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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半面红妆-第62部分

小说: 半面红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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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邀人上门的最佳借口。
“是不是他?”
雷霆万钧的质疑吓得我忙回了头,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他横眉竖眼,血霎时充盈了脸颊,不解之气像离弦的箭般从细小的毛孔冲了出来,每根发丝直挺挺地竖立起来,他扳着我的肩,每个字从牙缝中硬生生挤了出来,急流勇进地气势,“我问你,是不是他?”
我笑着掩饰,“你说什么?”
“你还想瞒我,我们的孩子没有死掉,你把他藏到了林家”
凝望着他暴跳如雷的神色,我吞咽了心里的苦涩,冷然地说,“林博文,这是在我家,不是你的病房”
他一下子慌了,息怒停瞋,耷拉着脑袋跟我道歉,“那个医生跟我说,我们的孩子当年被你弄丢了,可能没有死掉,可能还存活于世,我激动坏了,我…今儿,看你跟他那么亲热,我头脑发热以为你是故意气我。晚茹,他是我们的孩子,对不对?”
我不知如何回答,“博文,我比你更希望他是。可他是晋辰和你的,他长得像你很正常不过”
“好,明天,我们回昌平”
昌平的林太太,昌平的张晋辰,我该如何面对呢?
禹生领着女儿回家后,他逗留了两分钟便离开了。我收拾了桌上的茶水,又倒了一杯递给禹生,他道了谢。女儿将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向我怀里钻,搂着我的脖子问:“妈妈刚才是跟这位伯伯出去了吗?”我望了望禹生,他不好意思地端起了茶杯,我回答她,“还有以前的朋友”她靠在我的肩上,“以后妈妈不要出去了,我跟爸爸两个人在食堂吃,不好玩”我顶了顶她的头,笑着说“那怎么办呢?明儿,妈妈要出趟远门,嘉嘉不是更不好玩了。”她惊叫地“啊!”了一声,禹生显然也很吃惊“你要走”,我握着他的手,对他安慰地笑了笑说“我想去趟昌平,很快回来”他说“噢”
第一次觉得夜长得可怕,翻来覆去,脑袋混乱如麻,该想的该忘的该思考的,找不出头绪。
房门响了两下,听到禹生的唤声,我披了衣服,客厅火亮亮地刺眼,浓烈的酒味弥一路沿袭到沙发上。他靠着沙发,身上是单薄的睡衣,“茹,我睡不着”。我伸手去牵他,像是触到了前年寒冰,手臂冰凉地寒心,望着茶几上空空的酒瓶,我突然不敢坦然地看他。他拉我入怀,越来越使力,越来越不由自己,低下头小心谨慎地摸索到我的唇边,温润地,眷恋地,我抚着他的肩,内心想抗拒又莫名地回应着。我像是掉进了深渊,心加速般往下落,跌不到低谷,四周的黑雾掩藏着真实,我拨不开云雾,我分辨不清他是禹生还是博文,他应该是禹生,还是应该是博文?
去昌平的火车上,跃东跟我讲解沿途的风景,他嘴巴厉害极了,绘声绘色地词汇从他嘴里咕咕地冒出来,千奇百怪的故事被他添有加料地胡编一通,倒也有模有样。他说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连授课老师都汗颜。博文坐在对面,嘴角一直扬着。
早有人在火车站接待,见到我,似乎还记得,愣愣地欠身问“你也来了”,我低头还礼“是”。
林家大院的门匾未变,高墙的红色未变,依旧是那么气派。
博文要带我去东园,我说我想见见他母亲,他欲随我同行,我说这是私话,我想单独跟她谈谈,正好下人过来说四老太爷想见老爷和小少爷,他捏了捏我的肩,说如果他母亲说了什么不让人心开的,不要顾着她的面子一味忍着。我笑着答应了。
记得第一次去见她时,走的也是这条路,弯弯曲曲,迂回曲折,那时想着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讽刺我,可惜她没有,她收敛了所有的骄傲和高贵,像一个慈祥的母亲,可那慈祥的面具下暗藏着不为人知的伪善。
门外的木鱼声不如十多年前那般平心静气,多了杂念,少了力道。
她老了。
以往陪伴的阿姨不见了,是个木讷的小丫头,直接敲了敲门,对着屋里的人说“老太太,跟老爷一起的小姐来了”
她佝偻地跪在地上,准备起身,我一如既往地上前搀住了她,她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像是岁月一刀刀雕刻了无数的纹路和褶皱,多年前威严的眼神变得暗淡无光,隐隐散发着复杂的悲痛,两腿战战兢兢地颤抖不稳,身子似一根弯垂的铸铁,伸展不直。她紧抓着我的手,嘶哑地嗓音满是沧桑,“你来了”
我回答,“是,跟博文一起”
她笑了,“他说过,如果这辈子找不回你,他不踏进林家半步。昨儿,顺子说他要回来了。我就知道,他终于找到你了”
我说“林太太,我来不是想听这些,我见过跃东”
她身子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摆摆。她的行为已经出卖了她。我扶她坐到了椅子上,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开门见山,“林太太,跃东是我的孩子,对不对?我不是来责问你,也不是来抢走他,我是个母亲,只想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她像是痴呆了般,望着桌子上的木鱼,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林太太,你可以保持沉默。只要我带着孩子去国外做医学检查,真相会马上水落石出。如果博文知道跃东是我和他的孩子,你想博文他会怎么做?”
我说完话准备离开,却被她死死抓住了衣角。

夕阳别时伴晚唱:晚茹的自述(8)
(8)
支开了下人,她抬眼望着石桌上观音石像,手捻着佛珠,默默念起了两句经文,“丫头,我对不住你”听到这句话,我反问道“所以你每天呆在这里为自己乞求宽恕吗?”她叹了口气,“晋辰的母亲死得早,这丫头从小没享受过母爱,不懂得为人处事,他父亲怕将来的婆家待她不好,便很早跟我订了这门婚亲。她跟世文成婚的那天,为世文不理她闹了一个晚上,后来,食不下咽,日渐消瘦,瞧着我心里心痛,没办法,我就悄悄在世文的酒菜里放了迷药,让他们圆了房,她这才活了过来。知道自己怀了世文孩子的时候,她很开心,她说她不介意你跟世文的关系,你的孩子是世文的,也是她的。可她没你那么好的命,怀着世文的孩子,却被他赶回昌平,你也是女人,也应该能体谅到那种心境。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可我这个老太婆没有一点儿回天乏术。他父亲病重的时候,她怕动了胎气,没敢去照看,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相继接到父亲和哥哥身亡的消息,她当时昏倒在地,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如果不是跃东,我想她肯定是承受不了悲伤疯疯傻傻地过一辈子。丫头,她是个苦命的人,生在富贵之家,其实什么都没有,父亲,哥哥,孩子,每天都是守着这大院哄着跃东等世文回来。跃东,是她唯一的寄托。”
十多年不见,她又在我面前扮起了可怜…
“林太太,你知道你口口声声的悲是谁造成的吗?不是博文和我,是你。你明知道博文的脾气,博文对张晋辰的感情,你却导演了那场婚宴。其实嫁不嫁给博文,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我从来没有逼迫过他娶我,我只是想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我想博文也是,他只是想给自己爱的人一个家。这些年,我也明白了,我跟博文不合适,他始终不是我要嫁的人,只是那时我们太过年轻,很多不懂。你所做的,也只是增加了我们几个人难解的伤痛,增加了一幕幕悲剧。”
看着她的老态龙钟,我没了说下去的欲望,对一个垂暮之年的老者大发感慨又能如何呢?
她忽然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我面前,祈求道“是,是我一手造成的,但是,我求你不要带走跃东,他是我的命根子”
我早猜到会有这一个场景,来时的路上,我想我不应该心存善良,应该对此不闻不问,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我却默默地流泪笑着,不是为她,是为自己最见不得的一幕,我过不了心软的“牢门”。
我不得不丢下了一句“跃东是你的孙子”便离开了。
请林家的管事帮我预定立即回江城的车票,他谨慎地问,是我一个人吗?我说:是。
江城有家人在等我,林家不是我该停留的地方。
“你是我妈妈吗?”身后的童音让我微微一愣,“刚才你跟奶奶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是我妈妈,对吧!”
我回眸浅浅一笑,他十一岁了,他是个聪明健康的孩子,他…可此时,我只能摇头,“不要跟爸爸说这件事,他脾气不好,会对奶奶生气,奶奶年纪大了,承受不住。阿姨要走了,谢谢你,叫了我一声,妈妈。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他跟上来,张开两臂,拦住我的去路,眼睛里是不妥协的神情,“我不让你走”
听到他那一声“妈妈”时,眼中的泪已经像肆无忌惮的泉水不止地向外涌,我一直心痛地吞咽着,可是见到他这副强留人的模样,我却再也抑制不住,我想去搂着他,可我怕忍不住对他说,如果不让妈妈走,那跟妈妈离开,好不好?我捂着嘴巴,我怕自己稍微克制不了,嗓子里悲恸的声音能惊醒整个园子。
“爸爸,快来啊!阿姨哭了”
我蒙住他的嘴,摇头示意他不要叫喊,“阿姨不能伤害妈妈,奶奶,还有爸爸。阿姨必需要走。”
我低下头,狠下心与他擦身而过,他是我的孩子,他还活着,已经够了。
他与我相隔三尺之远,送我到了前门。
管事说,今儿回江城的车票已经售完了。我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巧合,听完他的话,跃东腾空高呼了声“万岁”,拉着我的手,去了东园。
房间的摆设和布置像是焕然一新的新房,跟我初来这园子时一样。
博文未回来,他却缠着要吃我烧的饭菜,不经我同意,吩咐人准备食菜,推着我去了厨房,他倒也挽起了衣袖,在一旁帮忙,念念有词地讲述每味蔬菜的来历和典故,我笑着补充它们的营养价值和在医学上的作用。正说笑着,下人喊他去南园见夫人,他挥了挥手,说“刚才已经见过了,这会儿正忙着呢!对了,晚上,我在东园吃饭,不要找我了”小大人的调调,全是遗传博文的。
张晋辰一直未显身。
博文回东园以后,也没有人前来游说和打扰,许是瞧着跃东在场,他没有问我,林太太说了什么,许是他有了自己的方式去打探暗查,只是很平静地陪我们吃一餐团聚的晚宴。
午夜,改休息了,他跟博文提议说,想跟我睡一晚,被博文严词拒绝了,拎着衣领去了偏房。我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待熄灯躺下时,却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响。我问“博文吗?”,他说“晚茹”,我没有多想,起身开了门。
月光如水般清照着他的身影,他痴痴地站着,忽然横腰抱起我,我习惯性地挽住了他的脖子,一阵惊呼被他的嘴堵在了心门之外,他脚带上房门,随后把我轻放在床上,昏昏的房间,散发着淡淡的月尾花香,妖媚的味道蛊惑着我的眼睛,他很好看,即使隔了纸窗依然清晰地看得到五官,深邃的眼睛像是巍巍高山上的水潭却映着火一般迷幻的颜色,我深陷其中被寒水冰冻着又被烈火炙烤着。他手指像冰凉的鱼儿滑过脸颊滑过颈项最后游离到衣衫,我忙逮住了那条不老实的鱼,“博文,不要”,他凑近我耳边,暖暖地说“晚茹,我爱你,即使我死了,也爱着你”。是,我永远都抗拒不了他,无论有多恨他多讨厌他,无论怎样告诉自己,这是多么的不该,我却不由心境地放任自己,放任地吻他,放任地与他纠缠在一起,尽管知道这放任之后是心如刀割的代价,我却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想他,想了十一年。
“晚茹,我要活着,我知道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幸福”他紧紧把我搂在怀里,我背着他,“嗯”了一声,擦掉了眼角的泪。
第二天,趁他熟睡,我留了字条,离开了昌平。
没有去江城,我回了家。
母亲见是我,惊讶地问,“禹生和嘉嘉没一起来?”我摇了摇头,不想解释什么,进屋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她轻声关上了房门。也不知过了多久,感到耳边被人触动着痒痒地,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母亲两手拨开我额前的刘海,笑着说“我的女儿原来还是个长大不大的孩子,一有了心事,不知道找谁说,喜欢往家里躲”,我哽咽着说“谁让你是我妈妈呢?”她应着说“是,有妈妈在,什么都不怕”
我始终没有说出心事,我对母亲说,想在家安静地待两天。母亲担心地问,是不是跟禹生吵架了?我说,不是。
女儿晚上来了电话,那悲悲戚戚地哭声刺着我的心,“妈妈,你怎么一个人去了姥姥家?把我跟爸爸丢在江城”,我安慰她,很快回去。禹生接过话筒什么也没问,只是淡淡地说,林博文的手术安排在后天。我说,知道了。他便挂了。
院子外,响了车鸣声,不大功夫,门环响了两下。我正欲起身,被母亲按了住,说她去。
“外婆”
“妈”
熟悉的声音惊得我藏也不是,一探究竟也不是。
母亲吓了一跳,以为是认错了人,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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