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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宋朝原来是这样-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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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世杰突出重围后,得悉小皇帝死讯,内心悲痛。当时正好台风大作,将士们劝他登岸避风雨。也许是受天气恶劣的影响,张世杰情绪十分低落,登上船楼,对天自言自语道:“我为赵氏,也算尽力了。一君亡,又立一君,岂料又亡。我苟活未死,只是想敌兵退后,别立赵氏以存社稷。今风涛若此,岂天意耶?”他在厓山未能殉死,如今风涛大作,在他看来,乃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在狂风骤雨中,将士们看到他坠入海中,或者被台风卷入海,更可能的是他自己投海结束生命。

    小皇帝赵昺、陆秀夫、张世杰都死了。

    厓山海战给宋朝的历史画上了句号。

    从赵匡胤陈桥兵变夺权(960年),到陆秀夫负幼帝蹈海(1279年),宋朝存活了三百二十年,是中国历史上最长命的王朝之一。以靖康之变为分界,北宋一百六十八年,南宋一百五十二年。开国时气吞万里如虎,亡国时悲壮而苍凉,这也是封建王朝不可改变的宿命。

    俱往矣,往事越千年。只是在发黄的史册中,我们依稀看到厓山谢幕的那一刻,波涛怒吼,风雨苍茫。

第55章 中国文化的黄金时代(1)() 
著名史学家陈寅恪曾有过这样的论断:“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也就是说,在中国古代文化史上,宋乃是巍巍高峰。宋史专家邓广铭也这样说:“宋代文化发展所达到的高度,在从10世纪后半期到13世纪中叶这一历史时期内,是居于全世界的领先地位的。”

    这是中国的文艺复兴时代,政治清明与科技进步有力地推进文化的发展。在长久较为宽松的环境下,文学、绘画、音乐、哲学、史学等诸多领域都取得丰硕的成果。新印刷技术的推广大大降低了书籍的成本,同时也大大刺激了时代的写作热情,形形『色』『色』的书籍在数量上要远远超越过去任何一个朝代。

    我们若说宋开启中国文化史的新纪元,并不为过。那么,与之前的历朝历代相比,宋朝文化有什么殊胜之处呢?笔者不才,试列于下:

    其一,政治文明化。

    倘若有人问我,宋朝与其他王朝相比最大的不同在哪儿,我会回答说:在于人道主义。这种人道主义首先体现在政治领域,也就是“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宋代政治清明,以此为标志。我们知道,五代十国是中国历史上最『乱』的时代,而紧接其后的宋朝却能开拓出三百年的人道主义政治,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这个奇迹的奠基者便是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

    大宋开国后第三年,即公元962年,宋太祖在太庙寝殿的夹室中秘密立一块石碑,称为“誓碑”,其上有三条誓文:其一是对后周柴氏家族不得加刑;其二是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其三是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太祖皇帝立下规矩,以后皇帝即位时,必须到太庙恭读誓文,这份誓文的重要『性』,远在其他法律之上。

    有人会问,皇帝手上有无限的权力,何以区区几条誓文能约束三百年之久呢?我想,主要是北宋前几个皇帝都认真履行这一誓约,便形成一种政治传统。北宋时期的士大夫一定会有这样的意识:大宋之前野蛮暴力政治已永久成为过去,他们迈步走进一个更高文明,甚至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好的文明时代。北宋程颐在罗列宋朝超越前代的五件事中,就有一件是“百年未尝诛杀大臣”。

    当然,例外是有的。特别是在两宋之交那段时间,宋高宗先是杀了上书的太学生陈东及名士欧阳澈,后来又杀了岳飞与张宪,造成千古冤狱。但是反过来看,历代被冤杀的人多的是,何以宋代的岳飞能独传千古,成为神一般的人物呢?正是当时冤杀的现象少,岳元帅之冤死所遭遇的同情,要远超明代的熊廷弼或袁崇焕。

    除了高宗一朝外,其他皇帝时即便有蔡京、韩侂胄、史弥远、贾似道这样的权臣,也没有大开杀戒,对付政敌顶多就是流放。在章惇、蔡卞等新党当权时,曾想过置政敌于死地,宋哲宗当即批示:“朕遵祖宗遗志,未尝杀戮大臣,其释勿治。”可见宋太祖誓文的约束力是相当强的。

    政治文明的另一个体现是科举制度。虽然科举制度产生于隋唐,却在宋代达到顶峰。这项古代公务员考试制度,绝对可以称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政治发明,其意义在于打破等级,以公平的考试选拔官吏,使下层的寒门庶族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与之前几个朝代注重门第不同,宋朝官场是注重“出身”。这里“出身”不是出身于某某富贵人家,而是指科举登科。你是考科举上来的,这就是有出身,你是其他途径当官的,统统都属于没出身。大宋三百年的历史,绝大多数的宰相、执政都是有出身的,也就是科举出来的。在选拔的官员中,超过三分之一是来自平民阶层。美国史学家墨菲评论道:“如此高的社会地位升迁比例,对于任何前近代甚至近代社会来讲,都是惊人的。”

    当我们讲到宋代文化之灿烂时,势必要先赞美其相对人道与公平的政治文明,没有这一前提,很难想象宋代文化会臻于鼎盛。

    其二,儒学的革命。

    说到宋代的文化复兴,首先便是儒学的复兴。

    自汉代后,儒学虽有兴衰,但是作为官方正统意识形态这一点基本没有多大改变。宋代的儒学并非对孔孟之道的简单继承,而是一次革命『性』的突破。这种新的儒学,就是理学。提起理学,很多人十分不感冒,就联想到“存天理灭人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些名言上。确实,理学有不近人情的一面,不少理学家道貌岸然、危襟正坐,并不可爱,早他们一千多年的孔夫子、孟夫子要可爱得多,也更有人情味。

    但是,倘若我们只是因为对一两句话不感冒就否认理学,却也不应该。作为新儒学,理学新在哪里呢?

    首先,为传统儒学构建起庞大的哲学系统。相较于佛、道两家,哲学研究一直是儒学的短板,这种情况在宋代出现了转折,在周敦颐、张载、程颢、程颐、朱熹等人的努力下,援道、释入儒,结合《易》之思想,重构儒学本体论基础,由此开创中国哲学的新纪元。

    其次,推动儒学的宗教化。儒学本是修身之道与政治学说,重在伦常,没有什么神秘『色』彩。宋代理学的“理”字就是天理,程颢曾颇为自得地说:“吾学虽有所受,天理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天理概念的引入,便成为类似宗教中“神”或“上帝”这类的最高信仰,“存天理去人欲”的说法放在宗教语境下考量,非但理学如此主张,多数宗教也是持这种观念的。

    第三,赋予儒学新时代的特『色』。宋代政治清明,经济繁荣,但也存在国势衰微、贵族奢靡成风、下层百姓生活艰辛之现象。理学正是在此背景下应运而生,周敦颐之《爱莲说》有“出淤泥而不染”之清『操』,张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有吞吐天地之胸襟,有壁立千仞之气节。无论是二程的“去人欲”或是朱熹的“灭人欲”,亦可视为是对物欲横流、奢华『淫』侈的反动与纠偏。

    其三,思想的自由化。

    陈寅恪先生认为六朝与宋之“思想最为自由”,宋代由于政治清明,没有明清时大规模的“文字狱”与禁钳思想的严刑峻法,故而充满勃勃生机。

    宋代的文化多元且兼容并蓄,从大的领域来看,儒、释、道三足而立,其中儒学是主流,释、道两家为辅翼,尤为可贵的是,三家并行不悖,而且都积极吸收他家之所长以补自己之所短。儒家融合佛道,完善自身的本体论及认识论系统,同样,佛教融合儒道、道家融合儒佛,思想的相互渗透愈发明显。

    在儒学内部,程朱理学是时代的主流,是宋代之显学。但并非所有人都赞成程朱理学,思想领域上的论战是很普遍的,这也可看出宋代学术推崇自由之风气。南宋时代,学术界有过两次著名的论战,一次是陈亮与朱熹的“义利之辩”,一次是陆九渊与朱熹的鹅湖之会。这两场论战也暴『露』出程朱理学中一些难以克服的理论缺陷。

    陈亮旗帜鲜明地反对程朱理学“坐以论道”的风气,驳斥朱熹“理在事先”的理论,提倡“功利之学”。他批评理学信徒们“知议论之当正,而不知事功之为何物”,“今之君子,欲以安坐感动者,是真腐儒之谈也”。反对理学家标榜道德却没有实际行动的做法,不能振衰起敝,只流于空谈。

第56章 中国文化的黄金时代(2)() 
与陈亮站在事功立场反对朱熹不同,陆九渊则是在义理上反击程朱。朱熹讲求格物致知穷理,而深受禅宗思想影响的陆九渊则认为天理并不是向外求索,相反,心就是理,理就是心。陆九渊有一句名言:“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因此,要做的事,并不是“穷理”,而是要“明心”。陆九渊的哲学思想对后世产生巨大影响,后来与明代的王阳明合称“陆王”,成为心学之巨擘。

    这种思想论战,正是学术自由的一大体现。

    自由的思想也向文学艺术领域渗透,比如宋代绘画中成就最高的山水画,画的是山光水『色』,体现的却是艺术家的幽情美趣、与大自然和谐相处、自由恬静而悠然自得的心境。文学形式也更自由多样,诗歌形式转向更灵活的词,骈体文被自由文体取代,白话文学兴起,等等。

    其四,璀璨的宋代诗词。

    宋代文化成就,除了理学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文学了。

    唐诗、宋词是中国古代文学的两座高峰,词的普及,与宋代社会生活相对休闲有关系。用今天的话说,宋词原本就是流行歌曲,以前叫“曲子词”,是配乐演唱的,故而很快就风靡一时。两宋杰出的词人非常多,作品也非常好,许多词作流传千古,经久不衰,举其重要者,有张先、柳永、晏殊、晏几道、欧阳修、苏轼、秦观、周邦彦、李清照、张孝祥、辛弃疾、陈亮等,可谓是群星闪耀。

    一般我们又把宋词分为“豪放”与“婉约”两派,这当然只是个笼统的划分。其实作为一个词人,『性』情再豪放,也有十分细腻的情感,就比如说辛弃疾,也写出这样多情的句子:“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更谁劝、啼莺声住?”而作为小女子的李清照,冷不妨也吼出一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慷慨之语,谁说她只会“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呢?

    北宋词与南宋词有不同之处。北宋经历百年安定,写词一来是附庸一下风雅,卖弄才情,像苏轼、黄庭坚之类便是如此,喝酒泡茶打牌时『露』一手功夫换来赞许的目光;二来是把妹骗女孩子用的,像情场浪子柳永,混迹于烟街柳巷,写上一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也倾倒一片女粉丝。因此北宋词比较有小资情调,写个人感情的比较多,动不动就“凭栏”,就“为赋新词强说愁”,所以注重的是文字美、音律美,淡淡的喜或淡淡的伤。

    到了南宋就不同了,故土沦落,背井离乡,朝廷又不能发愤图强,英雄无用武之地。故而词风为之一变,忧国忧民,或慷慨激昂,或沉郁顿挫,『惑』气势雄壮,或悲愤苍凉。与其说是豪放派,不如说是激愤派。像张孝祥的《六州歌头》写的“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这是悲愤,而不是像北宋苏轼唱“大江东去”时那种神采飞扬、壮志凌云、直冲霄汉的豪气。张孝祥如此,辛弃疾如此,陈亮也是如此。当然,南宋也有一些继续写婉约美词的人,但总的来说成就不如北宋。

    宋人写词,也写诗。诗总的来说没什么特『色』,与唐诗不能相比,只有苏轼、黄庭坚、陆游等人算得上是一流人物。陆游写了九千多首诗,是古代最富创作力的诗人,也是与辛弃疾类似的爱国诗人,诗歌颇得老杜之真传,尤长于七言诗,“早岁哪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州渡,铁马秋风大散关。”时代感特别强。陆游要比“灭人欲”的理学家们可爱,因为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虽然被老娘给拆散了,但对第一个妻子唐婉的感情却终生未灭。直到晚年时,他还写了好几首诗来怀念这位一生的挚爱,其中一首是:“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上,犹吊遗踪一泫然。”笔者曾前往沈园凭吊,尽管今日之沈园不复当日模样,可是在“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的词句中,恍惚看到陆游与唐婉沈园邂逅的场景,亦不禁“犹吊遗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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