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神箭无敌-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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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兵在蒙军的驱赶之下不断地朝城墙涌来,不时有落后的奴隶惨死在蒙军的屠刀之下,而处在城门处的则不断惨叫着跌入陷阱。城墙上的民兵已经停止了放箭,他们也被这幅人间炼狱图给惊呆了。在这人性的疯狂之中,生命的价值早已荡然无存。很显然,奴隶兵此时已成了蒙军用来填充陷阱的工具。
看着这幅情景,我不禁有些后悔在城门处挖掘了陷阱。但我知道这个后悔是毫无道理的,因为如果没有这些陷阱,结果显然就是奴隶兵与蒙军一同冲进成都,然后就是成都的一百多万军民
不,想起了成都一百余万军民,我突然从眼前这悲惨的一幕中惊醒过来。我必须做些什么,否则完全可以想像接下来就是奴隶兵的尸体填平陷阱,蒙军大举从城门冲进成都。到时在大量奴隶兵的人海潮流的冲击之下,即使是霹雳火球也无法阻止蒙古鞑子这些虎狼之师冲进城门,更不用说民兵组成的重步兵了。
“李统领”我拔开几名民兵,一边向身在不远处勿自呆愣的李庭芝靠近,一边对他大声吼道。
李庭芝在我的连声吼叫之下,终于茫然地回过了头,而此时我也已走到了他的身旁。
“李统领。”我对着李庭芝大吼道:“城门若破,可有何物阻塞敌军?”
“阻塞敌军?”李庭芝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回答道:“正正有塞门刀车。”
我知道李庭芝要这么久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并不是因为他不够聪明,而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从眼前这种惨景里回复过来,所以我二话不说,便决定暂时取代他的指挥权。
“骁骑军听命。”我对着原先就安排在城门处的百余名骁骑军军士叫道:“塞门刀车准备。”
“是”我很欣慰也很庆幸地听到了一声齐声大吼,骁骑军果然与其它的民兵不一样,长期的奴隶生活使他们并不会像其它人一样被这种惨景所震慑,也许此时也只有骁骑军能够叫得动了。
古时的城门一旦遭到敌人的破坏,若无法及时修复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守城时务必准备辅助防御设施,来暂时阻挡敌人的攻势。塞门刀车就是用来代替被敌军破坏的城门,它共有两个车轮,门板上向前插出许多枪刃,以防止敌军再度破坏。
但是当这种塞门刀车出现在我的眼前时,它的样子不禁又让我大失所望。原先我还以为塞门刀车是一种像撞车一样重型的塞门设施,却没想到出现在我眼前的,只不过是一块块向前插出许多枪刃的门板而已。虽然这些枪刃能杀死杀伤不少的奴隶兵,但以这种轻型的塞门设施又如何能抵挡住奴隶兵们源源不断的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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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成都之战(12)()
奴隶兵们有如潮水般地往陷阱里涌去,虽然民兵已将这个陷阱挖得足够深了,但是奴隶兵们的尸体还是渐渐地在陷阱里“满”了起来。见此情景,城墙上的民兵也渐渐地回复过来,李庭芝显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历害,他连忙指挥着重步兵接过骁骑军手中的塞门刀车,他知道只有在城楼之上,才能发挥出骁骑军手中的霹雳火球的威力。
看着在不远处不紧不慢地屠杀着奴隶兵的蒙军,我皱了皱眉头,心知当陷阱被奴隶兵填平之时,就是蒙军趁乱冲进成都的一刻。塞门车也许能减缓一下他们的攻势,但却别想将他们挡在成都城外,即使加上几千名重步兵也不行。可以想像,当数万个奴隶兵疯狂地冲进城门之时,重步兵与塞门刀车组成的阵形很快就会被冲得凌乱不堪。当蒙军冲到时,没被踩死的重步兵也只有待宰的份。而霹雳火球的威力虽大,却只有百余颗剩余,面对着人山人海的奴隶兵与蒙军联军,这些显然还是太少了。
“骁骑军。”一个大胆的想法闯入我的脑海,我忙向聚在我身旁的骁骑军军士命令道:“拆开你们手中所有的霹雳火球,将其中的火药合在一起。”
众军士闻言全都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他们全都知道在此关键时刻,能否保命几乎就是靠手中的霹雳火球了,可此时我却下命让他们将所有的霹雳火球拆除。不过他们也只是疑惑地愣了一下而已,不久之后他们就默默地执行了我的命令。这不单是因为他们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军士,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么多场同声共死的战役,他们对我已有了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在奴隶兵们的哭喊声和惨叫声中,陷阱终于被他们填平了。但是奴隶兵们的噩梦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因为等在他们前面的,便是一张张倒插着枪刃的塞门刀车。刀车前的枪刃在薄雾下冷森森地闪着寒光,毫无瑕疵的枪尖注释着它们从未上过战场,但是一上战场就注定要饱饮鲜血。立在刀车后的重步兵也个个屏住呼吸,紧张地望着朝他们狂冲而来的奴隶兵,他们也同样是首次与敌军面对面的接战。虽然面前的敌人并不是他们心中真正惧怕的蒙古人,但是奴隶兵那排山倒海的气势已足以让他们汗流颊背。
在蒙古鞑子的驱赶之下,这些奴隶兵们已完全丧失了理智,此时的他们,仿佛已不再是手无长兵、身无坚甲的奴隶兵,而是无数疯狂寻找生存机会的猛兽。他们毫不在乎挡在他们前面的是枪尖、是死神,他们只知道逃,逃得离那些蒙古人越远越好。
“出刀”李庭芝透过塞门刀车的间隙,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奴隶兵,扯着嘶哑嗓门大声吼道。连续几个时辰的战斗和发号施令,这声喊叫已让他的喉头传来了一阵阵刺痛,但谁又在乎这些呢?看着眼前望不到尽头的奴隶兵,李庭芝无奈地想道,这声命令也许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了。
随着连续不断的“铿锵”之声,重装步兵们七手八脚地拔出了腰间的大刀。我不能责怪他们的动作不整齐,因为要想让几千人在厚重的盔甲之下,同时拔出大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这几千人还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民兵。
终于,奴隶兵们撞上了刀车。随着声声凄厉的惨叫,人海与刀车的接触面立时便掀起了一片片鲜红的血花。原本灰色的刀车车身,还有刀车上原本雪白的枪刃,在这一瞬间便被染成了让人触目惊心的红色。偶尔也有一些人从刀车的间隙中穿过,但很快就被站在塞门刀车后的重步兵举起手中的大刀信手一挥,便将他们一个个砍翻在地。
虽然城墙上的军士还在不断地向奴隶兵们投掷着滚石、擂木;虽然弓箭手还是在不断地向他们发出必杀之箭;虽然刀车上的枪刃凶狠地将一个个奴隶兵挂在了车上,但是奴隶兵们还是像大海一般无穷无尽地冲击着刀车阵。在数万人的奴隶兵面前,这刀车阵就有如海洋中的一座孤岛,随时都有可能被狂涌而来的海浪淹没、压碎。重步兵们苦苦地顶着塞门刀车,越过刀车随风飘来的血雾,已经将他们的盔甲染成了淡淡的红色,他们的脸上也好似起了红疹般地现出了斑斑血迹。他们从未上过战场,这些也许已足够成为他们撤退的理由,但是他们也并没有撤退。在这一刻,我不相信他们心中还有保卫成都、誓死杀敌,等等诸多伟大的信念。此时此刻最能支持他们坚守下去的,也只有恐惧,对死亡的恐惧。他们只要退后一步,那么毫无疑问他们下一刻就要倒在奴隶兵的脚下呻吟。
所以在这一刻,我看到了人性中最原始最野蛮的一面,这里没有政治、没有愤怒、没有仇恨、也没有高尚的信念。只有竞争,赤裸裸的生死竞争,物尽天择适者生存的竞争。
一声脆响很快就改变了战场上僵持的局势,一辆塞门刀车终于在奴隶兵的人海攻势之下低下了它高昂的身躯。奴隶兵们立时便有如长堤决口般从这个缺口一涌而入,守在此处的重步兵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大刀向奴隶兵砍去。但在厚重盔甲的束缚下,他们的攻击频率实在与狂涌而来的奴隶兵相差太多了,所以大多数重步兵都只有一次攻击的机会,便被狠狠地掼到在地上。在奴隶兵的攻势下,两旁的塞门刀车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张接着一张的轰然倒下。
“点火。”望着城脚下危在旦夕的重步兵,和城门外正紧跟着奴隶兵抢入城中的蒙古鞑子,我毅然对骁骑军下令。
我舔了舔已干裂开口的嘴唇,暗暗在心中念道: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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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成都之战(13)()
轰然一声巨响,这声巨响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喊杀声、惨叫声、哭嚎声都在这一刻嘎然而止,地上伤者的呻吟此时才渐渐被人们所注意。攻入城中的奴隶兵纷纷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他们吃惊地发现他们刚刚经过的城门此时已成了一堆废墟,漫天的尘土和雾气混合在一起,不停地在废墟周围翻腾着。同时他们也欣喜若狂地发现,他们所惧怕的鞑子已被这堆废墟给挡在了外面。
“弃械者生,反抗者死。”一个声音对着奴隶兵大声喊道。
听到了这个声音,再看看被挡在城墙外面的蒙古鞑子,奴隶兵们紧崩的神经终于松驰下来。而紧崩的神经一旦松驰下来,立时便有许多人像被抽干了的空气一般瘫倒在地上。他们之中大多数都是农夫,还有不少是读书人,他们全都是在蒙军的逼迫下才走上攻城这条路的。他们也不想进攻自己人的城池,也不想和自己人拼命,但无奈的是他们有亲人在蒙古鞑子手中。不过一想起自己刚才已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再看看立在城墙上张弓搭箭的民兵和身边手握腰刀的重步兵,他们便再也没有勇气为他们的亲人再战一回了。更何况,他们知道就算他们战死了,他们的亲人也许还是逃不出鞑子的魔爪。于是,这些奴隶兵们互相看了几眼,便纷纷丢掉了手中的各式武器,跪地投降。
我满意地看着城中跪成一片的奴隶兵,再看看城外用吃惊的眼神看着这一切的蒙古鞑子,一段用投石车也要轰上半天的城墙,刹那间便随着一声巨响在他们眼前崩塌了,这实在已超出了他们所能想像的范围。
不过吃惊归吃惊,他们却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因为被崩塌的城墙阻住进城的路而暂时放弃攻城。在一位蒙将的命令之下,蒙军个个面目狰狞地狂吼一声,一边开弓放箭,一边往废墟处冲将上来。
见此我二话不说抢过一张皮盾,右手腰刀一挥,便身先士卒地带领着骁骑军冒着箭雨从城墙跳上了废墟的顶端。此时在我脚下的废墟虽是一片狼籍,但却还可以攀爬。而蒙军此次攻城本来是作着从城门攻入成都的打算,所带的木梯本就不多,所以这处废墟自然就成了他们进攻的重点。
终于要与蒙军硬碰硬了,看着眼前边放箭边往上攻的蒙军,我心里不禁有些紧张。往常虽有与蒙军交战过,但却从没有真正地与蒙军军士短兵相接。此番我若是不站在这里,可以想像就算两旁城墙有民兵不断投掷擂石、滚木,不断地放箭,但由于废墟两旁城墙的断处所能立的民兵人数实在有限,所以只要蒙军以弓箭稍稍压制住城墙上的民兵,那么蒙军从此突破城内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废墟之上高低不平,我所领的百余名骁骑军军士根本就排不出一个严密的阵形,所以蒙军所射来的箭就对我们构成了很大的威胁。我不断地变换着盾牌的角度,抵挡着从各个方向射来的箭矢。身旁不时有几个骁骑军军士被流矢射中发出惨哼,但他们并没有倒下,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古时被弓箭射中,如果不是被射中要害,那么暂时还不会失去作战能力。这里说的暂时,是因为蒙军都有在箭头上淬毒,中箭之后时间一久便会出现头晕、恶心等症状,而在战场上出现这些症状几乎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几枝箭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我皱了皱眉头,知道若不是身旁的几名军士拼死为我挡上几箭,此时的我难免也要受上几箭。所幸此时城墙上的弓箭兵也组织起了反攻,蒙军朝这边射来的箭枝已是寥寥无几了。
上千名的蒙军军士冒着两旁城墙射下的箭雨缓缓往上爬着,虽然这其中不断有人倒下,但是他们往上爬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因为在前面的鞑子竟有意识地为后面的人踩开一条路,后面的鞑子只需沿着深陷的脚印就可以快速地前进了。他们这种无间的配合和以生命为代价的合作,再次让我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
望着脚下越来越近的蒙军,我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腰刀。正前方,一位鞑子手握着弯刀,仰首紧盯着我的双眼,嘴角露出的一丝嘲弄的笑意,但这丝笑意很快就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