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妖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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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一妖一飞鼠平稳降落，早已守侯在湖边的星野往一棵树上贴上了最后一道符。立刻，肉眼不可见的屏障拔地而起，将湖岸和整个湖都罩住。
“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其他人打扰了。”星野拍拍手，收回飞鼠。
大家这才看清她的装束——平日自然垂下的长发如今在头顶挽成发髻，一身灰蓝色的道袍，腰间一沓符纸扎在黑色腰带上。
还说自己不是道士，这打扮……就是最好的证明！瞧那发髻梳得之专业！
“恩，还差把桃木剑或者拂尘什么的就完美了。”姬夜抿着嘴反复打量着她。
“都说了我不是道士啦！”星野再次抓狂。
“你这个家伙，说晚上行动等你通知，害得我一直不敢睡等着你，结果我刚刚熬不住了你就打电话！”看米飒很有要扑上去的趋势，姬夜赶紧拉住她：“好了好了，快行动吧。”
“怎么把那家伙从湖里弄出来呢？”扶渊化出人形，皱眉沉思。
姬夜看看其他两人：“这里会游泳的就我一个……不会是让我下去送死吧？”
星野白她一眼，颔首默念几句，一点点光芒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脚下，顷刻之间，一只微微闪着灵光的动物出现。
“蛤蟆。”姬夜仔细看看那东西，得出结论。
星野眼一斜嘴一瘪：“什么蛤蟆！灵蟾！”说着一脚把蛤蟆踢下水。
米飒插嘴：“所谓的‘蟾’，不就是蛤蟆么？”
星野：“……”
米飒又问：“既然是灵蟾，那它有什么能力？”
“没看见吗？游泳啊。”星野脸上完全是一副看到白痴的表情。
姬夜米飒扶渊：“……”
一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动静啊？”姬夜已经是第三次倒下去睡着又被星野顽强地弄醒。
“不会是那蛤蟆淹死了吧？”米飒有些担心地朝湖里望望。
正说着，水下发出奇怪的声响，像是敲击磬石的声音。一道极快的红光突然冲破湖面飞上天空，另有一道金光在它身后紧追不舍。红光四处逃窜，最后一头撞到星野布下的屏障上，从半空掉了下来。
众人这时都看清了，那道红光，原来是一条一丈多长的长着四只肉翅的红蛇！
“鸣蛇……”姬夜脱口而出。
……鲜山，多金玉，无草木，鲜水出焉，而北流注于伊水。其中多鸣蛇，其状如蛇而四翼，其音如磬，见则……其邑大旱……
她默默回忆着《山海经》中的记载，那是卷五《中山经》中的一段。
那金光不再追赶，在星野一声召唤下回到她手中，正是刚才那只灵蟾。
三人一妖围了上去，只见那条蛇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击磬般的声响，接着慢慢变成了哭声。它那发光的身体变化着形状，最后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女孩，身着红色薄纱的古代衣裙，梳着可爱的丫鬟头。
“哇哇……”这个古装打扮，眉间有一粒红色光点的小姑娘正趴在草地上大哭，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泪水就这么源源不绝的涌出来。
“怎么感觉……我们在以大欺小？”米飒有些不忍。
星野气势汹汹地上前一脚踏在鸣蛇面前：“别哭了！给我起来！”
“哇……”鸣蛇哭得更凶了，她边哭边说，“丹砂又没做什么坏事，干嘛欺负我？那只蛤蟆好可怕，一直追着要咬我，你们也是……呜……”
扶渊看看一脸难色的姬夜。我就知道她最拿小孩子没辙。他无奈地笑笑，对鸣蛇低下头把脸凑到她面前：“别哭了，我们没有想过要欺负你啊。快起来，那个姐姐有话问你。”
鸣蛇呆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绝美容颜，一时有些恍惚。她带着满脸的泪慢慢起身，仰起头看着扶渊：“哥哥长得好漂亮啊！”
又来一个中毒的……
姬夜不禁仰天长叹。
＊＊＊＊＊＊＊＊＊＊
“我叫丹砂，是鸣蛇。”三人一妖坐在鸣蛇面前，听她讲述着。“我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一直都静养着。等这几年我身体好些了，才发现其他兄弟姐妹个个都比我厉害。我很不服气，但是要是现在才开始修炼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很快就超过他们！而且……而且……丹砂一定要打败‘那家伙’……我想，外面肯定有法力高强的前辈，所以就偷溜出来，四处拜访，想拜师学艺。在路上听到龙湖龙神的传闻，就想求他收我为徒，谁知到了这里一看，龙神都离开十几年了！这段时间我走了那么多地方也累了，就想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再走，说不定等啊等的龙神还会回来呢！结果没等到龙神，倒是来了好多人，天天围在这里，吵得要死！好不容易今晚安静一点，又被那只蛤蟆追着咬……”鸣蛇说着说着又开始抹眼泪。
原来是离家出走啊……三人一妖交换了这样一个眼神。
“那，几天前你妖气突然增强又是怎么回事？”
丹砂还没开口，扶渊缓缓说道：“是旱珠。”
姬夜闻言，仔细看看丹砂，果然，她腹中有一颗小小的发着红光的珠子。
眼睛……现在又变成金色了吧？
自从和扶渊立下契约之后，不但力量增强了，连眼睛也会在使用灵力时变成扶渊双眼一般的颜色。
米飒看着不自觉地低下头抬起手微微遮住眼睛的姬夜。漆黑的发，金色的眼，小夜这个样子很好看呢，但是那是一种妖异的美感……就像……赤月。
一旁扶渊继续说着：“鸣蛇本来就是旱兽的一种——能引起干旱的妖怪是很多的。随着力量的增长，体内会逐渐凝结出旱珠，从而引起干旱。丹砂的旱珠就是前几天才凝结出的吧？你现在还小，所以只是影响了龙湖一带。成年的鸣蛇用起力量来可是会造成天下大旱的。”
星野又耍起老师的威严：“那你为什么要随便使用旱珠的力量？你知不知道引起了多大的事端啊？”
丹砂一脸茫然：“我没有使用旱珠啊。我引起什么事端了？只是丹砂这几天很无聊，所以经常把旱珠吐出来又吞回去的玩……对了，每次我这样做的时候旱珠的光就会特别强！很漂亮耶！”
三人一妖无力地埋下头：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妖怪啊……
“好了，这件事已经全弄清楚了。也不用请漆雕家出面了。”星野如释重负说道。“现在，”她指指丹砂，“该拿她怎么办？虽然是个无害的家伙，但是不能让她继续留在龙湖了。”
“也不能送到漆雕家吧？他们不会收留妖怪的。”
“那就送回家吧……”
“不要！我不要回家！”丹砂眼泪汪汪的，她拉着星野道袍的袖子，“这位道长法力高深，我是您驾驭的蛤蟆先生的手下败将，求求您不嫌弃，收丹砂为徒吧！”
“我不是道士啊……”星野濒临抓狂边缘，她跳起来摆出比武的架势，“既然你想跟着我，那就让我来收伏你吧！出招！”
旁边两人一妖无语：她是不是把收徒和收妖弄成一回事了？
“一定要先打过才收吗？”丹砂怯怯问道。
“这是规矩！我要打赢你才能收伏啊！”星野抽出一张符，单手结印，符纸突然燃起，一道力量微弱的紫电从天而降。
“哇啊！”丹砂抱着头趴在地上大叫。闪电歪了点儿正好擦着她的头过去。
“她不会是……什么都不会吧？”扶渊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才不是呢！丹砂会这个！”丹砂很不服气地反驳道，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长的银针，向大家示意。
星野：“暗器？”
米飒：“针灸？”
丹砂一一否定。
姬夜试探着问：“莫非是……刺绣？”
“恩！”丹砂高兴地点头应道。
众人绝倒。
＊＊＊＊＊＊＊＊＊＊
次日清晨。S市某地郊外。
明明是荒郊野岭，却在深深的杂草中冒出一大片古老的高墙。几阶石梯之上，朱色的木制大门紧闭。这座颇有古风的大宅就这样安静地隐在周围茂盛的竹林之中。清晨的雾在阳光照射下慢慢散开，展示出隐藏下的真貌。
偌大的庭院内，仿佛是无人居住一样杂草丛生，但却丝毫没有荒凉之感。反而显出各种植物绿得逼人的气势。清新的空气中难得的少了泥土的腥味，搀杂着淡淡的花香。由大门通向庭院深处的路径也没有刻意修葺的痕迹，就像是由人踩踏出来的。再向里，赫然出现的与其说是池塘，不如说是一汪清潭。粗糙朴实的木板搭起了一座低矮的小桥，连接着此岸和对面潭边的一组楼阁水榭。错落有致的四座水榭，分别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坐落，各个阁楼之间以走廊、露台和拱连接。全部以木料和琉璃瓦建造而成的建筑，透着浓郁的古韵。
这里，便是漆雕家族世代居住的古宅。
“父亲。”推门进来的是身着白色长袖旗袍，高挑优雅的女子。
“哦，是雯谦啊……”屋内盘坐于地板上的白发老人慈爱地微笑着，将手中的书信搁到一旁。
漆雕雯谦行了一礼，跪坐在老人面前：“父亲，诺刚才来了消息，龙湖里的鸣蛇已经被姬夜他们带走了。”
她抬起头。精致的妆容，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已经四十多岁。她，就是漆雕诺的母亲，漆雕莫的四姨。
“是吗？这件事交给他们去做也好……最近孩子们都忙得脱不开身啊。”老人点点头，“听说破又惹祸了？”
“就是。他那脾气，太容易上火了，好象这都是第二十多次被投诉了。那孩子跟大姐的脾气真是一模一样，不愧是母子啊。不过他哥哥落倒是不一样。”雯谦无奈的摇头，又说道，“对了，姬夜那孩子的守护者好象……就是‘那对夫妇’的孩子……”
“是吗……”老人依然是平静的微笑着，仿佛一切早已明了于心。
“刚才还接到电话，二哥他们中午就到家了。要是您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去给他们准备房间了。”雯谦刚要退出，目光落到那封信上，“父亲，那封信是……”
本来一封信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但是这封信是用毛笔写的，字迹十分清秀。
老人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容：“是沧溟。重逢的日子……快到了。”
“他……”雯谦惊喜地叫出声来，眼前一下子浮现出那个挺拔秀丽的身影。
看来，龙湖的主人……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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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晚上。
“你这是……”姬夜面无表情的望着站在自家门口一脸傻笑的星野和丹砂。
“呵呵，是这样的……”满脸倦容的星野一把将身后的丹砂推向姬夜，“我最近有点事很忙，照顾不了她，你也知道她不是我的召唤兽是我徒弟，我总不能把她扔到荒郊野岭自生自灭吧？你帮我收留她两天，就两天！”她一口气噼里啪啦说完，见姬夜没有任何反应就权当她默认，“砰”的一声关上门转身就跑。
姬夜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楼道里传来类似猛虎下山的声音。
收留就收留吧，反正爸妈出去旅游了，要两三天才回来呢。不过，怎么总觉得星野那家伙表现得有点……心虚？
低下头，面前的丹砂正仰起脸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
不过，一个小时后，姬夜和扶渊都明白了星野的异常——丹砂实在是太吵了！
“嘻嘻！哈哈！”丹砂在客厅里把电视声音开得老大，笑得惊天动地。
过了一阵她又觉无聊，跑到姬夜房里。
“哥哥姐姐陪丹砂玩嘛！”“姐姐我在写作业呢。”“哥哥我要睡觉……”
丹砂不高兴地嘟起小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之后坐到姬夜床上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师父……师父去哪里了呢？她说有事，会很忙，不能管我，可是丹砂看她没有什么事要做啊！不过师父对丹砂还是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师父有点怪怪的总是离我远远的，难道是丹砂身上有什么怪味道吗？（嗅嗅……嗅嗅……）没有啊……那师父她到底怎么了？难道是讨厌丹砂吗？可是丹砂这么可爱，家里人都这么说的，师父又怎么会讨厌我呢？是我多心了……唉，不能怀疑师父！不过师父真的好厉害哦！她手下的那些前辈都很厉害的！我真是好崇拜她！夜姐姐，你觉得我师父厉害吗？还是扶渊哥哥比较厉害呢？”
一直抱着头的姬夜突然站起来冲到窗前仰天长啸：“杨——星——野——”
那晚，愤怒而悲凉的咆哮久久回荡在这座不夜城的每一个角落……
第四章 玄玉道士
更新时间2005829 21：20：00 字数：15018
麒麟山下，蜿蜒崎岖的山路之上，是一阶长长的高峭石梯。
青灰色的道袍，满是泥泞的黑布鞋，以往随意散落于肩的黑发在头顶挽成一个发髻。一身标准道士打扮的杨星野站在石梯下，注视着这条熟悉的路。
昨晚那样随随便便把丹砂塞给小夜是有点不对……但是……
她拂了拂鬓边散落的发，红肿的双眼又盈满了泪。顺着石梯由下而上，在那遥远的尽头，在肉眼不可触及之处，坐落着一座道观。
“师父……徒儿来晚了……”
她咬着嘴唇任眼泪沿着脸颊流下，踏上了第一步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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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雪白的墙，雪白的窗帘，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