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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如果我说no-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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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Edwin?”想到那些分析报告上描述的让人忧心忡忡的病态心理,极度地缺乏安全感却又轻易被所信任的人掌握摆布,想到病房里见到Vincent的心碎绝望,Martin拽住单竟深的衣领,把他给拖了起来,怒吼道,“为什么?……你明知道他是因为喜欢你才信任你,什么都听你的。Edwin,即便你不是医生,我问你怎么忍心这么做?你怎么做得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会搞成这样……对不起……”单竟深语无伦次地道歉,却不知道除了说“对不起”还能为简济宁做点什么才能补偿。曾经的任性妄为,他以为可以逃过惩罚。原来不是,老天都看着,他一直都看着。
  Martin想揍他,可对着这个已经内疚地几乎想一死以谢天下的单竟深怎么都无法动手。重重地把人扔回到地上,Martin伸手拉好自己的衣服,凝声道:“你要如何求得Vincent的谅解,我不理。但是作为一个医生,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无法容忍!Edwin,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如果你还算是个男人,就跟我回美国向医学会交代清楚这件事!”
  单竟深闻言,猛然抬起头望住Martin,眼神无比地慌乱。如果他跟Martin回去向医学会坦白交代这件事,那么就只有一个下场,被吊销医生执照。可他的这张医生执照,是为了言言才考的。
  Martin见单竟深犹疑着不作声,心里越发厌恶,不禁冷笑着问:“怎么,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了么?还是你以为,既然没有原告,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逃脱惩罚?”
  单竟深全身一震,意识到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他仍没有勇气站出来承担一切,恐怕济宁对他会更加憎恨,而自己也会更加看不起自己。想到这,他一手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我跟你回美国。但是学长,在去美国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件事,看在……”单竟深原想说看在自己当了他这么多年学弟的份上。只是又一想他这个学弟的所为早已让Martin厌恶无比,这话也就再没脸面说出口,最终只道,“就当我求你……”
  
  Martin再次出现在医院时,简济宁正在医生的帮助下做复健。简济宁见Martin走上前便挥手示意所有人都离开,给他们俩留下谈话的空间。
  不知为什么,Martin一见简济宁摒退旁人的动作就楞了一下。总觉得简济宁举动间的那种漠然的神色和颐使气指的态度与以往的那个温柔可亲的Vincent截然不同。繁华背景前他的眼神冷峻,眼中寒意虽不是故意为之,却令人不寒而栗。他下意识地清清喉咙,从袋中取出一个首饰盒递给简济宁。“Edwin知道你不想见他,托我把这个带给你。”推开首饰盒,里面是一枚戒指。
  简济宁从Martin手中取出那枚戒指,对着阳光不断转动着欣赏戒指上镶嵌着的钻石的大小成色。然后,他抬起头对Martin笑了一下,心平气和地问:“送这种东西给我,究竟是他太天真,还是以为我真的那么容易哄呢?”不等Martin回答,简济宁已经变了脸色,狠狠地将那枚戒指摔了出去。
  Martin走到墙角,弯腰把那枚戒指拾起来递还给简济宁。“Vincent,我知道他伤得你很深。但是,我真的相信Edwin对你是真心的,为什么不肯给他一个机会?”
  “他让你来求我?”简济宁似笑非笑地望住Martin,那笑意却传达不到眼底,神色阴鸷森寒,“我给他一个机会,然后呢?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美国也不用去了,继续当他那仁心仁术的大医生,是不是这样?”
  “Vincent?”Martin惊叫了一声。
  “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谈话的内容?”简济宁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一边扶着栏杆继续艰难地行走,一边轻描淡写地道,“Martin,很多事,从来都是我想不想知道而不是我有没有这本事知道!”
  Martin忽然满头冷汗,Vincent知道这件事才三天。这三天来单竟深已经颓废地如同去了半条命,可出过车祸身受重伤的Vincent现在却已经有体力进行复健?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简济宁很快走完一个来回,靠在栏杆上看着对方,“Martin,我跟Edwin之间,很多事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觉得我不够爱他,不够伤心?……如果我真的不曾爱过、没有伤心,我不会出车祸,不会差点把命都丢了。”
  Martin一惊,这些想法不过他心里一个模糊的影子,可Vincent却已经可以一针见血地把它们指出来。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如鬼神一般,简直让人心悸。“Vincent,恨一个人只会让你痛苦。”Martin语气干涩地劝道,他觉得害怕,如果说车祸是代表自毁,那么仇恨则是自毁之后的反弹。通常情况下,那种杀伤力都是不可估量的,因为患者已经一无所有,无所畏惧。
  “痛苦?”简济宁满不在乎地摇头,“Martin,我早就已经身在地狱了。你能特地从美国赶过来说清楚这件事,让单竟深为这件事负起责任,我很感激。但是其他的,我希望Martin你不要再插手了,这不是你能过问的。”
  “你以为我是为了他?”Martin冲动地走上前,扶住简济宁的双肩嚷道,“我是为了你啊,Vincent!无论你是否愿意,我都已经是你的心理医生了,在这世上或许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心态,我不希望你走错路,不希望你变成……”他顿了一下,才继续低声说道,“攻击性人格、偏执状态,你明白吗?”
  “那么,你送这个戒指给我,也是在以我的心理医生的身份么?”简济宁望住Martin,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锐利苛刻。
  Martin哑口无言,以朋友的身份为Edwin送这个戒指过来,然后再以心理医生的身份劝Vincent原谅Edwin这本就是在强词夺理、强人所难。思索片刻后,Martin把那枚戒指塞进了裤袋里,“OK,我们先不谈这个。Vincent,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没有办法不担心你。”
  “心理医生?”简济宁却只是轻蔑地冷笑。
  “Vincent!”Martin急忙拖住准备离开的简济宁手,“问题始终存在,不是你回避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极端压抑下后的剧烈反弹,到时候恐怕连你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我能说出来、只要我能发泄出来,像个女人一样摔东西,又哭又闹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所有的痛苦,都不再是痛苦?你这个心理医生就好像导师一样指引我人生的方向?”简济宁微微摇头,“我对以前的心理医生这么说,现在对你也一样这么说,我不需要心理医生帮我做心理按摩,因为那些开解和模拟方案都不过是错觉,跟麻醉剂并无不同。”
  Martin 发觉自己以及受不了简济宁的眼神,冷静理智,就好像他从未受过任何的伤害。有些不适地转过眼去,“我承认,我不可能对你有什么实际的帮助,这件事到最后都始终是要靠你自己。如果你放不下……”
  “Martin,”简济宁飞快地打断他,“就像你说的,你可能会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一个人,你觉得,我能放下吗?”
  “不能。”不但不能,如果他无法自毁,那么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毁灭。
  简济宁轻笑着,似乎非常满意Martin的回答,柔声道:“Martin,等这件事了结,有机会的话,我再来美国看你。”只要我还活着。
  目送着Martin无奈离去,简济宁在他的背后忽而一笑,阴冷地如同魔鬼在呲牙。心道:Martin,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不过,这不是我跟单竟深之间恩怨,这是我跟单竟深、谢适言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他们的爱情再珍贵深刻又与我何干?我从没错待过他们,从没害过人、做过坏事,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回报?让他们俩一个接一个地欺骗我、利用我!这些年,我如同身在地狱,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我整个人都已经被他们毁了,他们的爱情反到高贵圣洁了。这次出车祸我没有死,是我命大。既然老天不让我死,就是要我重新跟他们算清楚这笔帐!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章,两个想法:
第一,不是所有伤害都可以得到谅解。
这个是老生常谈。那么第二,
暴力可以摧毁问题,但不可能解决问题。




缠绕在时光里的所有

  从Martin的手中拿到那枚被退回来的戒指,单竟深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再找机会去见简济宁一面,只是默默地回家收拾了行李跟Martin一起搭上了飞往美国的班机。
  虽然缺乏有力的证据和原告证词,但在听证会上,单竟深对“是否有利用专业欺骗患者伤害患者利益和健康的行为”、“是否知道自己的所为违反执照医生守则”等关键性问题都以“是”做答,最终的结果单竟深仍是被吊销了医生执照,但因为其主动承担责任而被免于起诉。
  在等待结果的那一个多星期里,Martin虽然对这个学弟又气又恨可也仍不免担心他一个人呆在酒店会胡思乱想,因此邀请他到自己家暂住。
  就在Martin的家里,单竟深见到了Martin的弟弟Owen的照片,像一堆鸡蛋中唯一的一只鸭蛋一般被摆在一排油画的中间。照片里,穿着游泳裤的Owen正在加勒比海上玩冲浪,身形矫健、五官深刻、活力十足,一头金发如金子般耀眼,笑容灿烂胜过海上朝阳。而他的眼睛,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看起来却又是那么地温柔缱绻,哪怕只是对着一张照片,单竟深都可以轻易感觉到他眼中的深情,如海洋般深邃。
  “我弟弟Owen。”Martin走上台阶,也看向那张照片,“这张照片是Owen在加勒比海渡假时Vincent帮他拍的。”
  单竟深了然地“啊”了一声,顿时省悟过来,Owen那双深情的蓝眼睛其实并不是在看镜头,而是在看拿着相机的那个人。即便这是一张他在冲浪时的抓拍,但Owen的眼睛根本从未从济宁的身上离开。“Martin,”单竟深沉默了片刻之后忽然开口问道,“在你心里,我的所为,是不是特别的讨厌、不可原谅?”
  Martin明白单竟深的意思,于是,他低沉地笑了起来。“跟我来。”他拍着单竟深的肩道,把他引向挂着照片的长廊的对面的房间。
  那是一间大书房,房间里的陈设古老而考究,庄重典雅的装修和精致无比的雕饰无声述说着这个家族厚重的历史,明媚的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让半个房间沐浴在阳光里。沉静的木香混在和煦的阳光里,使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眷恋。不远处的唱机柜上,有一只老唱机正在低声吟唱,音色温柔而醇厚。
  那是一首老歌,Try to remember,单竟深很熟悉。记得有一次他半夜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济宁就坐在客厅里聚精会神地听这首歌,神情缱绻而哀伤。单竟深吓坏了,却第一次不再有勇气接近他,只能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样站在门口听了一会,直到唱机跳到第二首。Martin走上前关掉唱机,把唱片取出来,“这是我弟弟喜欢的歌,我本来很少听这种流行音乐。”他低声说着,似叹息似自语,“直到后来……慢慢地开始听一点,才发觉其实我也很喜欢。”
  有些东西,总是要到失去了才发觉它的可贵。单竟深想说这句话,却始终没有开口。他曾经有机会真正接触到济宁的内心,接触到他的过往和哀愁,却因为自己的私心和犹豫而白白错过。就像这首歌,他听见它,却让它匆匆而过,心情浮躁不想理会,也没足够的兴趣去了解它。
  “Owen比我小了近十岁,我母亲生下他以后身体不是很好,所以Owen可以说是我一手带大的。他很聪明,可我却不敢说我很了解他……”Martin仍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唱片,渐渐陷入回忆里。“幼子总是会更受疼爱一些,有时候也会很妒忌他。他……总是很受欢迎,无论到哪,不像我……”
  单竟深忍不住笑起来,他记得学长在大学里的风云史,即便他入学时Martin已经毕业多年,可是他的传说仍在一代又一代的学生中口口相传着。
  “我总是要很努力才能让人喜欢我,Owen不同。他哪怕只是安静地坐着,都会有人主动来跟他搭讪,想认识他。”Martin又叹了口气,直直地看向单竟深。而在Owen短暂的一生中,只有Vincent才是例外。“那年他从加勒比海渡假回来,兴高采烈地把拍的照片放大挂在外面,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张。……我们全家都不喜欢,觉得不适合,但是后来,他过世以后,再回头来看那张照片,真的拍得很好。油画,永远都不会有那样的效果。”
  “我记得那个时候,他有很多女朋友,居然还有男朋友。打扮……”Martin有些受不了地皱眉,“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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