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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归德侯府-第190部分

小说: 归德侯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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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了。”钰君掀帘进了内卧。

    这时施宁已下地爬到了凳子上,把床角灯柱上的油灯吹亮了,姐姐一进屋,他飞快爬了下来去牵了她的手往床边走:“她可问我了?”

    “问了。”

    “说我什么了?”施宁拉着姐姐上了床,把被子盖到她的腿上,“你告诉她没有,我要到明天下午才去看她。”

    “说了。”

    “她怎么说的?”

    “她说好。”

    施宁听着,眼睛扑闪扑闪着就红了起来,他擦着眼睛:“你没告诉娘,我下午把头跌破了罢?”

    “没。”钰君抱着他,“但娘有说,是不是宁宁又闯祸不来看她?许是又把自己弄伤了罢。”

    宣施宁躲进姐姐的怀里,他抱着姐姐的腰,忍着眼泪不哭,道:“我早上有去看她,还亲了她一口,她知道吗?”

    钰君拍着他的背,红着眼点了点头,“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是只有一更,本文大概在五章内结束,晚安。

 第183章

    望康给归德侯夫妇找的儿媳妇是京城没落孙姓家族当中的一个女儿; 这个家族以前在先帝在的时候就已分崩离析,到宝络皇上位,家族渐渐有了点起色,但因家主身弱多病; 带着满腹才华死于了而立之年; 其夫人以一介寡妇之身拉拔大了一子一女; 望康看中的就是他家的长女。

    孙家追溯到以前; 其祖上跟归德侯府建府的老祖宗一样是开国功勋; 随立国的先帝爷为大韦立下个汗马功劳; 也是贵族之后,就是没落的年头有些久了; 和与日中天的归德侯一比; 俨然云泥之别。

    与归德侯府的婚事,孙家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就等着侯府递日子过来。

    许双婉从采荷那得知孙家的儿郎这次陪着望康去药王谷了,不禁道了一句胡闹。

    孙家这一支就一个独子; 这出了点什么事,侯府不知要怎么跟孙家交待。

    “那孙立达素来跟着望康后面跑,去也是他自愿去的,你不必忧心; 望康做事有他自己的章法; 出不了错。”洵林已接手大理寺,宣仲安把朝廷当中的公务皆交待给了属下,任由弟子在朝厮杀; 他则回了侯府当起了闲手侯爷,每日就是陪着侯夫人睡睡觉,说说话,他见他不过是去前面见个客,采荷就朝她忠心的主子告了嘴,此厢嘴里安慰着她,眼睛瞥了采荷一眼。

    采荷站着一旁低着头,当作没看到侯爷的冷眼。

    她跟了她们姑娘一生,从来没有姑娘问话,她会有瞒她家姑娘的道理。

    宣仲安也不与一个奴仆计较,这府里的事,他历来都是放在她手上的,奴仆也是,即便他要打杀也要问过她的意思,她当然不会允他随意惩罚她的身边人,久而久之,宣仲安也就当她的身边人是空气,只要都老老实实的,他就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采荷胆子大,但她是老人,宣仲安这厢有心计较,也怕她头疼,就干脆连计较的意思都没有了,眼睛随之收回来,嘴里话没停,“你不是说随他去,这又管束着,你这是瞎操心。”

    “呀,我又多事了?”许双婉惊讶,握着他袖子的手扯了扯,把他的手扯到了身上放着。

    “就是如此。”妻子温言故作感叹,宣仲安打蛇上棍颔了下首。

    许双婉白了他一眼,轻笑了起来,顿了一下又虔心道:“那我得改改,可不好说一套做一套。”

    “你自知就好。”宣侯爷“嗯”了一声。

    许双婉想了想,问起了施宁的事,“早上咱们小儿子怎么没过来看我啊?”

    “我考了他两句,答不上来,气呼呼地走了。”

    “你又欺负他?”

    “岂有这理?我是他爹。”

    “那你为难他,就是欺负。”

    “你这是心疼了?”

    许双婉眼睛里满是笑,看着气呼呼的宣施宁的父亲,这两个人,生气起来的样子更是像极!她时常怀疑施宁就是小时候看他父亲跟她假装生气的样子看的多了,才学会了他父亲这个气呼呼的样子。

    “也没有,总不及心疼你。”

    “嗯。”这还算可行,宣仲安满意地应了一声。

    说不了两句话,妻子又垂着眼睛睡了过去,宣仲安等她睡安稳了,小心翼翼地把人搂到怀里让她靠着他,垂着眼闻着她身上的馨香。

    他很少有闲情逸致陪着她安坐,就是在家歇息睡懒觉,也是她陪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时候多,以前他当她的陪伴是天经地义,不知道她安坐在他身边的心思。

    此时他倒是明了了一二,原来只要是呆在所爱之人的身边,就不会有枯坐乏味等一说,即便就是只看着她的睡颜,内心也安然平静。

    这日下午许双婉再行醒来又看到了在身边的丈夫,她不再问他为何不上朝,但在他给她喂完食,在他给她擦嘴的时候与他道了一句:“就定在六月十八罢。”

    宣仲安跟之前的几次一样神色如常,当作没听到。

    “我拼一拼,兴许还能留到那个时候,望康想要我看着他成亲,我不忍辜负这孩子的一片心意。”许双婉看着他,“还有好几个月呢。”

    足有三个月近一百天呢。

    “胡说什么?”宣仲安见她一口气又是这么多话,摇首道:“前两年还说你醒不过来,你不活得好好的?你休听他们胡说八道。”

    “夫君,就六月罢。”他不想接受,许双婉便不多说,就慢慢缠着他答应罢。

    “行了,再议。”宣仲安不想与她生气,淡然道了一句,接过下人拿来的帕子擦了手,抱了她起来,到无风的窗下晒会太阳。

    许双婉被他放到了窗边的软榻下,又见他指使着下人把书桌抬过来接着作昨天没画完的画,不一会儿大管事的又把他叫到门廊下说事,随即他又进了门来,她看了他忙忙碌碌地忙了好一会儿就有些累了,想闭眼休息一下,哪想一闭上没一会儿她又睡了过去。

    她睡下不多时,宣仲安到了榻边,看她睡着的睡颜柔和,嘴角翘着隐隐带着点笑,他不禁抬手摸了下她的嘴。

    他们夫妻快二十年了,即便到了如今她也常常看他看得目不转睛,她对他的满腔深情从来不需她言语,从她的言行举止早已表露分明,宣仲安从来不怀疑她为他生儿育女,操持侯府的心甘情愿,他也知她为了他已尽全力。

    可他是多想她再为他拼尽全力一次,要是再能多几个月,多几年,该有多好。

    他是如此自私,如此离不开她,哪怕让她苦熬着也不想松开她的手……

    “好吧,依你,”看着她安宁的睡颜,宣仲安小心地摸着她的脸,低头在她耳边轻轻道:“我都听你的。”

    他这生对不住她,唯独一点就是在家里还算体贴她,爱她,就是真是万般舍不得她,他也得听她的了。

    只要想及她心悦他的笑颜,他就舍不得辜负她对他的一腔深情。

    **

    许双婉傍晚醒来,听到丈夫答应了望康成亲的日子,很是诧异了一二,但唯恐他后悔,第二日就忙叫来姜家的表嫂,让她带着媒人上孙家定日子。

    当天姜张氏就回了侯府,孙家没作犹豫就答应了。

    孙家那边实则一直在等着侯府这边的话,孙家姑娘的嫁妆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做出嫁的准备了,但侯府一不定日子,他们家就不好大行动作,这厢日子一定,两家是亲家的事已确凿无疑,当天孙家夫人和孙家大姑娘母女就托了姜张氏带了给许双婉的礼物来。

    孙家母女许双婉之前见过好几次,孙夫人和孙家大姑娘绣功了得,许双婉喜欢她们母女那那一手使得出神入化的针法,但许双婉碍于孙夫人是有身份的人,孙姑娘年纪还小,并未跟其他人一般向孙夫人家求绣品,这次孙家母女给她绣了一套绛紫的百花裳来,贵气又不失雅致,许双婉一看,跟表嫂道:“这是准备了一段时日了。”

    “望康是良缘,她们自是用心。”

    “也是不打不相识。”望康跟孙家结缘,还是望康打了孙家独子一顿起的因,没想此后一番变故,他跟孙家儿郎成了好兄弟,还看上了人家家中的大姑娘。

    那是个跟寡母一道撑起家中门府的姑娘,孙家也是个心善的人家,还收养了几个族中幼失怙的小儿郎视如己出栽培,是个好人家。

    “是啊,他们这些小辈,自有他们的缘法,有时我们也不必替他们操那么多的心,这操心的多了,反倒招他们烦。”

    许双婉笑着颔首,正是此理。

    “你就等着当婆婆罢,也是熬出来了,”姜张氏看她脸色不错,道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打趣道:“回头等抱上孙子了,你就知道我们呀这是老了,得服老,这大的是管不住喽,也就小孙子看起来可爱些。”

    姜张氏的大儿子成亲早,她去年底就得了个大孙子,姜大夫人得了曾孙还带着孩子过来看望过外甥媳妇,说的也是跟姜张氏一样的话,让许双婉等着望康成亲,生孙子给她抱。

    “是,就是生下来莫要像他爹爹和小叔叔一样调皮就好……”许双婉笑着附和。

    等到表嫂走了,强撑着与她说话的许双婉等了一会也没等到避嫌的丈夫回来,便睡了过去。

    这厢,被望康强逼着来京的老药王在路上跟望康叹气道:“不是我不想救你娘,而是你娘那身子,早受不得任何猛药了,她现在能活着就已是奇迹了,你们父子俩怎么就老听不进去?”

    让他一个老不死的,去看一个见过她如清晨带露的鲜花一般的盛年的姑娘家,这叫他心里如何不怀愧疚?

    望康不理会他,双腿夹着马儿的腹让马匹跑得更急。

    等到了休息的驿站,望康把马上被风吹得昏头昏脑的老头儿背了下来,老药王终于能好好吸几口气,连着咳嗽了几声。

    老人家咳得有几许可怜,望康回头跟他道:“我早不作那打算了,这次请你跟我回来,只是让你想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她到我成亲的那日。”

    他说到这,连着走了几步,跟还在喘气不休的老药王说:“我爹我看是不打算活了,你要是有办法,就多住几天,保保他的命,依我娘心疼他那个劲,他要是跟着走,我看她比我们这些个当儿女的都受不了。”

    老药王一听怔愣住,连吸气都忘了。

 第184章

    望康请了老药王回来; 一进府,见到父亲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侯府的长公子讪讪然地摸了摸鼻子。

    知子莫若父,他心里打的算盘他爹不清楚就怪了。

    但这些话都是不能说的; 母亲那里望康更是要瞒着; 跟他父亲一起作太平如常的样子; 对往后之后忌口不提。

    母亲的心思; 望康也知道一二; 他们三兄妹跟父亲非常亲近; 现在钰君尚未及笄婚事未定,施宁年幼未成长; 她想父亲是放心不下他们的。

    母亲是个有心思的人; 她自知身体不太好,就把施宁交给了父亲带,想着父亲疼爱幼子必然不会轻谈生死,到时候就是悲伤也会撑下去。

    但就如当父亲的知道儿子一样; 被父亲一手带着长大的儿子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母亲把施宁交给父亲,父亲就把幼子交给了膝下无子、品性端方的景御史手里,有着他这个长兄和把施宁当半个儿子的景御史,施宁以后怎会无人管教?至于钰君; 她早被母亲教养得能独当一面; 父亲怜惜她,但从他让妹妹早早管着庄铺,代他们侯府出去与人来往就可看出; 父亲对她已放手,而望康自己从小就被父亲放出去替侯府行走,现在侯府半数事务已落在了他手中,他早代父行事了。

    他们三人,父亲早做了交待,只有母亲还被父亲哄瞒着,以为他守着她只是想在她生前多和她呆一段时日,心惊胆怯之余又期盼着他们这些当子女的能把父亲牵扯住了,望康哪敢与她说真话,遂请回老药王,一是为着母亲,二是想父亲看在老药王德高望重又是他救命恩人的份上,能珍惜保重己身。

    父亲不过四旬出头,是为官者和为人正值壮年的时候,道他心存死志,别说母亲不想信,就是朝中百官又有谁会信?连老药王也惊讶无比。

    望康不能与外人言道他的想法,急把老药王请来,已是他谨慎百思过后的作举了。

    等见到母亲,见她一见他就摇头,望康跪蹲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道:“我又胡闹气着你了?我不在的这几天可想我?”

    许双婉被他拉着手打他的脸,她忍俊不禁,说了他一句:“老调皮。”

    “老头儿去百草园里休息去了,明日来给你看身子,你今晚休息早一点,把身体养得好好的,省的明日你开苦药给你吃。”望康覆着母亲枯瘦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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