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绣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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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
“倒是一个机灵的丫头。”周氏对封颐笑道，“我有些累了，就不出去见女婿了。芸雅，回了府代我向你婆婆问好。等家里的事情忙过一阵子，我再请她前来游园。”
“是。”封颐只好收拾了东西。上官芸韶见周氏应该还有事情要忙，便也起身告退，和封颐一起来到堂屋，果然见到赵如珝坐在那里喝茶。
第68章 目的（）
上官芸韶笑盈盈地唤了一声姐夫，他那略显清冷的眉眼霎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封颐。封颐轻咳一声，转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在马车上，赵如珝浅笑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和二小姐相处得不错。”
封颐闻言叹了一口气：“我霸占了上官芸雅的位置，她的母亲那么疼我，我总觉得有些心虚内疚。我是觉得芸韶的人并不怀，『性』子也活泼，如果她能够跟着母亲学绣，一是将来有一技伴身，二是能和母亲作伴，母亲就不会天天独自呆在屋子里绣花了。三嘛，芳姨娘为了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总是在母亲面前闹事。”
她说完回头见赵如珝直直地看着自己，眼里带着笑意。
“你别忘了约法三章。可不可以别这么看着我？”封颐抬起衣袖挡住了他的视线。
赵如珝将她的手拉了下来，一脸无辜：“我到底怎么看着你？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我……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你在笑的时候不要看人。”也不知他是怎么长的，一个男人居然长了那么漂亮的一双桃花眼，还让不让女人有活路了？嗯！决定了，以后就最讨厌桃花眼。
“好吧。”赵如珝很无奈，“不过我很高兴。封颐，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
“什么？”
“那就是你一心为了报仇，眼里时时刻刻只有仇恨，而看不见其它。”赵如珝靠着车壁，松了一口气，“你那么为岳母打算，我就放心了。”
因为周氏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虽然看起来风轻云淡的，可是她记得她站在风口等女儿出现的情景，也看见了她独自坐在花绷前孤零零的身影。如果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她绝对不会让母亲那么孤单的。
封颐轻轻舒出一口气：“对了，我还得去见一个人。”
“我知道。”赵如珝仍旧浅笑地看着她。
封颐又是轻轻一叹，心想这世上还有没有世子爷看不透的，为什么他总是能够看透别人的心思？
马车在城南的一个巷口停了下来，封颐在车上去掉身上两件首饰，跟赵如珝拿了一些『药』粉抹在脸上，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蜡黄一些，这才下了车，径直往巷子里头走去。这一代都是寻常人家的房屋，巷子里十分幽静，经过几户人家之后，她来到一扇乌漆大门前，上前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人是一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天真的眼睛看了看封颐，还未问出口，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清柔的声音：“请这位姑娘进来吧。”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请了封颐入内。封颐朝小丫头身后的女子微笑地点了点头：“许久不见，元姑娘气『色』不错。”
院子里站着的人雪青衣衫素白长裙，袅袅娜娜，正是元小寒。她微微一笑，请了封颐入屋落座，对小丫头道：“你去外面街上买几样精致的点心回来。”
“是。”那小丫头乖巧地出去了。
“我正在煮茶。”元小寒端起面前小炉上已经冒起烟气的紫砂壶，低头将水注入茶具之中。她十指纤细白皙，动作轻柔，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烟气袅袅之中，她伸手将一杯茶放在封颐面前。
封颐看着澄澈的茶汤苦笑：“我不懂品茶的。”
“无妨。这是我刚学会的，也只有在姑娘面前才敢搬弄。”元小寒轻轻一笑。与一个多月前的憔悴忿恨相比，她此刻的笑容显得清浅平静，一举一动却充满了无比优美的韵致。那楚楚动人的眉眼增添了几分从容。眼眸轻瞥时，又似乎有了一种动人的旖旎。
“长话短说，我来这里除了想看看你，还有这个……”封颐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想你和你的亲戚心里都清楚。我也不便出面帮你们什么忙，不过你亲戚的酒楼刚开张，想要打开门路，结识更多的人，眼下想必最缺的就是银子。”
元小寒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十分复杂：“多谢姑娘，我们现在确实最却的就是银子。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双倍奉还给姑娘。”
“你知道的，我与你一样，图的不是钱。”
元小寒点点头：“酒楼刚开张，不过生意很红火，这也多亏了姑娘请人暗中帮忙。我的亲戚已经搭上张家这条线了，不出一个月，一定会成为张峦的心腹。”
“嗯。”封颐端起茶抿了一口，“你已经见过张启隆了？”
元小寒的神『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见过了。他问我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你怎么说？”
“我说当天被赶出张府时，以为命不久矣，幸得一位姑娘路过，好心请大夫替我看病。我病好了之后想回娘家，却在街头上碰见了来京做生意的亲戚，所以这一个多月来就在亲戚家养病。”
“他没有怀疑？”
她摇了摇头：“他……很宠我，不会怀疑的。”
封颐闻言睫羽微微一颤，垂眸看着茶汤：“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小心些，别让他瞧出任何端倪来。”
“是。”
“这是他给你找的宅子？”封颐抬头环视了一周，微微一笑，“他算是对你有心了。”
“张启隆跟我说，等他母亲的气消了就将我接回家去。”元小寒自嘲似的笑了笑，“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我如今分得清楚。他不过是贪图美『色』，不过是我家亲戚对张家有几分利用价值，怎么可能真的接我回去？等到我人老珠黄……不！不用等到那一天，只要他找到更加合他心意的女子，就会对我弃之如敝履吧。”
“所以，只有你更加有利用价值，你的亲戚能替他和张家办更大更多的事情，那么张启隆就一天也离不开你，不敢离开你。”
元小寒坚定地点点头：“我会办到的。”
她相信元小寒能够办到。
张峦现在风头正盛，他想要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势力，拉拢更多的人，就不会做得太过明目张胆。而这些事见不得光，那么就必须有人能够在私底下替他去做。她和赵如珝让程修达进京，为的就是让他成为暗地里替张峦拉拢朝臣的那个人。而有了元小寒在张启隆的身边，程修达想要得到张峦的信任，那么会轻松许多。
她要的是，就是让张家跟封家一样，看着张峦亲自提携一个人，看着张家被他亲自提携的那个人如何出卖，如何垮掉，如何走向死亡！
第69章 真人1（）
天『色』不早，封颐从元小寒的宅子出来，走了一段路时，就看见迎面过来一顶软轿。轿边跟着一名短衫小厮。她脚步一顿，认出那小厮正是跟随在张启隆身边的人，想要转身往来路回去又显得太过可疑，只好停在一处墙边，低头假装在整理袖子。
轿子从她身边经过，帘子的一角随风翻动，隐约可见里面一双精致华丽的长靴。她眸光微冷，默默地等着轿子过去了，这才大步往巷口走去。
“你还好吧？”赵如珝站在车边等着她，见她从巷子里出来，拉起她的手登上马车。封颐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对上他的眸光时，却安静了下来：“你也看见了。”
“嗯！”
“张启隆在轿子里面。”
赵如珝点了点头：“他可有发现你？”
“没有。”封颐默默地握紧了拳头，看着自己的裙裾。
赵如珝也不说话了。回到平原侯府，两人先向岳氏请安，封颐送上周氏亲手做的几样点心，和岳氏说了一会儿话，就是用晚膳的时候。平原侯难得从书房里出来，一家四口吃过晚饭，封颐才和赵如珝一起回房。
沐浴洗去一身的疲倦，封颐想着还未绣完的小像，便遣退了丫鬟重新拿出来绣。展开绢布，只见小像上面沾上了一大点血迹，是早上被针刺伤了手指，她一时情急抹上去的。不过应该对小像并无影响，反正绣出来的就是她自己，多一滴血迹也无伤大雅。况且她实在有些累了，也没有时间再绣一幅。
封颐拈起针，在烛光下将最后十几针绣好，然后等了片刻，看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幅小像是赵如珝画出来的，她依样描画在绢布上，然后绣了出来。不知是赵如珝绣得好，还是她自己绣得比较仔细，乍一看，那出现的假人竟然看起来和真人毫无二致，仿佛有了几分生气。
封颐恍惚地眨了眨眼，蓦地，只见面前的假人也眨了眨眼，眼睫忽闪，目光灵动。她被吓了一大跳，倏地一下子跳了起来，连连后退，不防撞在一个结实的胸腔。
“怎么了？”赵如珝刚沐浴完毕出来，一进内室就看见她好像被什么吓到了不断后退，一把撞进自己怀里。他原想打趣几句，却在看见了她莫名惊骇的神『色』时不由自主地变成了关心。
封颐手指颤抖地指了指前面。赵如珝看了过去，只见站在灯下的假上官芸雅，正疑『惑』是什么地方令让如此惊骇，突然见到假上官芸雅的眼睛眨了两下，随即手臂动了动，缓缓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在灯下对着他们两人『露』出一个娇憨无比的笑容。
赵如珝瞬间也倒吸一口冷气，环住封颐后退了两步，一脸严肃地问：“你刚才做了什么？”
“没有呀，我还是和平常一样绣了一幅小像。”封颐的手里至今还抓着那幅小像，说着就举到他的面前。
赵如珝拿在手里一看，随即皱眉：“这上面怎么有血迹。”
“早上刺绣时被针刺伤了手，我随手将用这块布抹掉血迹。”
“手指受伤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赵如珝的眉头皱得更紧。
只是被针刺了一下，虽然痛，但很快就不流血了，这么一点小事有必要跟他说吗？再说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她受伤的事情，而是为什么她绣出来的人会眨眼会动还会笑？那简直和真正的活人没有任何两样了。
“嘻嘻，你们是谁？”那假上官芸雅笑嘻嘻地开口。
这一个声音将他们两人吓了一大跳，封颐看向赵如珝走只见他每天微皱一下，拿起绣像一把扯断了丝线。封颐想要拦他却已经迟了，丝线一断，那假上官芸雅便无声无息第消失在眼前。封颐惊骇未定地看着他，赵如珝拿起绣像翻了翻，抬眸迎上了她的目光，淡淡地说：“即便会动会说话，她也是假的。”
虽然如此，可是看着一个会对他们笑会说话的人在眼前消失，感觉就好像是自己亲手扼杀了一条『性』命。凤颐深呼吸一口气，见赵如珝低头拿着绣像细看，也凑了上去。
“你重新绣一幅。”赵如珝说。
封颐点点头，拿了东西坐下来，先绣一只蝴蝶。她并没有绣得多么精细，所以蝴蝶很快就绣好了。看着那蝴蝶在眼前翩跹起舞，和往常并无二致。
“我再绣别的。”绣完了蝴蝶，封颐一颗心总算平静下来，随即又有些激动。她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间绣出来的人能够说话动弹。如果能弄明白，或许……
她不敢想太多，一切想法都只能等到弄清楚了原因才能够实现。
她一样样地试，这回绣的是一只兔子。
看着绣好的白兔在房间里跳动，封颐『揉』了『揉』手指，低头绣人。
她绣的还是自己的画像，只用黑『色』丝线勾勒出大概的轮廓。心在砰砰地跳动，手心里全是汗，手指却在发凉发抖，不小心就要刺中指尖，她感觉到疼痛时才连忙缩回手指。
“歇息一会儿吧。”赵如珝握住了她的手，拿开针线。
他的手有些冰凉，指尖比她的还凉，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让人感到一阵凉意之余，又让她感到一阵宁静。
封颐这才发现他一直仅穿着一件单衣站在自己身边，连一个手炉也没有。虽说如今屋子里已经生了火盆，但是他的身体可不能再次受寒了。
她忙站了起来，拿过一件厚实的秋衣递给他的，再转身拿来一个手炉递在他的手上：“小心又着凉了。”
赵如珝捧着暖和的手炉，对她微微一笑，那双平时略带清冷的透彻眼眸此时浮着一层暖意，似乎比旁边的烛火还温暖，又比烛光更加明亮动人。
“多谢。”他轻声说。
“不用谢我，只是不想再守在你旁边端『药』喂『药』。”还有，说好了不准在微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