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里的天堂-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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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检察院出来时间还早，去了萌萌店里，正好两口子都在，孙良只是淡淡的对笑笑，又去忙自己的。
　　萌萌看见我欣喜异常，在拉着我到水吧里坐着，还一边取笑道，“你这皮肤好，古铜色。”
　　“可不是，做梦都期待的肤色。”
　　“结实也壮了啊。”
　　我真是对她的形容词无力吐槽，“你能不对一个女人说壮这字么，小心脏受不起。”
　　她大笑，又问了我许多在路上的事，聊的高兴，转眼就到午饭时间。
　　我说中午一起吃饭，叫上肖安和李笑，你也两口子也一块去，好久没聚了。
　　萌萌的脸色黯了黯，看向孙良，颇有些为难的样子，我问她，“怎么了。”
　　她对笑笑，说没事，“中午一起吃饭吧，难得楚意回来一趟。”
　　他正弯腰整理刚进的货，听到声音怪怪的朝萌萌看了一眼，这才转向我，强笑道：“行啊。”
　　任谁都看得出这两口子不对劲，我也没好意思多问，对孙良我心里有愧，跟他说话不处禁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我打电话叫上肖安和李笑，肖安那厮在电话那头又是高分贝，“你还记得我们啊，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笑她都是要当妈的人也不知道收敛收敛脾气，将来怎么能教育的好下一代。
　　李笑陪肖安一起过来的，肖安挺着个硕大肚子，珠圆玉润的，看这样子，大概也是要生了。李笑小心翼翼的看着，一会说这小心那小心，好象生怕她磕着碰着，肖安娇嗔道，“又来了，烦人不你。”
　　她嘴上虽是抱怨，但眉目里都透着安然，看得出来，这一对真的很幸福，看着真让人羡慕。
　　我打趣李笑，“完了你，太后老佛爷不高兴了，小李子，还不赶紧伺候着。”
　　肖安作势要拧我的嘴，“叫你这块黑炭胡说。”
　　萌萌夫妻一旁陪笑，但怎么看过去都有些落寞。
　　一顿饭就听我们三说个不停，李笑来纯粹就是为伺候肖安的，孙良看过去颇有些落寞了。
　　我问肖安，“我干儿子什么时候出生？”
　　“下月预产期，你怎么也得等他出生再走吧。”
　　我点了点头，“到你生的那天再飞回来也可以。”
　　肖安揽着萌萌的肩膀，“你也该当妈了，作计划了没。”
　　萌萌浅浅淡淡道：“计划中，孩子也是要缘份的。”
　　孙良神色迟滞了一秒，脸上浮现了淡淡的讽意，却没说话。
　　任谁都能看出这小两口有些不对劲，饭桌上也不好问。
　　吃饭中途来了一个电话，接完了电话经过走廊，就见孙良一个站在窗口底下抽烟，很抑郁的样子。
　　想了想，我还是问出口，“你跟萌萌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
　　他苦笑一下，掐灭手中的烟，“她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也是，她怎么有脸跟你说，我想要离婚了，可她不同意。”
　　我很震惊，“为什么呀，你们才结婚多久啊，就离婚。”
　　他有些同情的看着我，“我说了，你可能要伤心了。”
　　我心一沉，还跟我有关系，“没事，你说吧。”
　　“她其实不喜欢我，她喜欢你的那个男朋友。”
　　我心里发紧，分明想要那个男人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可是为什么还是避不开他，还是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不可能，她们是因为我的关系才成为朋友的，不过是泛泛之交。”萌萌对南措的心意我一直知道的，可是自从她跟孙良在一起后，两人感情一直也很好，而且，以萌萌的性格也不会是那种明知爱而无果，还疯狂投入其中的人。
　　他有些怪异的看着我，冷哼道，“不可能，怎么不可能，那个男经常打电话找她，她开始还骗我，后来被我撞见了。”
　　萌萌是真心想跟孙良踏实过日子的人，绝不可能做出轨的事。“撞见什么了？”
　　“他们在一起喝酒，举止还很暖昧。”
　　“不就喝个酒嘛，萌萌朋友多，就是这性格。”
　　“这性格？只要那男的来电话，她必然要出去的，就算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试问，那个男的能忍受自己的老婆隔三差五的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被孙良问题哑口无言，“她就是喜欢你那男友，我不想挑拨你们的关系，可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萌萌怎么说？”
　　“能怎么说，不是说他们没什么，就是朋友而已，说真的，我是真心爱她的，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我知道了，我会劝劝她的。”
　　吃完饭，我让他们都先回去了，特意让萌萌留下来。
　　等人走光了，直接开门见山问她和南措的事，徐媛和我的经劝，让我心有余悸，我真担心南措会对我的朋友下手。
　　她愣了一下，苦笑道：“孙良跟你说的吧，你也觉得我是这种人吗？”
　　“就是因为不信才问你？”
　　“如果我说我们就真的聊聊天而已，你信吗？”
　　“他为什么要找你？离他远一点吧，萌萌，他太可怕了，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徐媛。”
　　萌萌很古怪的看了我一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是觉得他很可怜。”
　　我冷笑，“他可怜，你太不了解他了，被他卖了都不知道，听我一句劝吧，离他远远的，好好跟孙良过日子。”



　　☆、142　我没有价值了吧

　　庭审那天突下起了雨，时间还早，我在没立即上去，站在广场里撑着伞看着长长的台阶，心里压抑的如同这沉理的天空，雨中悄悄静肃的法庭，今天这里将决定着徐媛命运。
　　我心如同这样被雨浸透的城市，被悲凉充斥着。
　　站了好一会，陆续有车开了进来，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准备要进去了。
　　忽的有车在我身边疾驶而过，开得很快，险些溅了我一身水，耳边是轮胎磨擦着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车子就停在了台阶下方。
　　我下意识的看过去，那车我再熟悉不过，是他的。
　　车上先跳下一个人，是祥子，跑到左侧拉开车门，那个男人跳下来，他走进了祥子伞下，他的右手还缠着纱布，想来是手伤着了。
　　今天会见到他，我丝毫不觉得意外，我以为自己足够平静，心里还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还是那样妖孽的脸，眉目之间透着几许孤傲，这个人我曾经疯狂的迷恋，现在再遇见，竟觉得有些物事人非。
　　他没发现我，往台阶上走，我也收回目光，走向台阶，好在台阶很长，我特意走的很慢，不想跟他碰上。
　　“楚意姐。”
　　快走到平台上，我听到头顶上传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祥子的。
　　我一抬头，就见他和南措站在台阶的最上方，目光灼灼的逼向我。
　　祥子面露喜色，“楚意姐，好久不见，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
　　我看了看祥子，今天心情很糟糕，真的没什么心情说笑聊天，我对着祥子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祥子有些无措的笑了下，又看看南措又看看我。
　　我没再去看他们，走向另一侧。
　　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突然见南措大步朝我走过来，我还没想明白他过来想干嘛，他已经伸出手臂拦住我，面无表情的问，“这几个月都去那儿了？”
　　他隔的我很近，我能清晰的看到他黑色的瞳仁里倒印出我的影子，里面多了几份深遂入骨的东西，我看不懂我也不想懂。
　　我捋了捋头发，“反正是闲着，就在外面转了转。”
　　他怔了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的对他，他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外面是在那儿？”
　　我叹了一口气，安静的跟他对视，“去那儿做什么，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你别再管了，南措。”
　　我不是跟他置气，是想用明确的态度告诉他，真的已经结束了。
　　他脸上线条看过去越发僵硬，“当然有关系，你过的不好我才会高兴
　　我淡淡的拂了他一眼，“抱歉了，让你失望了。”
　　我想绕开他走，他突然伸手拽住我的胳膊，他力气很大，似乎这样便能发泄他压抑已久的愤恨。
　　其实很疼，我忍着没喊，我问他，“你为什么没半点愧疚之心，对徐媛你就是一个罪人，你有什么资格觉得愤怒。”
　　他阴恻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不用一副受害者的表情，是我利用了徐媛没错，可是当日，如果不是你通风报信放跑了孙益有，那也就不会有现在徐媛，若说是造孽，你也有一份，我们都不干净。”
　　扑面而来寒意钻进了心底深处，我心里直哆嗦，这是我犯过的罪，无法否认。
　　而他总是知道用什么话最能刺痛我。
　　“你不是已经惩罚我了吗？”
　　他怔了怔，我提醒他，“你把我丢给了别的男人羞辱，对一个女人来说没什么比这更可怕的。”
　　他身子一震，有些颓然的松开我，“恨死我了吗？”
　　“以前想不通，半夜都辗转难安，简直恨死了，现在不会了，我真的不恨你了，只要抛开恋人的立场，单纯的只是楚国平女儿的立场，我没有理由恨你，因为我爸做的更过份，就当是为他还债。”
　　他脸色顿时变得跌青，冷笑道：“抛开恋人的立场，连恨都不配了吗？”
　　“南措，我理解这些年你心里的痛和恨，亏欠楚家的，让法律来公正的审判他们，包括我爸，现在局面你也看到了，他们都会得到该有结局，你已经能如偿所愿了，所以，现在收手吧，别伤害别人也伤害你自己，放下怨恨，你会发现其实生活真的挺美好的。”
　　他很乖戾的看着我，“美好，你来告诉我什么才是美好的生活？”
　　我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压抑清冷的，当下或许并不美好，可是可以期待下一个明天，“南措，好好经营你的事业，好好照顾奶奶，如果将来找女人，也要找跟你的过去完全不沾边的女人，没有前尘往事，没有爱恨纠葛，结婚生个孩子过着细水长流的生活，这其实就是美好。”
　　他挑了挑眉，有几讽意，“你找到这样的人了，还是那人就是顾培中？”
　　以他如今的心境，我没指望着三言两语能说服他，我也不想把顾培中扯进来，“其实咱俩的事从头到尾跟顾培中没有关系，还有萌萌，你不要去找她了，她已经结婚了，不要打搅她的生活，你知道吗，因为你，他们都要离婚了。”
　　他怔了下，微微垂了首，看不清表情，声音听起来多了几许颓丧，“你为什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找她？”
　　“我不想知道。”
　　他突然抬首冷厉的盯着我，“对啊，你如今怎么会关心我的死活。”
　　我不想跟他吵架，“南措，你我所看到的都是压抑和悲凉，似乎能幸福的人并不多，萌萌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不要再去打搅她了，好吗？”
　　他怔了一下，看了我好半晌，沉声道，“我知道了。”
　　我说，“谢谢你。”
　　檐下有检察院的人在等我们，“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进去了。”
　　他站着不动，只是目光复杂的审视我，丝毫没有要离开我伞下的打算，他问我，“你心里没有半分我的位置了吗？”
　　这句话象巨石砸进平静的水面上，“拖泥带水不是你的作风，南措。”
　　我向站在不远处撑着伞的祥子使了个眼色，等祥子走近，我才转身离开朝大厅走去。
　　走了两步，突然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是南措，身上还有湿湿的凉意。
　　大厅门口站着一群人颇有些惊诧的看着我们，“放开我，南措。”
　　他低头埋道在我颈边，低低的问我，“如果我放下了仇恨，你能回来吗？回到我身边来，你能吗？”
　　我心象是被风撕开了一道口子，所有尘封在心底的伤口也跟着苏醒，痛却越加清明，和南措经历过的，真的象死过一回，我不想再经历了。
　　“我们结束了，真的回不去了。”
　　我能清晰感觉他突然紧绷的身子，他冷笑，“我已经没有价值了对吧。”
　　蓦的松开我，我扭头，他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在雨里，朝大门走去。
　　庭审比我想象中更加难熬，徐媛瘦的厉害，可是那狠戾的象鬼一样的眼神却很可怕，全程盯着南措，好象恨不得食他骨血。
　　我不知道南措是什么心情，那怕是对上徐媛，仍是面不改色，淡淡的阴冷的，没有半分觉得愧疚。
　　南措翻供了，明显倒向有利于徐媛的，说最后她已经有悔意，是她提供的藏身地址，所以警察才能顺利找到我。
　　我有些欣慰，他的心里多少对徐媛是有些愧疚之心的，对人还是有暖意的。
　　徐妈妈一直在小声低泣着，我看着心里难受的说不出话来，我那时想，如果那里坐的是赵副院长，我想我会崩溃的吧。
　　很久以后，我也坐在了被告席上，看着母亲伤心哭泣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