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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一级律师-第150部分

小说: 一级律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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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又瞥了一眼那位正牌律师,他单手撑在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冷冰冰的。

    “”

    被两座冰大山压着,小伙子缩了缩脖子,默默把头转了过去,又朝前挪了挪椅子。

    在他重新看向屏幕的时候,吉蒂贝尔家那块映着昏黄灯光的玻璃突然一黑。

    “嗯?怎么黑了?!”小伙子诧异道。

    “里面那人把灯关了。”公证人朱利安高尔道。

    就在小伙子瞪着屏幕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两下。

    燕绥之:“劳驾,把画面再放大一点。”

    小伙子又把画面调整了一下。

    那一片漆黑的窗玻璃几乎占了半个屏幕。燕绥之又朝前靠近了一些,身体重心前倾,他左手扶了一下桌子,目光和注意力却一点儿没从屏幕上挪开。

    甚至没发觉手掌压着的“桌面”有什么不同。

    又过了片刻,“桌面”突然一动,从他手掌下抽走。

    燕绥之分神瞥了一眼,刚好看见顾晏收回去插进西裤口袋的手。

    “”

    顾晏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

    燕绥之下意识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觉得自己的末梢神经大概死透了,手背跟桌面差别那么大居然没分辨出来。

    等他再抬眼时,顾晏已经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屏幕了。

    那块漆黑放大之后依然是两眼一抹瞎,什么也看不见。

    又过了一会儿,录像内时间晚上8点05分,屋子里重新亮了起来。紧接着是一个人影匆匆跑到窗边,忙上忙下

    应该是老太太的侄孙切斯特回来了。

    这段内容极为有限的录像被要求来回放了三遍,然后在公证人朱利安高尔的见证下取了视频原件。

    老板搓着手道:“哎——好像没能帮上什么大忙,要是没那么多遮挡物就好了,或者那巷子里有个路灯也行啊,哪知道那么不巧!”

    小伙子也跟着站起来,挠了挠头:“我平时不怎么看窗外这块,如果当时看了,说不定还能起点儿什么作用。”

    “谢谢。”燕绥之道,“这段录像非常有用。”

    他跟人说话的时候,那种笑意就又出来了,好像之前没人注意时候的冷都是幻象一样。

    老板也跟他讲着客套话:“客气客气,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干脆在这里用个晚餐?”

    顾晏摆了一下手:“不了,还有事。”

    “是么?好吧”拉客没成功,老板一脸遗憾。

第189章 留言(五)() 
您的订阅比例不足50%,新章节暂时被饕餮吃掉了;一小时后恢复咣咣咣——

    燕绥之的房间门响了起来。

    这么粗鲁且闹人的敲门声;一听就知道是约书亚达勒。

    燕绥之坐在窗边的沙发椅中;放松着受伤的那条腿,正支着下巴,面容沉静地翻看着案件资料。

    闻声,他头也不抬地说:“进来。”

    这状态,跟他当初在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几乎一摸一样。

    坐在他对面的顾晏正在回一封邮件;听见这话手指一顿;撩起眼皮。

    燕绥之又翻了一页,才注意到顾晏的眼神;“怎么?”

    他说完这话终于反应过来;干笑一声拿起桌面上的遥控按下开门键;补充了一句解释:“我以为自己还在德卡马呢,忘了这里的酒店房间不是声控了。”

    顾晏冷冷淡淡地收回目光;继续将手中邮件回完。

    燕大教授内心庆幸;还好自己的解释还算自然。

    “你喊我来干什么?”约书亚达勒一进门就开始抱怨,抓着头发烦躁道:“又要问那天夜里的经过?”

    他没有智能机这种高级玩意儿;幸好酒店房间有内部通讯,所以燕绥之“提审”这小子只需要动动手指头。

    “你说呢?不然还能问你什么?”燕绥之放下了手中的全息页面。

    “就这么一个经过;这两天里你们已经颠来倒去问了800来遍了。”约书亚达勒很不情愿;连走路的步子都重了几分。

    “来吧;别垂死挣扎了;没用的。”燕绥之翘着嘴角拍了拍第三把椅子;示意他乖乖坐下。

    向约书亚询问案发经过以及他当时的动向,是顾晏这两天一直在做的事。

    根据联盟律师行业的规定,出庭律师会见当事人的时候一定要有第三者在场。第三者的身份并无限制,可以是助理,可以是实习生,也可以是事务律师。初衷是谨防有些律师为了赢案子,运用一些不太合法的手段。

    当然,实际上屁用没有。

    因为燕绥之腿伤,移动不太方便,顾晏也不想被他瘸来拐去的龟速移动瞎眼,所以询问约书亚的地点就干脆定在了燕绥之的房间。

    顾晏干脆利落地回完三份工作邮件,抬眸盯着约书亚道:“即便已经问过800遍,我依然需要你向我保证,你说的一切都是真话。”

    约书亚哼了一声,翻着白眼举起手:“当然是真话,我骗你干什么?我没抢人家东西,说了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

    燕绥之想了想补充道:“我想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依照行业规定,律师是有保密责任的。我们有权利也有义务对你所说的内容保密。”

    保密到什么程度呢?就比如当事人被指控故意杀人,警方迟迟找不到犯案凶器。哪怕当事人对律师坦白了凶器是怎么处理的,律师也不能把这些告知警方。

    这玩意儿听起来就很不是东西,在常人眼中更是糟糕至极。

    有些人实行这条明文规定的责任时毫无障碍,有些人则始终带着挣扎和不安。

    燕绥之以前跟人开玩笑时说过,这是一条魔鬼法则,黑色,阴暗,违背最朴素的道德,令人厌恶。但现实就是,只有在这种法则框制下,魔鬼们才会说出真相。

    燕绥之第800次给约书亚达勒喂上定心丸,缓缓道:“所以——”

    “所以希望我不要有顾忌,有什么说什么,即便涉及一些很混蛋的内容,也会得到保密。”约书亚用背书式的语气毫无起伏地替他说完,咕哝道:“知道了,我耳朵都听出老茧能抢答了。”

    燕绥之和顾晏一个比一个淡定,对于他这种不耐烦的态度司空见惯。

    “所以21号下午到晚上,你都做了哪些事?”燕绥之对照着案件的已有资料,问道。

    “那天打工的时候跟人起了冲突,被打伤了颧骨,得到了100西的额外补偿,还能提前收工离开工地,得到了半天假期”

    他肿着脸,又捏着钱,心情微妙。说不上来是颓丧烦躁更多,还是多一笔钱的惊喜更多。

    又或者这种矛盾本身就很令人难过。

    他摸着颧骨舔着一嘴血味,回家补了个短眠,又揣着钱上了街,去巷子里那家首饰批发小店花了68西买了一对珍珠耳环。

    然后他带着那对廉价但还算漂亮的珍珠耳环上了吉蒂贝尔家的围墙。

    “为什么花68西去买那副耳环?”顾晏问。

    尽管这问题已经对答过很多次,但约书亚每次回答前,都还是会沉默几秒。

    “因为下午睡囫囵觉的时候梦到了外祖母。”约书亚道。

    “为什么梦到外祖母?”

    “谁知道呢。”

    也许被打的颧骨突然比以往的每处伤口都疼,或是那100西的补偿突然让他觉得委屈又没意思

    短眠中的约书亚就那么梦见了过世好几年的外祖母。

    他梦见自己站在狭小的厨房里,给妹妹炖着菜叶粥,外面大雨瓢泼,屋檐的水滴成了帘。

    外祖母站在厨房窗外的屋檐下躲雨,慈祥地看着他。

    他推开窗,冲外祖母道:“外面雨大,屋檐挡不住,你干嘛站在这里,赶紧进屋呀。”

    外祖母摸了摸潮湿的衣角,又朝屋里看了两眼,温和地笑笑说:“不进去了,我只是想看看你。”

    约书亚有点急,“进来吧,快进来,雨要打在你身上了。”

    外祖母还是笑笑,没进门。

    梦里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焦急地想让外祖母进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难过。

    他就在那种浓烈的难过种惊醒过来,瞪着红通通的眼睛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想去买一对珍珠耳环。

    因为好几年前,外祖母还没过世的时候说过,她一直想要一对。

    “为什么翻上吉蒂贝尔家的围墙?”依然是燕绥之和顾晏轮番的提问。

    “因为她坐在扶手椅里,凑着灯光织围巾的时候,跟外祖母很像”约书亚道,“老花镜很像,动作很像,侧面整个儿都很像。”

    有时候他突然想外祖母了,就会蹲在围墙上,借着夜色和窗户上水汽的遮挡,一声不吭地看上一会儿。

    那天他一时冲动买完珍珠耳环,走回家门口才意识到,他这对耳环,没有外祖母可送了。

    于是他又借着夜色上了吉蒂贝尔家的围墙,这次不止是看着,而是悄悄跳进了院子里。把装着珍珠耳环的黑色天鹅绒小布兜挂在了门边。

    谁知道好死不死的,那天晚上吉蒂贝尔家刚巧发生了抢劫,偏偏装着耳环的绒布兜被风吹落在地。

    没有其他确凿身份线索的前提下,那个绒布兜刚好成了重要罪证。巷子里杂乱老旧,没有可用的摄像头,但警方追踪到了卖珍珠耳环的商店,调出了商店的监控,约书亚买耳环的过程在监控中清清楚楚。

    再后来,又通过约书亚鞋底残存泥迹定他进过吉蒂贝尔家

    总之,证据一道一道全部指向约书亚。

    “我再确认一遍,你什么时候出的院子?”顾晏道。

    约书亚:“7点半不到。”

    抢劫案发生的时间大约在7点50到8点10分之间,如果能证明这段时间差就好了。

    这也是他们最好的突破口,只要能证明约书亚提前出了院子。

    然而糟糕的是,巷子里没有安装摄像头,当时也没有人经过,同样没有人能给约书亚做那段时间的不在场证明。

    “如果有摄像就好了。”燕绥之交握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指尖,有些微微的遗憾,“可惜”

第190章 留言(六)() 
您的订阅比例不足50%;新章节暂时被饕餮吃掉了,一小时后恢复

    几个月前,他还顶着一级律师的头衔,担任着星际梅兹大学法学院院长一职;衣冠楚楚地参加着名流聚集的花园酒会呢

    这才多久;就变得一贫如洗了。

    这会儿是早上8点;他正走在德卡马西部最混乱的黑市区,一边缓缓地喝着咖啡,一边扫视着街边商店拥挤的标牌。

    他的脸素白好看,神情却透着浓重的不爽与嫌弃,仿佛喝的不是精磨咖啡;而是纯正猫屎。

    他在这里转了半天;就是找一家合适的店——能帮忙查点东西,最好还能办张假证。

    五分钟后;燕绥之在一家窄小的门店前停了脚步。

    这家门店外的电子标牌上显示着两行字——

    黑石维修行

    什么都干!

    很好。

    燕绥之捏了咖啡杯;丢进街边的电子回收箱,抬脚进了这家店。

    “早上好——”老板顶着鸡窝头从柜台后面探出脑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店里暖气很足;即便是现在有点怕冷的燕绥之也感受到了暖意。他摘了黑色手套;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属环搁在柜台上;“帮我查一下这个。”

    这是可塑式智能机,能随意变形;大多数人都更习惯环形;方便携带。手环、指环、耳环甚至脚环、腰环。

    燕绥之口味没那么清奇;所以他手里的这枚就是个很素的指环。

    “查什么?”

    “所有能查的。”

    “好嘞。”

    老板配适好工具,叩了两下,智能机弹出了全息界面。

    界面里的东西少得可怜,干净得就像是刚出厂。

    总共就四样内容:一份身份证明,一张资产卡,一趟去邻星的飞梭机票,以及一段纯电子合成的音频文件。

    出于职业道德,老板不会随便翻看文件,但是燕绥之却对这四样东西的内容清清楚楚,毕竟这两天他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

    身份证明是个临时的假身份,名字叫阮野,大学刚毕业,屁事不会;

    资产卡是张黑市搞来的不记名虚拟卡,余额不够他活俩月;

    飞梭机票只有去程,没有返程,大意是让他能滚多远滚多远。

    “就这些?”老板问。

    燕绥之心里就是一声冷笑:“是啊,就这些。”

    何止智能机里就这些,他眼下的全部家当恐怕也就是这些了。

    你说这世界刺不刺激?

    他不过是在五月的周末参加了一个酒会而已

    那天的酒温略有些低,刚过半巡就刺得他胃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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