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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倾尽天下终成伤-第10部分

小说: 倾尽天下终成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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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若被他看得连退几步,他眼中的光芒肆意,逼得她简直无路可退。

    白术抬步走至阿若身前,替她挡住他灼人视线,“殿下这是为何?阿若不过是想见见嗣言,莫非昨日阿若送错了那东西,殿下还真以为这事定了不成?”

    嗣墨的眼眸猝寒,“哦?”他轻冷地笑出声,“莫非这事定不了么?”

    室内本是生了苏合暖香紫炉,阿若却从头到脚地颤栗了下。

    那厢白术与林嗣墨正剑拔弩张,这厢阿若却是一个闪身便欲夺门而出。

    林嗣墨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语气稍稍变软,“阿若听话,要是等不及,下午我就带你去可好?”

    “你休要用阿嗣哥平日的语气与我说话!即便你们是一个样子,我依旧我依旧不会”

    “不会怎的?!”林嗣墨呼吸急促起来,努力平静了半天,见阿若依旧挣扎着想走,不禁有些苦涩,“现在的你自然是不明白”

    他重又看向面前的清妍少女,话语低沉得近似蛊惑,“若是他不在了呢?若是你一直识的并不是他呢?”

    阿若猝然抬头,接近咬牙切齿的绝望,“你若敢妄动,我绝不会放过你!”

    林嗣墨竟似中了魔魇,低低地笑开来,全身散出迫人窒息的耀眼盛芒,“不放过么,你的不放过又是怎样的”

    白术见他完全不像平时清雅,行为举止间隐约将近狂乱,又怕他伤了阿若,慌忙上前一步道:“阿若是为了三殿下的身体急晕了头了,四殿下莫怪才是。”

    林嗣墨看向阿若,眼里陡地黯淡下去,手却是放开来,软着脚踉跄往后连退几步,步履不稳地出了门。

    阿若心跳得有些急促,不知是为了林嗣墨的举动,还是因由林嗣言现今的状况。

    “阿术姐,我去看阿嗣哥!”

    “慢些,我与你一同去。”

    白术挽着阿若手臂,牵制着她稍显急促的脚步,“莫急,当心跌倒。”

    二人还未到林嗣言的睡房,远远便瞧见安伯在门口与林嗣墨躬身禀告着什么。

    阿若与白术对视一眼,抢先一步走到安伯面前,“安伯,我需进去见阿嗣哥。”

    安伯抬头看了一眼林嗣墨,脸上小心之色尽显。

    阿若见他畏畏缩缩,不禁怒从心生地嗤道,“安伯,以前虽听说您对主子是极尽忠的,可您也须明白,您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谁才是。”

    阿若假装未瞧见林嗣墨瞬间冷下的面色,自顾自地接着说道:“阿嗣哥眼下情况如何,想必您也是知道的,他虽现在身体不济,可等他转好之时,必会知晓一些端不上台面的宵小之事。”

    安伯一向自诩作忠心不二之人,此时被自然讽得满脸通红,当下就有些愤愤,“小姐说的哪里话,四殿下虽说才回来几月,比不上三殿下常年住在王府,好歹也算是王府主人,卑下有一些事务须禀报殿下打理,却不知有何处不妥了。”

    “那便最好,”阿若故作沉吟地看向一直沉默的林嗣墨,别有深意,“要知道什么都是要分大小先后的。”

    安伯听出其中意味,“小姐说的可不好笑,都是主子,哪里有太多的先后大小之分?”

    “今日我是过来看阿嗣哥的,并不想纠缠于此。”

    安伯还欲开口争辩,林嗣墨淡淡开腔,“阿若进去便是,只是别触碰到哥哥,他现下身子极虚,稍有不慎便会”

    阿若心突地一跳,转头朝白术点头示意,“阿术姐暂且回房等我,我一人便够了。”

    白术疾步走上前来,凑近低声说道:“我现下回不了若仙斋,若是你有这份心思,便去请师父过来替嗣言诊治。”

    阿若还未答话,林嗣墨耳力极佳早已听见,依旧是淡淡的疏离语气,“无须劳烦白师父。”

    阿若气得霍然转身,声音禁不住提高许多,“殿下如此作是为何?难不成为阿嗣哥好的这些殿下都不愿做吧?”

    林嗣墨眼眸微微一眯,强大气势几乎激得阿若心中气血翻涌。

    白术见状一把拉开阿若,连推带哄地将她弄进了林嗣言的房中,“阿若且快进去瞧嗣言,有什么不妥之处待会看后再详做细谈。”

    阿若踉跄被她推进屋,佯装镇定地看向房内唯一的卧榻。

    尽管是事先已对自己说过无数次,在甫一看到林嗣言苍白近乎透明的脸颊时,阿若还是禁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不能哭要是吵到他的话”阿若捂住嘴,颤抖地弯下身,似是过了极久,终凝聚起一丝勇气,缓缓地移转目光朝榻上看去。

    好不易止住的泪又簌簌地滚落下来,那阖目沉沉睡着的人,还是她的阿嗣哥么?

    阿若极轻地跪坐在榻边,“不过是一晚未见,阿嗣哥可就变了副模样了是在故意吓我么。”

    她欲将手覆在他似雪如玉的手背上,却又担心弄伤了,犹豫着终是撤下了手,又开始哽咽起来,“阿嗣哥可还记得昨日与我说的话”

    她目光悠悠荡荡,望向窗棂,重又忆起他昨日低语的笑声,温软情意充盈心扉耳际。

    “阿若,”林嗣言将一副水墨菡萏连理图拿至她眼前,“你之前不是说过想见见碧漾湖的夏荷么?现下还只是初春,只怕是饱不了你眼福,我便巴巴儿地为你画了幅图,这上面俱是往年来的好景致,你看看,好也不好?”

    “啊呀”少女的眼眸见到这画时蓦然发亮,盈盈生辉,吸去满室的光芒,衬得画中的连枝菡萏都鲜活起来,“这是阿嗣哥你才画的?!可真精致,这花儿瓣儿的,竟像是真的生在这画中一般!”

第十章 白术决绝 定() 
林嗣言接过阿若方才练着子的紫毫墨笔,瞧着她惊喜得一惊一乍,但笑不语。

    阿若活动了下方才练笔早已酸麻的手指小臂,眉开眼笑地指着这幅图,“阿嗣哥的才情是这满上京都知晓的,既是屈就了你专门为了我作了一副,怎么着我也须得给它寻个好去处才是。”

    林嗣言见她眸光微转,自是猜到了她心思,却也由着她的话,“哦?”

    “它的好去处自然是我这儿啦!阿嗣哥你看,我既是喜欢你的,那你的画我也自是极喜欢的不是?”

    林嗣言倒未料到她说得如此直白爽气,微愣时阿若早已小心翼翼地唤未央进来将它裱好了。

    “阿嗣哥的墨宝本就是极好的,更何况今日可是专意替我所作的呢。”阿若朝他皱皱鼻子,惹得林嗣言心中一动。

    “你如此这般地说小姑娘家的臊也不臊”

    阿若听得林嗣言笑意明显的话语自耳边响起,也掌不住笑起来,“不管了,我这样还不是你给惯出来的。若是别人看不下去,那就看不下去,合着我就是赖着你了”

    锦衣玉带的皇子眉目清朗气宇轩昂,如锦帛丝缎的黑发高高束起,羊脂玉冠绾就绝代风华,他也任由她闹着,“待到入夏时节,碧漾湖的菡萏全开之际,我就带你去好好地看上一番可好?”

    少女轻笑着抬首,眉目逶迤生光,“好呀。”

    她依旧怔怔着想着,纠缠于回忆里像只困兽出来不得,这般的光景,似方才正正发生,他所有神态都生动得历历在目,是如何也忘不了的。

    “阿嗣哥府里的老人家都说春灯节之后,日子可就是过得极快的了

    阿嗣哥,待你养好身体后,我们就一起去碧漾湖看荷花,谁也不带上,就只有你我二人可好

    你要好好的

    好好的快些醒来你说过的你将我接到这里来时就说过的你说”

    阿若早已哽咽得气歇力竭,颓然地歪倒在一旁,连落泪都忘了,口中依旧喃喃,“你说会永远护我周全安好阿嗣哥你却是忘了么

    你的永远为何不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阿嗣哥若你有事我该如何”

    门被人霍地推开,阿若惊得回头,却见林嗣墨握着拳,表情隐忍地立于门楣处。

    她还未来得及拭干面上水渍,却也是忘了,只知带着一脸泪意地恍惚看向他。

    他逆光的颀长身姿,含着怒意的面目都柔和起来,阿若恍然中竟是见到了林嗣言,似是他早已好起来,这一切不过是在闹着玩,就像之前她哄他作画使出了小小计策而已。

    而此时站在不远处,默默凝视她的人,却是林嗣墨,不是林嗣言。

    那个日日对她温言的林嗣言。

    那个见她稍有不豫便使尽百般法子逗她开心的林嗣言。

    那个疼她的林嗣言。

    说要护她一世的林嗣言。

    她爱的林嗣言。

    “阿嗣哥”

    林嗣墨见她痴痴地跪在那里,眼神变幻虚离,一时难以控制地大步踏入房中,甚至是有些急切地将阿若一把扯起。

    “你见他这般,竟有如此难过么”

    阿若将脸埋入林嗣墨泛着暖意的怀里,似已入了魇,嘴角柔弧漾开,“阿嗣哥”

    林嗣墨心下一突,强迫着抬起她的脸,“阿若好好看着我,我不是他!”

    “阿嗣哥我就知这一切不过是你逗着我玩罢了”她目光迷离散开,将羊脂玉一般的柔荑抚上他的脸颊,“真好是不是,阿嗣哥?原来什么事都没有呢”

    “阿若!”他隐忍不发地将她拉离身前,低头咬牙道:“你若是存心让我着急,那你的目的已然达到!”

    阿若眉目流转,“阿嗣哥还想逗着我玩不是?我可是没以前笨啦。”

    林嗣墨将她的肩头狠狠捏住,近乎咬牙切齿地狂乱,“你莫要在我眼前玩闹,哥哥的事情我自会照料好,只是现下,你阿术姐与又来府上的白师父起了争执,你快过去瞧着,别出了岔子!”

    阿若惊诧地推开他,调子忽地扬高,“白师父不是已经走了么?他为何又来了?”

    “白术是他唯一的弟子,他自是舍不得离身的,别多言了,快过去瞧才是紧要,哥哥这里我看着便是。”

    阿若再也顾不得什么,抬脚便往前厅走。

    一路上尽是纷乱的头绪,怎生也抓不住,一会儿想到今早上白渊离哀哀戚戚的神色,一会儿映入脑中的又是白术清晨起来满面木然的脸孔。

    可当真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待得急步走近了前厅,一干侍女却又言道白术已带着白渊离去了园子里,说是有体己话要讲,便没带着仆从跟着。

    阿若只得又赶至碧漾园,还未近身便听得白术怆然的哭腔,“你这次要我回去,我必是要跟着你一辈子了,可你却又是不答应”

    “你跟着我是顺理成章的,可是你终归要进别家的门,怎能跟着师父一辈子。”

    “可我若是非要跟着一辈子呢,你是不是就不要我回去了。”

    “你你这丫头可真是,”那人清朗的声音似是突地老了许多,“可真是固执得紧,若是要跟着我便好好说,一辈子怎么能行?”

    阿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思来想去只能大着胆子躬身藏于一株花树后边,偷眼望去,正见白术满脸泪痕地望着白渊离,“怎么不行?横竖都是要过完这辈子的,师父身边就当真容不下我?”

    他抬手便要去擦她面上的泪,却是被她退开来躲过,“不是你这般思考的,你是师父身边的小徒儿,总有一日,”他叹气道,“总有一日你会入别家的门,知也不知?”

    “我不知!”白术竟是陡地喊道,“这些虚情假意的话不必与我多说,我知你是不愿,我便也说得清楚些,师父,我就是要和你过一辈子,你是合该要明白我心意的,我现下便说透些,你若是答应了,我今日便跟你回去,你若是只知一味地避开我心意,你就只当从未收过我这徒弟,我也从未是若仙斋的人!”

第一章 初遇公主 慌() 
“我也从未是若仙斋的人!”

    白术刚将这席话喊出,白渊离已是忍不住出手,宽大的手掌与细嫩的面庞触击的清脆声音不止唬住了被打之人,连躲在不远处的阿若也愣住了。

    “好,好!你从未是若仙斋的人!你这不知方寸的孽障!是要生生欺师灭祖气死为师么?!”

    白渊离气得又欲给白术一耳光,却是阿若蓦地惊醒过来急着几步奔过去拉开了白术。

    阿若见二人的身子俱是抖得不成样子,寒着声劝道,“白师父莫要过头了,阿术姐不过是说的一番气话”

    “气话?”白术陡地挣脱开阿若扶着的手,却依旧捂住被扇红的脸颊不看白渊离,“打都打了,这亏我却是吃定了!我便不再是若仙斋的人,从此之后,我与他再无相干!”

    “你这孽障!”白渊离霍地近身扬袖便欲拉住白术一阵痛骂,却听得林嗣墨在远处厉声喝道,“白师父先请住手!”

    白术趁机转身急步跑了,未绾的长发如瀑如云,顺着肩背腰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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