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穿越古今电子书 > 九重薇 >

第229部分

九重薇-第229部分

小说: 九重薇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慕容接了镜子,从里头瞅着自己皱成风干桔皮一般的眉头,哪里瞧得出什么直线与疙瘩的区别,心内不觉哑然。

    讪讪将镜子还给汤伽儿,他将柳枝往湖面一扔,双手抱住了膝盖,诚实地说道:“这些日子是有些不开心,只觉得心上一根弦绷得太紧,到似要断了一般。”

    慕容蕙与慕容年岁接近,与璨薇宫内的长姐不同,到是两人之间走动得多些,自然与汤伽儿也算熟悉。瞅着汤伽儿微黑的脸上灿若星子的明眸,还有一脸真诚的表情,慕容忽然有种想倾诉的冲动。

    他接了小常沏来的茶,挥手示意小常远远退后,这才安静地与汤伽儿聊天。

    “伽儿姐姐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明明费尽了心力,却总是有所不及,满脑满心都是疲惫?”慕容不加掩饰的脸上添了些落籍,显得无精打采。

    汤伽儿从袖间取出一方天青色的丝帕,从湖边汲了凉水递给慕容擦脸,安静地点了点头:“伽儿从前时常感同身受。”

    见慕容一幅认真倾听的模样,汤伽儿亦学他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上:“我与祖母在乡间待得久了,住不惯府里的雕梁画栋。几位姐妹妹嫌我粗鄙,不肯真心相待,连母亲也瞧不起我满口的桑麻与民生。”

    汤伽儿沉浸在对过的回忆中,有些话藏了多时,竟不吐不快。

    秋风徐徐吹动她的衣袖,那张干净清秀,总被慧黠轻快的笑容掩盖的小脸上显出沉重的沧桑。

    时至今日,汤伽儿也只是不足十岁的小丫头。她与祖母从苍州来到皇城,不晓得有多渴望父母对她的疼惜。

    她认真地收敛着在乡间养成的性情,看着母亲的脸色,仔细学着府中姐妹梳妆穿衣、早晚请安,可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却无法因为短时间而改变。纵然有祖母为她撑腰,几位姐妹私底下还是笑她东施效颦。

    汤伽儿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拼命模仿着家中姐妹的样子,想要成为父母眼中的名媛淑女,可惜她的努力与成果却总是以反比的增长,更成为旁人的笑料。

    有段时间,汤伽儿即失却了过往的纯真,更学不会姐妹们的矜贵,常常一个人无助地躲在房间里哭泣。

    记不清是哪一个清早,窗外的晨曦映上青碧的窗纱。从半开的窗扇望出去,能瞧见梨树的枝头上有两只还黄鹂婉转地歌唱,汤伽儿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望着闺房内青碧色的承尘静静凝思了许久。

    就是在那一刻,汤伽儿下了决心,既然做不成旁人喜欢的样子,便要开开心心做回自己。

    祖母领着她走到两人共同种下的丝瓜与青毛豆架前,指着那些瓜豆慈祥地凝望着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些人天生便与旁人不同,何必要求一颗瓜非要长成豆的模样?”

    读书不多的祖母走过了六十多年的路程,变得睿智而平和,她握着汤伽儿的手,认真对她说道:“每个人生来都是不同,能把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出彩才算是真本事。只要是金子总会发光,不要攀比,更不要丧气。”

    汤伽儿醍醐灌顶,她不再应和父母的眼光,不再随着府中姐妹的装扮,而是认认真真做回自从前的自己,照着喜欢的样子去活。

    依旧与祖母忙活在后院的一亩三分地,汤伽儿挽起衣袖亲自浇水施肥。慕容薇送她的《齐民要术》更成了宝贝,被她翻来覆去读了多遍,加上自小在乡间的耳濡目染,很是得了些精髓。

    祖父在内阁任职,分管着工部的各项要务,有时与祖母探讨一二。汤伽儿从只是旁听到偶尔插上几句,再到后来,汤阁老竟越过了祖母,一本正经与孙女讨论工部农田水利的推行。

    汤伽儿不仅活出了自己喜欢的样子,更赢得了父母的尊重。往昔以为她顽劣不羁的父亲看到了她的才华,专程带着她去书斋寻了许多从前的孤本,要她依着自己的喜好,致力于农桑研究。

    被慕容蕙选为伴读,不知羡煞了多少府中姐妹。她们不再嘲笑汤伽儿的装扮,汤伽儿偶尔回府,都被当成众星捧月一般。

第四百七十一章 网破

    杨柳抚过脸颊,秋阳灿烂而明媚。

    汤伽儿扬起黑如曜石的眼,认真拍拍慕容的臂膊,诚恳说道:“阿,我晓得你从宁辉殿出来,有几分能猜到你此刻的心情。须知欲速则不达,他们比你多吃了几年米油,自然添了阅历。假以时日,明珠不怕蒙尘,你何必拿旁人的长处对比自己的短处。”

    慕容心间也似柳枝间筛落的缕缕金芒,阴霾渐渐被阳光代替。

    一向泼辣大胆的汤伽儿也曾有过那样孤单与无助的时刻,一局钻了牛角尖的死棋地被她盘活,且下得更加精彩。

    慕容轻轻呼出胸中一口浊气,觉得轻松了许多。想是自己总拿旁人的长处对比自己的短处,觉得处处失败不堪,有些撞了南墙不回头的死心眼。

    他向汤伽儿轻轻一揖,脸上的笑容干净澄澈:“多谢伽儿姐姐开导,阿如今心里亮堂多了。”

    汤伽儿侧身避开,并不受他的礼,只郑重说道:“阿,你任重而道远,将来是要打理整个要西霞的人,岂能为一点小事便自己先乱了心?须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一星半点的挫折又算得什么?”

    “我晓得了”,慕容立在柳树下,还未长成的身量笔直而挺拔,眼里透出从前从未有过的璀璨光芒,盖过了灿灿金乌的日光。

    汤伽儿天青色的丝帕依然被他握在手上,那一方天青如玉,又似是空山新雨的晴空,随手剪下最亮眼的一段,那样澄净而剔透。

    丝帕如人,更如同一颗最干净的内心坦然经受着日晒雨淋,又经历着风雨同舟,让慕容舍不得归还。

    他不顾丝帕未干,整齐折叠起来往袖间一放,趁汤伽儿未躲避之时再行了一礼,言语间添了几多顽皮:“伽儿姐姐今日教诲,阿永不敢忘。”

    许是慕容收走自己丝帕的动作太过从容,亦或是忽然间孩子气的笑容令汤伽儿不适应,她微微发楞间,手伸出去又落了回来,不晓得该说什么。

    瞧着汤伽儿因瞠目结舌更显得格外灵动的脸,慕容畅快地笑出声来,高唤了一声小常,步履轻松而又欢快地往东宫走去。

    随着两国使节全部入住皇城,礼部与内务府中自然忙得一塌糊涂。崇明帝连日宴客,心思都放在几日后的册封大典上,无瑕顾及朝中政要。

    钱唯真与刘本不觉松了一口气,都觉得又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刘本去粘家的人日夜兼程,不几日便打听清楚了当日的来龙去脉。闻道粘家本是有意观望,而甘愿倾尽全府之力替汇通堵住缺口,竟是因为陈欣华无意间透露的消息。

    再细问究竟,刘本连着两封写给粘家的信竟然无影无踪,大约途中便被人截留。正是粘家人迟迟得不到他的授意,这才使陈欣华三言两语间说动粘亦纤上钩。

    陈如峻两袖清风,哪有什么银子存在汇通钱庄?她女儿区区三百六十两的银子做钓饵,竟能说动粘亦纤上当。还嫣然谈笑间拿着粘亦纤当做枪使,让整个粘家与汇通挂在了一起。

    刘本听得心头火起,即恼怒粘家人胃口太大,想要绕过自己直接攀附钱唯真这棵大树,又心疼那几百万的银子替汇通去堵窟窿,自然有去无回。

    这些年刘本仗着自己二品大员的身份,很是替粘家谋了些私利。做为回报,粘家的银子也源源不断送进了监察御史的府邸。

    两家即是亲眷,又是敛财的好搭档。

    眼见得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刘本一口老血哽在咽喉,吞不下去吐不出来。顾不上这是非常时期,本不该私下联络落人话柄,刘本还是深夜微服出去,从后门绕到了钱府,将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与钱唯真知道。

    钱唯真又惊又怒,往日弥勒佛一般的脸上堆满层层戾气,破口骂道:“这陈如峻的女儿跟她老子一样奸诈,三言两语便骗得你内侄女团团转。这么大的事不通个气,粘府那帮子人难道便没有脑子?”

    汇通钱庄已然是盘不活的死局,粘家几百万的银子赶去救场,比杯水车薪好不了多少,只能暂解甄夫人的燃眉之急。

    怪道钱唯真已有些日子没有收到扬州的求救信,他只做甄夫人想尽办法调集手头的银子救急,便由着她折腾那不多的银钱。连日忙着运作钱瑰与二儿媳绕道杭州的事体,钱唯真将目光放到远远的大理,到忽略了近在咫尺的扬州这一节。

    粘家的发家史虽不光彩,几十年的功夫也基本洗白,好不容易堂堂正正立在了人前,如今连棺材本都赔了个干净。

    刘本疼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不甘心就此竹篮打水,想要从钱唯真手里讨些好处。他故意哀叹道:“老尚书赶紧想个法子,粘家如今倾尽所有,成了与您一条绳上的蚂蚱,好歹救他们一救。”

    “屁话”,听着如此粗俗的比喻,钱唯真如何不晓得刘本打什么算盘。他气得袍袖一挥,连茶壶带茶碗都扫到地下,哗啦啦碎了一地。

    “那是崇明帝要扳倒汇通,君要臣死臣还不得不死,岂是拿着银子就能摆平?少做你的春秋大梦。实话告诉你,此时心疼也没有用,明面上我与汇通扯不上任何关系,你还是赶紧想想如何与粘家撇清。”

    想要黑吃黑,从他手里往外榨取银子,刘本还显得太嫩。钱唯真余怒未消,继续破口骂道:“汇通已然牵连了不晓事的扬州郡守,如今再有粘家出头,不知还要牵出多少人来,你赶紧传讯江阴那头,能避开的都赶紧避开。”

    听钱唯真这话,汇通已然大势已去,还要抛出扬州郡守做个替死鬼。刘本整个人如同寒冬腊月迎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心,哪敢再打银子的主意。

    银子去了可以再赚,若是被崇明帝列入黑名单,不但江阴帮这些人再无出头之日,连性命都堪忧。刘本眼中似能冒出火星,将拳头往钱唯真书桌上重重一擂:“狗皇帝欺人太甚,老尚书,咱们便下定了决心,拼个鱼死网破吧。”

第四百七十二章 截杀

    堂堂的监察御史刘本,表面上一幅大公无私的铁面模样,仿佛集浩然正气于一身,私底下早死心塌地折向苏光复那边。

    他在千禧教中任着不大不小的头目,暗中替千禧教出了不少力。苏家老宅的罂粟能隐身在菊园里长得郁郁葱葱,还能跋山涉水远赴云南,都与他在江阴斡旋脱不开干系。

    如此的义愤填膺,想引起钱唯真的共鸣,刘本不过是想再立新功,将做为江阴帮首脑的钱唯真也拖进这趟浑水,不叫他独善其身。哪里晓得此刻的钱唯真早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钱唯真其实早与苏光复有过私下接触,却比刘本更高瞻远瞩,没叫苏光复几两银子、几许高官的承诺便下决心倒戈相向。

    虽然苏光复频频相请,更开出未来大丞相的高官厚禄,愿与他共担苏暮寒的左右二相,辅佐千禧的江山,钱唯真自己瞧不准的事情,却从不轻易松口。

    眼见刘本手上青筋暴起,话说得痛快淋漓,一片义愤填膺之色,钱唯真一颗心早已松动,却不屑与刘本这种千禧教的小喽再搭什么关系。

    钱唯真这些日子日思夜想,早将局面看得通透。崇明帝必定是在等待时机,要痛下杀手,由不得他再脚踩两只船来回荡悠。

    若事情真坏到那一步,钱唯真认为自己尚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隐姓埋名逃出京城,拿着早先敛来的财物富贵余生;还有一种选择,便是牺牲他自己,成全儿女子孙的后半辈子前程。

    钱唯真思量再三,不能叫钱家如此光大的门楣毁在自己手中,下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替子孙后代铺下锦绣前程。

    向千禧教倒戈,助他们夺取西霞天下的想法越来越明确,钱唯真却不能说与刘本知道,而是酝酿着与苏暮寒和苏光复会晤。

    小厮轻手轻脚收拾了破碎的茶盏,重新沏上了热茶,再小心地掩紧书房的大门。钱唯真定了定神,从书案的最底层摸出两支精美的福寿膏,向刘本扔了一支,自己也拿火折子缓缓燃起另一支。

    上好的福寿膏经过提纯,价格昂贵无比。刘本就着钱唯真的火点燃,贪婪地吸了一口。甜美又萎靡的香气在书房中充斥,两个人渐渐将心思放平,再提及历山书院的柳老爷子花甲贺寿。

    刘本虽然恼怒,却也说了句实在话:“到也不能全怪江阴那帮小子无能,我都打听清楚了。柳老爷子做寿,美其名曰只惊动了自己的弟子晚辈,他们这些人一份帖子也未收到。”

    随着陈焕善与陈焕忠两兄弟分别任了常州与淮州两地的太守,江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