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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樱年-第10部分

小说: 樱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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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新郎官轻轻一笑,握着新娘的手放在唇边,弯了嘴角道:“诸位可想知道我在岳丈大人面前说了甚?”
  “我会娶镜荼,不因家世显赫,不慕倾城貌美,不贪金银铜铁,不取方寸之地,前世往生不溯过往,前尘往事既往不咎,她近在眼前我便是要悉心照料,她远在天边我便要日夜想念,三媒六聘我鄯家一文钱不会少,绝世红颜我多一眼不会看,”他将那只手落在心窝上,继续道,“而这些,只因她是她,我是我……诸位还有甚可说?”
  众人哑然。
  许久,直到鄯伯辛叫一声“好”,带头拍手恭贺,其余的人才继而鼓掌称道。新郎官朝鄯伯辛眨眼示意,许是表兄弟间心有灵犀,鄯伯辛淡笑不语。
  解了围,宾客们该喝酒的喝酒,该尽兴的尽兴,新娘子被领去后院,晚些时候,府里的女眷们还要戏耍新郎闹洞房,一场婚宴办下来不歇一口气,热热闹闹的也让人安了心。
  傍晚时分,鄯伯辛从宴席中离去,悄然走进一方小院,只见院中一人身着大红喜袍临塘而立,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盛,淡粉色的花瓣洒在水中,再远观那一脸遮不住的笑意,不是新郎官又是谁呢?

  天命难为

  鄯伯辛走过去,单刀直入道:“世瑜表弟笑中带忧,想必是有心事在怀罢?”
  鄯世瑜无奈:“表哥何必追问到此?”
  “我身处何方倒是无妨,而表弟不顾那一院子宾客说笑闹事却到此处赏荷看景,想是不尽地主之谊,太有失颜面了些。”
  “表哥顾虑周全,但百密总是有一疏。”鄯世瑜叹气道:“那些人不过是见鄯家如日中天,出席这场酒宴也不过拉拢生意人缘,既然是来看热闹、看人,到哪不是看?又何必看我面向桃花心中嫉妒,看我落魄失意暗自讥诮呢?”
  “莫太在意旁人,成亲是你二人之事,”鄯伯辛劝道,“剩下半生是你与她过日子,又何必多顾虑外人?”
  “我自是舍不得她受委屈,”鄯世瑜道,“只是,她救我一命已是星宿变更,我与她成亲更是有逆天命,再加上山高路险,时运不济,怕是会牵扯甚广,末生枝节。”
  “实不瞒表哥,据闻,有那通晓鬼神之道的能人巧士泄露天机:二十年之内,欧阳家陨,鄯家与镜谷各遭一劫,司马氏残喘,皇室人丁兴旺,盛世太平不易败落,只待天狼入境,狄自北来。”
  “我怕是天灾人祸因我而起,一家团圆因我不得善终,我怕大京千秋基业顷刻崩塌,这世上无家可归无亲无故之人又添无数……如此,怎敢不忧?”
  “表弟忧虑重重,心思太重。”
  “我倒真希望这是在杞人忧天。”鄯世瑜苦笑道,“你看这荷花,开时极盛,不过多时,便极盛转衰,若此为命数,我不信,可它又偏是应验;我若信,却是束手无策,回天无力……这又当如何是好?”
  鄯伯辛摇头道:“此局无解,听由天命。”
  “竟连表哥也这么说,”鄯世瑜轻笑道,“果然如他人所说,我参不透,悟不通,一生注定追随那滚滚红尘,永无愿偿么?”道罢,叹息而去,留下一池残荷碧叶,红映夕阳。
  鄯伯辛走近,见那落日余晖,镀金荷塘,尽管是天到迟暮,红霞满天,依然美不胜收,令人心生向往,不由道:“昨日不可追,明朝未可知,想得太远,思虑过多,便错过了眼前的风光景致,流光溢彩,又怎知一生不过一瞬,拼命半生不如记忆中半寸风华?”
  “说到底,不过心里装得太大,难以割舍得太多……痴人也。”
  *
  几日后清晨,鄯世瑜携妻一同回祖宅拜见家主。
  鄯明玉事务繁忙,公务缠身,鄯仲卿又出城去了他处,只剩鄯伯辛招待他二人,闲话家常在前堂等候一番。谁知,这鄯世瑜也是个闲不住的主,颇有耳闻下人间流传的风月旧谈,打趣问鄯伯辛道:“不知何时可与表嫂嫂见上一见?”
  鄯伯辛与这个表弟走得近,捶了他一拳笑道:“尽说瞎话,好管住嘴!”
  鄯世瑜为难道:“我倒是想,可这沽邺城里几千张快嘴,表哥又姿色风韵流芳千古,不快些安顿了,怕众人争先恐后,流言可畏啊!”
  “先管你自己罢,”鄯伯辛玩笑道,“口不对心胡说八道,真不知弟妹怎受得了你!”
  “表哥果真想知晓?”鄯世瑜道,“把表嫂娶进门来,大伙都知晓岂不正好?”
  两人嘴上又斗了几回,最后鄯伯辛长叹一声,只道了句“来日方长”便不再多言。
  鄯世瑜擅自取笑道:“表哥可别只顾自己日日在外风流快活,让倾城红颜暗自神伤呐!”
  鄯伯辛神色黯了黯,张口欲说甚,只见鄯世瑜一副哥俩好看好戏的模样,不由又好笑又好气,得着法寒碴他几句,哪知,不多会通报的老仆便来了,恭恭敬敬的请两位新人进屋。
  鄯世瑜起身,换上一副正经恭顺的表情向鄯伯辛作揖行礼,夫妻二人随同去了书房。
  鄯伯辛摇摇头,见他练得一副如火纯青见人打卦的尊容,着实哭笑不得,说不好无奈多一些,还是担忧多一些。
  *
  常言有道:白日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
  只是,这夜里担心受怕的不全是那索命的厉鬼,而多是那沦为鱼肉的替死鬼。
  是夜,沽邺码头。
  本该黑漆一片人迹罕至的库房,此时却燃起通亮的火把,几个身手矫捷劳工模样的人,正在一间一间巡视着库房瓦舍。
  “头儿,这边被水全部浸湿,已经开始腐坏。”
  “这一溜布匹有被硕鼠咬过的痕迹。”
  “木板夹层虫蚁遍布,想必薛大人法门很是有用。”
  领头一人听到此依旧沉着脸,对其他下属道:“静观其变,不可先让外人发觉,大仇得报之前,还得指望这些漏洞错处。”
  几人皆答道:“是!”
  脚步声渐进,赵五颤颤巍巍的爬进床板下面,止不住浑身发抖,一人踹开门走过来,见他如此,取笑道:“这小子给的钥匙竟是真的,赚大发了!”
  赵五狼狈的被其他几人揪着头皮,匍匐在地上涕泪聚下:“几位爷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啊!”
  “放你?”那人冷哼一声,随即道,“好吃好喝的供着,甚么活也不用干,哥几个怎生亏待了你!”
  “那些个货物是我的命呐!上面要是知道,非得将人鞭尸扒皮不可!大爷您行行好……”
  “拿人钱财,□,你既收了我们家的银子,休说这钥匙货物,就是要你向上人头,亦不过分!”
  “我……不活了,不活了……”赵五两眼一翻,即刻头撞床架,昏死过去。
  那人上前不紧不慢的探了探赵五的鼻息,道:“寻死?还怪有骨气!只可惜,没死成。”道罢,扶着他的额头查看一阵,最后放手嫌恶道:“脏老子一身的血。”
  “把他给我看好,事情办好之前不许死绝——”
  其余人齐声应和: “遵命!”
  *
  沽邺城里喜事连连,自然少不了绸缎铺里的生意兴隆。这民以食为天,食又在衣之后,朱门大院一遇喜事便少不了添置新衣裳,张罗新样式,虽说美不自美,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不能美艳动人,也定是要温婉贤淑,自然和这衣裳是脱不了干系。
  鄯伯辛宴请布坊衣铺的掌柜,在整个沽邺最大的酒楼云纹洽谈要务。众人你谦我让,有些亦是从他处随船只远道而来商贾,对他这个二公子不甚了解,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鄯伯辛一笑置之,在说了些场面话,又将铺子里的大小明细随口提点一二,顺便添上一两名绣娘之后,众人的眼中不免或多或少存了几分敬畏,生意事毕,场面上忽地有些肃杀冷清,鄯伯辛拍了拍手,遣上几名美娇娘,温香软玉,气氛才再度活络起来。
  席间,鄯府家丁送来好些西域瓜果,鄯伯辛下楼出门瞧了瞧,见没犯着甚忌讳,便差人切了一同端上去。正转身欲走,只见一个青翠玲珑的身影偷偷摸摸一闪而过,他也不在意,视而不见匆匆上楼而去。
  推门便是一阵莺歌燕舞,花间调笑的画面,鄯伯辛逢场作戏惯了,该调笑时声色犬马不在话下,该敛色时泰山崩前面不改色,这一来一去,倒也真像极了鄯世瑜那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样子,只是本是同根,江山易改,倒也收放自如。
  一场饭局下来,众人谈笑风生,酒足饭饱,正欲起身告辞,一个小厮忽然匆忙跑过来道:“诸位恩客休走,本店概不赊账。”
  鄯伯辛疑惑道:“鄯家在楼里户头每月都有存银,怎算得上赊?”
  “酒楼乃王家本家所管,并未说过哪个世家可有户存。”
  席间的宾客闲不住了,不由打圆场道:“你是新人罢?叫你们掌柜的直接来说话。”
  那小厮也迟疑了,道:“不瞒诸位,这月的账本刚被本家取走,我们掌柜亦被叫回去问话,是否存银,存了多少,实在没个依据,况且这顿饭钱也不少,不如公子先付着现钱,让我们做下人的也好有个交代。”
  “这……”
  “我知晓了,”鄯伯辛苦笑,忽然想起方才在楼下看见那个鬼鬼祟祟的绿衣身影,又想起不久之前自己那句“仆随主性”,摇头叹息:“只得劳烦诸位随鄯某在此等候一番,家中银钱怕是没这么快送来,耽搁行程,多有得罪,日后定备重礼双手奉上。”
  一语毕,众人亦不好说甚,只得瞅着残羹冷炙干瞪眼,热络自如全是不见,剩下一片死气沉沉,心思算计。
  鄯伯辛看向窗外,见白云朵朵,又听蝉鸣声声,自然而然念起那朵紫色鸢尾,那日华灯初上,那卷天作之合,那句无二独一,心有怯怯,暗自回首,却亦不见半分动摇。
  人世长情,命数难为。

  无情春秋

  时近夏末,天色依然燥热沉闷,鄯仲卿派人替了鄯伯辛手中的事物,又找了个由头邀约王安若,撮合二人一同去城外几十里处的燕山避暑。
  鄯伯辛岂会不领悟其中深意?无奈,叹罢一口气,只好默允前往。
  一路上,他与随从骑马在外,幸好阴云遮日,免去了烈日暴晒之苦,自顾自抹抹头上的汗,见王安若与女婢在车内乘凉,两人半日未搭上一句话,看似全然忘了此行的初衷。
  车马行至处,草木幽绿,郁郁葱葱,午时在路边休整后便紧接着上路,一行人晃晃悠悠快到傍晚,终是进了路边的小店投宿。
  谁知,刚入屋棚,就听人劝告道:“公子,这条道不好走,前几日暴雨,山上的石头砸下来死了几个人!”
  鄯伯辛问道:“兄台可当真?”
  “真!比金子还真!”那人道,“您还是快走罢,听说前面洪水封道,几个旅人困在途中生死不明,掌柜都逃命回去了,一大家子准备今夜迁走,您也快收拾收拾离开罢!”
  这消息不禁愁煞了众人:就算城门大开,赶回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已到入暮,一干人身心疲惫,前有路途遥远,后有洪水滔天,总不好荒郊野外,一夜露宿风餐,连个歇息的地方都没有罢?
  鄯伯辛思付许久,默不作声的领着队伍走着回头路,见天色越来越暗,心也止不住下沉。
  忽然金玲风动,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鄯伯辛回头一看,是马车里的翠衣小姑娘。
  “诸位莫慌,我家小姐说往东十里处有一小庙,地势较高,内室简陋,不知诸位可愿前往?”
  众人大喜过望,鄯伯辛看着她,作揖道:“还请王姑娘上前指路。”
  “那怕是要劳烦鄯公子下马,亲自请教我家小姐。”小姑娘挑衅道。
  鄯伯辛失笑:“这有何难?”道罢,即刻放鞭下马,来到马车前。
  小姑娘似乎还不解气,继续道:“我家小姐尚未出阁,不便见客,还请鄯公子站于车前三尺处询问就好——”
  “绿莺,休得无礼。”车内忽然传出一个声音,半晌,一个带着紫色面纱的女子探出头来,轻声道:“鄯公子沿着右边小路一直往前,见第一个丘壑便是到达,时间紧迫,性命关天,安若不敢有半分造次,还请公子快些启程。”
  “伯辛谢过姑娘。”鄯伯辛深深看她一眼,回以一礼,上马扬鞭,即刻吩咐其他人继续上路。
  不多时辰,一行人便看见那小庙,稍作安顿,侍从们将车上的竹席凉被搬下铺于地上,亏得庙中小巧玲珑,也还算得上干净,便在此将就了一夜。
  半夜,鄯伯辛忽然惊醒,听见门外不知何时雷雨交加,渐渐担心起拴在屋外的马匹车辆,念着此事,亦糊里糊涂不得安枕,接连入了好几个古怪梦境,直到天蒙蒙亮,终于睡眼惺忪从梦中苏醒。
  待他踏出庙宇,见到马匹安好,地上余有暴雨留有的水洼,方才肯定昨夜所闻非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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