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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明宫浮沉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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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草微微一怔,“你要杀人,是谁?”

    “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也当真?”钱元避开了他的眼光,“若是你能回去,将我也带去东宫,如何?”

    “你想去东宫,为什么?”俊草十分意外。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钱元轻挑眉梢。

    “东宫之内都是内官,无品无级,你这当得好好的平经牌子去做什么?”俊草蹙眉问道。

    “太子可是未来的皇帝,自然更有前途,”钱元一脸正经地答道。

    俊草摇头,“我可不信。”

    “信不信随你,”钱元甩了甩衣袖,好似并不在意此事。

    俊草沉默半响,对他附耳说了几句,忽然闻到他身上极淡的水沉,若有若无,想到他身上诸多神秘之处,不禁多看了一眼。

    钱元好像并不在意他的打量,慢条斯理道,“苏掌事,就凭这一句话,你就能出去?”

    俊草微微点头,“不过你要记得当面告知。”

    “那是自然!”钱元脸色清淡如水,却遮不住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第二日,俊草一觉睡到响午,发现钱元并不在屋内。一名净军告诉他,钱元刚刚出去,还没有回来。到了下午,钱元还不见踪影,却来了一个传旨的内官。

    “万岁爷口谕,复苏俊草东宫掌事之职,着令即刻回东宫述职,钦此!”

    俊草在众人羡艳的眼光中,匆匆回到东宫,这场风波过后,宫里又多了几张新面孔,唯一不变的,只有头顶那块四方的天空。

    “俊草,你终于回来了?”万贞儿喜出望外,“真是太好了。”

    “姑姑,万岁爷的口谕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人来找过你了?他是不是叫钱元?”俊草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钱元?没听说过,万岁爷召你回来,是小爷为你求的情,”万贞儿展颜笑道。

    “小爷?”

    “嗯,”万贞儿点头道,“最近詹事府的人都夸小爷书读得好,昨日,万岁爷召见小爷,考了几题,万岁爷很满意。小爷趁机为你求情,丰城候李贤也帮忙说了几句,万岁爷就准了。”

    “原来如此,等小爷回来,奴婢要好好给小爷磕几个头。”

    “你刚走那几日,小爷每晚都睡不好觉,我快要愁死了。对了,陈院判下午会过来诊脉,他若是看到你,肯定也高兴,”万贞儿轻轻笑道,“你既已回来,我可要去躲懒了,你的那堆差事,真是管得我心烦。”

    “是,都怨奴婢,”俊草低声问道,“姑姑,那东西没人动过吧?”

    万贞儿点头道,“你没让人来取,我也没去看过。

    太子见到俊草,自是一番欢腾喜悦,三人终又重聚,才发现拥有彼此在身边,就是人生最美好的事。

第34章 院判() 
陈院判见到俊草,一脸关切,“俊草,你脸色差了好多。”

    俊草点头道,“打更的差事睡不好觉。”

    “幸好你只去了这些天,若是日子长了,还真不好调理。”

    “奴婢没事,”俊草微微笑着。

    “那日诊脉,我在万岁爷面前提了太子用冰一事,怎么我前脚刚刚离开,你就被万岁爷给罚了?”陈院判小心翼翼问道。

    “不关你的事,也是碰巧了,”俊草摆了摆手。

    “那就好,我还担心是自己说错话了,”陈院判松了口气。

    “没有的事,陈院判,你是宫中的老人,见多识广,奴婢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陈院判好奇问道,“我也不一定都知道,你且说说,他叫什么?”

    “他叫钱元,是位内臣,大概二十出头,”俊草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司礼监之前有位随堂太监叫钱元,年纪很轻,”陈院判撸着胡子说道。

    “随堂太监?”俊草吃了一惊。

    “嗯,此人天资聪颖,过目不忘,被当时的司礼监掌印金英选至内书堂读书,是其中的翘楚,”陈院判想了想又说,“他可是个极厉害的角色,经常奉旨出入乾清宫,连当时的秉笔太监都要让他三分,不过,万岁爷登基不久,他就被撵出了司礼监。”

    “你可还记得他被贬去了哪里?”俊草又问。

    “记不清了,你见着他了?”

    “奴婢也不知道,他俩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俊草想起钱元那副懒散的模样,摇头问道,“他被贬究竟所为何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曹吉祥与他积怨已久,一个堂堂掌印,要整治他还不容易?”陈院判叹了口气。

    “积怨已久,这话怎么说?”俊草愈听愈好奇。

    “此事说来话长,钱元进宫之后,在内书堂读书,受业于李贤李大人,后来荐升文书房任职,未满三十就历升司礼监随堂。而曹吉祥曾隶属于王振门下,土木之变后王振被诛,他又腆着脸跟了王瑾,所以掌印太监金英不太看得上他。金英奉旨去南京守备之后,兴安升了司礼监掌印,对钱、曹二人倒也并无偏私,两人在司礼监算是平分秋色,直到今年,曹吉祥因参与分管京营,助今上夺门成功,他才升了司礼监掌印,上任没几日,就将钱元贬出了司礼监。”

    “原来如此,”俊草一阵唏嘘。

    “此人多读博识,书法遒丽,楷笔书法堪与沈度相埒,郕王亦对他十分器重,常命他在乾清宫抄写经文,”陈院判接着说道。

    俊草听得有些发愣,看来钱元所说杀人一事,应该就是曹吉祥,虽然不知道钱元为何一定要置曹吉祥于死地,但曹吉祥管着司礼监,自己和武忞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若要除掉武忞,只怕要连他干爹武昌明一起铲除,自己势单力薄,根基又浅,若钱元肯为自己所用,倒是一个得力的帮手。俊草看天色不早,此事也不急在一时,想着明日得空再更鼓房去跑一趟。

    钱元看到俊草,丝毫没有吃惊的样子,嘴里寒碜道,“哪阵风把你吹来了,苏掌事?”

    “来看看你,”俊草随手关上房门,自己坐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倒是你,穿着这身都叫我不敢认了,”钱元斜睨着眼,打量他腰间翠色欲流的翡翠绦钩。

    俊草没有理会他的冷语嬉讽,看他依旧一身月白旧袍,“你倒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苏掌事过誉了,只是一副皮囊而已,哪有什么金玉。”

    俊草知他向来如此,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更鼓房虽然自在,可若蛰伏于此,你想做的事,永远也做不成。”

    “我的事不劳你费心,”钱元脸色淡淡。

    “司礼监掌印曹吉祥,钦封昭武伯,总督三大营,说他只手遮天也不为过,难道你准备在这种地方对付他?”俊草见他言辞回避,索性开门见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日我被吴庆安临时调去办差,你的事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你我之间约定已废,若没有别的事,恕钱某不能奉陪!”

    “怎么就废了?如果不是你出言提点,还没等万岁爷的口谕到这儿,我就已经死了,”俊草见钱元下了逐客令,心里有些着急。

    “举手之劳,”钱元摆了摆手,“苏掌事不用放在心上。”

    “可这于我而言,却是救命之恩。”

    “你要如何想,是你自己的事!”钱元对他翻了个白眼。

    这欲擒故纵之计,对于涉世尚浅的俊草来说十分管用,他的言语轻慢愈加让俊草觉得他心高气傲,不是奸逆小人,也愈加确定他就是自己所需之人。

    半响过后,俊草终于开口,“钱元,你愿意跟我么?”

    “去东宫?难道那里的内官还不够使么?”钱元听他敞开亮话,自己反而装起了傻。

    “我只想问你。”

    “多谢苏掌事的好意,不过我没兴趣,”钱元只是淡淡,再次拒绝了他的邀请。

    “杀人偿命,你也没兴趣?”俊草被逼无奈,祭出了最后的绝招。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你那日说过不能害人?”钱元不敢再推,顺着话往下说。

    “好人死了,才叫害人,坏人死了,是罪有应得。”

    “这么说好像有些道理,”钱元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摇头,“不过,我从不欠人情。”

    “你不欠我任何人情,除非…是你看不上我,”俊草终于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钱元忽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没有,你想多了。”

    “你真的不介意,随堂大人?”

    “我早该想到,你既能打听到曹吉祥,怎会不知道这些。不过,你和曹吉祥到底有什么过节?”

    “过节谈不上,”俊草摇头,“我要动的人隶属司礼监。”

    “隶属司礼监和曹吉祥,可是两码事,”钱元并不是好糊弄的人。

    俊草不想深谈自己和武忞的过节,只提了一句,“我能遇上你,都是拜一个人所赐,他叫武忞,是经厂提督武昌明的义子。”

    以钱元的聪明,自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而且俊草并不知道,武昌明和曹吉祥乃是心腹之交。

第35章 侍墨() 
见钱元脸色微动,俊草趁热打铁,因势利导把自己想好的话说了一遍,“钱元,若再多给你些时间,也许你就能赢过那人,可惜郕王沉屙难愈,他以夺门之功邀宠于今上,让你前功尽弃。”

    俊草看他并无反感,继续循循善诱道,“你这水沉虽是极品,可惜已经太淡,若再接着等下去,只怕什么香味都没了。”

    屋内一片寂静,俊草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言辞,是否能够打动他,心里十分忐忑。

    半响之后,钱元终于站了起来,俊草的一颗心也被悬了起来。

    “苏掌事,我虽不是什么君子,也是一言既出,金玉不移。”

    他本来指望帮俊草一个大忙,让他把自己调去东宫,然后养精蓄锐,寻找机会。想不到他年纪虽小,心思却颇为缜密,摸清了自己的底细,想要收为他用。

    曹吉祥的势力盘根错节,若能得到太子垂青,那可是一份天大的助力。既然他主动相邀,不如顺水推舟跟了他,此人涉世尚浅,又深受太子宠爱,正好为自己所用。和曹吉祥相比,武家父子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苏掌事如此看重,倒教钱某受宠若惊,只是我一旦入住东宫,你和曹吉祥就算是对上了。”

    “无妨,无妨,”俊草高高挂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你答应就好。”

    “不知苏掌事想用什么法子调我出去?”

    俊草笑着,嘴里却问非所答,“小爷正在学楷书。”

    “看来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钱元半开玩笑地说着。

    “岂敢,只是委屈你在我这里作一名普通的内官,”东宫的内官都无品级,俊草担心钱元有所顾虑,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早已不是什么随堂,况且宫里一向不看官阶,只论亲疏,否则你这无品无级的东宫掌事,怎会如此炙手可热!”钱元的态度让俊草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就好,你且安心等上几日,我先告辞了。”

    眼看俊草要走,钱元起身离座,双膝跪地,“苏掌事,请受钱元一拜。”

    “快快请起,”俊草被他吓了一跳,“你这是作甚?”

    钱元跪直了身子,恭敬说道,“掌事在上,若钱元有幸能追随你左右,必当竭尽所能,为你效犬马之力。”

    “快些起来,你这么大的本事,我还怕你跟了别人去呢,”听俊草如此说,钱元终于起身,又对他作揖道,“谢掌事。”

    送俊草离开之后,钱元伸手轻掸衣袍,坐了下来。

    一切的发生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毫无违逆也了无新意,只是该做的迟早要做,自己已经等了半年,也懒了半年,是时间出去遛一遛了。

    窗外天色已昏,他独自坐在屋内,忽然挽起衣袖凑上鼻尖,笑了。

    他很少眉眼俱笑,几乎没人发现他清矍的脸上长了一双似若桃花的眼睛,一笑起来像月牙一样弯着,似醉非醉。

    这双笑意朦胧的眼睛,让自己年纪轻轻,身居高位。直到最后那次见她,委顿在白绫之中,才明白自己心里其实有她。

    这水沉果然淡了。

    他不再犹豫,燃尽最后一饼。

    太子近来痴迷楷书,听俊草提到此人,立刻传了口谕,次日一早,钱元就被领了过来。

    俊草不想他太过委屈,直接将他带回偏殿,“这里我一人住,右边两间都空着,你若不嫌弃,就住这儿吧。”

    “奴婢只是一名侍墨,如此住着似有不妥,”钱元嘴上推脱着,脚步却踏了进去。

    “你是小爷亲点之人,自然要特别照顾,”俊草开了句玩笑,微微低声道,“这样住着说话方便。”

    “是,那奴婢就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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