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剑行-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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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风认真地摇了个头：“霖棐不会希望看见我拿她当作退缩的借口，这是我责任，没道理让别人帮我扛。”
这回谢怀瑾没把惊讶写在脸上，面上波澜不惊，甚至带着些许“你本就该如此”的淡然，心里却已翻起了惊涛骇浪。她没想到，谢怀风的成长竟会以温霖棐的性命为代价，这未免太沉重了一些。
“去吧。”谢怀瑾摸了摸他的头，“照顾好自己，为了霖棐，也得好好的活下去。”
谢怀风恍然想起燕婉说的那句话，突然抓住谢怀瑾的手腕，愣愣道：“如果我能早点意识到这些，是不是霖棐就不会死了。”
“怀风，这世上没有如果。”谢怀瑾的眼神有些复杂，“后悔是没有用的，有用来后悔的时间，不如想想该如何做出改变。无法挽回的事情，只有在未来尽全力弥补。”
“弥补”如何弥补？杀了捅那一刀的女子，杀了燕婉，捣灭云烟，温霖棐就能回来吗？他心头无尽的遗憾和无尽的悔意就能消散吗？
“想想霖棐以前的话，怀风，你不是孩子了，收起你的天真。”谢怀瑾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却是第一次用如此温柔且哀伤的语调说出来，“还有，霖棐的死与你没有直接的关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飞雁山庄会让人付出该有的代价。”
谢怀瑾再一次抚上了谢怀风的后脑勺，就像他还在襁褓时那样，那个时候她满心欢喜地逗着他，期待着这个小家伙快快长大，却没想到长大了之后常常把她气的半死，饶是如此，她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就像这一次。
看到温霖棐尸体的那一刻，谢怀瑾很想质问谢怀风为何没有保护好她。理智让谢怀瑾压下了心里的冲动，这不是谢怀风的错，当局者迷，何况他一直那么天真。
第二百五十四章 谎言（）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上官令仪带着落依去了苍溪村。村子里没有小溪，却有不知是真是假的连缬花。
然而上官令仪的计划在踏出宫门时便受了挫。
“宫主，您不能离开宫中。”守门弟子神色慌张地拦住上官令仪。这是洛虞的吩咐，当年为上官令攸的身体考虑，并不允许她离开毓灵宫。上官令仪一着急，倒把这一茬给忘了。
虽然事出紧急，但是上官令仪不能带头公然违背洛虞的命令，她稳定心神，又带着落依匆匆去请示洛虞。
“你当初就是为了这朵花离宫？”洛虞轻轻拂去茶盏中的浮沫，一缕热汽缓缓飘上来，将洛虞的脸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雾之中。
“正是，不过现在看来，这朵花应该只是一个噱头，幕后之人不断放出连缬花的消息，或许背后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次选在毓灵宫附近，只怕是铁了心要把我们卷进其中。”上一次被卷进其中的门派是流云阁，没多久便灭门了，上官令仪不得不悬着一颗心。
“只怕不止是要将我们卷进其中那么简单，说不定，还打算让我们身败名裂。”洛虞的神色不容乐观，“连缬花的效用是什么来着？可治百病对不对？世上若真有如此神奇的药，谁会声势浩大地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上官令仪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朵花是否真的存在于世，都是未知之数。”
“连缬花是前朝镇国之宝，前朝灭国之后便没人知道它的下落。只是当年，也并没有人提及它有如此神奇的效用。如今突然出现，只怕是有些人坐不住了。”洛虞眯了眯眼睛，喃喃道，“能在江湖翻起这样的风浪，说不定真的有能力与朝廷一战，可惜了，苦了黎民百姓。”
“嗯？”上官令仪没听明白，“百姓怎么了？”洛虞的声音太小，上官令仪只听清楚了这几个字。
“没什么，你去吧，路上小心。”洛虞摆了摆手，忽然想起了什么，“剑就不要带了，那个匕首，带着防身吧。”
上官令仪一愣，旋即神色复杂地离开。
因为在毓灵宫附近，又时常得毓灵宫照拂，因而村民都认识毓灵宫弟子，同样也知道那个常来的二宫主离世的消息。上官令仪出现在村子里时，毫不意外地引起了恐慌。
有大胆的人上前结结巴巴问道：“姑姑娘，你不是，不是已经不在了吗？莫不是阎王爷看你心地善良，又把你放回来了？”
上官令仪心里又好笑又温暖，她蹲身一揖，柔声道：“多谢各位挂念家妹，我是她的孪生姐姐，听说村子里出了事，过来看看你们。”
村民的脸上由惊恐逐渐变为浅浅的失望和惋惜：“原来如此。”
“不过，村子里出了什么事啊？”有人注意到了上官令仪来此的目的。
“江湖上传言，连缬花出现在了此处，大约不日就会有不少江湖人士赶来此处。”上官令仪叮嘱道，“到时或许会起冲突，各位一定好保护好自己，若是有不能解决的事情，便来毓灵宫求援即可。”
“连缬花？”
“那是什么？”
“没听说咱们这里有什么花啊。”
村民面面相觑，不知上官令仪说的连缬花是什么东西。
“很名贵吗？听起来大家要争抢的样子。”
“果然又是个骗局吗？”上官令仪舒展开不经意蹙起的眉头，浅浅一笑，对村民道，“若是没有，自然再好不过，到时若是有人来问，只要如实回答便是。只是有些人脾气大抵暴躁了些，刀剑无眼，诸位切记不要与江湖中人起冲突。”
有个青年开玩笑道：“那不会，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
“那便好，若是有什么事，随时来毓灵宫找我便是。”上官令仪往四周环视一圈，“这几天村子里可来过什么可疑的外人？”
“没有啊。”村民纷纷摇头，“最近太平的很。”
村民都是老实淳朴的庄稼人，即便有武林高手潜入此处，想必也不会有人发现。上官令仪这一句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结果确实没能试出来。
上官令仪带着落依在村子附近转了一圈，回到毓灵宫时已近日暮。
守门弟子行礼时顺嘴说了一句：“宫主，陶少庄主来了。”
“他？”上官令仪显得有些意外，“应该是为了连缬花，他在哪里？姥姥房间吗？”
“陶少庄主一来便去找老夫人了，现在应该还与老夫人在一起。”说完，守门弟子又补充了一句，“宫主，那花真的在苍溪村吗？”
上官令仪如实道，“我今天去看过了，村民都说没有听说过连缬花。村子周围也没有任何花的踪影。”
守门弟子撇了撇嘴，不满道：“那传言还说的跟真的一样，这不是骗人嘛。”
上官令仪勾起一丝无奈的笑：“信的人多了，谎言也就成真的了。”
“那毓灵宫会有危险吗？”守门弟子的眼底浮上一抹担忧。
上官令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顿了顿，而后抬起头给了守门弟子一个坚定的眼神：“我不会让毓灵宫有事。”即便让真正的上官令仪再死一次，她也要保全整个毓灵宫。
上官令仪走到洛虞院门口时，正好与从屋里出来的上官令爰撞了个正着。
“大姐姐，你回来啦，哥哥来了，就在屋里呢。”上官令爰挠了挠小脑袋，“跟姥姥说什么什么花，我也听不懂，打算先去吃点东西。”
“是连缬花。”上官令仪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去吧。”
“连缬花。”上官令爰一字一字地重复，嘴里念叨着“好奇怪的名字。”一边若有所思地出门去了。
上官令仪笑着看她一蹦一跳出了院子，而后整理好思绪和表情，敲响了洛虞的房门。
屋子里已经点起了灯，将陶珩衍的脸以及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触动照的格外清晰。“宫主。”陶珩衍给她打了个招呼。
“少庄主。”上官令仪颔首，而后缓步走到洛虞身边坐下，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去了苍溪村，有什么收获？”洛虞知道这种时候只能由她来挑起话头，“可见到了连缬花？”
“并未。”上官令仪道，“村民似乎并不知道有连缬花的传言，更不知道连缬花在何处，我在附近也没有发现异状。”
“果然又是骗局”陶珩衍喃喃道。
“与之前的手法如出一辙，会是你刚才怀疑的那个人吗？”洛虞显然已经与陶珩衍谈论此事许久，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
“哪个人？”上官令仪疑惑道。
“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忘了。”洛虞是真的记性不好，能记住陶珩衍所讲的来龙去脉已经费了大力气，具体的名字实在是记不住了。
“出尘仙子徐青溪。”陶珩衍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洛虞大约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笑呵呵打趣道：“听起来倒是个美人。”只可惜是个爱说谎的美人。
第二百五十五章 余孽（）
“夜雨盟已经没了，若这次还是她所为，会不会有些太过冒险？”上官令仪思忖道，“以她与陆盟主二人之力，应该无力对抗因为被欺骗而愤怒的众人。”
“是这样没错，但她也可以像前几次一样，藏在暗处不露面。”陶珩衍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上官令仪会明白。
“那么，一次又一次的哄骗众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或者说，为了掩盖什么？”大费周章一次又一次地传递假消息，上官令仪不相信这只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的恶趣味。
“等调查到消息的来源，或许就会有答案。”陶珩衍很笃定。很多事情已经瞒不住了，比如云烟的幕后主使，一切都在浮上水面，不知是已经不打算掩饰，还是不屑于掩饰，陶珩衍暗暗觉得，这一切很快就会有一个答案。
与此同时，鹿州。
燕婉整理好行装，利索地跨上马，漫然道：“咱们去看看，这次他们想耍什么花招。总不会，真把这天下给翻过来。”
“领主，他们手中真的会有连缬花吗？”手下心中似乎已经有所动摇。
“只要达到了最终的目的。有或没有，又有什么关系？”燕婉目视一片漆黑的前方，“信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最晚后日便能送到。”手下扯了扯缰绳。
“那就好，此事可耽搁不得。”说完这句话，燕婉一拍马背，绝尘向锦州而去。
此行注定不会是坦途，只是燕婉没想到，还没出鹿州便遇到了麻烦。飞雁山庄的人手已经在鹿州各处搜寻了她多日，这也正是燕婉选择在深夜离开的原因。无论是夜色还是地形，都是她最好的掩护。
可是燕婉没想到，飞雁山庄的人手竟会分布的如此密集，光是离开鹿州往锦州去的必经之路上就有三四队人手，且皆是精锐。燕婉并没有把握能从这些人中间突围。
她抬头看了一眼渐亮的天边，下了马：“休息一会儿，天亮再走。”混在人群中至少不会那么显眼。
然而一关已过，后面仍有重重阻碍等待着她。这回却不是飞雁山庄的手下，对燕婉来说，这里头还有个不算熟的熟人。
“领主，这便是阿彦。”手下低声在她耳边提醒。
“我知道。”燕婉淡漠地打量着这个摆了她一道的人，“看来，他不仅是夜雨盟的走狗，还是条忠心的走狗。”燕婉故意提高了声音，好让她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进阿彦的耳朵里。
“呦，姑娘长的这么好看，怎么嘴巴这么臭，我站在这都闻到了。”阿彦一副吊儿郎当油盐不进的模样，“还是说，你是朝廷的一条狗，就看谁都像狗啊？”
燕婉倒是没什么反应，她身后的手下却是气了个半死：“区区不成气候的江湖武夫，胆敢妄议朝廷。”说罢又不甘心地补了一句，“丧家之犬。”
燕婉冷笑着挥手打断了她，打量着面色不佳的阿彦以及他身后明显训练有素的一群人，抬声道：“你戳到人家的痛处了。”她勾起唇角，大约是怕阿彦身后的人听不见，又把声调抬高了一些，“一群连国都亡了的人，可不就是丧家之犬吗？”
此话一出，除了燕婉之外，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前朝余孽。”到底是为皇家做事的人，手下很快便反应过来，给这群人起了一个在她的角度看来更为合适的名字。
阿彦收起脸上的震惊，痞笑道：“好奇心害死猫，你知道这么多，今天可就不能活着离开了哦。”
“那可不一定哦。”燕婉学着阿彦的语气，视线暗暗扫过他身后严阵以待的几十人，“个个都是高手啊，你们盟主可真是太抬举我了。”燕婉抽出腰间的短刃，挑起了眼角。
三日之后，毓灵宫。
上官令仪刚从院子里出来，便见守门弟子行色匆匆而来，气喘吁吁道：“宫主，有一对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