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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曹魏臣子-第219部分

小说: 曹魏臣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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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有了答案,关于三年前在邺城,狡狐给他的最后两个问题:“淮阴侯韩信,为何被夷三族邪?王莽,初贤名朝野皆仰慕,被誉为‘周公再世’,为何篡汉后天下皆讨之邪?”

第四零七章、利益是决策源泉() 
虚岁十六的陈修,因为一直生活曹魏的权力中心,在耳濡目染之下,没有了年少该有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暮气老成。

    尤其是面对其父,世之狡狐陈恒的时候。

    在策马驰骋往冀州邺城的路上,他没有抱怨过餐风饮『露』的辛苦,没有为磨破的双股请求放慢马速。

    他一直默默忍受着。

    为了成为己吾陈家、他阿父眼中的,合格的少家主而努力。

    狡狐陈恒看在眼里,没有怜惜,没有安慰和勉励。只是默默冷眼旁观着,扮演着严父的角『色』。

    自古欲戴其冠,必受其重。

    在大争之世,只要踏上了权力的路途,就没有什么可怜可言。

    他想看看,这个被他寄托了未来希望的儿子,能否成长到“受其重”的地步。

    若是陈修无法做到,那么,他就将自己的权势过渡到另一个儿子身上;或者是从麾下挑选一个合格继承者。

    甚至,是放弃了谋划更高权力的打算。

    人,最忌任重而力小。若是能力有限,就量力而行,就不要强行赋予重任。

    不然,就是给未来赋予了灾难。

    秦二世的例子依然在史书里讽刺着,曹丕的例子也即将发生。狡狐陈恒,不想让己吾陈家在未来,被灭了族。

    幸好,他是幸运的。

    在一天『露』宿野外的夜深人静,他独自坐在火堆前,仰望着漫天的星辰,思绪着未来的路。陈修,便来到了身边,轻轻的来一句。

    “阿父,孩儿或许能回答三年前阿父之问了。”

    声音不大,却能将狡狐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他侧头,看着这个上唇冒出些许柔软胡须的儿子,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嫡子是在说对什么有了答案。

    “叔兴,汝可想好了吗?”

    冲着他『露』出了个微笑,陈恒便将头转向了火堆,伸手拨弄着燃烧的枯枝,声音有些缥缈,“阿父不会给汝第二次机会。若是答案没有想好,阿父可以再给汝两年时间,汝毕竟年岁尚小。”

    嗯,在启程来邺城之前,他就给陈修冠礼取了表字:叔兴。

    “多谢阿父。不过孩儿想好了,也不会后悔。”

    陈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片刻犹豫,便接了话。

    “善。试言之。”

    陈恒依然没有侧头,嘴角却微微翘起。

    他这个儿子,至少在果敢这方面,还算是让人满意的。

    “诺。”

    陈修先拱了个手示意,才徐徐而道:“孩儿以为,淮阴侯韩信之所以被夷了三族,并非是因为他有反心,而是他有反叛的实力。他若不死,汉高祖将不瞑目耳。”

    嗯。。。。

    一个短暂的鼻音,陈恒继续等待着后文。

    这种答案,不过是流于表面而已,只能当个引子。若是没有后文、陈修的见识仅仅看在这些,那么他的答案是不合格的。

    也是无法在权力的路上,走得很远的。

    不过呢,陈修还真是当成了引子,马上又加了一句,“是故,孩儿以为,淮阴侯有两种可能,可以避免这种结局。”

    “哦?我儿有何解邪?”

    顿时,狡狐的脑袋就转了过来,『露』出了很有兴趣的表情,连称呼都亲切了不少。

    “其一,孩儿以为当年淮阴侯既然请封了假齐王,就不应该再以四面楚歌『逼』迫项羽自刎。项羽死,则自己成为汉高祖眼中之寇矣。”

    “然也!”

    狡狐赞了声。他的儿子,看到了君臣相处之道了。

    “其二,孩儿以为淮阴侯既然无异志,灭了项羽后,就不应该接受楚王的封赏,当学秦朝名将王翦灭楚后,便解甲归田享荣华富贵,以示不会给汉室带来威胁矣。”

    这次,陈修说完,狡狐的反应却是摇了摇头,表示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非也。叔兴此言谬矣。”

    不过呢,他看向陈修的眼神,没有失望之『色』,而是勉励之意,“叔兴,汝谨记之:无论何时,无论何境,切莫将身家『性』命与未来,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须知,上位者对麾下的予求予给,不在于麾下有无威胁;而在于麾下是否有能力反抗、是否会得不偿失。慈悲、亲情、仁义等等美好的词语,在权势之中,根本不存在!唯有利益,才是决定一切的缘由!”

    一直年少老成、有些荣辱不惊的陈修,在刹那间,就睁大了眼睛,『露』出一脸的惊恐。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便垂下了脑袋,陷入了默然。

    他的阿父,世之狡狐,用这一番话颠覆了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将忠义这两个字击得粉碎碎骨,唾弃进了尘埃中。在他的印象中,他这位对曹魏有赫赫之功的阿父,不辞生死征战四方的狡狐,应该是曹魏忠心耿耿的臣子才对。

    尤其是他的阿母,夏侯若君,还是已故魏王曹孟德的养女!

    是一家人!

    作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宗室大将、曹魏社稷的中流砥柱,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怎么将已故魏王与自己数十年的君臣情义,都视如草芥呢?

    带着疑问,和心里的恐慌,陈修陷入了好久的沉默。

    而狡狐陈恒,也没有催促,只是自顾拿起了酒囊,有一口没一口的呡着。

    有些横断在心中的沟壑,只能靠自己跨过去。

    别人能帮的,最多是给个方向,给个启示。能不能理解,就靠个人的领悟了。

    虽然陈修不过虚岁十六,他今晚灌输的理念有些为时过早,有些揠苗助长。但是在这个世道上,老天爷降下来的考验,什么时候又等过人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呢?

    对吧!

    终于,在狡狐灌完了大半个酒囊的时候,陈修才抬起了头。

    他的脸庞,在皎洁的月光,显得更加惨白;声音也是带上了些许颤抖,“阿父,孩儿是否这样理解:不管淮阴侯学不学王翦,汉高祖都要杀了他?因为汉高祖觉得汉惠帝,是无法驾驭淮阴侯的?”

    问完了以后,他没有等陈恒的回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了以后,再度发问,“是故,阿父之所以为大母守丧,亦是在避祸邪?亦是不想当淮阴侯邪!”

    而狡狐的回答,是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有将手中的酒囊,给递了过去。

    嗯,陈修虽然已经冠礼了,但因为年纪的关系,他的阿父从来都没有让他喝过酒。

第四零八章、物是人非铜雀台() 
“咳咳。。。。”

    人生第一次喝酒的陈修,才轻轻呡了一口,就被辛辣呛得咳嗽连连。

    原先有些惨白的脸庞,也变得微微发红。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因为得到了父辈的认可。

    是的,他的阿父既然让他喝酒,就是认可了他的答案。

    所以他对第二个问题,“为什么王莽篡汉后被天下讨之”的理解,也有了新的认识。

    王莽从“周公在世”变成“国贼”,不是因为他的篡汉之举。而是他实施的井田制等各种变法新政,损害了官僚以及世家豪强等人的利益。

    所以才被群起攻之;所以才被千夫所指。

    只是如今,他也无法将答案告诉其父狡狐。因为这个答案,早就被陈恒说了出来。

    “阿父,孩儿是否让有负汝希望了?”

    他有些忐忑不安,抱着迟疑,还是问出了口。

    “还好。为父在汝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看不明白。”

    他的阿父是这么说的,看着火堆的眼光,和火光一样『迷』离。

    是啊,狡狐在初入曹营的时候,还留下了个『性』情刚愎的『性』格呢!以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能奢求儿子能做得到呢?

    “谢谢阿父。”

    陈修有些如释负重,刚道了声谢,却被狡狐一句话给弄有些惶恐。

    嗯,狡狐是这么说的,“父子之间,不必客套。不过,叔兴,道理知道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汝今日之后,可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了吗?”

    好嘛,陈修又沉默了。

    他是知道答案的,但以他的年龄,实在无法将谋逆不臣等言辞说出口。

    还好,狡狐也没『逼』迫他回答。

    而是在问完了以后,便『露』出了久违的慈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歇下吧,明日还要赶路。若是哪一天汝想说了,再来告诉为父。”

    但是呢,陈修只是抬起了头,却没有起身。

    他有些急促的呼吸着,尝试的张了好几次口,最终,还是有男儿变声期的嗓音融入了夜『色』中,“阿父,孩儿姓陈,此生都无法更改。”

    说完了以后,他的神情彻底松懈了下来,还在对视着其父狡狐的眼睛,『露』出笑容。眼中的光芒,也再无半点闪烁及畏惧之『色』。

    的确,不过是一句话语而已,说了就说了,也不是那么艰难。

    “善!”

    狡狐的笑容,也如皎洁的月光一样灿烂。

    心中,也有了腹稿。如何面对如今魏王曹丕,关于征伐江东的问策。

    此夜过后,一路再无话。

    时隔三年,再度归来邺城,入眼的一切仿佛都没有什么变化。

    巍峨的铜雀台,依然高耸入云,傲视着芸芸众生;一身官袍的僚佐、高冠的士人和布巾裹头的黔首等等,构成了熙熙攘攘的喧嚣,皆为利来往奔波。

    唯一的不同,也许就是铜雀台里的主人,换了。

    狡狐让随从护送陈修去夏侯衡的府上,与夏侯若君与陈亮等人团聚。自己则是来到铜雀台的基座下求通报。

    他如今,已经没有官身了。

    也失去了,径直踏上铜雀台无数台阶的资格。

    遥想当年,他第一次看到铜雀台,是被司马懿亲自当向导引路的。

    因为曹老大那时候依然尚在。而如今,曹丕不但没有让人提前迎接,还是让他在烈日骄阳下,等了半个时辰。

    这也让他觉得,再也不亏欠曹魏什么了。

    毕竟,有些人是值得敬重的;有些人,只能是用来虚与委蛇的。

    “在下,见过魏王。”

    陈恒带着一身的汗臭味,终于得以进入了铜雀台;在见到曹丕的时候,也终于觉得暑气顿消。因为在这个大厅之内,放了好多冬天就存在地窖里的冰块,让整个空间都凉爽无比。

    与外面的炎热,犹如冬夏之别。

    曹丕的本『性』,是尚奢华、好享受的。

    在他还是司空之子的时候,就曾经为了享受生活,私下拉下脸皮,找如今官职为骠骑将军的曹洪,借钱。

    当然了,生『性』吝啬的曹洪给拒绝了。嗯,原先是卫将军的曹洪,升官了。因为大将军夏侯惇故去,曹仁升迁为大将军,曹洪排资论辈也跟着水涨船高。

    后来,曹丕又因为争取做法简朴的曹老大的好感,刻意压制了本『性』。以导致如今登上王位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据说,他已经让将作大匠带着僚佐前往雒阳,考察曹老大未完成的宫殿了。。。。

    “子初,孤许久未见汝了,甚是想念啊!”

    高据案首的曹丕,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语气也很亲切,还示意陈恒免礼入座。

    但是呢,他的屁股一直没有起来过。

    狡狐口中称谢,就势入座。

    然后就开始用很感激的、心情很好的,应对曹丕对他这些年守丧的各种嘘寒问暖。

    双方都有选择的忘记了,当初导致陈恒决定会己吾守孝的直接原因,是曹丕让人送来的『药』材:当归!

    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等演够了看似温馨无比的君臣相知后,曹丕还是问到了正题,也是他让陈恒快马加鞭赶来邺城的目的。

    “子初,汝以为,江东当征伐乎?”

    这个问题,也让狡狐陈恒心中有些凛然,暗自打起了万分精神。

    是的,凛然。

    当年出力帮曹丕当上魏国世子的人,都获得了回报。

    比如贾诩当了三公、陈群变成了尚书;司马懿、吴质、朱铄也分别掌控了兵权,加官进爵。就连受到魏讽谋反案牵连的钟繇,都重新当了魏国的大理。

    唯独狡狐陈恒,还没有安排。

    而曹丕如今,在扯东扯西后,直接就问到了征伐江东之意,而不是先给以回报。这就意味着,曹丕将根据陈恒的回答,来决定回报的多与寡。

    唉。。。。

    自己终究是,被曹子桓割舍了两次利益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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