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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逆风行 作者:潜菠-第51部分

小说: 逆风行 作者:潜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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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神情,我一下子不能说出是什么,只是有种感觉,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船上站了不少黑衣人,来来往往,忙碌的样子。一人从船舷极快下来,忙对陈子敬二人行礼。
  陈游之问:“有何发现?”
  那人垂下头,说道:“属下无能。”
  陈游之沉默片刻,挥手道:“上船。”
  船上立刻有人放下跳板,架好。陈游之推着陈子敬上船,登上甲板,绕了一周进了船舱,就看不见了。
  留在岸上的十数黑衣人自发围住黄衫女子,黄衫女子中一阵骚动。之前面船而立的那名女子面色不豫,做了个手势,骚动立即就停了。她缓缓环视一圈,从每个人的面上扫过,与我目光相接只有一瞬,又看向停靠在河岸的船。
  仅仅一瞬,我不寒而栗。她的眼神并不凶狠凌厉,但看着我时,我身上的寒毛都竖起了,那种感觉像是被毒蛇看上的猎物。
  藏着戾气,隐着血腥,我只在一种人身上看过——那些屡犯重案的亡命之徒才有的眼神,那是舔刀口过活的人!
  陈子敬与陈游之回到船甲板上,行至船舷前。
  风吹过,发丝拂动,陈子敬微眯了眼,对我招招手,示意我上船去。我立刻跑过跳板,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那如毒蛇般的眼光随即跟上,我胸口一窒,一大步跨到船上。
  甲板至船舱堆满绸缎,黑衣人尚在仓内不断把卷卷绸缎料子搬运出来。
  他们二人注意到动静,看向船下,与那黄衫女子对视,剑来刀往的交锋。
  我拱手道:“大人。”
  陈子敬看向我,推着轮椅到了甲板另一侧,我抬脚跟上,走到船下的人看不到我们的那一侧。
  河水从船边流过,船浮在水面上。上了船,发觉船有些高。
  他喊:“褚书吏。”靠在船舷,看向我。
  我向前走了两步,到他跟前。
  陈子敬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低下头,食指在我掌心一笔一划的书写。
  指尖微凉,下指轻柔,一点凉,一点痒。
  他的指尖停住,我却僵住——“私盐”,他写在我掌心的二字,是私盐。
  他松手,我慢慢握起掌心。
  “大,大人……”
  陈子敬道:“船上所载,有此物,可是,”他对着堆起的绸缎,“不见了。”
  “汤府?”我以极轻的语气问。
  他点头,肯定确定,没有半分犹豫迟疑。
  我缓缓挺直了脊背,看过目光所能及的每一寸。解不开的结,断掉的链子,真真假假的案情,一下子变得清晰。
  两日来,我进行了千般假设,一条条推翻,总觉差了一点,漏了某处,方向有误,无法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汤府竟然贩卖私盐生意。
  那么,两本册子记的应是私盐生意往来,难怪汤府管家舒平当晚紧张,难怪陈子敬看到册子有那样的反应,难怪他与梁敏认识——原来一切不过是个局,他们互相使障眼法,我一个局外人,莫名其妙的被拉了进来,难怪晕头转向。
  如此,虽部分无解,但许多问题似乎说得通了。
  我迟疑道:“大人是说……”
  他说:“我们要找出来。”毋庸置疑的语气。
  我点头。
  虞朝是盐铁专营,专营即是盐与铁由朝廷官方控制、销售。虞朝初建时国库空虚,因此摒弃了前朝官营为主允以民营的作法,实行的是严格的盐业专营。
  盐价也越涨越高,如今稻谷一石,只可换盐约一斤半。可以说天下之赋,盐利居半。因此朝廷法度屡有变化以扞卫盐利,至今上在位,盐法已相当严苛。
  不禁想,以虞朝现今的国力,却绝对专营,盐价水涨船高,制度并不合理。私盐,价格低廉,有一定的惠民作用。
  漫长的发展史上,官盐与私盐的斗争从来都存在着。古往今来,多少富可敌国的商人与盐脱不了关系,或是盐业民营者之一,或是盐商出身。
  如今完全专营,与民争利,如此强势作风,可见虞朝在工商业上的政策也难有积极导向。
  周文质曾说她的梦想是开商道,多么难以实现。
  政策刑罚,无法苟同。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
  批判,很容易。
  批判者似乎本身就有一种我比你们高的意味。其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以所谓文明角度批判过去种种,本身就荒谬。许多政策制度,并非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自有发展的历史。
  我可以不认同,但身在此处,不能不遵守。
  陈游之说道:“褚书吏,随我来。”转身往舱里走。
  我以目光征询陈子敬,他颔首。于是跟着陈游之,下到货舱。整理好裙摆,沿斜梯向上看去,与陈子敬视线相遇,他半合着眼,沉默着。
  他的不方便,是一根刺。刺痛的,不止他。
  我,本该局外人,却无意早在局中。他说“我们要找出来”,包括我,所以才告诉我。
  如果这是他希望的,那么,我会努力做到。
  货舱里的绸缎几乎搬空了,几人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轻按,放到口中尝了尝,说道:“大人,咸的。”
  “嗯。”陈游之应了声,环顾舱内,然后沿着墙壁慢行,一手张开五指轻抚木壁,一手曲指叩舱壁。我会意,从另一侧效仿他的行为,以查是否有夹层。
  那几人在地板上慢行,检查是否有缝隙。
  陈游之敲到一处,停下。
  我们立刻止住手中动作声响,陈游之又扣了几下,声音有点空。众人眼睛亮了。他发力去推,木壁纹丝不动,他转过身环视,眼睛定在一侧烛台上。
  蹲着的人中有一人反应奇快,一跃而起,扳动一侧固定的烛台,不见反应。又转动灯罩,木壁咔咔几声,分作两边,旋转开了。
  旋转过程变得漫长,秉着呼吸,盯着木壁一点点,一点点旋开。
  空空如也。
  木壁后,什么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早睡早起身体好~
洗洗睡啦~

☆、失盐

  货舱静静的,可闻刷子轻扫过木板的声响。
  木壁洞开,几人伏下身子,手执木刷收集地上的细盐。仔细瞧,地板及舱壁上可见细盐。被隐藏起的小货舱内,载过盐。
  可现在,不见了。
  陈游之手指在舱壁上轻轻滑过,到了一处,停下,说道:“此处尚有些微颗粒,再往上几乎没了。”
  我比划了下在我头上一公分的位置:“此处已无。”
  陈游之转过身,来来回回的踱步丈量,哼了一声:“载了不少。”一双眼冷冷的扫过,“何处可藏?”
  我走到对着门的木壁前,屈指轻叩:“不知后面有什么。”
  “看了便知。”陈游之上前推,墙壁不动。他并起两指,在墙壁上快速敲动,绕了一大圈。发力两指抠进,提气往后一拉,板子“咔咔”随他手脱落,墙上留下一方形大洞,木屑簌簌飘落。
  “哇!”我一惊,不由后退一步,又忍不住赞叹。
  站在洞前看去,墙壁另一侧却亦是一个货舱。货被堆在一角,数个黑衣人拔刀出鞘,护卫在身前,满脸警惕,随时迎战的模样。
  “是我。”陈游之道,手一松,把板子掷在地上。
  刀入鞘,人散开。
  陈游之皱着眉,问道:“你们可有发现?”
  “回大人,没有。”
  他慢慢回过身,环视舱内。
  我走近他,低声问:“大人,为何不从船夫身上问?”
  没有喊他陈门上,显然他的身份远远高于“门上”的称谓。在随行黑衣人的称呼里,“公子”是陈子敬,黑衣人极有可能是陈家训练出来的军人。“大人”是他,那他在军中有着不低的地位。
  “不容易。”陈游之说道。
  也对,据册子上记载,她们贩私盐数目不在少数,一旦爆出,只怕无一人能幸免。她们定然也知晓利害,难开口招供。
  必须找出确切的证据。
  视线转回舱内,夹在两个货舱中间,空间不小,但若两侧都堆满货物,也不易被人发现。来回走了几步,我说:“我建议令人丈量船外侧的长宽,再丈量内侧,两组数据进行对比,就可知是否尚有隐蔽空间。”
  陈游之点头,指出几人:“你们速去照办。”
  “是。”她们低头行礼,迅速退了出去。
  陈游之拿起收集好的小袋细盐,说道:“走吧,向公子禀告。”
  回到甲板,陈子敬独自坐在船头。
  “公子。”陈游之停在三尺外。
  我从陈游之身后探出头去看。
  风从河面吹来,他衣衫微动,没有回头。
  陈游之道:“有一暗舱夹于前后两舱中间,可容盐百几石,舱内空无一物,地板舱壁上都有残留细盐。已令人丈量船身,以寻有无其余暗舱。” 
  风中夹着指尖轻叩的声响,他说:“去听听她们怎么说。”
  自我们的身影出现在船舷,那双毒蛇般的眼睛随之附上,我后背似有冷风吹过。
  陈游之问道:“你们是哪里人?”
  那女子道:“小人是永州郡人。”
  “满船的货是哪里来的,你是何身份?”
  “我们东家是永州郡金字号掌柜,丝绸布匹是东家在曲水郡定的,小人只负责把货运回去。”
  “曲水郡哪个商家供的货?”
  “于家。”
  陈游之冷然道:“是么?于家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私卖朝廷禁物。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运!”
  “大人说什么,小人不明白。”那女子沉着道。
  陈游之张开手掌,雪白的细盐颗粒从指间溜下。
  “哦?”那女子问道:“大人这是……”
  “船上的东西。”陈游之盯着她的眼睛,慢慢道,“你不认识?”
  那女子道:“这不是盐么,有甚么稀奇,是常见之物。”
  “却是在船上暗舱中寻得。我倒很好奇,船上怎会有暗舱,舱内尽是盐粒。”
  “大人或有不知,从曲水往永州一路常有悍匪,设暗舱只为护住珍贵货物。”
  “是么?”陈游之又问,“那么盐粒又作何解释?”
  “大人以为小人为何不远千里来曲水郡?不过是为了于家特殊的煮布之法。于家染布都以特殊盐水煮之,布匹颜色久而不退,些微盐粒从布上析出,也不足为奇。”那女子应对得滴水不漏,见陈游之怒色,神情里有丝轻慢。
  一直沉默的陈子敬忽然道:“原是如此,游之,上船。”
  再回到甲板上,陈游之嘴角微微翘起:“回答得似乎一点破绽都没有。”
  的确,她回答得太快太流畅,如一早就编好背过般。陈子敬不过想试探她们的态度,根本没想从她们那里得出答案。我不明白。
  “大人,可还有线索?”我问道。
  陈子敬没答,只说:“令昨夜追踪的人来。” 
  陈游之回身做了个手势,几名黑衣人上前:“公子有何吩咐?”
  陈子敬道:“把你们昨夜到今日的情形再说一遍,详细些,不要有遗漏。”
  “是,公子。”一黑衣人道,“我们在汤府外守了近一夜,汤府一直没有异动。近丑时,汤府有一人穿夜行衣从后门窜出。那人武功不低,可是窜出速度不快。我们疑心有诈,没有立刻跟上。果然,那人走出两条街后,攀爬上了高楼屋檐,汤府屋顶上有人燃起一炷香,挥舞了几下。那人才飞快的走了。”
  “原来早有人潜在屋顶上,查看是否有人跟踪。我们不敢同时动,怕惊动了汤府内监视的人。由属下一人先行,沿途洒了记号。那人脚程实在是快,属下只能勉强跟上,怕被发现,也不敢跟太近。那人直到平春几十里外一处靠河的山坳才停下,山坳里漆黑一片,那人吹了哨子,没入草丛中。片刻后,山坳里亮起了灯火,数十人来回搬了东西到货船上。”
  “我们寻了许久的盐库原来在山坳腹地中,难怪一直没有找到。我们的人陆续赶到,但人数悬殊,属下不敢妄动,一人回禀大人,一人去集合人员,属下等在原地监视。”
  “她们装了三船,船却是按不同的方向走,我们只好分三路跟踪。我们这一路在岸上跑了一段,寻了一艘渔船远远的跟着。渔船漏了水,我们只得弃船上了河岸。直到此处,她们靠岸休整。人员到后,我们就将她们拿了下来。”
  我想了想,问道:“为何确定装上船的是盐?”按她说的,天黑隔得又远,她们只知道有货运上船,如何确定是盐?
  陈游之道:“那处仓库已被接管,确是盐库,但是盐已被运走。”
  这么说,他们已经控制了盐库,没有搜到盐,缺乏充足证据。可是他们抓到了人,可以审问,应当有人会招才是。何况不止一艘船证据……
  陈子敬似乎明白我所想,说道:“另外两艘船所过之处为高山急流,已跟丢。派人赶去上游,但尚无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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