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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占戈-第67部分

小说: 占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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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三部会审

    一个内侍从后堂走了上来,我不由有些吃惊,甚至忘记了肩头的疼痛。那内侍对韩子通说了些什么,转身又走了。韩子通皱着眉点了点头,一拍惊堂木,道:“今日先审讯至此,择日再审。来人,将他押回大牢。”

    在差役的堂威声中,我又被送了回去。一路上我都在想,这种审讯无非是种闹剧,比街头卖把式的也强不了多少。他们不过就是想告诉天下,我明可名是个真正的罪人,圣上呢?我还是不相信他会做这等飞鸟未尽良弓先藏的蠢事。

    回到牢里,几个难友发现我居然没有被用刑,一阵惊疑。

    “这韩子通是有名的酷吏,我等若非罪轻,又坦白从宽,早就四肢不全了。”莫言凡道,“你看那些重囚,哪个还有人形的?你的罪过关在这里已经是异数了,居然堂审还不用刑……莫非你还有什么大的靠山?”

    我苦笑道:“我哪里有什么靠山,惟一的结拜兄弟也不过是个文官,帮不上忙。”

    莫言凡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莫怪我直言,即便帮得上忙,现在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

    又关了三五天,来了个差役,喝道:“哪个叫明可名的?出来!”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我。

    我愣了愣,问道:“我便是明可名,有何贵干?”

    “有人探你,出来。”

    “我出不来。”我指了指早就有些萎缩了的双腿。

    他也看出我是残疾,又挥手叫了个人来,把我架了出去。

    我越走越惊,因为不是出去的路。真的有人探我吗?

    “这是去哪里?”我问。

    “别那么多话!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们终于停下了脚步,打开铁门,把我架了进去。

    小小的一间囚房里,居然站满了人。

    “你们出去吧。”居中坐着的贵妇人一挥手,身着内侍服饰的人鱼贯而出。

    她就是当今的天子之母,皇太后。

    “罪臣拜见太后。”我躬身拜道。

    “明可名,你可知哀家今日来看你,所为何事?”太后手里端着茶,悠悠道。

    “想是太后念及隆裕公主。”我这么说,也是提醒太后照顾芸儿。芸儿不比章仪,章仪是大户人家,他弟弟还不过三岁已经封了车都尉。芸儿却已经家败人亡了……

    太后一声叹息,道:“哀家知道你痴情……唉,明可名,你落到今日田地,可后悔吗?”

    “罪臣不知太后的意思,是说明可名为国效力后悔吗?”

    “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耍弄口舌,前几日我便在后堂听审,心里不是滋味啊。”太后抿了口茶,“想当初哀家亲眼看中的女婿,没多久居然要在这黑牢里才能相见……”

    “太后若是一道懿旨,明可名自然拖着残疾之身前往大内拜见太后。”

    “呵,你是在怪哀家吗?”

    “罪臣不敢。”

    “明可名,你可有兄弟姐妹?”

    “回太后,罪臣是独子。”

    “你是独子,又没有子女,自然不明白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太后叹气道。

    我心中模模糊糊有了个轮廓,还是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可知道,皇帝病重?”

    我心头一寒,失声道:“圣上年轻体壮,如何便病重了?”

    太后微微摇头,道:“你在前方打仗辛苦,他在后面也不轻松。哀家常常训他不知检点,其实不为别的,他处理国事一日只睡两三个时辰,还不能戒女色,便是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啊。”

    我心头慢慢下沉,道:“莫非是孝王监国?”

    太后点了点头。孝王是圣上的哥哥,排行老二,圣上继位之后自请守陵,封了孝王。太后膝下有两子,长子孝王,次子才是当今圣上。不过孝王此人志大才疏,想来也是为此当年太后才有意立圣上。

    “太后也说了,手心手背皆是肉,为何不怜惜圣上呢?”我抢先道。其实刚才太后的手心手背之语,是说为了孝王只好牺牲我。

    “哀家……如何不怜惜皇帝了?等他大好了,自然还是他的天下。”

    “太后请恕罪臣莽撞,臣再不济,还是大越的封疆大吏,孝王强招臣回京,罗织罪名构陷于臣,太后放任不管,岂非伤了圣上的心?”

    “明可名,哀家看重你不假,哀家也知道你有国老之才,只是哀家更不忍心看到他们兄弟阋于墙吗?”

    “臣是大越的臣工,非一姓之仆。”我说完这话,有些觉得对不起圣上。不管怎么说我能有今天他对我也有知遇之恩,不过现在为了先保命,先忽略一下这些小节吧。

    “明可名,你可是说,若是孝王坐了天下,也会忠心朝廷?”

    我听了太后的话暗自吃惊,不知道为什么太后居然有了废立之心。莫非圣上已经触怒了这位太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我明可名不忠于朝廷,岂有立身之地?若是太后觉得臣不配经略辽东广阔之地,南蛮十里知县,臣亦不会嫌小。”若是别人对我说这话,我会觉得那人十分无耻。不过家里还有两个娇妻,若我死了,她们恐怕也要难过些日子。

    “明可名,哀家去了,你好自为之。”太后无语半晌,挥袖出去了。

    我又被带回了大牢。

    不论他们怎么问,我只是摇头。

    现在脑子里太乱,理不出头绪。圣上重病,孝王监国,想来他们一母同胞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太后舔犊之心也是无可非议。但是为什么一上来便要拿我开刀?我和皇族没有什么关系,和这位孝王更是不曾见过,上天有必要和我开这种玩笑吗?

    我这次已经变节了,若是还不能得饶一命,真可谓没偷到鸡还亏了一把米。不过偷鸡还要一把米的本钱,我现在已经是板上的鱼肉了,哪里还有什么本钱?

    再次堂审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我彻底是囚徒模样,胡子上也粘着稻草,拨了两拨没拨掉,也就随它沾着去了。

    这次,堂上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穿九爪蟒袍的贵人。看他坐得比韩子通还高,想来是某位贵胄。不一会,太后的仪驾也到了,瞥了我一眼,在那人身边尊位坐了。

    待差役喊了堂威,韩子通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所跪何人?”

    我本想冷声问他“莫非不认识了?”后来想想现在好不容易有丝柳暗花明的机会,还是不要嘴硬,乖乖道:“罪臣明可名。”

    “明可名,今日开堂,乃是追究你在高济大不敬之罪!”韩子通瞪着我。

    我心中冷笑,道:“大不敬?那些高济王室宝物,乃是我从倭兵手中取得的战利品,有何不可?再者,我中华上朝的命官,可需敬重藩王?”

    “哼,本堂所追究的,乃是你不敬我大越天子祖宗的大不敬!”韩子通翻开案上的一卷黄绸,清了清喉咙,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谕:我华夏百姓,祸于兵燹,流离失所,背井离乡,苦不堪言。朕起兵于毫末,得天运而临天下,不敢称德,愧言仁义。然为华夏子民计,颁布此诏,寓意止戈,但求太平。其一要:不得屠城。其二要:不虐降兵。其三要:不筑京观。其四……”

    我一听京观二字,头颅中轰鸣不止,居然不知道他是何时读完的。

    “明可名!你于高济汉平城下,筑百人京观数百座,残虐如斯,令人发指!致使天怒人怨,上天降下瘟疫,汉平百年古城,毁于一旦。你知罪否!”余之宁拿着惊堂木指我,就像恨不得要扔过来一般。

    我苦涩道:“敌军战心太甚,我此举也是迫不得已,只求震撼敌军,保我大越子弟的性命。”

    “你算是认了此罪?”余之宁声音里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我盯着地板没有说话,当日这条计谋虽然有效,却实在阴狠了些。

    “你攻下春川关,可有俘虏?”余之宁下了一城,紧追不舍。

    我心中又是一惊,此事十分麻烦,当时我记得有三百俘虏,为此还写了军报报给圣上,但是后来这些俘虏都……“不曾有,倭兵好战之心非我华夏所能理会,万余倭兵全都阵亡。”我硬着头皮道。

    “胡说!”余之宁拍下惊堂木:“三百俘虏!军报中写的三百俘虏,在哪?若是全都阵亡,你不是谎传军报?”

    我强强压下惊惧,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沉声道:“当日的确俘虏了三百俘虏,只是那些人其实是被倭兵征集的高济人,我囚禁其数日,知道他们也是迫不得已,遂收入辎重营。”

    “你胆敢当堂撒谎!”余之宁跳了起来。

    “敢问余大人,你是如何肯定那三百俘虏便是倭兵?若是倭兵,那他们又去了哪里?”我盯着余之宁反问道。

    “哼!高济人怎会为倭奴人效力?显然是你杀了降兵!”韩子通冷声喝道。

    “大人此言差矣。高济人为何不能为倭奴效力?岂不闻有奶便是娘?至于杀降兵,如此暴虐的事,我是想都想不到的。韩大人,您说呢?”我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过想到他掌着自己的生杀大权,笑得有些勉强。

    “你、你大胆!来人,大刑伺候!”韩子通叫道。

    我正有些惊惶时,太后轻轻咳嗽两声,道:“动不动就用刑也不好。”

    韩子通侧身微微一躬身算是谢罪,又道:“那你烧熊庆州之事,还抵赖得了吗?”

    “当日我军守不住熊庆州,若是留给倭奴更是日后大患。若是大人领兵,如此重地不烧掉又当如何?”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却又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

    “那富山呢!莫非城内高济百姓就不是人命吗!”余之宁嚷道。

    我沉默不语。当日矫诏一事还不知道朝堂是如何处置的,现在翻出来祸福难测,我不想冒险。

    余之宁似乎很起劲,嚷个不停,无非就是骂我残暴,有必要用那么多古辞吗?碍于身份我是不能反驳他,不过太后显然坐不住了,轻咳两声,打断这位御史中丞的慷慨呈辞。

    “哀家看,这些事算不上罪过。兵阵之事,本就不能以仁义论。余卿似乎也不够老成啊。”

    余之宁点头喏喏。

    “明可名,你可还有什么说的?”

    “启禀太后,罪臣没什么说的。不过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两位大人。”我扫了一眼余之宁和韩子通。

    太后点了点头。

    “韩大人,听说都察院乃是纠查官员违制。我即便高济用兵有不妥的地方,也轮不到都察院来管吧。再者,御使台乃是参劾百官违法行为,我领兵在外,莫非也要事事通报御使台?太祖令:领兵大将出京三百里,君令有所不受。我远在三千里之外,莫非还要受御史之令?”

    韩子通一愣,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望向那个蟒袍贵胄。

    那人咳嗽一声,道:“你违了太祖定制,莫非还不算违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高济虽然化外之地,莫非就不受我圣天子威仪了?你说御史能不能管你?”

    辩士。我心中暗道,一躬身,道:“即便如此,我高济所为亦不当为入罪之由。罪臣领兵之时,心中唯有大越江山,以及太祖军训:领兵大将离京三百里,君令有所不受!再者,圣上密旨,赐我便宜行事。看似有违仁道,其实本于忠义,若是如此都要受罚,岂不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那人一撇嘴,道:“那谁来审你你服?”

    “呃,大人此言差矣。”我躬身道,“并非谁来审我,而是审我什么。韩大人余大人苦心编织,无非就是为了入我死罪。如此,也不必谁来审,一刀砍了反而干净。免得落下污名,遗臭万年。”我冷冷道。

    “你……”余之宁刚又要骂,硬生生咬住了。

    “太后和本王累了,择日发大理寺审你北疆之事,高敏。”

    “老臣在。”

    “下次由你主审,韩子通和余之宁观审吧。”

    “臣领命。”

    那人一挥手,内侍扯着公鸭嗓子喊道:“皇太后起驾回宫。孝王起驾回宫。”

    他便是监国皇兄孝王千岁了。

    韩子通三人下座送走了太后和孝王,再次落座的时候主座已经被高敏坐了。

    “来人,明可名转押大理寺监舍。”高敏一投令牌,又转身对韩余二人道:“有劳二位大人他日后移步大理寺了。”

    韩、余二人显然不平,草草回礼,甩袖而去。

    两个差役待外面备好了囚车,架我上车,一路朝大理寺颠簸而去。

    大理寺统管天下刑狱,不过凡是涉及死刑以及流刑就要上报刑部。大理寺卿是从三品,刑部尚书是正三品,这便是区别。我终于松了口气,死不了了,甚至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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