸色也显得苍白。“越大人,”他口吐汉语,“再见了。”

    “你告诉他我的名号,果然是蛮邦。”我对金鑫道。

    金鑫放开喉咙,喊道:“这位是我大越明大夫,并不姓越。你想‘再见’,只怕我十万王师不想再见你!”

    听了金鑫一席话,那倭将总算有了些红潮。

    “明大夫,外臣浅井有礼了。”他躬身行礼,“越尼两国素来和睦,何必为了小小高济坏了交情?我后续大军正朝汉平赶来,不是你们能挡得住的。”

    “哈哈哈,”我佯装狂笑,“你的西路军被我小小先头部队杀得精光,只有一支东路军,还不知在哪里做梦,居然说这种话诓我?我大越乃是礼仪之邦,戒杀崇礼,若是尔等弃械投降,我可放尔等一条生路。”

    “我尼番武士,生是天皇的人,死是天皇的鬼,不会投降的!”

    我听到“天皇”两字,心中怒火油然而生,冷声道:“死不悔改!传令,放火箭!”

    “大人,不可!”朴舜臣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灰头土脸,居然跪在我脚下,“大人!宫城内祭着我王宗嗣,不能毁啊!”接着,他又用高济语喊了什么,周围的高济人都跪了下来,用我不明白的语言求情。

    “这么小个宫城,还放得下宗庙?”我不屑道,话虽这么说,烧是不能烧了。

    “你们还有将军在我手上!”浅井命人推上一个高济守将,看他一脸刚正,极有可能便是刚才不肯弃城的金洪秀。

    “本官乃是大越钦使,岂会和你交易?放了高济人,弃械投降,本官饶尔等不死!”我也不想把话说绝,免得他们困兽犹斗,即便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临了被咬一口可就亏了。

    浅井没有答复,我看了看天,启明星正亮,道:“天明之前,你来选,死,或是生。天明之后我来选,杀,或是杀绝!”

    我让戚肩推我后撤,免得对方谈判不成便放冷箭。疲累了几天,我终于有种轻松的感觉,倭奴不过尔尔。

    我稍稍打了个盹,天已经大亮。

    “大夫,他们派了使节求见。”史君毅浑身上下就像个血人,吓了我一跳。

    我冲他笑笑,道:“想来是要投降了,传那人进来。”

    史君毅出去说了几句,按刀站我身侧,宛若杀神。

    一个身穿唐式古衣的文士进来,下跪向我行礼。

    “不知懂不懂汉语。”我对史君毅道。史君毅笑了笑,道:“倭奴中懂汉语之人较之高济人更多,此人有我华夏血统,汉语说得不差。”

    我斜眼看了看他,只见他戴着高冠,整张脸都埋在地上。我对华夷通婚本就觉得怪异,听说还有人和倭奴通婚,更觉得奇怪,问他:“你父母哪个是华人?”

    “回大越国明大夫,卑职母亲是唐人。”他的口音有些怪,说得倒比那个浅井强不少。

    我心中更奇,华夏女子若非贫贱到了极点也不会下嫁倭奴,说得难听些,即便是在青楼卖身也比远嫁蛮邦强吧。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也深究不了,当下问道:“天已亮了,尔等是战是降?”

    “我等不敢抵抗王师,只求大夫给我们留些脸面,上国有言:士可杀,不可辱。”

    “你要我如何给你脸面?有华族之血,却甘心为奴,圣人言:人必先自辱,而后人辱之。你要我如何给你脸面!”

    “求大夫慈悲开恩!”

    “你倭奴军杀人时可曾慈悲开恩?”我反问一句,见他也说不出话来,叹声道,“算了,本官也不想再见血流成河,就许你们赎身吧。”

    那使节一惊,抬头问我:“赎身?”

    “嗯,我大越华夏礼仪之邦,准你用俘虏换人,一个高济兵换两个倭奴兵,一个高济将军换两个倭奴将军。若是俘虏不多,用高济王宫里的财宝来赎也可以。”

    “那宫女呢?”

    我愣了一下,道:“也可以,不过若是让我知道尔等污辱了她们,定斩不赦!”

    那倭使跪着倒退了出去。

    我朝史君毅笑笑,道:“让成、沐咬住倭兵东路之兵的军令可传下去了?”史君毅也笑了笑,道:“今早天还没亮就传了,不过探马回报,西路军今日傍晚可到汉平城下。”

    “我军伤亡多少?”

    “各营尚在汇总,过些时候便能报上来了。”史君毅笑得更浓了,“大夫真要让倭奴用高济的金银赎命?恐怕高济人小气,不肯的。”

    “若是高济人说了算,还要我等所为何事?”我自知脸上的笑意凝固,道:“别让高济人闲着,收罗城中战死者的尸体,好生埋葬殉国兵士,最好能录下名字。另外,我要筑京观!”史君毅的笑容也凝固了,木然重复了句:“京观?”

 第十七章 余孽

    华夏战国之时有一惯例,两军对战,胜者将败者一方的阵亡兵士尸体堆积在大路两侧,覆土夯实,做成一个个金字形的土堆,号称“京观”或是“武军”,用以夸耀武功。其后各朝亦有将军为之,只是越来越少。

    我太祖皇帝在《行军七要诏》中明令大越将帅“不筑京观”,且还是位列“不得屠城”、“不虐降兵”之后的第三要,所以怪不得史君毅会有疑虑。

    “对,京观。”我强调了一遍,“让高济人将那些倭兵堆在汉平城外的官道上,想来他们不会拒绝。不过,我的京观有些不同,不要覆土,我要让那些尸体曝露荒野,一百人堆成一个,以儆效尤。只是我大越阵亡兵士,一定要好生下葬,客死异乡已是人生一大悲事,不可再令其遗体受辱。”

    “大夫,违抗先皇圣旨可是大不敬之罪啊,且筑京观恐怕会有违天和。”史君毅劝我道。

    我的如意拍了拍手心,道:“我不只是夸耀武功,更有深意,将军只管去做。”

    史君毅见我坚决,也不多说,出去传令了。

    等我到了外面,倭奴兵倒挂了军旗,开始投降,先头是每两人都押着一个高济兵,到后面就成了抱着大捧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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