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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半面红妆-第30部分

小说: 半面红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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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愣,她又凑了过去。他扔了剑,紧紧揽着她的腰,狠狠吻了下去。
她的吻就是圣旨。
最后。
他唤来了王奇诏,压制着怒气,伸手整了整她脖子的丝巾,强颜欢笑地说,“奇诏现在送你去火车站,小顺和常妈早在那儿等着,他们陪你去南洋,三个月后,我会接你”
终于到了分离的一刻。
她点了点头,拎着食盒,随王奇诏出了门。
他回身拾起长剑,突地收敛了笑容,换上了严面。

乱红飞过秋千去(16)
自从赵子胜关押起来,王奇诏便奉了林博文的密令,幽禁与赵子胜近日相交的士官,暂缓执行其下达的命令。为防突变,他也自作主张,调换了把守的警卫士兵,把原来的看守变成了另一种意义的保护。
墙头草不好做,但只要做好本质工作总不会错。
第一次见到夫人,他已渐渐明白,张副司令电话里的犹豫和命令,不是针对元帅,担心他与外界联系,是心里挂念着夫人,怕她伤心,怕她受到伤害。再说,司令部若是真打算处置元帅,依元帅的气魄能力才智,怎会迟钝到最后一刻才洞悉一切?怎会老老实实把自己圈在这个院子不踏出房门一步?
他不够聪明,但他知道元帅是聪明人,聪明人从不会做傻事。
瞧着夫人三步回首,恋恋不舍的样子,他跟随其后,安慰道,“夫人放心,元帅未雨绸缪,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她微微一笑,始终不能跟着他经历狂风暴雨。
她,反而是他的累赘。
到了军部大门,他请夫人稍等片刻去值班室拨了电话,准备调辆轿车。车倒是来了,车牌却不是第二军团的,下来的人虽已料到,仍让他慌了神,立即挺身敬了礼,暗道了声,不好。
张晋良满眼冷峻,走到她面前,低沉地声音与昨晚的温柔很是不相同,“不是答应了陪我吃晚饭吗?”
她脸上写着歉意,低着头,把弄着食盒的手柄,“下次,好吗?我今天没有时间。”
他凝望着她,沉默片刻,语气缓和了许多,“要去哪儿?我送你”
“谢谢!我…”
似乎知道了她会拒绝,他抢过她的话,诚恳地说,“我只想送送你”
昨晚,他没有乘人之危欺负她,没有落井下石嘲笑她,只是安慰她给她想要的温暖。今天,她说了什么要求什么,他没有犹豫,全应承下来…
他说过不会为难她。
她抬起眼帘,淡淡一笑。他接了盒子递给身后的王奇诏,吩咐说让他去忙公事,随后又对司机下了令,他要亲自开车。
清静小道的两边是法国梧桐,秋冬季节,树上仍停有黄色的枯叶,偶尔断断续续地飘落下来,砸到车窗上,她眼睛眨了眨,痴傻了般伸手去碰,冰冰凉,缩了回来,却被他握了住。她微微惊乱,想挣脱开,不知为何只能呆在那里停在那里,任由他牵着。
岔路口,他猛然掉了车向,钻进了杂乱无章的密林,横七竖八的松枝敲打着车顶,忽明忽暗的光线耀着她的眸子,看不清前面的路,她低着头闭上眼睛,心随着车身一起颠簸,几分钟后车停了下来,她的心却没有回落。
耳边响起了那首舒缓的《明月千里寄相思》,“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遥问心已愁”
两人似乎都明白对方的心思,一个没有责备,一个不想解释,沉默着,静静地听着曲子。
斜眼望去,她低垂的头发遮住了眼睛遮不住脸颊,它依然是红红的,肿肿的,他怜惜地探手去触。她愣了愣,向后躲着,头却抵在了椅背上。他紧锁着眉头,凝望着她,黑色的眼眸再也不是当初的深不见底,有挣扎有痛苦还有疼爱。他慢慢地凑近,轻柔地接近,怕惹她生气,又不舍得放弃,碰到柔软嘴唇的一霎,呼吸沉重极了,不能欺骗自己,他比任何时候都贪恋眷恋都要意乱情迷。
若不是他,她早被赵子胜糟蹋,没有勇气面对博文;若不是他,她早在昌平死于非命,没有机会再见博文;若不是他,她无法轻易洗脱父亲的罪名…
泪水沿着脸颊淌到了嘴里,热热的,咸咸的。
她不想哭,可忍不住哭了。
他停了住,慌乱地捧起她的脸,“晚茹,对不起,我爱你”
不是对不起,不是他爱她,什么都不是,她脑袋空空一片,只顾着摇头,完全没了意识。
他紧搂着她,坚定地说,“跟我走!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这辈子都成不了林太太。为了权力,为了江山,他只会置你于危难,只会让你受伤。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他在内。”
“晋良,不是这样”她哭声大了起来,嗓子痛痛的,心也是痛痛的。
“晚茹,嫁给我吧!你想过平静的日子,我给你。我们一起遁迹海外,永远都不回来,好不好?”
他疯了。昨晚,看到她悲恸欲绝的一刻,他已经彻彻底底地疯了。为了她,此刻,他什么都不想要。
见她泣不成声,他浑浑噩噩探寻到她的嘴边。她流着泪躲着,手迷乱中抓到了把手,用力一扯,车门“碰”地一声开了,寒风吹了进来,大脑像被冰猛击了一下,顿时清醒不少,不能这样,不能任由他亲她,挣扎着推开他,却听到苦苦的声音,“晚茹,不要拒绝我”
晋良,对不起,我没办法回应你。
王奇诏眼睁睁地看着车消失在视野,张副司令真的会送夫人去火车站?十分钟后电话联系到了车站,报了车牌号,命令搜查此车的踪迹。等候了十分钟,得到的答复让他的眉毛瞬间竖了起来,“没有”,忙联系到每个巡查站,竟然都未见到此车经过。不得已,他火速赶往四合小院。
林博文正拭擦着长剑,明晃晃地光亮刺着他的眼睛,见他来了,第一句便是,夫人上车了?
王奇诏一直提着心,不知怎样才能把事情说得透彻,直接报了告,“张副司令独自开车送得夫人,现在这会儿还未到火车站”
什么?
他的脸霎时成了卡白,她坐了张晋良的车?眼眶里瞬间怒火暴燃,他紧捏着王奇诏的衣领,愤恨地说,“两分钟,两分钟内,即使拆了嘉渝镇,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张晋良,这个时候,你别欺人太甚。

乱红飞过秋千去(17)
得知她被抓时,他差点冲了出去,被人拼死挡了住。
“元帅,忍一步海阔天空。夫人她只是关在了别苑,这世上没有比军部更安全的地方。若是你真踏出了这道门槛,谋反之罪便已实至名归,司令可是一直等着您走这一步,借机罢了你的权,接着把咱们第二军团将士个个给收拾了。”
“元帅,上次你不是说,如果张司令念及当年的情面,不会对三军统帅下手,可是李扬倒了,他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只要这次的谋反罪名成立,他肯定不会对咱们心慈手软。”
“前些天,张晋良来镇上视察,暗地里收买了赵子胜,想借一场案子控制军团,他这是没理由罢权,找机会逼咱反呢!咱不能上了他的当。”
一门之隔,反与不反始终在折磨他。
李扬已经被逼上了梁山,可是吴铭起没有,他依旧是张崇鼎最得意的部下,平日里虽是个粗莽之人,可在战场上从未吃过亏,即使已发了话过来,但谁能保证他不会与张崇鼎里外联合灭了第二第三军团,谁能担保他不是坐山观虎斗,看着他们两败俱伤,自己渔翁得利。
他只能等,等着吴铭起落马。
可是现在,他等不及了。
张晋良这一步棋好狠,明知道他要送她安全离开,明知道他不舍得让她卷入乱世,明知道他为了她什么都可以,竟然用她来逼他。
若是走了出去,他便背上了罪名,张晋良便可以趁机罢权宣告天下,若是依旧待在这里,他又在其中挑拨离间,说他为了权位会置她不顾,最后她必定心灰意冷地随张晋良一起离开…
铁制的大门没有紧锁,被人一脚踢了开,沉闷的撞击声似乎表明了来人的宣战。
张晋良冷着面容,遥望着院落中央的人。这就是他曾经的好兄弟,他们喜欢截然不同的黑白色,喜欢互相唱着反调打架生事,喜欢各自用武力和金钱化险为夷,喜欢的东西处事的手段如此不同,却爱上同一个女人,甚至是第二个。十年前他放弃过,所以疼痛了十年。可是这次,他不会,他不想疼痛一辈子。“我要带她走”
一听这话,林博文眼中的火又冲了上来,却笑着说,“你凭什么?”
张晋良立即接了话,像是挑衅,“凭我爱她,凭你保护不了她”
爱?
他保护不了她?
“世文,若是这天下真成了他张家的,那时,想从你身上割块肉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反,张晋良早晚会带走她。
只有反,只有夺了天下,他才能留住她。
他皱着眉头,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晋良,你别逼我”
“我不是逼你。”张晋良不再是冷言冷语,惆怅般言道,“可能你不知道!昨晚,十年前的事情几乎重演。你的好下属赵子胜差一点霸占了她,当时她吓得傻掉了,只能躺在那儿默默地流泪,任人宰割,连哭声都没有”
什么?
他愣住了,他只是单纯地以为她被打了一巴掌…
“世文,宛莹,她不是病死的,她是被愧疚折磨死的。她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因为她让林家蒙羞了,让你戴了绿帽子。我不想晚茹成为第二个宛莹,只要她在你身边,你早晚会杀了她”
张晋良话里的每个字都是一把利剑,一刀刀砍在他的身上,“你早晚会杀了她”,最后的一句俨然已插进了他的心脏。
十年前的一切似乎又忆了起来。
他浑身淌着血,跪在地上,站不身,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马贼掳了去,心里除了咒骂声,喊不出一个字。
钱能解决一切问题。
平日里,只要扔几个钱,便有一大堆人挣着抢着,便有一大堆人听他使唤。
马贼缺钱,要钱,只要林家给钱,他们会放了她。
他没有多想,带了大笔的钱去赴会。
漆黑的寒夜,空寂的沙土地燃起了篝火,他站在那儿,被一大群马贼包围着,他们冲他起哄嘲笑,片刻后散出了一条道,她被人用绳子牵了出来,低垂着头,丝发凌乱,衣服被撕得零碎不堪,曾经芊盈的步子颠倒歪斜。
“小子,你老婆滋味不错,我们老大可是忍痛割爱啊!”
“小子,下次多带几个出来玩玩”

“混蛋”
他紧搂着她,冲他们大骂了一声。脸瞬间被人甩了两鞭,火辣辣地,却感觉不到痛。他怒着要砍人,却被她死死地拉了住,死死地拽了住,嘶哑地声音唤他求他,“世文,不要,不要”
她出了事,不能再连累他。
马贼不知何时散走了。
他解开她手上的绳索,白皙的胳膊上红肿一片,捧起她脸的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哭了,她的嘴角眼角透着紫青,露着斑斑血迹。从小到大,遇到多难的事,受了多大的伤痛,他都能忍都能冷静地解决,可是那次,他却觉得自己好无奈好无能为力,保护不了她。

第三天,他向张家借了兵,灭了马贼,杀光了马贼,把他们全都大卸八块。

她每天都笑得很开心,似乎已经忘记了不快。
可是,不愿意他碰她。
那晚,却见她躲在院子里搂着狗,哭着说,虞姬,我好想死啊!可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昌平肯定会议论纷纷,林家会遭人耻笑,世文会遭人耻笑,我好没用,我对不起世文。

真的是他杀了宛莹。
他不仅杀了她,还做了令她伤心的事,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乱红飞过秋千去(18)
见林博文沉默着不说话,张晋良拍了拍他的肩。
这些年,他们一直对此事闭口不言,相互间从来都避讳着,大家都明白这是每个人心头的刺,过了十年,依然深深地插在里面。
她虽身出名门,却温婉娴静,待他如兄长,待晋辰如姊妹,待张家人林家人皆是礼貌周全。父亲总爱夸她,若是他娶了这样的儿媳妇回来,此生了无遗憾。晋辰亦是喜欢跟在她身后,唤她宛莹姐。
那年的樱花开得很灿。
她穿了件粉色的长裙,在落英缤纷的世界里,尽情地旋舞着,笑着,最后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羞赧地问他,她向来不是很疯狂,这次是不是出了格?那个时候,她好美,头上落满的花瓣,宛若仙女的花环,宛若脸上的笑妍,宛若她的名字,纯净得没有一丝瑕疵。
当他站在她面前不顾一切表白时,她却敛起了微笑,眼帘低垂,说,他们之间隔了太多,首先是富可敌国的林家,接着是满清后裔谢家,还有权倾天下的张家,更有他和世文之间往日的兄弟同窗之情,她不可能越过礼教,不顾这些人的颜面,跟他在一起。如果是他,如果是她先遇上他…可是没有如果,所有的已成了定局。
她不喜欢林家,却时刻委屈着自己,只因为她喜欢林博文,她先遇上了林博文。
最终,她跟林博文订了婚,住进了林家,等待着婚嫁。
他不得不放弃。
可是这次不一样,全然不一样,他和她之间没有阻碍。
“世文,我来这里只是告知你一声,我马上会带晚茹回江城!你不要派人纠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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