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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楚国 - 太平裂碑记-第37部分

小说: 楚国 - 太平裂碑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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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夜里,陆寄风睡得正热,恍忽感到有人进入自己房中,他这几个月来被眉间尺调教武功,内外功法都已有了可观的基础,一感到有人,便立刻惊醒。
  陆寄风偷偷睁眼一看,那背影依稀一身黑衣,蒙住头脸,正是眉间尺,伸手取下壁上的一具焦尾琴。
  陆寄风从未见过他除厂练武之外,做别的事,就连写字也只看过一回,一看他取琴把玩,颇为好奇,更是小心地控制呼吸,让自己依然看似熟睡。
  眉间尺细细看琴一同,便捧着琴飘然而出。陆寄风顽皮心起,听他身影急飘引动的风声远了,才急忙掀被而起,追了出去。
  月光下,眉问尺的背影飘忽若鬼,一直奔入松林之中,陆寄风追入剑仙崖后方的这座树林,千重树影掩闭前路,已不见眉间尺。
  侍要寻找,陡闻琴音铮铮,自东方传了过来。
  陆寄风循着琴声找去,走出松林,前方豁然开朗,是一片平地,尽头伸出一块大岩石,眉间尺坐在巨岩上拂琴。岩外万壑深山,云海翻腾,天边一月大如玉盘,霜白的光辉洒在岩上,照得岩上拂琴之人有如神仙。
  陆寄风躲在松树后,聆听琴音。或许是临着干山万壑,声音被云烟水气所吸收,很难传得远,但觉琴声微哑,似断似续,带着无限的哀凉寂寞之意。
  陆寄风被琴音牵动得心口微痛,闷气难以消散,又好像胸中被压着块垒,若不大声地长啸或是叹气,就喘不过气来。
  琴声嘎然而止,眉间尺悠悠长叹了一声,才道:“你还不出来么?”
  自己果然躲不过他的明察,陆寄风笑笑地走了出来,道:“前辈,我不知你会弹琴。”
  眉间尺淡然说道:“你忘了本门传人,个个要精通一艺?不是诗文,就是丹青,或者琴棋。”
  “这个规定奇怪得很,我对这些是没兴趣的。”陆寄风笑道。
  “是吗?你不爱琴?”眉间尺问道。
  这么多日子以来,眉间尺从未与他说过这些话,陆寄风感到他今晚不同往常,眉间尺不等他回答,便低叹了一声,道:“这焦尾琴是价值连城之物,你任凭它积尘不拂,可见真的不好此道。罢了,人各有志。”
  陆寄风暗想:“你这么多日以来,也没提醒我要擦它啊!”口中只道:“你这么说,我以后日日把它擦干净就是。”
  眉间尺微微一笑,道:“那也不必,平日里你只要以几旁的丝帚,轻轻为它拂去尘埃便行了。”
  “几旁的丝帚?您是说白玉柄的那把小扫帚吗?”
  眉间尺瞄了他一眼,道:“否则你以为那是做什么用的?”
  陆寄风不好意思地一笑,道:“难怪我想不透它是做什么的,说是笔又太粗,说是扫帚又太细。”
  眉间尺道:“此琴十日得擦一遍,拭布与琴油,我放在屏风俊的紫檀斗柜中,记得切勿沾水。”
  陆寄风应了一声,道:“你说这具琴叫焦尾琴?”
  眉间尺道:“这是俗称,正式的说法是“霹雳式”。”
  “什么是霹雳式?”
  眉间尺道:“琴的制作分为仲尼式、号钟式、子期式、列子式、凤舌式、连珠式、此君式等等,所谓霹雳式,典故最深。是指巨桐震余而为枯木,此枯桐生于千石上,有蛟龙伏于其窍,一夕突然天降霹雳,击裂枯桐,桐中蛟龙飞升太空,雷电引起的大火焚此桐木,火尽而桐仍在,仅焦其一端,取之而作琴,名为焦尾。像这样的焦尾琴,天下间只有三具。”
  陆寄风奇道:“这是神话还是真的?”
  眉间尺道:“不管神话还是真实,以琴而言,最好的材料就是桐,又以曝于石上的枯桐为上品,若是经过极大的火烤过,那更是千古难觅的极品。”说着,他随手一拂,七弦泠泠,果然有股空灵悠藐之意,眉间尺道:“此琴吾题名为“万壑松风”,取其出尘之意也。如此良宵,若不取之一弄,人生还有何意思!”
  陆寄风笑了笑,他倒比较喜欢眉间尺如此表明好恶,而不是平常那样冷冷淡淡的,便道:
  “我刚才什么也没听清楚,你再弹一曲好不好?”
  眉间尺“嗯”了一声,虽没说什么,但陆寄风听得出他十分高兴。
  只见眉间尺手中拂弦擦滑,口中唱道:“楚火秦灰兮,吴越楼台;汉家箫鼓兮,魏北山河。天荒地老兮,英雄消磨!龙争虎斗兮,又将奈何!不如归去!投吾簪;归去来,丹葩耀林,濯足自吟。”
  陆寄风听得肺腑沉醉,击节合拍,直至曲终,才拍手笑道:“痛快!投簪濯足,忘弃尘世,才当得剑仙之致!”
  眉间尺笑望着他,道:“你小小年纪,便有出尘之想?你不恋花花世界?”
  陆寄风道:“我父母双亡,就此一身,已习惯了。”
  眉间尺道:“除了你父母,世上就没有想见之人吗?”
  陆寄风一怔,登时想起云若紫。这几日里,他忙于习武,无暇多想,就算偶尔见到颈间的虎爪链,也逼自己不要想到云若紫。此时眉间尺一问,他的心口不知怎么,隐隐约约痛了起来。
  眉间尺见他神情怪异,淡然一笑,道:“这几日里,你会了三套本门的剑法……”
  一见他又提到武功,陆寄风马上愁眉苦脸:“前辈,能不能偶尔不提武功?”
  眉间尺不理他,迳自道:“……其中最基本的“游丝剑法”,你老是学得不大对头,便是没有用心之故。”
  陆寄风道:“我把剑诀背得滚瓜烂熟,还下够用心吗?”
  眉间只道:“剑与琴,皆为有情之物,你只记剑诀而不知剑情,怎么算用心?”
  陆寄风不服在心,想道:“是你叫我要严格记住法度,练剑时别胡思乱想的啊!”
  不过陆寄风也不反驳,问道:“什么是剑情?”当然他口中这么问:心里暗自决定改天自己练剑时,他再罗嗦自己不专心,便拿他今晚的说词反驳他。
  眉间尺道:“每套剑法,都有创写的原意,或寓诛邪之心,或寄黍离之悲……”
  “什么是黍离之悲?”
  “就是亡国之悲!”眉间尺道,“看你一副聪明相,怎么连诗经都没读过?”
  “我向来不读诗赋骚辞的。”
  眉间尺道:“是吗?”口气里十分失望,续道:“至于气游丝剑法”,是寄托欲断不断,若存若亡的相思之意。”
  陆寄风皱眉道:“这……剑法是拿来杀人的,如何寄托相思之意?”
  眉间尺大摇其头,道:“若剑法只是杀人,境界太低。你再说出这等俗不可耐之言,我就不认你为剑仙门传人,另给你辟个剑俗门!”
  陆寄风想道:“向来是你求我入门,今日拿逐出师门来威胁我,我可不怕。”陆寄风笑道:“剑拿来杀人,就像笔拿来写字,有何不对?”
  眉间尺道:“但是笔写的可以是帐目,也可以是诗词;剑可以拿来杀人,也可以拿来舞剑招。这两者境界,不可道以里计。”
  陆寄风虽隐约可以理解他的意思,却故意激他道:“可是若游丝剑法不拿来杀人,只是舞好看的,又有何用?”
  眉间尺跺足长叹,道:“我剑仙门居然行你这么一个俗不可耐的活宝!劫数。真是劫数!”
  他大叹陆寄风的朽木不可雕,陆寄风反而大乐,笑道:“是你求我入门的,怪得谁来?”
  眉间尺道:“哼,一会儿你就要求我当你师父啦!”
  眉间尺将琴递给他,道:“你捧好了,眼睛睁亮,看个清楚。”
  陆寄风已见过他示范过无数次,本以为他会折枝作剑,不料眉间尺掌间蓄气,扬手一挥,一缕寒烟被这道真气拖曳飞来,竟在他双掌之间化作一线白霜,就像是一把无柄的剑刀。
  陆寄风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他知道灵木道长可以发出气剑,不过气功发自于体内,收放自如并不奇怪,眉间尺却以云为剑,凝霜烟之物于不散,更是不可思议。
  眉间尺衣袖一扬,云剑倏地剌出,身子一倾,有如将投下深渊般,正是剑诀第一句“危危乎,千屻溪”,接着左足一踏,长剑跟着在身子前方贴着自己的面几由左至右划过,云烟断续,在他身边划出一道薄雾,登时陆寄风眼前,便有如见到一人凌空立于云烟之中,美妙异常。
  眉间尺手中舞动云剑,吟道:“危危乎!干屻溪;我容憔悴,不敢临水!气如游丝,绵绵不绝……”
  剑诀歌吟声中,他手中云剑时而凌利万钧,时而随着真气而抽作细丝,恍忽无边,无法预测由何处发去,剑法的机变万千,比陆寄风原先所练更高出不知多少倍。
  眉间尺手中的云剑飘洒,只在原地施展,脚步挪栘而总是不离原地,就算没看见他的表情,也可以感觉出一股沉重之意。剑法越见沉滞,好像被这千丝万缕所缠,而难以施展,陡地往下…劈,端的是开石裂碑之威。
  这一式正是剑法中的“排山倒海,中心若摧”。陆寄风听见眉间尺长叹一声,收势回剑,周围又被绵密的烟絮所缚,整个人形影恍忽,难以掌握动向。若是敌人此时欲攻,绝找不出破绽,这正是剑法里的“形销魂荡,不知所之”。
  直到整套剑法练毕,眉间尺衣袖一推,云剑散去,溘然而终,立在山崖边的身影,显出无边的寂寥之意。
  陆寄风看得已是目眩神迷,这套游丝剑法就像在诉说一段相思不得之情,但式式余意不尽,似隐着无数的后着,令研习者更想一窥剑术之堂奥。
  陆寄风长吁了口气,道:“原来游丝剑法这等美妙,简直像是仙子在舞云一般。”
  眉间尺道:“本门既是剑仙门,就该处处有“仙”的样子。若是只求杀人,干脆叫剑霸门、剑豪门,岂不更威风?或许敌人一听就吓死了,更加省事。”
  陆寄风道:“难怪世上少有人知道本门,世上能见仙音,也要机缘!”
  眉间尺笑道:“你这句话说对了!”
  两人相顾而笑,相处了这么久以来,陆寄风此时终于感到与他言语投契,有如知己,忍不住道:“若是你平时像现在这样,我老早拜你为师啦!”
  眉间尺微笑道:“加入我剑仙门,已是你的福气,你还对师父挑三捡四?这弟子也做得太有架势了。”
  陆寄风道:“前辈……”
  “还叫前辈?”
  陆寄风不好意思地一笑,改口叫了声“师父”,问道:“你为何平时总是冷泠淡淡?”
  眉间尺望着云海,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晓不晓得有一种病?”
  陆寄风不解地看着他。
  “这种病呢,会让人日里和夜里成为截然不同之人。”
  陆寄风半信半疑,道:“我不知道有这种病。”
  眉间尺道:“我日里是天下第一混帐,夜里便是世界第一好人。”
  陆寄风道:“是吗?”又觉得眉间尺定是在与他玩笑,口气里已是不信的成份居多。
  眉间尺突然语气一变,十分严肃地说道:“徒儿,你千万记得两件事,第一,不许白日里说到任何夜里之事,否则我便将你逐下剑仙崖,顺便叫通明宫的人来带走你!”
  陆寄风道:“你老是拿这事要胁我,和白日里哪里有差别?哼!”
  眉间尺微笑道:“世界第一好人,偶尔也得卑鄙一下。”
  陆寄风道:“是了,我记住了。”
  眉间尺道:“这可不是与你说笑,你得慎重谨记!”
  他口气从未如此严厉,陆寄风认真地点了点头,道:“第二件事呢?”
  眉间尺道:“每日得以丝帚轻拂一遍我这具“万壑松风”上的尘埃,忘了一次,我记着一次!”
  说完,身影一纵,往云海间跃去,陆寄风惊呼了一声,他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陆寄风抱着那具焦尾琴,怔怔地看着杳无人烟的云海,喃喃道:“你记着一次又怎样?
  记着一百次又怎样?话怎么不说完就走了?”
  次日,陆寄风依平时惯例,到眉间尺面前练功学剑,几次想问问他“记着一次如何?记着一百次又如何?”总是正想开口,便及时想到他的叮咛,而不敢多问。
  眉间尺发觉陆寄风欲言又止,这:“你有何处不懂?”
  陆寄风想了想,不提夜里之事,就提日里之事,应该下算犯规,便道:“我在想我房里的琴,我今天替它拂去灰尘了。”
  眉间尺不悦地说道:“你想琴做什么?专心听诀!”
  陆寄风暗想:“日里果然是天下第一混帐。”嘻嘻一笑,道:“师父,我学得慢,你就不敢随便去找人挑战,免得死了之后,不肖徒儿没有能力替你报仇,这样不是反而救你一命吗?”
  眉间尺听陆寄风叫他“师父”,笑了一声,这:“你肯拜师了?”
  此时,那名老妇走了过来,立在窗外,开口低唤了一声。
  原本传功之时,旁人皆不曾近前,她一出声,眉间尺便步了出去,老妇低低说了几句,脸上神色似带着惊恐。
  眉间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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