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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部分

强明-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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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既然对方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张溥也不好拒绝。

    一听张溥答应,钱谦益兴高采烈,他堂堂的昔日东林党领袖,江南大儒,居然在前引路,好像一个下人一般。

    丁云毅和张溥互相一看,眼中都露出了讥讽。

    钱谦益却兴致勃勃,上了花船,一迭声的对丁云毅拍着马屁,拼命的说丁云毅如何如何勇武,如何如何得到圣上信任,又说如果没有丁云毅,大明便折毁了半壁江山。

    “过了,过了,牧斋先生说得言过其实了。”丁云毅赶紧道:“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幸得圣上赏识,又得三军用命,这才偶尔成功,当不起先生这般夸赞。”

    “当得起,当得起。”钱谦益却浑然不觉丁云毅话里有话:“且不说丁总镇镇守海疆,赫赫武功,就说生擒高迎祥,大战张献忠,怒败李自成,能有如此丰功伟绩,我大明再不做第二人想。”

    丁云毅有种想吐的感觉,奉承话自己也听得多了,可怎么在钱谦益的嘴里说出来却如此的令人反感。

    “西铭先生,牧斋先生,不想在这里遇到二位先生,鼎孳见过二位。”

    这时边上过来一条花船,船首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儒生一边作揖一边说道。

    “原来是孝升啊,兴会,兴会。”张溥和钱谦益同时说道。

    钱谦益生怕丁云毅不知此人是谁,急忙道:“丁总镇,这人是龚鼎孳,安徽合肥人,七年进士,很有才气。”

    龚鼎孳?好,好得很。丁云毅心中苦笑。

    今天算是什么?花魁大会?还是汉奸来开会了?先有钱谦益,再来了龚鼎孳。

    龚鼎孳在明亡后,“闯来则降闯,满来则降满”。气节沦丧,至于极点。风流放荡,不拘男女。在父亲去世奔丧之时尤放浪形骸,夜夜狂欢。

    龚鼎孳祖父和父亲都颇有文名。而他少年早慧,十二三岁时即能做八股文,亦擅长诗赋古文。

    李自成攻陷北京,他俯首受降,授直指使,巡视北城。满清顺治元年,多尔衮进京,龚鼎孳迎降,授吏科给事中,迁太常寺少卿,刑部右侍郎、左都史使等。

    龚鼎孳因失节丧操,不仅为明人所不齿,也为清人所蔑视。

    在明福王在南京建立政权时,曾制定过查办“从贼者”的制度,龚鼎孳就被列入了治罪名单。

    而满清也讥笑他“惟明朝罪人,流贼御史”,多尔衮更是认为龚鼎孳“此等人只宜缩颈静坐,何得侈口论人”,“人果自立忠贞然后可以责人”。

    讽刺他“自比魏征,而以李贼比唐太宗,可谓无耻”。

    今天倒真不错,钱谦益和龚鼎孳这两个汉奸来这“开会”了,一会还会见到哪些无耻汉奸?

    丁云毅朝龚鼎孳的方向不屑的冷笑了声,略拱了下手,很勉强算是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第三百一十八章 花魁大会

    秦淮河上聚满了花船。

    那些个文人雅致,士绅贤达,一个个都坐在船上,等着画舫出来。

    终于,好戏开场了。

    当一艘艘的画舫出来,顿时彩声雷动,一众人纷纷的为自己相熟的画舫喝彩助威。那些站在画舫上的俏娘们,也都一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眼露秋波。

    这花魁大会,非但要分出“状元”、“榜眼”、“探花”,而且居然还有主考官。

    这四个主考官,来历都是非同小可,不是当地才俊,便是退休官员,而那主考官之首,赫然竟是南京国子监祭酒李典若。

    想起国子监祭酒,丁云毅忽然便想到了当年在信阳时候给予了自己莫大帮助的贺逢圣,他现在在哪里?

    那些参与花魁大会的画舫都到齐了,接着便是各自展示自己才艺。

    丁云毅忽然发现这花魁大会和自己那个时代的选秀大会何其相似?弹琵琶的弹琵琶,唱曲子的唱曲子,反正有多少本事在这就拿出多少本事来。难道选秀大会便是从这花魁大会演变而来的?

    只不过,参与这次花魁大会的女子,个个都是国色天香,美艳不可方物。

    乐器弹得好,曲子又唱得好,直听得那些花船上的人个个如痴如醉。等到最后一个女子演奏完,秦淮河上彩声一片。

    原以为再没有人了,忽然有人欢呼起来:“兰社的来了,兰社的来了。”

    这一声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一个个站了起来,掂着脚朝前看去,只见一艘画舫缓缓而来。

    顿时,又是一片欢呼:“真的是兰社的来了,顾横波和王微波来了!”

    这样的兴奋欢呼,不亚于是见到了自己心中偶像。

    顾横波?王微波?丁云毅心中一动。

    那顾横波本名顾媚,字眉生,又名顾眉,号横波,是未来赫赫有名的“秦淮八艳”中的一个,至于那王微波,名王月,又叫王月生,有人说他是大明第一美女,此言虽然有些夸大,但却足以说明她的美丽。

    “月尤慧妍,善自修饰,颀身玉立,皓齿明眸,异常妖冶,名动公卿”,后人说的便是这个王月王月生了。

    “南京朱市妓,曲中羞与为伍;王月生出朱市,曲中上下三十年决无其比也。面色如建兰初开,楚楚文弱,纤趾一牙,如出水红菱,矜贵寡言笑,女兄弟闲客,多方狡狯,嘲弄咍侮,不能勾其一粲。”这也是说王月的。

    曲中名姬看不起朱市姬,但王月出生朱市,而曲中在她之前三十年之后三十年无人能比。这个评价相当高了。

    而这个王月除了姿色出众,才情也不输秦淮八艳,甚至更胜一筹。

    至于这顾眉顾横波,更是赫赫有名。

    顾横波通晓文史,工于诗词,其人善画兰花,就在今年年初与李香君、王月等人一同参加扬州名士郑元勋在南京结社的“兰社”。时人以其画风追昔日名妓马守真。而美貌育胜过了马守真,推为南曲第一。

    所谓南曲,指的是卖艺不卖身的江南名妓。

    他又精音律,善亦晓顾横波居于眉楼,“绮窗绣,牙签玉轴,堆列几案;瑶琴锦瑟,陈设左右,香烟缭绕,檐马丁当”,时人戏称“迷楼”。

    “后来又有人把‘迷楼’戏称‘眉楼’,始作俑者的余怀系江南才士,当时又正对顾横波一往情深,所言当为褒意,指‘眉楼’建筑巧夺天工,布置匠心独具,观之仿同仙境。此誉一出,即不胫而走,广为延用。”

    眉楼里顾横波的美,最叫绝的就在那眉眼儿,那眼睛,真是秋水盈盈,似乎晃动一下都会满得漾了出来,男人们一看到她的眼睛,魂便给勾住了,恨不得自己变成个灰尘砂粒什么的蹦进去,淹死在那柔柔的波里,才叫过瘾!

    那眼上的峨眉光用“如远山含黛”之类的词来形容远远不够,别人都说眼睛去说话,顾横波何只如此,那两抹柳叶目上下舞动起来,也足以传情达意。因为有了这么出色的眉眼,其它的什么面如桃花、髻如乌云、腰似弱柳等,就显得不怎么重要了。

    顾横波个性豪爽不羁,有男儿风,在秦淮八艳中与柳如是较像,时人尝以曰“眉兄”呼之,颇似柳如是之自称为“弟”。但较之柳,又多几分任性嫉俗。

    丁云毅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在这遇到了顾横波和王月二人。李香君呢?李香君在哪里?

    啊,李香君现在只有十三、四岁,虽然已经名动南京,但还大约没有到“梳拢”的年纪吧?

    恩,自己也得趁早下手,别让李香君这么一朵鲜花被侯方域那个小白脸给摘了。

    那里张溥和钱谦益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却哪里能够想到身边的丁云毅丁大人,心里却在转着这些龌龊心思?

    丁云毅一边在那胡思乱想着,一边朝那画舫看去,等到看仔细了,当真看到了两个绝世美女。

    顾横波和王月的姿色,非但还要略胜自己的小妾韩小小一筹,甚至和陈圆圆比起来也都不遑多让。

    鲜花绝不能插在牛粪上,丁云毅第一时间便定下了这一“雄心壮志”。

    顾横波和王月的到来,轰动全场,叫好声不绝于耳。那主考官李典若站起声来笑道:“顾横波和王微波如何有幸光临?这让秦淮河顿增光彩啊!”

    顾横波站在画舫上笑道:“我原是陪着月生来的,也正好见一见这秦淮河上的大好景色。”

    顾横波、王月一来,群芳失色,面带迷人微笑的王月站在画舫之上,也不用展示什么,花魁之选便已经没有了悬念。

    可为了公平起见,王月还是弹奏了一首,一曲既罢,又是彩声雷动。

    其余画舫上的女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等到了出采品,也就是拿出金银珠宝给自己心仪对象,争取为她得到花魁环节,这一众士绅才子,又是一个个各显神通,拿出什么的都有。

    眼看着王月就要独占螯头,忽然一艘花船上一人叫起:“送雕花楼沈宝儿玉鹤采品一份。”

    这只玉鹤一送到主考官的手里,便顿时引起一片惊呼。

    如此通体剔透,如此用一整块玉雕成的鹤,当真价值连城。这份采品一出,其余所有采品便都黯然失色。

    张溥朝那看了眼,鼻子里忽然冷哼一声:“原来是他。”

    “那是谁?”丁云毅好奇的问了声。

    钱谦益急忙道:“丁总镇想来不认得,那人是阮大铖。”

    阮大铖?丁云毅冷笑连连,好得很,自己今天见到了“赫赫有名”的汉奸钱谦益和龚鼎孳,没有想到又见到了阮大铖。

    阮大铖天启初由行人擢给事中,不久因居忧还里。阮大铖曾经列籍东林,为高攀龙弟子。同乡左光斗是东林在宪司的领袖人物,也是阮大铖倚以自重的朋友。

    他在打倒方从哲引入的非东林阁老史继偕等人的“斗争”中立下头功,因此名列东林骨干,在《东林点将录》中绰号“没遮拦”。

    天启四年春甲子,吏科都给事中出缺,左光斗通知大铖来京递补。而赵南星、高攀龙、杨涟等一伙人因为与左光斗发生内讧,因此“以察典近,大铖不可用”,而准备改用高的另一名弟子——同为东林闯将的魏大中。经过一番内部交易,等到大铖至北京时,赵南星一伙人使之补工科。吏居第一,而工居最末。本来按资历递补应该轮到吏科的阮大铖。此时魏忠贤出现了,他让阮大铖遂得偿心愿。

    但是,阮大铖的官没能做多久,东林党的可怕压力就让他上任未及一月便弃官逃回老家。从此阮大铖与东林党决裂。

    魏忠贤当权时,他被召至京城,为太常少卿。他深知自己是东林党出身,现在又当上了反东林党楷模,估计是两面难讨好,因此行事十分小心。一段时间后,他又归乡里,打算观望形势。

    崇祯二年,魏党事败,他上书指出东林党与阉党都“党附宦官”,应该一起罢去。阮大铖准备了两本不同的奏章,一起送至北京的朋友杨维垣处。其一专劾崔、魏之阉党。其二“以七年合算为言,谓天启四年以后,乱政者忠贤,而翼以呈秀,四年以前,乱政者王安,而翼以东林”。但杨维垣因为正和东林敌对,因此没有按照他的嘱托“见机行事”,上了第二本。然后他上京任光禄卿。崇祯不听,结果他名列逆案被罢官,避居安庆、南京,招纳游侠,谈兵说剑,结成文社。

    中途他想与复社和东林讲和,因此在复社领袖张溥为其师周延儒复相而奔走活动时慷慨解囊相助,表示愿意重归东林。东林反对周延儒报答他。因此崇祯一朝终未得仕。

    阮大铖、钱谦益、龚鼎孳这些个跳梁小丑此时可都一个个的出现了。

    钱谦益在边上笑道:“你们可知为何阮大铖要支持那个沈宝儿吗?去年吧,他携带着重金想要见王月,不想被王月一口拒绝,转而又去求见顾眉,结果顾横波也是厌恶他的为人,把他带来的东西居然给扔了出去,被阮大铖视为奇耻大辱,这次怕是他早得到兰社要来消息,憋足了一口气,要羞辱顾横波和王月吧。”

    阮大铖的玉鹤一出,把所有人的采品都比了下去,阮大铖得意洋洋,沈宝儿喜从天降,不断的对阮大铖抛着媚眼。

    就在此时,风云再变,边上那条船上的龚鼎孳忽然站了起来,把一件采品派人送了去,却是要给王月的。

    这件采品更是非同小可,竟然是一副名画,武元直的“赤壁泛舟图”,这一副画,当场就把阮大铖的玉鹤比下去了。

    钱谦益对南京城里的风流韵事了如指掌:“你们道这是为何?龚鼎孳才到南京,只偶然见过一次顾眉,便被迷得是神魂颠倒,正想着办法亲近顾眉,他这么做,无非是要借捧王月机会来讨好顾眉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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