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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春天的二十二个夜晚-第5部分

小说: 春天的二十二个夜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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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还见不到你,后天我会直飞你出差地点,去寻你。没有你,一切活着
的努力,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回来吧!我是绝不会放你走的。你也冷静地想一想,这么做对得起谁。

爱你的榛儿

虽然我已经多年没说过“爱你”了,但此时此刻,我才知道爱你的分量,才知
道它是一种怎样剜心挖骨的疼……

信发过去,然后再无动静。

毛棒两眼盯着传真机,盯着电话,等啊等啊,盼着它能突然间响起来,能够听
到陈米松那熟悉的声音,能够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一直没有声音。

毛榛泪眼模糊,拿着陈米松的信,看一会儿,哭一会儿,终归想不出个道理来。
电视机一宿一直开着,制造出一些声音,来给她在这个冬季最寒冷的夜晚驱寒、作
伴。




她受了过度的惊吓,她太累,到早晨时,才肿着眼睛,疲倦地和衣上床倒了一
会儿。十点钟时,电话铃响,她慌张想要爬起来去接,却发现身体怎么也起不来了。
过度的惊吓,太强烈的过激性刺激,一下子就击垮了她的身体。

她听得传真机响,大概是陈米松发来了回话。于是她深吸了两口气,手臂支撑
着身体一点点从床上撑起来,到书房里去。果然是陈米松传过来的字迹。

榛儿:

我看到你的传真,大哭了一场。

榛儿,我不是有了其他人才离开的,我不会这样做。我们都是孤独地度过昨夜。
榛儿,不要问为什么了,好吗?就像我们当初走到一起一样。

我们过去的十年,我不后悔。因为那是我们的真情。

榛儿,到目前为止,你是我惟一志同道合的人。虽然不再为夫妻,但这一点不
会变。在彼此今后的人生中,我想我们依然会最真心最无私地支持对方。因为我们
有过十几年共同的历史。

榛儿,我们能慢慢平静地对待吗?

也许,我从长春回来再见面会更好。否则,我怕我们都太难过。

先写到这好吗?

米松

1999年12月20日



 
 
  
   
   
   
 

  
 
 
 

春天的二十二个夜晚

 
   
 作者:徐坤
  
 第十一篇

看完信,毛榛又哭了。他这是干什么嘛?他这到底是干什么吗?看来他没事,
各方面都好端端的,很理智,也很清醒。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安排稳妥的。她就慌
忙地打电话过去,办公室没人接,一直都没人接。她想,不行,我得找他去,我得
把他找回来,我得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毛榛简单抹擦一把脸,就出门、下楼。腿依旧是软的,像是骨质软化了。这次
没人扶她,她就像个老太太一样,双手扶着栏杆,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蹭下去。在
北三环路边上,招手,把自己的躯体挪上车,她好像就瘫在那儿,再也动不得。坐
在车后座里,看着窗外忙忙碌碌的景色,看着冬日温暖阳光下来去匆匆的人们,看
着雍和宫通往东四南大街路上仍挂着的那些建国五十年大庆的红灯笼,她恍恍惚惚,
不知身置何处,仿佛做了一场噩梦,醒来睁眼一看,外面的世界依旧。

中午的机关大楼里很静。临近年底,刚刚精简完毕的机关里寂静得有些怕人。
以往这里是多么喧嚣的地方。这会儿,精简下来的送出去学习去了,一些处级以上
干部到郊区去“三讲回头看”,还有一些人到各地检查打击盗版。在家的人也都吃
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毛榛上了7 楼,从陈米松原来的716 找到新搬的701 ,都
没有人。716 是敞着的,里面摆放着许多桌椅,像是变成了大会议室。701 房门紧
闭,毛榛敲了敲,没人搭理。她又不敢出太大动静,怕把别的办公室的人给敲出来。

她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他。想起他信上说的他租了招待所住下。她就下楼,出
来,问门卫,这附近有哪些招待所。收发室里有几个汉子在聊天,抽烟,毛榛到现
在还能记得那种干辣的烟草味落在她的头发上,堵在她的嗓子眼里的难受劲。那些
都更增加了她悲痛欲绝的滋味。其中一个汉子瞟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不知道哪
有。你找招待所怎么找这儿来了?外边打听去。”

毛榛说:“我是来机关办事的,没找到人,需要在北京住下。”

汉子说:“那你就顺着马路往东走,去看看吧。”

毛榛就往机关收发室出来,顺着东四南大街晃晃悠悠往前走。看见路边有个旅
店她就进,到柜台上低声下气问人家:“劳驾,请问一下有个陈米松陈先生住几号
房?”

她这会儿的脑子已经全然不清醒了,只知道两腿拖着身子在往前走,在傻呆呆
地问。她现在惟一的想法就是想见陈米松,想见到他。

1999年12月20日正午的北京东四南大街上,一个叫毛榛的精神痴呆的女人,在
一步一晃,探寻着每一个招待所和旅馆,在找寻着离家出走的丈夫陈米松。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找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腿又是怎样驮着
自己的身体,打车回家,一步一步爬上楼来,一头把自己卸载在床上瘫倒的。她那
时脑子里仍旧只剩一个念头:我要找到丈夫陈米松。我要找到丈夫陈米松。

她想也许她可以先飞去长春,住下来,然后再托当地的朋友帮助查一查,有什
么出版方面的会议正在那里召开。剩下的事,到那儿再说罢。

她就起来,收拾行李,找出存折,要先去银行取钱,然后买机票,奔机场。看
了一下表,发现已经五点钟了,银行已经关门。她全身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知道
今天是走不成了。陈米松也不知现在正在哪个地方。想到这里她不禁悲从中来,一
个人在渐渐袭来的黑夜中,痛哭不止。

她现在既没有陈米松地址,也没有电话,无从去找他。他是故意不让她找到他,
故意找个出差的机会躲起来了。

毛榛这时才想到他是故意的,一切都是预先策谋、计划好的。他这一走,她就
连申诉和反抗的权利都没有了。

第二天的职称答辩,十几个评委全票通过。

从会议室出来,一直等待在办公室的同事告诉她,说刚才有个长春来的长途,
一个男人,可能是你老公。问你答辩怎么样了,我说你已经进去、开始了。

毛榛听了,泪险些当着众人的面掉下来。




原来他是知道的,陈米松是知道的。她把自己的几件大事都记在墙上挂历备忘
录上,他看见了。他是明明知道,却又在这个忙乱的时候走了。又知道会给我带来
刺激,可还明知故犯,过后又表示担心。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第四章

毛榛个人历史上最黑暗的日子,到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冰里雪里,火里炭里。

无处去寻陈米松,她只有提心吊胆,惊恐张皇地过日子,每天都往他的办公室
里打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终于等到那头有声音了,已经是12月27日,一听到陈米松“喂———”的声音,
毛榛一下子就哭了,准备了好几天的一肚子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陈米松也不
说话,在那头等着她说。

她忍住泪,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才说:“你跑到哪去了,你?你这是为什么?”

陈米松那头也哽咽着说:“榛儿,我……”

毛榛说:“我以为你在单位出了什么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春天的二十二个夜晚

 
   
 作者:徐坤
  
 
 第十二篇

陈米松咽了一口唾沫说:“没有,没事。”

毛榛说:“那么是你身体出问题了吗?那天去体检,结果出来了吗?有什么问
题?”

陈米松抽动着鼻子说:“没事,榛儿,真没事。”

毛榛说:“都没事?那你为什么?”

陈米松又带着哭腔说:“没事。别问了,榛儿,我请你现在别问了,我……”

毛榛说:“你总得说出个理由啊,为什么要走?你是不是外边有人了?”

陈米松说:“没有,榛儿,我能那么做吗?没有……”

毛榛说:“没有,什么都没有,你突然决定出走,总得有个什么原因?”

陈米松说:“真的,我不能说,榛儿,你先别问了,咱们俩都好好平静一下。
真没有,我就是听你们社科杂志社的张卫民说,礼拜二是你们最后一次福利分房交
表时间,我想能给你一个身份,赶上这趟分房……”

毛榛听愣了,一时没明白,说:“什么分房?你是说想跟我离婚,然后我作为
单身无房户可以向单位申请要房?”

陈米松:“唔……以前想分开,不是没有条件嘛。我寻思着你别错过最后一次
分房机会……再有我看到我们单位李庆军也是分居,也给了他房子……”

毛榛脑子都乱了,说:“待会儿,我能不能待会儿再打过去?”

她放下电话,心乱如麻。他这叫什么话?!这是什么意思?!出走的信、劝慰
我跟他离婚的信写得那么客气、诚恳、情意绵绵,惟一的目的,就是能立刻办手续,
然后我到单位申请分房,他带着新分的房子走,是这个意思吗?并且他们单位已经
有人这么做过了,而且得逞,是这个意思吗?

她又想不明白了,拿起电话打给他:“你是说,咱们离婚,只是一个苦肉计,
是为了能多占一套房子是吗?”

陈米松说:“榛儿,我能那么做吗?你还不知道我?”

毛榛说:“那么为什么?还是为了要离婚是吗?”

陈米松不吭气。

“可是,你究竟为什么要离婚哪?你总得让我知道个理由吧?”他还是那句话:
“榛儿,你现在就别问了,问,我也不会说。”

她说:“你不给我个理由,不说明白,我怎么能平白无故就跟你离婚呢?我究
竟哪点不好?究竟怎么把你逼出家门?”

陈米松一听,又哭了:“不是,榛儿,不是你不好,是我,是我自己的原因…
…”又说不下去了。电话又哽噎着放下。

毛榛实在想不出个名堂来,又打电话向女友阿贞求助,把这番话复述给她。阿
贞听了也觉得奇怪,想不出个头绪来,说既然所有能够想得到的离婚理由都被他否
定了,那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毛榛说:“我也不知道。肯定有原因。肯定有什么事他在瞒着我,导致他做出
离婚决策的大事,突发事件,被他隐瞒着。一问就哭,就说不下去。”

阿贞说:“那……现在,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要不,你们俩不好说,我去给
你问问?”

毛榛说:“好吧。也许他当着第三者诉说时,就不会太感情用事,就能把话说
明白。”



毛榛就把陈米松的电话号码给了阿贞。然后像等着上帝判决一样等着阿贞的回
话。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上帝的旨意由阿贞传了回来。阿贞说:“我跟他说了,你
这么对待榛儿可不行,你得负责任。周围朋友谁不说榛儿是个好姑娘啊?怎么能毫
无理由就提出离婚呢?”

陈米松说:“让我怎么说这个理由呢?婚姻就像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自己脚
趾头知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没法再问了。

阿贞换了个话题,问陈米松说:“你产生这个想法,有多久了?”

陈米松沉吟了一下,说:“半年多了。”复述到这里,阿贞说:“我估计,他
可能是外面有人了,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不能说。这半年多,你一点也没发现什么
吗?”

毛榛此时的心,又一次被“鞋子理论”刺伤了,尤其当这话从自己的亲人陈米
松口里说出来的时候,更显得毫不留情,冷冰冰的。听到阿贞的问话,“半年多”
的时间概念,她一时也迷糊了,想了想,说:“没有。我根本没往那儿想,我根本
没有怀疑过他。而且他的一切表现都挺正常,一直对我很好,就说这半年里,我感
冒发烧,他陪我一起去扎点滴,报考博士生体检,他帮我找医院熟人,分房征求我
的意见,临走前一天晚上还给我打印出我的文集出版的策划方案……有什么异常的。”

阿贞说:“可能你太疏忽了。半年,是个不短的时间。”

毛榛说:“让我想想吧,让我想想。”放下电话,毛榛左思右想,欲想出个究
竟。话说到这份上,她的心隐隐地被伤着了。现在已经不再是替陈米松担心,担心
他在单位受了刺激、身体不适什么的。怨尤和忿恨开始袭上内心。她想自己多么可
笑,首先想到的是他,是本能地为他担心。可人家好着呢,人家活得欢蹦乱跳的,
而且这一切是精心策划的,早在半年前就开始琢磨着了。人家是嫌她这个“鞋子”
不合脚了。

“半年前”这个时间概念伤了她,使她略微从最初的震惊和担心中清醒,开始
怀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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