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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寂寞深宫终成灰-第14部分

小说: 寂寞深宫终成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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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姑姑冷哼了一声,“既如此,你便去吧,这殿内属你上来最晚,资历最浅,还想讨懒打发谁去?”
小鱼要的就是她这句,忙蹲身出去。

宋姑姑来了贤妃这里,把刚才的事说了,劝道,“小姐,我看皇上那边对她的新鲜劲也过了,不如寻个理由早早打发出去是正经。”
贤妃正修剪窗上的一些个小盆景,听她这话,但笑不语。
宋姑姑有些急,“娘娘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贤妃直起腰,“姆姆来。”用剪指着一盆弯曲的松枝,“姆姆可知,这盆景,要的就是歪里长。”说着“咔嚓”对着一段直枝剪了下去,“这自然直长的,反而不要。”
宋姑姑点头,似有些领会,“那丫头刚往太医院去了。”
贤妃微微一笑,眯了眼,“呵,这些个你不用管;你只按我日前吩咐的;盯紧了底下人;看有无与别宫的往来。”也不再多说。
宋姑姑虽不知她要做何;但仍应了;〃娘娘放心。〃停了一会,又问,“今次还要去乾清宫有些事体,要不要让媚兰……”
贤妃轻轻摇头,“不可。”说罢拎起小水壶,“这不同的苗,需不同的法来养,有的呢,要多浇点水,有的浇多了反而不好。”

小鱼从太医院回来,放下手中药品便回了小屋。一进屋,不妨媚兰还在屋里,一时便愣了。
媚兰忽捂住了嘴,忍了两下,还是跑到屋角的痰盂内干呕。
小鱼马上跑过去,轻拍她背,媚兰呕了些子清水出来,小鱼见她脸色蜡黄,呛出了眼泪,便扶她坐下,自己拧了巾子过来为她擦拭嘴角唾液。
“姐姐是不是昨夜受了凉?”小鱼问道,说着转过身去涮那巾子。见媚兰不语,不由拽紧了手内巾子,缓了一下子,才转过头,强笑道,“姐姐不会是……”
媚兰坐在炕上,一头乌发垂着脸颊散落下来,脸色苍白,小鱼见她一手抚上自己腹部,眼角似有一些喜悦之气,整个人却隐约透露出无限的哀伤,便走上前去,跪坐在她面前,握了她手,哽咽道,“姐姐,我为你高兴,真的,小鱼为你高兴!”
小鱼偏头靠在媚兰膝上,眼中起泪,蹭着她膝盖,这是媚兰,这是媚兰啊!这是那个在这冷冰冰宫内唯一给过自己温暖的媚兰,是那个拼了性命前程救护自己的媚兰,是那个不耐辛烦教导自己、陪着自己、护着自己的媚兰啊!小鱼想到两人自相识以来的种种,想到自己在湖边转了两圈,终于没有向林喜贵提起,想到自己黑漆漆不可测的未来,心中大恸,忽得趴在她膝盖上大哭起来。
媚兰也抖颤着,伸手抚上了小鱼头发,冰冷冷一片。
小鱼抬了头,这便是到了那结果吧,想到这里,心内忽像卸了千斤一般轻松,抿着嘴凄然一笑,“姐姐,你不必为我担心。娘娘那里来什么,小鱼都能承受!”说着闭上双目,任泪水静静流下。



提示一下:愿意的话,请大家品这“险”字:)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

富贵险中求,原是说求得富贵须冒险做一定的事,可能还是要做一定的坏事,但此“险”非彼险,而是小鱼险些去害媚兰,如果她真作了,可就当真万劫不复了。 
  琴弦断
媚兰的异状,未出两日贤妃便已得知,急招了宋姑姑来,清退了房内宫人,稍做商议。宋姑姑一时不辩喜忧,这和帝膝下荒芜,到如今才只得了一个皇子(皇后出,已封太子),三位公主,分别由德妃、芳嫔和郑嫔所出,算起来,距宫中上一次办诞育喜事却也是三年之前了。此次媚兰有孕,不论男女,于宫廷皇嗣都着实将是喜事一桩。
宋姑姑思量至此,抬起头来,但见贤妃竖了柳眉,咬了银牙,满脸竟变了颜色。宋姑姑从未见她如此,稍有不解,轻唤一声,“小姐。”
贤妃似并未听见,全沉在了自己的思路里,宋姑姑见状,不敢再出声,只得默立一旁。忽听“咚”的一声,宋姑姑吓了一个突,抬头一看,贤妃一手握拳,重敲在案几上,几上的茶水泼了半案,便忙上前抹拭。贤妃犹未能见,粉面气得发白,映得今日所穿的一袭银红底百子绣襦裙,哪有半分喜气?
宋姑姑见她气得全身微微发抖,又心疼又不解,便劝,“小姐怎气成这样?不喜欢,想个法子打掉它就是了。”
贤妃冷哼一声,“你哪里知道我的计划?”说罢又不作声。
宋姑姑哪里敢问什么计划,只能绕着圈子疏解,“要说,这也不全是那坏事,便回了上头,给她封个宝林美人,不还是放在这春芜宫里?孩子生下来,小姐若喜欢,自能拿来当自己的养,若想更省事,生产的时候还怕使不出一两分手段来?”
一边又道,“到是那个小鱼,我看到是时候彻底丢开了……”
不料贤妃皱眉打断,“没那么简单!你以为皇上当真对她断了心思?”见宋姑姑还不解,不耐烦道,“你跟我进来十年,可曾见他对哪个妃嫔发过那样的脾气?哼,听说奏折都撕破了几本。”接着又恨道,“按理,如果当真不再上心,别说是一个宫人,就是一般妃嫔,那样冲撞了之后还不该拉出去打死?他还没事一样在我这放着。”
宋姑姑将信将疑,“那怎的不再有幸?”
贤妃冷哼,微垂了头,用手指在案几上点画,“姑姑可知,当日我为何动辄寻机使那丫头去乾清宫?”顿了一下,抬眼轻轻道,“皇上心尖上的人物,我怎好动?但这宫里,到不乏胆大性急的人物呢!”
饶是宋姑姑跟惯了贤妃,此时也不禁轻轻打了个寒,喃喃道,“您是说丽娘娘……”
贤妃轻嘲,“管她是谁,这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又沉不住气的人多了,到时候,或回太后,或回皇后,或笨到自己下手,都自与我无干。”
宋姑姑若有所悟,跟着道,“且是去的御前,左不过一个管教不严的过。”
贤妃点头,“正是这话!只这样一来,媚兰这边就万不能再有状况,否则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我宫里的人,本宫的脸面不说,也终难堵了人口。”
宋姑姑终于完全明白,“所以小姐当时以有孕许以主位为饵,却是一是放给这丫头,二是放给……只是这故意暴了短处给人,却也着实凶险啊!“
贤妃点头,眼眸深沉,“你既有那上伤人之心,哪能半点风险不担,半分自损不付?”忽而话锋一转,“只是这再好的计划,都离不了‘机变’二字。皇上这二月未再幸她,本宫也只能慢慢等,本想着,再过两月,若是当真撒开了手,那丫头也不是省心的,随便抓个什么理由也可打发了;如果还只是闹那些个打情骂俏的筏子,哼,也还可再使那计划。”
宋姑姑一惊,“您是说别处已经得知了?”
贤妃抚了额头,冷笑道,“御书房那次闹了这么大动静,岂能没人得了消息?我冷眼看着,说不定皇上是有几分故意。”
宋姑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跟不上,喃喃道,“既如此,怎未见那人发作?”
贤妃不耐,“你以为,说不定已与我们这里哪个奴才串联上了,只是这丫头一直没有消息,接连着她们那边、我们这边都无法安排。” 
宋姑姑大悟,“怪道娘娘前些日子一直吩咐我盯紧了下面宫人来往——到时候不管是不是她们动手,有了串联的证据便好行事!”
贤妃颔首,“你若想给人安那罪证,必得先引她有个七八分像,才好让她百口莫辩不是?”忽而话锋又一转,“媚兰这作死的蹄子,并不象那般短了眼皮之人,怎得给我闹出这等饥荒!”
宋姑姑灵光一现,“有了小姐,现下这计划还可再使,只不过换个使法。”
贤妃停住,“你是说……”
宋姑姑拍手道,“如娘娘所言,这丫头是个藏不住的,前日不还去了太医院么?说不定她早得知了,想使什么妖法。我昨打探过,她和一个姓林的小太监来往过几次,不如……”
贤妃想了想,“你还是先再去打探一下,一把那姓林的坐实了;再来……”沉吟了一下,“今晚上你带一两个妥贴的,就说是丢失了要紧事物,把各处都查翻一下。”
宋姑姑应了,又问,“做什么还要如此费事?直接放她屋里岂不方便?”
贤妃端起茶盅,摇摇头,“既让你做,姆姆做便是。”

自得知媚兰怀孕后,小鱼反而平静了,两日来,也不似往常一样对手中活计力求样样完美,大致做完了,便回到小屋,拿出一块绢子,在上面刺刺点点。
媚兰因不适,向贤妃告了假,也都在屋里待着,见小鱼一回屋便绣,忍不住问,“这是做何?给我看看。”
小鱼微微一笑,“我手艺不好,姐姐别笑。”说着把绢子递给了媚兰。
媚兰一看,是一对迎面对游的鸳鸯,因绣的急,针脚果不是很密。媚兰不知何意,抬头相问。
小鱼走到炕前坐了,淡笑道,“姐姐知道,我并没有老子娘,家中也无甚亲戚,”说着手指慢慢抚上那对鸳鸯,轻轻道,“留个念想,或许来世能有那缘分……”
媚兰一听,便觉那绢子似有些烫手般,把它重递回给小鱼,握了她手,面带哀伤,“小鱼,你并不知道……”
小鱼飞快掩了媚兰的嘴,“姐姐别说了,这都是命!况你还有杜兰,我呢,什么都没有,什么人也不会惦记。只恨不能干干净净得走……”
两人正说着,门忽得开了,两人都吓了一跳,只见宋姑姑带了李姑姑,阴沉着脸站在那里,小鱼的心忽然狂跳起来,再看李姑姑,也是面无表情,自己手脚更都冰凉了。
媚兰连忙下地,拉了小鱼跪了。
宋姑姑吭了一声,低声道,“你们快起来吧,也没什么大事,按理年底前就该各处察看一下,只是今年事多,光顾着忙了那节,拖了两个月。”
小鱼知道定不会如此简单,但也只能垂手在旁边站等。
果然,不多时,宋姑姑从她的箱笼里翻出一个纸包,两指夹了,阴沉问道,“小鱼姑娘,这是什么?”
虽说小鱼已做好了准备,但事情真来了,也不由慌张,连忙上前跪了,“奴婢不知,从未见过。”
宋姑姑哼了一声,慢腾腾得把纸包打开,到鼻尖嗅了嗅,冷笑道,“不知道?这闻起来不对啊?”还想再说,忽念这里还有李姑姑,便止了口,“罢了,跟我去娘娘那里解释去罢!”
说着转身就要走,小鱼知道这不过是坐着给安个名,虽身子发软,到慢慢平静下来,也不再分辨求饶,当下缓缓直起身子,望着媚兰凄然一笑,“姐姐,我走了。”
李姑姑有些不忍,但哪里知道这里头有这许多蹊跷?见宋姑姑意思坚决,亦不敢多语,叹一口气,便上前跟了出去。
谁知媚兰忽得跪下,大声道,“姑姑,那包子药,是奴婢拿来的!原打算药老鼠,一错手放的不见了,没想到错放到了小鱼那里。”
三人均是一惊,只不过这各自惊得不同,宋姑姑最疑惑,这药本就是她袖子里抖进小鱼箱笼里再假装翻腾出来的,见媚兰这般,甚为不解,沉默了片刻,重声道,“真是你的?你可想得清楚了?”
媚兰抬头,似浑然未觉她语意里的别层含义,颔首道,“正是,放了已有俩来月了。”
小鱼刚还有些疑心媚兰是否真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放了些东西进去,此时一听,却知是假,心中便惑多于疑,不由脱口道,“姐姐为何……”
李姑姑虽摸不太着头脑,也知今日这事不大像,见三人都没了声,便打圆场道,“既然媚兰姑娘已认了,可能是误会吧,也不是甚大事,宋姆姆,不如……”
宋姑姑却狠瞪了她一眼,“老李,这是什么话!宫人私挟了药进宫,可不是小事。”沉吟了一下,“既如此,只好劳烦你两位同跟我去见娘娘!”

谁知到了贤妃身边,媚兰竟一口咬定是自己放的,问她为何,就没了声息,这下不仅贤妃宋姑姑,连小鱼都想不通她到底要做何。贤妃见如此,只得让小鱼先回,并命宋姑姑着人盯紧了她。
两人走后,屋内只剩下了贤妃和媚兰。贤妃抚着两边太阳,叹气道,“说吧,这里只有我二人,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见媚兰半天不语,渐压不住气,沉声道,“你以为你怀了身孕,我便当真指望你肚子里那块肉么?我劝你还是趁早想了清楚,莫打错了算盘!”
媚兰凄然一笑,“奴婢跟了娘娘多年,怎会不知娘娘脾性?娘娘何曾被什么人挟持了去。”
贤妃见她大胆,略有惊奇,脑子一转,便知她今日是准备豁出去了,反重又沉住了气,笑道,“既如此,你便实在说来。”
媚兰摇头,“没什么好说的,药,本就是奴婢放的。自娘娘上次说了怀孕即可提拔,奴婢便存了心,不仅这药,小鱼那里我也偷偷给她喝了三四个月的避子汤呢。”
贤妃闻言气极,起身一脚踹出,把媚兰踢翻在地,喝道,“你这贱人,原来一直是你捣鬼,暗中坏我计划!”心中忽然一动,转身道,“不对,你既这般想往上走,为何今日却要这般?”
媚兰趴在地上,头发散了满脸,面色苍白,嘴角却噙了朵笑花,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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