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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部分

九州覆-第260部分

小说: 九州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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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点头表示会意,“我懂了。”
  “这红坊倾注了慕白太多的心思,她能建立这红坊自然有其更深层的用意。她怀疑夜家庄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毓亲王,所以她要以商制商,毕竟夜家庄的势力是不可小觑的。盘根错节太多,一时间也无法拔除。而且若是教人盯着,也会惹来疑心最后适得其反。”
  苏婉细细的分析给如意听,“红坊只有不断壮大,然后把产业扩展开来。有夜家庄的地方,就有红坊的存在。红坊会变成慕白的眼睛、耳朵。最后成为锐利的刀子。如意,我们的命都是慕白给的,她如果有难,咱没办法视若无睹。”
  “但是你我的身份都是尴尬,都不易出面,是故只有让红坊出面,把红坊做到最好,才能让慕白成功做到,她想做的事情。恭亲王府的兴衰荣辱,攸关所有人的性命,包括你我。不过,大恩未报,情义未偿,不敢言死。”
  如意面色微白,“可是你——”
  “我知道,说到底我终究是御史中丞府的人,是苏厚德的女儿。可是你别忘了,苏婉已死,我是于蔓,而且慕白也给我留了余地。我欠苏家的,一张纸就已还清,如今是一身轻。重生之人,哪有这么多的羁绊。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好的眷顾,还谈什么前尘往事呢!”苏婉苦笑。
  如意抱了抱苏婉,“婉儿姐姐,以后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傻丫头。”苏婉笑了笑,“好妹妹。”
  “玉弦说,姐姐有了意中人。”如意突然转了话题。
  因为话锋转得太快,苏婉当下没能反应过来,愣是僵在了当场。
  如意坏坏的笑着,“看样子,是真的。”
  是真的又怎样。此前没有机会,如今难道就会有新的开始吗?纵然神女有梦,可是他呢?他能跨过这条沟壑吗?男人心中的情义,远比女人要纠结得多。
  女人可以为爱扑汤蹈火,而男人要顾及的,远比她重要。
  ————————————————
  身为皇子,容景垣没有自由。
  所以就连皇帝派人查抄沐王府,他也没有任何办法,甚至于依旧坐在院子里,静静的等着最后的结果。这次查抄沐王府非同一般,是魏道德亲自带人来查抄的,不像齐王府只是走走过场。
  君心难测,皇帝对待诸皇子的心态不同,所以方式也不同,重视程度更不同。
  魏道德拂尘轻甩,走到了容景垣跟前,“参见殿下。”
  容景垣身上的伤早就好了,这会子神情淡然,也没在意。可他心里却明白,魏道德此行是为了什么,“魏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父皇跟前离不开你。”说着,抿一口茶笑道,“魏公公有话不妨直说吧!”
  “殿下虽然没说明白,可心里头亮着呢!”魏道德笑了笑,“老奴来这一趟也不容易,就请殿下跟老奴回一趟吧!皇上说了,找不到东西,就把人带回来。还请殿下,不要为难老奴。”
  副将赢则上前,朝着魏道德抱拳躬身,“魏公公,殿下为大祁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魏公公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魏道德轻叹一声,“不是老奴不肯,而是这事乃殿下自己惹的祸事。”拂尘轻甩,瞧着已查抄完毕的御林军们,魏道德捏着嗓子一声道,“殿下,请吧!”
  容景垣也不多说,幽幽然站起身子,拍了拍赢则的肩膀,而后朝着魏道德笑了笑,“走吧!”
  他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他也知道,所有的事都逃不开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要皇帝想落罪名,不管什么罪,他都得担着。谁让他是最不受宠的皇子,最被人弃如敝屣的沐王殿下呢!战功再多又有什么用,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齐王府才被查抄多久,这么快就轮到了沐王府。城内百姓一个个翘首看着,心里也都是为沐王抱不平的。沐王虽然常年不在京中,但是沐王镇守边关,对朝廷忠心耿耿,这是有目共睹的。便是沐王上次挨打事件,早已是众说纷纭,如今更是流言满天飞。
  皇宫大内,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当然,进去之后,不是你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御书房内。
  皇帝勃然大怒,将一份奏折丢在跪地的容景垣跟前,“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容景垣正在行礼,当下愣了愣。俄而快速反应过来,便拾起了地上的折子,打开来一看,是巡城司的上折,说的是在敕勒和七王子出事之前,出城的除了乌素公主还有一人,便是他容景垣。单枪匹马的出城,不顾身上的伤痛,这么一想还真的是可疑至极。
  不但如此,还有一些官员也跟着落井下石。
  容景垣当然知道,这些人约莫是齐王府的党羽,所以只有把自己踩下去,齐王的嫌疑才能洗清。表面上是月氏大王子袭击了七王子,实际上却是大祁自己人动的手脚,对于这一点。容景垣也不是傻子。如果这会子,把自己的罪名落实,那么齐王就能安然无恙,自己就会成为替罪羔羊。
  “你出城到底干了什么?”皇帝龙颜大怒。
  “儿臣冤枉。”容景垣本就不善言辞,行伍出身的人,哪里会这么多的幺蛾子,更没有天生的巧舌如簧。除了这一句,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情绪。
  “冤枉?”皇帝怒斥,“巡城司冤枉你了?你没出城?这么多文武百官也冤枉你了?容景垣啊容景垣,朕还以为放你在边关磨砺多年,你会变得老实一些,没想到还是这么顽劣不堪!多少双眼睛看着,你还敢喊冤!”拂袖,案上的折子哗啦啦就落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容景垣的伏跪在地,“儿臣是出城了,但是儿臣什么都没做。”
  “你私下调兵,以为朕是瞎子聋子傻子吗?你调兵做什么?你别以为自己心里那些小九九,朕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大祁和月氏一旦打起来,你就能趁势入城趁火打劫了吗?你想谋朝篡位是不是?”皇帝怒吼。
  容景垣身子一颤,“儿臣不敢,儿臣从未想过要背叛父皇,儿臣没有谋逆!”
  皇帝疾步走到容景垣跟前,“证据都摆在跟前了,你还敢说你没有谋逆。朕问你,你私自调动兵马所谓为何?两国交战在即,你竟然私自出城?朕是如何说的?闭门思过,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朕的命令,你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父皇,儿臣不敢!”容景垣抬头。
  话音刚落,肩上陡然一沉,皇帝一脚踹在容景垣的肩头。容景垣自然不敢抗拒,一下子跌坐在地,随即摆正了姿势,继续伏跪,“父皇息怒,儿臣真的没有谋逆之心。儿臣私自出城调兵,只是怕到时候战事一起,皇宫的守备力量不足父皇会有危险,儿臣只是想保护宫闱保护父皇!”
  “还敢砌词狡辩!”皇帝拂袖而去,“打入天牢,着三司察查,一旦证据确凿,依法处置!”
  话语无温,容景垣苦笑两声。
  依法处置?
  的确,对于自己这样的身份地位,着实该依法处置的。
  容盈当初是被软禁在景安宫,即便乌素出城有目共睹。即便被褫夺了亲王封号,该有的待遇他是一点都没少。然则容景垣却不同,一声令下,天牢重地。
  如果三司察查,他有心谋逆,那么接下来等待他的就该是死罪。
  虽然是皇子,可命如纸薄的时候,还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够。尤其在皇帝面前,皇子本来就是天下间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所以皇子谋反是最正常不过的。
  皇帝虽然是父亲,可首先是个君主。
  身为君主最忌惮的,就是有人惦记着自己的皇位。
  阴森的天牢里,住着一位功勋卓著的皇子,狱卒们也不敢多言,只是让他一个人单间住着,四周的囚犯都调往别处。对容景垣而言。这算是最好的待遇了。
  因为皇帝暂且没有吩咐,不许任何人探视,所以徐慧悄悄的去了天牢探监。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留在天牢内。
  “景垣。”徐慧低唤一声,俄而环顾四周。
  初心在外头守着,盯着四下动静,免得闲杂人等靠近。
  容景垣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自己的母亲,当下愣住,旋即起身走到徐慧跟前。母子隔着铁栅栏,两两相望。
  “母亲不该来。”容景垣担虑。
  徐慧点了头,“我知道。”
  “母亲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过来?赶紧走吧,我没事。”容景垣深吸一口气,瞧着母亲近来身子康健,也就放了心。
  徐慧敛眸,“我都知道了。大战前夕你私自出城调兵,换做是谁都会觉得你图谋不轨。景垣,母亲一直觉得你是个谨慎的孩子,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这样的低等错误?”
  容景垣垂眸,“母亲,儿臣没有谋逆之心,也不行谋逆之举。”
  “母亲信你,可是也要皇上信你才行。纵然天下人都相信,你容景垣忠心耿耿,愿为大祁出生入死,可皇上不信你,一切都是枉然。”徐慧平静的说着,“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例子,难道还少吗?母亲不希望。你也是其中之一。”
  “累母亲担忧,是儿臣的不是。可是母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有人要儿臣的命,儿臣又能如何?”容景垣轻叹一声,“这种事既然多了去,那么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母亲放心回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我是怕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徐慧出身宫闱,岂会不知这其中的关窍,“你执掌兵权,镇守边关多年,早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是你,怎么就如此不小心呢?”
  容景垣释然一笑,“母亲回去吧!有些事。已经不是你我母子可以解决得了的。若儿臣命大——”
  “我先回去。”徐慧打断了他的话语,“你没受什么刑法,我也就放心了。”
  “我再不济也是皇子,他们不敢!”容景垣道。
  徐慧点了点头,顾自呢喃,“我倒宁愿,你只是个寻常百姓。”语罢,徐徐转身离去,“自己小心,吃的用的喝的。”
  容景垣在后头毕恭毕敬的行了礼,“母亲慢走!”
  不得宠的母亲,才有不得宠的皇子。
  在这个子凭母贵的年代,母亲的兴衰荣辱,承欢御前,才是皇子们通往权力高峰,最直接的桥梁。毓亲王容景宸便是如此,是故——可惜容景垣不稀罕。他宁愿自己的母亲,一辈子甘于平庸,至少这样,能让她活得好一些,活得舒坦一些。
  天牢里,昏暗无光,容景垣静静的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下意识的握紧了铁栅栏。
  有皇子的后宫女子,那个不是妃级以上。唯独自己的母亲,做过洗脚婢,待过冷宫,从始至终都只是个婕妤。从老一辈的嬷嬷们嘴里隐约听闻,父皇原就不待见母亲,只不过因为父皇彼时醉酒成就了错事。而后母亲有孕,这才勉强留在了父皇身边。
  对于父皇,容景垣也没能在母亲的脸色看出一星半点的眷恋与情愫。
  大概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因为一场错事而被强行牵扯在一起,所以谁也不待见谁,最后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可男女之间不愿往来倒也罢了,偏偏多了容景垣这么个扎眼的存在。
  容景垣是联系着徐慧和皇帝的唯一纽带,如果不是容景垣,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徐婕妤。
  是故从小,容景垣就知道,自己的母亲不爱父皇,而父皇也不爱母亲。不管自己做多少事,父皇也不会爱他更不会格外疼惜。自己虽然是皇子,可很大程度上连寻常的臣子都不如。
  烛光摇曳,照亮谁家明媚。
  灯火阑珊,娥眉独倚栏杆。
  沐王惹怒了帝王,被皇帝打入天牢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朝廷上下议论纷纷,除却容景垣的旧部。谁会愿意替容景垣说话?
  都抱着看戏的心,这宫中的皇子,少一个是一个,来日自己投注的准确率就能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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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府。
  孟麟蹙眉坐在书房外头的栏杆处,管家上前一步,“公子,丞相大人入宫与皇上下棋去了,您看是不是先回去歇着,明儿个再来?”
  “我爹这一套,我还不知道?”孟麟挑眉,“你去告诉他,今儿个见一面倒也罢了,躲着我——我就自己入宫去天牢探监。到时候,可别怪我没通知他。”
  管家一愣,“公子,入宫可不是儿戏,不可不可!”
  “你去不去?”孟麟蹙眉,“你不去我让秋朝去。”说着对秋朝一声吼,“你去一趟蘅芜苑,看看咱们的丞相大人在不在。”
  “公子!”管家急忙拦着,“这——”
  “告诉我爹,我在书房等着。”孟麟起身,直接推开书房进去等着,“今儿个夜里我就睡这儿了,谁也别打扰我,除非是我爹回来。”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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