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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心火-第4部分

小说: 心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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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四处逛了一会儿,不敢离旅馆太远,而且保持警戒。走不到两百码,她便听到至少七种不同的语言。玛瑙斯是个迷人的城市,一座深入内陆一千两百里的深水码头,具有国际大港的景观,也许这就是她之所以会听见如此多种语言的原因。

    瑞克仍然对她坚持自己保留地图而不悦,除了吩咐她做事外,几乎不对她说话,但她不让决心受到动摇。这场探险对她跟对她父亲而言一样重要,事实上,对她更重要。她很强壮,可以自己作战,但他父亲既无法保护他的名誉,也无法保护他的钱。如果她无法证明他有关安萨族的理论,他在人们的记忆里将永远是个傻子。而那表示不能将这些资料告诉瑞克。

    她希望他根本不要参与,但环境却与她作对。在她了解自己发现了什么后的几分钟,瑞克便走进房间,也许是为了确知她搞不出什么名堂,而她无法藏起自己的激动。他看看散在她四周的纸张,看见一张这地区的地图,立刻导出正确的推论——虽然他把它叫做“藏宝图”。

    他烦了她好几天,但她了解他,他是人们所谓“成事不足”的那种人。他也许会把这资料卖给一些有野心的寻宝人,而不顾虑教授的名望。他一定不会找经过训练的考古学家,小心地挖掘,以保存发现物;也不会将发现的东西编列成册,或是依照法律的要求,将有价值的东西交给巴西政府。如果她能得到任何外界的赞助,她会接受,但所有她接触过的人,不是不理她,就是笑她。她现在还能听见他们说的话:薛疯子的女儿也陷得和他一样深了。

    最后,瑞克带来柯提文。柯提文为了私利愿意资助这个计划。婕安坚持同行,以便尽她所能保护发现的东西。但因为她选择的专业领域中,某些人士的盲目,而迫使她沦落到这个地步,令她无法不觉得苦涩。如果他们愿意信任她父亲或是她,这次探险队的成员应该是训练过的考古人员和可靠的向导,而不是她非常害怕瑞克和柯提文会请来的那种不客气的无赖。如果她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她不会接受眼前的情况,但她必须利用她手边仅有的资源。她是个实际的人,是的,但也是个有备而来的实用主义者。她将石城的位置记在脑海里,所以他们必须带她同行,而她也会确定自己带了武器。

    这样的警戒很合逻辑。她能使用小型的枪炮,那是她进入专业领域后学会的。蛇和其他的危险是她工作的一部分。她担心这次遇见的蛇可能会有两只脚,但那是她愿意冒的险,她只希望她能耐得住这些伤害,毕竟,他们不大可能杀了她,或是把她留在丛林里自生自灭。虽然瑞克不是一个称职的男人或哥哥,但他也不是个谋杀者,至少,她希望他能避免任何伤害她的尝试。对柯提文,她持保留态度,但表面上看来,他似乎彬彬有礼。如果事实证明刚

    好相反,她要有所准备。

    在任何一个大城市里,找武器并不是件难事,而婕安对这工作也不觉得畏缩。如果她有信心可以让它通过海关,她会从美国带过来,但走私武器和走私避孕药是相当不一样的,尤其是如果她被抓到的话。

    她慢慢地走过另一家旅馆前排成一列的计程车,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司机。她在找一个不像其他那么意气风发的人,虽然没有一个看起来气色是好的,也许可以用憔悴来形容。最后她选中了一个,他没刮胡子,比其他人懒散一点,两眼都是血丝。她带着微笑走上前,用不流利的葡萄牙语要求载她到码头。

    司机并没有交谈的意思。在他穿过拥挤的街道时,婕安等了一会儿,然后冷静地说:“我想要买武器。你知道哪里有吗?”

    他很快地看了后视镜一眼。“武器,夫人?”

    “一把手枪。我比较喜欢自动的,不过如果是…。—那个……也没有关系。”她想不起葡萄牙语的左轮手枪怎么说。她用手指做个圆形,用英语说了一遍。

    他黑色的眼睛警戒又狡猾。“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道。“我不会停留。我不想再看见你,夫人。”

    “我了解。,’她给他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我能找到另一部计程车回旅馆吗?”

    他耸耸肩。“观光客很多,到处都有计程车。”

    她据此推断她可能找得到,也可能找不到另一部计程车。如果有需要,她会走到公共电话亭,叫部计程车,虽然她不喜欢走在热气中。她很明智地穿了件薄棉裙,裸露着双腿,但蒸气浴就是蒸气浴,不论你穿的是什么。他把她带到一个相当破烂的地方,荒凉,但还不算贫民窟。她给了他一笔丰厚的小费,头也不回地走进他所指的那家店。

    半小时内,她已经是一把点三八自动手枪的所有人了,枪很便于清理与维护,再加上一批令人印象深刻的弹药,让她的袋子重得沉甸甸的。把这些卖给她的那个男人甚至没有一点好奇的样子,也许每天有美国女人向他买武器。他甚至帮她叫了一部计程车,而且让她在他店里等到车来。

    她抵达旅馆时,发现瑞克和柯提文仍然还没回来,不过她也没有在等他们。瑞克仍然非常生气,气得可能留她整晚自己一个人。她知道他希望这能有警告她的作用,可惜没有。她并不是到这里来观光的,而且旅馆房间的菜单非常丰富,如果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她必须待在旅馆里也不会觉得烦。她甚至欢迎能有这个机会休息。

    但瑞克和柯提文黄昏时回来了,而且来到她房间。两个人都带着笑容,看来心情很好。婕安闻到他们呼吸中的酒味,但他们并没喝醉。

    “我们找到一个向导了。”瑞克很高兴地宣布,终于不再生气了。“我们预计七点和他见面,做个计划。”

    “在旅馆?”这似乎对她很方便。

    “不,在他逗留的那间酒吧。你必须去,你比我们更知道计划的内容。”

    婕安在心里叹口气。她可以想到好几个比这更好的讨论地点,酒吧里任何人都可能听到他们说的话。“向导是谁?你们没有提他的名字。”

    “姓路,”柯提文说道。“路柏恩。我们问过的每个人都说他是最好的。我猜他可以胜任。如果他放下酒瓶,应该没有问题。”听来真是令人大受鼓舞。她又咬了口气。“他是美国人?”

    瑞克耸耸肩。“我猜是,他有点南方的口音。”

    就婕安的想法而言,这相当能确定他是来自哪个国家,但她把这个论断保留下来。

    ‘‘他在美国出生。,’柯提文说道。“但谁知道他是不是还认为他自己是个美国人?我想这叫‘放逐’。似乎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多久了。”

    婕安打赌一定久得已经完全热带化了——动作迟缓、不拘小节。但世界上大部分的地方都缺乏美国那种迅速、有效率的特色,而她自己也已经学会在其他国家时放慢速度。她曾在非洲,在一群语言中没有“时间”这个词的人群里,从事挖掘工作。计划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概念。你无法适应,就会疯掉,看看路先生的选择是什么,将会是一件有趣的事。

    ‘‘他是那种想做主的人,”瑞克说道。“如果我们听到的有关他的事是真的,我猜他只做他喜欢做的事。”

    她看得出来瑞克对这个姓路的印象深刻,不过她哥哥的鉴赏力一直停顿在青少年时期,所以她决定对此持保留的态度。瑞克对任何自鸣得意的莽夫都印象深刻,认为大男人主义是英雄气概的本质。她开始降低对他们所雇的这个向导的期望。

    在瑞克的要求下,她在六点半的时候准备好。她太了解他了,知道他希望她是那种愿意用身体去迷惑、影响那个男人的金发尤物,但即使她愿意染发,也不具备当尤物的基本条件。基本的要求之一是肉感,而婕安差远了。她也一直很高兴自己不是,因为要负担那令男人变成白痴般的胸部,是件很吃力的事。

    她就是她——干净、端正、赏心悦目,但不是极端漂亮的美女。如果任何人问她,她最好的地方是哪里,她会说是她的脑子。

    不过,因为怕热,她穿上一件露肩的洋装,事实上,那是她带来的唯一一件洋装。除了在飞机上穿的那件上衣和裙子,她只带硬邦邦的长裤、衬衫和靴子。在和瑞克、柯提文搭计程车穿过玛瑙斯的路上,她把握时间,浏览四周,而且对所见颇为赞赏。这是个美丽的城市,她希望她有时间探索一番。不过,她一向如此。她一直没有足够的时间留在现代世界的城市里,她的工作是和过去在一起——死亡的城市、墓冢——试着将过去的片断拼凑起来,好知道许久以前的人是如何生活,而人类又是如何来到眼前的情况。考古学试着发掘人类来到现代的轨迹,想知道过去几千年来他们有什么演变。这是一个她从不会厌倦于追寻解答的谜题。

    她和瑞克、柯提文走进去的那家酒吧并不是她到过的最高级的场所,但也不是最糟的。虽然酒吧里的男人都转过来打量她,她仍是昂首阔步地走。如果她是自己一个人,除非情况紧急,否则她不会进来这种地方。和其他酒吧一样,这里昏暗、凉爽,而且充满低沉的嗡嗡声。酒、药草、汗味和天花板上那两台懒洋洋地转动的风扇,混合在一起。

    瑞克和柯提文一左一右地走在她两旁。他们走向靠墙的一张桌子,一个男人似乎半睡半醒般懒懒地坐着,面前放着一瓶已经开了的威士忌,但即使他半垂着眼皮,她仍能看到他眼里强烈的闪光。他们走近时,他用脚推开一张椅子,看了婕安一眼,那眼神和酒店里其他男人的比起来,就好像鲨鱼和鳟鱼一样不同。其他人将所想的保留给自己,而这个人,在他的心里,已经将她剥开、摊开,进行透视,而且不在乎她是否知道。

    “嗯-”他拉长声音说道。“哈罗,甜心。如果你不是被挟持,何不在我旁边坐下?’’他朝他刚踢出去的那张椅子点点头。

    现在他们靠近了些,婕安看到他的眼睛既不是蓝色,也不是绿色。在这么昏暗的光线下,很难辨别得出。他晒得黝黑,但下巴有刚刮过胡子的新鲜痕迹,他的头发早黑色的,而且太长了,垂过他背后的衣领,几乎要碰到肩膀。他的衣服虽然干净,却皱得一塌糊涂,而且很破旧。他有着不在乎衣着的男人那种潇洒的神态。

    她眼睛眨也不眨,不想表现出已经被他那看穿一切的一瞥所打败,她自己拉出椅子坐下,不去管他踢过来的那一张。

    “我是薛婕安。,’她用冰冷的语气说道,本能地拒绝让他知道他已经扰乱了她。她甚至不确定他为什么要这样?上帝和每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并不特别。不过,有些男人觉得该和每个来到他身边的女人玩一玩。

    “天啊,你结婚了。”

    “她是我妹妹。”瑞克说道。“这是路柏恩,

    柏恩扬起眉,看着她。“妹妹?你来干么?’我们的向导。”

    婕安像他一样扬起眉。瑞克和柯提文必定告诉了他一些有关这次探险的事。她无意中注意到瑞克说得没错,他有南方口音。她大声地说:“我是考古学家。”

    他给她一个愉快,又想表达轻视的笑容。“你不能去。”他说道。

    婕安的口吻仍然冰冷。“为什么不能?”

    他眼里有些淡淡的惊诧,似乎没有预期会接到抗议,他慢慢地喝着威士忌,一边打量她。“太危险了。,’他最后说道。这时瑞克和柯提文已经都坐下来了。瑞克清清喉咙,柏恩看着他。“事情没有那么单纯。”瑞克说道。

    “我看不出有什么复杂的。我不带女人进去,没有什么好讨论的。”

    “那么你显然也不会被雇用。”婕安低低地说,她沉着得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以前曾碰过像他一样盲目的笨蛋,她不打算被他干扰。

    “喔,”他没有一点心慌的样子。“怎么回事?”“她必须去。”瑞克插嘴道,而且对着他妹妹皱起眉头。这是他的一个痛处。“她是唯一知道我们要去哪里的人。”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柏恩丝毫不为所动。“她告诉我们就好了。然后她可以乖乖地回旅馆,把麻烦的事留给我们。”

    “我去或不去不是由你决定的。你所必须决定的是你是否要这份工作,或是由别人得到这笔钱。”婕安冷平地说道。

    柯提文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柏恩知道薛婕安是当真的。她不在乎他是否抽身。

    他向前倾,将手肘靠在桌上,用手掌托住下巴,看着她。‘‘甜心,如果你认为这会是一趟浪漫的探险,那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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