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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宦海征途-第110部分

小说: 宦海征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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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书记,基层工作还是需要些霹雳手段的,不合理的要求不能一味的迁就。”许斌插上一句,又对张月辰说,“我主张,党政工作要分开,该是政府管的,党委监督嘛。基层党务工作也繁重,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吴书记身挑数职,担子太重了,该要让其他同志负起责任来。”

“嗯。小许,你这话有道理。胡子眉毛一把抓,样样想干好,样样干不好。工业园区建设还是让政府部门的同志来主抓,集中力量啃硬骨头。”张月辰点点头,看了吴越一眼,“吴越同志,你回去后落实这个精神,党委重新分工,我看苟威同志也要分担些压力嘛。”又对苟威笑笑,“有没有信心把工业园区的建设提速几个档次?”

袁桥当前的工作重心就是集中工业园区的建设,党委政府的工作基本就是围绕这个重心开展的,现在许斌一心要把吴越踢开,让苟威独自掌控,这无疑大大削弱了吴越的权力。换而言之,苟威在袁桥的重要性,一下就超过了吴越。等到工业园区建成,只怕吴越暂时主持全面工作真的就变成了暂时,而苟威就要替代吴越位置,成为名副其实的袁桥第一人。

这一手估计许斌已经考虑很久了,借张月辰视察之机,打击吴越的锐气,一举夺权成功。更令吴越无可奈何的是,他还丝毫没有回手之力,因为在张月辰看来,他的执政能力是有缺陷的,至少在工业园区的工作上,他就失了分。

一个地级市的副书记,对下属乡镇领导产生质疑,等于就宣判了该名乡镇领导仕途的暂时停顿。

吴越退到一旁,没有作声。

苟威则是双眼放光,连声表态,“张书记,你放心。我一定牢记你的指示,我保证工业集中园区的整体完成不迟于明年三月份。佳美电子也会如期开工建设,如期投产使用。”

“嗯。等你们园区整体落成剪彩,我来参加。”张月辰转过身和许斌、诸浩波谈话,彻底把吴越冷落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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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斌的夺权计划很快在袁桥党委会上取得了成功,班子重新分工,工业集中园区由苟威负责,吴越成了纯粹的党务工作者。

虽说目前看来,在党委会上,吴越还能掌握一定的主动,甚至在票选上还能处于五比三的优势,但是底下的中层部门领导和一些非党委成员的镇级领导已经呈现向苟威一边倒的趋势。

对于这些,吴越没有做出明确的反应,他只是私下跟许世朝和陶正打了个招呼:基干民兵和派出所人员无任如何都不能参与拆迁,只要坚持这一点,苟威喜欢怎样折腾就随他去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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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去工业园区的担子,工作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双休日,吴越索性就整天陪着干爸在平亭市里闲逛。

建国路新辟出一段成了步行街,一些恢复了老字号的店铺集中去了那里。步行街建成有几个月了,吴越还没有真正意义上走完一趟。

干爸最近的身体有些反复,原本定好的化疗也只能无限期的退后。吴越觉得能多出一点时间陪着干爸,失去一些权力也无所谓。

步行街不过一里多,可肖党生走了半道就有些吃力了。吴越扶着他进了一家名为“沪上大户菜”得饭店,看看时间,正好是吃饭的当口,就点了几个菜,坐下陪着慢慢吃。

“小馄饨,大骨熬汤小馄饨……”门外传来一阵阵的叫卖声,肖党生定定的听着,反复走了神,等到声音远去了,才想起什么,朝吴越不好意思笑了笑,“小越儿,干爸想吃一碗小馄饨。”

“干爸,你歇一歇,我马上就去。”

吴越走出饭店,站着辨听了一会,向街的南面小巷跑去。

148章 传奇(一)有客海外来

“大骨熬汤小馄饨”是江南传统的小吃,小贩肩挑车推着沿街叫卖。

不管肩挑还是车推,必有两个柜子。一个柜子装了炉灶,上面放了一口圆肚锅,锅里熬着几根猪腿骨,沸水翻滚,汤色渐渐由乳白转为澄清,锅盖揭开,鲜香扑鼻,隔了几条巷子也能唤醒食客肚里的馋虫。另一个柜子,分成几格,一格放着各种调料:香葱末、麻油、鲜辣粉、盐、味精。一格放着小盆全肉馅,大盘馄饨皮。一格全是洗的干干净净的白瓷碗。剩下大格子里,摆着几只暖水瓶和一只小锅。

食客一到,小贩把担子或小车一停,问清下多少价格的小馄饨,一边和你闲聊一边取来馄饨皮摊在左掌心,右手用木调羹在肉馅里一刮往馄饨皮上一抹,左手一合拢一抖,一只小馄饨就飞到他面前的空碗里。

几句话之间,空碗满了,小贩搬下圆肚锅,换上小锅,倒入暖瓶的水,下了馄饨,从小格里拿出白瓷碗,再问一声,要葱?要辣?口味咸淡?问明了,放调料,大勺舀了满满一勺圆肚锅里的高汤倒进白瓷碗。

这时馄饨也熟了,舀起来一只只粉红菱角似的浮着,食客捧了碗必是连馄饨带汤吃个一干二净,便是三九天,也一头大汗,通体舒坦。

吴越追出几条街巷,终于巷子拐口看到了小馄饨摊子。

摊子边已经有几个人等着了,一个批黑呢大衣的高个子老人正和小贩谈的高兴,不时发出笑声,老人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正好奇的东张西望。

小贩也是个六十好几的老汉,手脚慢了些,嘴巴倒不慢:“老先生,我是祖传手艺,以前生产队干活,就把这手艺撂下了。现在呢,日子好过了,我又闲不住想出来走走。小辈们都劝我,有吃有喝出来受啥罪。我说,我也不为挣钱,就图个乐呵。老先生,人家一根腿骨熬汤,汤没了加水,一锅汤从早到晚都是满的。我是两根腿骨熬汤,汤没了,你老就没得吃了,呵呵,明日趁早。”

“说得好,做生意老法子不见得就差。”老人点点头,又对边上两个年轻人说:“你们也尝尝,这是咱老祖宗留下的,不比外面的吃食差。”

“嗯、嗯。”男孩老实的应了几声。

短头发的女孩看了眼小贩橘皮似的手,拉着老人的衣角撒娇,“爷爷——”

“老师傅,待会给我也下一大碗。”吴越凑上前说了一声,又礼貌的朝老人笑了笑,推到后面等着。

虽说十一月了,这几天却反常的热,吴越本身体质就异于常人,一件T恤,一件拉链衫就足够御寒了。

刚才跑得有些急,玉佩跳了出来在胸前晃悠。吴越正想把它塞进T恤,对面的老人突然手指着他,颤声道:“别、别动。”

吴越拿着玉佩迟疑了一下,还是塞进了胸口。

“年轻人,你这块玉是哪来的?能否让我看看?”老人急切道。

没等吴越回答,老人身后的一男一女就从两边包抄过来,看架势吴越不拿出来就要动手一般。

这身法怎么和他练的差不多?吴越瞥了一眼,没有动。

“瑶瑶、寒儿,你们干什么?这是华夏,不是香港、台北、也不是大马的婆罗洲。”老人呵斥了几句,走到吴越面前,“年轻人,不好意思,我的两个孙儿女太不懂礼数。”又指指女孩、男孩,“这是我的小孙女夏之瑶,孙儿夏亿寒。不知你是?”

“夏老先生,我叫吴越。听老先生的口音,家也在这里不远吧。”

“姓吴?为什么不是信肖?”夏老先生大为惊奇,又有些落寞道:“我也算半个震泽人吧,现在啊,家在万里之外。”说罢,再次问:“小吴先生,方便让我看看么?”

“没啥不方便的。”吴越解下玉佩送到夏老先生手里,一面说:“玉佩是我干爸给的,他老人家倒是姓肖。”

“真的,是真的。这是我大洪帮的信物。”夏老先生看了几眼就确定了真假,又听见吴越后半句,更是激动,一把抓住吴越的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干爸姓肖?”

吴越点点头。

“苍天有眼呐——”夏老先生眼里流出泪来,顾不上擦,边摇头边嗟叹,“阿四哥,我找到你了。我夏安不是没情没意的人,我找你找了十几年”

干爸就是肖阿四?那他也是龙城章老爷子口里的阿四师傅,当年捏碎北派大力鹰爪功传人章远山右手拇指纵横十里洋场的阿四吴越看着眼前老泪纵横的夏安,“夏老先生,你和我干爸——”

“师侄,我是你师叔啊。你干爸阿四哥是我的师兄。”夏安掏出手帕擦擦眼睛,“你干爸人呢?”对躲在一旁嘀咕的夏之瑶、夏亿寒招手,“过来见见你们的师叔。”

爷爷干嘛对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年轻人这么客气?他老人家不管在家族还是在整个天地龙集团都是一言九鼎,帝王一般的人。夏之瑶正纳闷,拉着堂兄夏亿寒八卦:会不会这小子也是爷爷留在华夏的孙子?

要死,你这个小八婆。这话让爷爷听见了,他再宠你,也要用家法了。夏亿寒狠狠瞪着她,只说了两个字,“闭嘴”

夏安老先生一眼就能瞧出玉佩的来历,想必也不会是假冒的师叔。吴越笑道,“干爸就在前面不远的饭店里呢,我帮他老人家出来买一碗小馄饨。也真巧,就碰见了师叔。”

“这么多年了,阿四哥还记得小馄饨啊。唉——”夏安用手帕捂住眼,七十多年前的一幕幕再次浮现:两个半大小伙,闯荡十里洋场,在码头扛了一天米包回到狗窝一样的住处,刚躺下就听见“小馄饨,大骨熬汤小馄饨……”的叫卖声,大的爬起来买了一碗,拍着肚子说他吃不下,每次总是看着小一点的狼吞虎咽……

“师侄,带我去见见阿四哥。”夏安一秒钟也等不及了。

吴越为难道:“干爸还等着小馄饨呢。”

“这好办。”夏安回头跟小贩打商量,“老师傅,我有个多年未见的哥哥在前面饭店,能不能辛苦你跟去一趟?钱不是问题。”

“没事,我也是推一路卖一路的。钱嘛,吃几碗算几碗,这是规矩。”小贩倒也爽气。

夏之瑶盯着吴越看了看,“爷爷,他就是师叔?”

“呵呵,叫叔叔更好。他是你太师伯的干儿子。”夏安心情大好。

叔叔?哪儿冒出来一个这么小的叔叔?夏之瑶撅起嘴,瞥了一眼夏亿寒,见他也是一脸不情愿,就没吱声。

“嗯——”夏安沉下脸。

“叔叔。”夏亿寒赶紧叫了,又推推夏之瑶。

夏之瑶挤出了一声,“叔叔好。”

“大家年纪差不多,就叫哥哥吧。”被夏家堂兄妹当街“叔叔、叔叔”的叫,吴越也有些不自在。

“嗳,这不行,辈分不能乱。”夏安摆摆手,“阿四哥是爷爷辈的,叫你哥哥岂不是乱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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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饭店里,肖党生背对着门,咪着黄酒。他明显销售了,背也佝偻的厉害。

夏安本来走在最前面,可到门口了却又慢了下来,问吴越:“阿四哥在哪?”

吴越抬手指了指,他理解夏安的心情,也没抢着进去。

夏安靠在门边看了好一会,最后下了决心一般,快步冲到肖党生身边,轻轻叫道:“阿四哥。”

这个名字多年没人提起了,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熟悉。肖党生怔了怔,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夏安,近五十年的风霜早已改变了彼此的面容。

“你是——”肖党生握着酒盅,竭力想认出对方,可一番努力后还是枉然。

“阿四哥,我是夏安,小安子啊——”夏安擅抖着伸出手想去握住肖党生的手。

“啪嗒”肖党生手里的酒盅脱手掉在地上,他脸色变了变,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哗啦——”靠背椅倒了。

“滚我不认识你。滚”肖党生哆嗦着嘴。

“阿四哥,你误会了。当年你可怜我拖家带口,替下我看守大洪帮的基业,让我跟着帮主他们去了香港。阿四哥,你吃的苦我知道,可师弟我在外面没一天不想着回来看你啊——”

“滚老子吃苦自找的,关你屁事。”肖党生喊吴越,“小越儿,过来把这没良心的狗东西给我赶出去”

看来两位老人之间还有些误会,吴越赶过来,扶着肖党生,“干爸,坐下消消火。”又说,“听夏老先生说说嘛,这么多年了,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吴越想叫夏师叔的,看到肖党生脸黑的像锅底也就改口称先生,一面轻轻拍着肖党生的背。

“你这孩子,你知道啥啊。”肖党生有火也不会对着吴越撒,坐下后,别过脸不看夏安,“以前不来我不怪他,后来我听人家讲,逃到台湾去的当兵的也能回来了,我就等啊等,鬼影子也见不到一个。我等了快二十年了,心也等冷了。”说着,扭过头指着夏安,“我就知道,这小子在外面享福早把我忘了,他以为我问他要什么呢,怕来见我?”

“阿四哥,你听我把话说完。华夏一开放,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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