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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秤砣-第5部分

小说: 秤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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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安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站在人群中看着上首处钟明强栩栩如生的照片,这样无声的含着巨大悲哀的场景让她喘不过气来。
恭敬的弯腰行礼,礼后,她沉默片刻,走到钟宁面前,钟宁机械地弯腰还礼。
“我叫管平安,”她轻声说。
瞬间,钟宁眼睛里带上醒悟。
钟明强弥留之际曾无数次提到的名字,如今以一个真实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他瘪瘪嘴,本就通红的眼眶瞬间盈满了泪,看着格外可怜。
管平安心中十分排斥殡仪馆这个地方,似曾相识的场景和同样的哀伤,让埋伏在她内心深处最残痛的伤口,涓涓渗出血来。
她感到窒息,却不得不面对钟明涛那张沉痛面容下张狂的野心。
“没见过这位小姐,请问,你和我大哥是什么关系?”钟明涛精明的眼神像一道刺扎在管平安的身上。
管平安轻轻按住钟宁肩膀,将他的话堵在嘴中,笑着说道:“一面之缘,一见如故。”
“哦?不知是怎么一面之缘?”
管平安忍住心中的翻腾,闭上眼凝神片刻,状似回忆起往昔场景,她说:“那年我在洛杉矶的街头流浪,身无分文,身边只有一把小提琴,只好在街头卖艺,钟董事长在我身边整整听了一个下午,临去时给了我五百美金,让我撑到找到工作为止。”管平安慢慢睁开双眼,唏嘘地说:“董事长真是个好人,不是么?”
钟明涛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维持着上流贵族般的威仪借口离开。
钟宁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同样一丝疑惑闪过,又看向管平安,管平安为他整理好衣领,将领带端正,“逝者已矣,伤心虽然难免,但生活还要继续,不被疼爱的人生才该活的比别人更有出息。你爷爷说你是个让人头疼的孩子,我希望从此以后你能让那些算计你的人头疼,不要让爱你的人难过。”
提起至亲,钟宁又难过地要哭出来,管平安安慰他几句,告诉她明天还会来,钟宁便巴巴地看着她离开。
管平安不多加逗留是因为心里有着顾忌,没到最后关头,不能将底牌摊开给所有人看,这是一个阴谋家对她说的话。
当晚,拒绝方野提出回到钟家的提议,管平安在宾馆度过,隔着巨大的落地窗望着脚下蝼蚁般车水马龙,感受着故土的气息,她的脑海中回放着过往片段,在殡仪馆内时剧烈翻滚的撕裂情绪重新袭来,一夜未眠。
她想起在国外的时光,陌生的面孔穿插着血淋淋的枝桠逐渐将她一点一滴也变成了另一个人,她不愿回忆的过往终于也成了黄色。只是有时梦醒会忍不住翻看回忆里那张笑颜,注视着她泪流满面,然后告诉镜子中那张已经带上沧桑的陌生脸孔:一定要回去!
她要拿回寄存在这里的仇恨。
次日,一早来到殡仪馆,比昨日多了几倍的人。管平安环规四周,本市商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尽数到场,他们大都同钟明涛一般有着精明的双眼,同他一般的亲切而疏远地寒暄。人情世故,利益驱使,完美的演技,她也不能判断出谁是真心实意地哀恸,哪一个又是逢场作戏的老手。
然而说到底,能不能分辨又有什么意义。两人间的关联必回随着一人的逝去,时间的蔓延,沧桑的变幻,最终,变成可有可无。
庄严肃穆之时,方野与律师一同出现,律师手中的文件便是钟明强的遗嘱,内容只有几人知晓,如今变成一阵飓风,刮向这群久立疆场的人马。
钟明涛被刮的七零八落,他神情惊愕,脸色煞白,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激动地冲向律师,一把夺过遗嘱,将上面文字由上到下,一字一字反复看了数遍,咬牙冷笑道:“你这遗嘱是假的,我不信大哥会把公司交给一个外人。”
律师张错不慌不忙地自他手中拿过遗嘱,“董事长的遗嘱完全是按照程序办理的,钟先生不信可以随便调查。”
钟明强用力咬牙,对在场几个股东说道:“难道你们认为大哥信不过我反倒相信那个女人?你们认同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掌控公司?”他此时已经忘了昨夜刚与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有过短暂的会面。
那几个股东股份不多,你看我我看你,并不发表意见,钟明涛自然指不上他们,只是在众多商业巨头面前想要伪装不忿一些,挽回几分颜面,但钟明强的遗嘱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现场陷入一阵诡异的平静之中,钟宁这时向管平安望去,眼神带着忐忑不安,管平安鼓励的目光落在钟宁的身上,让他镇定了些,出声打破了平静。
“爷爷去世前曾告诉我,让我凡事听管姐的话。”
在场人士的目光马上落在他略显单薄的的身上,他又感到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压力袭来,但想起爷爷临终前望着自己的期盼担心的眼神,他声音便再次平稳下去,看着钟明涛一字一字清楚地说道:“张伯伯说的都是真的。”
钟明涛看着钟宁坚定的神情,几乎不能将他与记忆中那个失去父母的懦弱的少年联想在一起。
“既然这是钟老的意愿,我们也赞同,相信他老人家不会将惠丰所托非人。”一位股东说道,其他股东纷纷附和。
钟明涛此时的表情难看至极,他冷冷一笑,意有所指道:“我倒非常想知道这位在街头卖艺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管理公司!还是说……,你靠的是另一方面的能力。”
管平安轻轻一笑,对他的言语不以为意,“那时我孤身在外求学,身无分文,钟先生见我可怜赠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度过难关,我在三年后我千倍还给钟先生,他却不肯收,只说有事相求,原来那时他已经知道自己患了绝症,又过了一年,有一天他忽然提出要我照看他唯一的孙子和公司,我问他为什么要相信我这个外人,你猜董事长他说什么。”
钟明涛的脸颊有汗珠密密麻麻地聚集,管平安叹了口气,慢悠悠说道:“他说,他不想自己弟弟死的太早!”  
话音落地,一时议论纷纷,钟明涛看着昔日来往的好友带着歧义的目光,觉得自己认为惠丰已握在手中的想法委实太早,他怎么会忘了一向精明的大哥怎么会不为钟宁留下后路。
实也怪不得他,钟明强对钟明涛暗地里做出出卖公司充盈自己的勾当一清二楚,却只装作不知,表面上依旧对他爱护有加,但心中早已深深戒备,临终前更是曾握着他手让他照看钟宁,所以钟明涛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但他毕竟在商场中跟随钟明强浸淫数十年,此时处境尴尬,竟扑在钟明强的照片前大哭起来,“大哥啊,我不知道你竟然是这番苦心,你是怕我年事已高一边照顾阿宁,一边照看公司身体受不了,怕我会像你这样英年早逝么……”
饶是管平安见惯了大场面,还是被钟明涛不要脸的举动感到深深地诧异,在场诸人与他也是有过交道,只好纷纷上前安慰,钟明涛只顾嚎啕大哭,声泪俱下讲述兄弟二人一路创业艰辛。
这些人中,有的人白手起家,对此竟也缅怀起自己年轻创业的艰难,有些人惦记与他未谈成或将来谈成的生意,脸上也装出难过。毕竟和惠丰合作不能只靠一个外来的女人,钟宁成长再快,这时他们看到的也只是一个菜青脸色的少年罢了。
管平安没有出声,反倒很有兴致地看着这出眼泪鼻涕横飞的泡沫剧,她想知道他能演到什么地步。
这时,门口却传来一个嗓音浑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钟老纵横商场,侠义精神,可谓英雄。钟先生是钟老的亲弟弟,不要抹了钟家的颜面才是。”
人们一惊,向外看去,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逆光而来,周侧黄金般的光芒环绕,还没看见脸,就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激昂情绪。
那人缓缓到钟宁身边,诚挚而恭敬地弯腰行礼,复站到钟宁面前,两手搭在他的肩上,“你爷爷是泰山一样的人物,他人虽去了,但他的精神要由你来传承,像个男子汉似的挺起胸膛,不许哭哭啼啼地让人看钟家的笑话。”
男人棱角分明,目光凌厉,站在那里不怒自威,钟宁面有悲戚,看着他叫道:“叶叔叔。”
叶致远面有哀色,“叔叔来晚了。”
钟宁只像看见了依靠般使劲摇头。
钟明涛被叶致远的话噎住,又见其他人赞同的神情不再理会自己,便刹讪讪地收起嗓子,“原来是叶董。”
叶致远瞟了他一眼,轻轻点头,没有吭声。钟明涛心中不满,却不敢开罪与他。
传说中树大根深的叶家,因叶致远进攻商场走入世人眼中,身为开国元老的叶丙乾有三个儿,大儿子二十岁考入军队,如今是上将衔,二儿子宦海沉浮,是厅级干部。唯有三儿子,自小桀骜不驯,十岁就敢拔枪同其父对峙。二十岁那年,不知为何与叶丙乾吵了一架,那一架打得惊天动地,被其父打了剩下半条命,一气之下走出家门,断绝了父子关系。
没有文凭的叶致远只好出苦力赚钱养活自己,后来凭自己灵活的脑袋瓜子愣是闯出一番天地,其中苦楚也让他明白到叶丙乾对自己的期待,于是借着侄子满月的日子回到叶家,向年事已高叶丙乾磕了三个响头,直磕的头破血流,想念儿子的叶丙乾终是不忍,这时人们才知道商界中被成为金旋风的叶致远是名副其实的将门虎子。
而此时,叶致远的身价早又翻滚出多少倍,无人真正估算,大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数字。
毕海在管平安身边小声说起叶致远的事迹,管平安面容沉静,看着叶致远与钟宁交流时融洽的情景,慢慢地,笑了。


☆、7

叶致远十分敬重钟明强为人,也曾邀钟家爷孙共餐,得知钟明强死讯时他人在美国,立即将手头事物放下搭飞机赶回,便赶上刚才那一出。
然而毕竟是家事,虽看不起钟明涛为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告诫钟宁要努力学习,将惠丰发扬光大。
管平安的角度看到叶致远低头听钟宁说着什么,而犀利的目光却对准自己,她报以从容微笑向他致敬。
叶致远最后拍了拍钟宁的肩膀,然后几步走向管平安,管平安在原地从容地目视他向自己过来。
两人对视片刻,叶致远见她目光清冽,嘴角含笑,十分自信的模样,心中油然升起阵阵好感,他伸出手去,“希望日后管小姐能好好照顾我这个侄子,也希望我们之间能合作愉快。”
管平安握住他的手,“钟宁我一定照看好他,但生意归生意,希望我们之间能一直这么融洽。”
这一幕被很多人记在心里。
她没想到因为叶致远的肯定,入主惠丰会变得出奇顺利。
离开肃静的墓园,直接去到公司,消息早已传遍,一路上不乏注视好奇的目光。管平安目不斜视,气场强大,虽没希冀能一举镇住人心,起码属下对她的态度已然有了恭敬的意味。
随手翻看完美的账目,管平安冷冷一笑,对方野说道:“其实只要在一年之内不让钟明涛将公司挖空,我的义务就应尽了。”
方野伸出中指将眼镜架向上推,“董事长在这方面没有指示,他完全信赖管小姐。”
“信赖?”管平安重复这两个字,哑然一笑,“做生意最要不得这两个字。”
方野一笑,走出办公室前说:“钟老董事长却时时提起这两个字,他说不光做生意,做人也是这个道理。”
管平安将两手交叉在小腹,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门后。
“将管小姐对公司的贡献以道德的标签衡量,不知管小姐能否胜任这董事长一职?”毕海翘着二郎腿痞气地说道。
管平安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飞过的燕子掠风滑行,最后消失在钢筋水泥的世界。
“你没有欲望,就不会懂得感恩。”
这是什么意思?毕海的眼神疑惑起来,管平安回身笑道:“华尔街数一数二的操盘手,你让我养你,总该做出点贡献吧。”
毕海是何其聪明的的人,他蹬蹬腿,满脸的不情愿。
这一天并不轻松。
管平安在下午召开了全公司会议,公司所有中层以上职员悉数到场,态度都颇为恭谨,唯恐新官上任那几把火烧在自己身上,即使不知道她能在任多久。
管平安坐在首位,环视一周没有看见钟明涛,她问方涛:“钟总经理呢?”
方涛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回答:“不在公司。”
“什么时候出去的?”
“刚刚。”
“是嘛。”管平安眉梢微动,端起面前放着的咖啡轻轻送到嘴边喝了一口。笑: “反正重要的人都到了,开会吧,各位应该已经认识我了,我就不做介绍了,如果哪位对我还有困惑,不妨打听打听我的办公室在哪儿,不过当心我会批评你不关心公司哦。”
有几个善言的,纷纷对管平安接任公司做出了美好的畅想,构画着美好的蓝图。管平安面容沉静地挂着笑容,始终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在听了几个经理和主管对公司现有的工程的进度的报告,她才换了一个姿势,将一只胳膊放在扶手上,手托着下巴,整个人靠了上去。
那正在作报告的主管心脏颤了颤,听见管平安问:“这些项目,都是钟总经手的?”
那人回答是,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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