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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部分

一世富贵-第650部分

小说: 一世富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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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观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站在那里面色尴尬。

    赵祯缓过气来,示意枢密使张士逊,把发生的事情说给在场的众位大臣听。

    张士逊站起身来,强行平定下心神,沉声道:“前些日子,殿前司拱圣军的一名骑卒名为贾逵的,由人保举,转隶马军司归明神武军之下。这位名叫贾逵的骑卒,因为有哥哥还在拱圣军,今日一早与母亲前去探望。到了哥哥家里,正遇到拱圣军里本都的军使,带人在那里不知做些什么。贾逵抢进房里,发现嫂嫂悬在房梁上,刚刚气绝。因为怀疑军使做了不好的事情,逼死了嫂嫂,贾逵逮了他逃出军营。拱圣军带人追赶,与归明神武军的人城里起了冲突,倒也没有大打。上面说的这些不重要,只是事情经过。重要的是高大全带属下把那名军使带回了自己的军营,审问之下,才知道贾逵的嫂嫂确是自杀,因为从那军使嘴里知道了自己丈夫已经被吊死在了京师银行衙门口。至于有没有**的事,不重要了。”

    徐平问道:“枢相刚才说的,那妇人的丈夫,是被人吊死在了京师银行的门口?”

    张士逊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才重重点了点头:“不错!这名军使之所以到那妇人家里,是因为奉了指挥使军命,要把一些文书放在他家里。话到这里,我想诸位都明白,他们要放的是什么文书。此案,委实恶劣至极!”

第272章 换将

    听了张士逊的话,张观张大了嘴巴,脑袋发蒙,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为人是迂腐了一些,但绝对不笨,话说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陈尧佐看完了高大全的书状,起身道:“陛下,事情发生在殿前司所辖禁军,无论最后真相如何,郑守忠都不能留在殿前司。为防殿前司禁军生变,当立即换人!”

    赵祯平复了心情,对面前的众臣道:“殿帅换人,其事不小,诸位可有合适人选?”

    张士逊道:“高阳关路帅守高化新近入京述职,还未陛辞,可管殿前司。”

    李咨起身附合:“高化驭军有法,为人谨慎,是合适人选。臣以为,不只是郑守忠,殿前都虞侯孙廉一样也要换。此案恶劣倒在其次,可怕就可怕在,是统兵官命下属去做的!”

    赵祯点了点头,想了一想道:“李昭亮忠诚干练,可代孙廉为殿前都虞侯。”

    事情紧急,一切程序从简。当下让在座的翰林学士夏竦写了制词,拿出殿外用印,交付枢密院。张士逊暂时离开崇政殿,急回西府招郑守忠和孙廉及继任的人。

    出了大内,张士逊只觉得心中怒气压抑不住。本来吕夷简被贬出朝廷之后,他这个枢密使当着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出了这么严重的弊案,早晚会追究自己的责任。军政虽然是三衙自己在管,枢密院在名义上却是上级,怎么可能安然无事。

    张士逊离去,李迪道:“此等大案,非是重臣不能彻查,臣请陛下圣裁!”

    赵祯本能地转头看张观,紧接着摇了摇头。刚才还在跟徐平争要息事宁人,怎么可能放心托付给他。低头想了一会,赵祯才道:“禁军犯案,还是由枢密院出面。李咨,此案便由你主审,选可靠人员助你,务必查清。”

    李咨上前领旨:“微臣谨遵圣旨!此外,臣请皇城司从旁协助。”

    赵祯点头:“勾当皇城司蓝元用为人谨慎,能够用心做事,便由他协助你。御史台”

    看着张观,赵祯一时拿不定主意。这种案子必须由御史台参与,但张观刚才的表现实在让人不放心。选御史台的官员,又不好绕过御史中丞去。

    徐平捧笏道:“陛下,臣以为知杂御史庞籍在州县多年,通晓律令,不循私情,可参与审案。此外此案牵涉京师银行借贷,勾稽账簿的事情必然不少,请审计司参与。”

    李迪道:“臣以为徐平所说中肯,庞籍可用,审计司可命郑戬一起备顾问。”

    事情便就定了下来,由枢密副使李咨负责,知杂御史庞籍和皇城司蓝元用协助,郑戬参与其中,提供专业的知识。李咨在枢密院本就管的裁汰冗员,以及刑事等等,用他正好符合枢密院的分工。御史台必然参与不说,皇城司本来就是牵制三衙的,与枢密院的合作平时就不少,一起收拾禁军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审计司只是因为案件涉及银行,其他官员对那些山一样的账簿还真就没有办法,只好借助他们的力量。

    至于御史中丞张观,经了这一次事之后必然会被外放,只是顾及他的面子,暂时押后。

    郑守忠已经得到了城中两军对峙的消息,只是对于细节还不清楚,听到宣自己到枢密院去,不由心中忐忑。三帅的地位跟执政是相等的,比枢密使还是要差一点。但严格意义上说起来,枢密院是三衙的上司,虽然这上司没有手段管三衙的具体事务,地位总在那里。

    到了枢密院前,正碰到赶来的孙廉,郑守忠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一般来讲,哪怕是枢密院召管军大将来宣读诏令,也礼数周全,今天这样直接当下属一样非常罕见。

    历史上宋朝三衙和枢密院的关系以神宗朝为一个分界点,此前三衙地位较高,进枢密院礼数并不那么周全,不算硬性规定。神宗朝以后,枢密院作为上级的地位更加突显出来。

    通禀完毕,军卒领了两人来到都堂前,让两人在门前停下。见军卒态度极不恭敬,郑守忠和孙廉心中发冷。枢密院例来不用三衙的人,他们的守卫等事都是用皇城司兵,一见下边的人态度不好,两位管军大将就都知道今天只怕难以善了。

    不一刻,有礼官出来命两人除兵杖,准备进都堂听宣。两人无可奈何,只好把随身的腰刀等兵器卸下来,高声唱诺,随着进了都堂。

    张士逊一身朝服,端坐公案之后,案上一把硕大的铁尺分外醒目。在他身后,四个精挑细选出来的皇城司亲事官挺身站立,不怒自威,死死盯着进来的郑守忠和孙廉。

    三衙主将都是武夫,被逼急了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这四个亲事官和案上的那把大铁尺,就是为了防止意外的。说得明白一点,如果敢在都堂之上对枢密使无礼,打死勿论。

    北宋这只具礼仪作用,管军大将没有发疯的,到了南宋相权上升,那就真有要打死的。

    这都堂郑守忠两人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但从来没见过这种气氛,不由心惊胆战,再也没有了往日不可一世的气炎。躬身行礼,大气不敢出地站在堂下。

    张士逊也没有跟以前一样赐座,任凭两人站着,更加没有任何寒喧,直接取了圣旨从案后出来,厉声道:“殿前副都指挥使郑守忠、殿前都虞侯孙廉,上前听宣!”

    中书门下用敕,枢密院用宣,都是向下的正式朝廷诏令,令下不得违背。

    由于案件没有查清楚,宣中没有提及,例行的骈四骊六后,直接解除郑守忠的管军职位,出为高阳关路副都部署。一事一令,处置完郑守忠,孙廉也是一样。

    收起诏令,让一边的公吏交给两人,张士逊厉声道:“军令如山,宣下之时,你们两人立即出京!为防意外,由中使和皇城司亲事官随行护送,不得有违!”

    说完,张士逊回到公案后,坐下后问两人:“你们有何话说,若是无事,这便出京!”

    郑守忠恭声问道:“恩相,可否明告,是因为何事除我们两人的管军?”

    张士逊冷冷地道:“你们不必知道,只管遵宣命而行就是!”

    孙廉没有郑守忠那么怕事,昂头挺胸道:“我们为管军大将,岂能这样不明不白就被解除军职!朝廷如此行事,委实让人心寒!”

    张士逊一拍案几:“都堂之上乱议朝政,你是作死吗?!”

    话音未落,身后的亲事官已经伸手搭在了大铁尺之上。

第273章 示威

    郑守忠吓得心猛一哆嗦。现在这个样子,必然是朝廷不信任自己两人,再惹恼了张士逊,那还真说不定就把小命交待在这里了。解除军职,出外任高阳关路副都部署,听起来只是贬官外任,但谁也说不好离开京城之后会再有什么处分。由内侍和皇城司军卒押送这种重犯官的待遇,能够平安到达贬官地,真地要求满天神佛保佑的。

    一把拉住还在犯浑的孙廉,安抚几句,郑守忠小心问张士逊:“恩相,出城之前,可否让末将回家交待一番。此去河北路程不近,换洗的衣物总要带上一些。”

    “不必了,朝廷自然会为你准备。从这里出去之后,不许回家,不许回军营,直接出城去。中使和皇城司的人已经等在门口,你们老实随着他们去就是!”

    郑守忠越听越是觉得不安,问张士逊:“恩相,念末将平日一向恭谨,可否明言,此次是否犯了死罪?此一去,是否还能活着回到京城?”

    张士逊板着脸道:“军机大事,无须多言,你们身为军人,只管按令而行便可。如果没有其他的话讲,这便就出城去吧。今日必须到胙城县方可歇宿,不得有误!”

    听了这话郑守忠直吓得两腿发抖。胙城县属于滑州,是京西路的飞地,离着开封城有一百多里路。这是要他们一气走出开封府的范围,连夜赶路。殿前司属下禁军除了开封城里之外,在府界各县都有驻扎,这是摆明了防止他们属下的兵马救人作乱。

    天地良心,郑守忠在殿前司禁军中哪里有那么高的威望,别说是押出城,就是在枢密院里被剁成肉泥,也不会有属下的人为他发声。但吓人的是这态度,明摆着是把自己两人当叛官来防,路上会不会当叛官来对待可就说不好了。

    郑守忠出身真宗藩邸,真宗即位之后因此升迁,一路做到军职的顶端殿帅,不但是没有任何军功,就连其他的功劳也数不出来。平时威风八面,到了这个时候便就显露出了成色。以殿帅之尊,对枢密使一口一个“恩相”,说出去都让人不齿。

    继位的高化其实跟郑守忠的经历基本相同,年轻时选为襄王府的牵笼官,就是给还没立为太子的真宗皇帝牵马的。不过高化没有军功,在地方还是有些治绩,军事不行,民事倒还说得过去,这也是赵祯觉得他比郑守忠强的原因。而新任的殿前都虞侯李昭亮,则出身将门,父亲是名将李继隆。李昭亮打仗不行,治军得自家学,倒还说得过去。

    见两人都没有话说,张士逊吩咐属下的兵卒,出去之后把郑守忠和孙廉带的节杖之类全部去了,会同等在外面的内侍,立即起身出城。这一会的功夫,所有的相关手续都已经办好,而衙门里的交接,就看两位相任的管军大将了。

    出了都堂,孙廉犹自愤愤不平,对郑守忠道:“都帅,我们两人主管殿前司,部下二十万兵马,一声令下,地动山摇。今日竟然被一拿毛锥子的呼来喝去,到现在竟然连家都不许回一趟,实在是奇耻大辱!管军大将可上殿奏事,不如我们两人圣上面前分辨如何?”

    郑守忠苦笑:“兄弟,宣下之时,我们两人就不是管军了,还谈什么上殿奏事!现在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几个皇城司的亲从官,直把我们看成贼配军。不要再闹了,不然平白丢了性命,谁会给我们说一句话?安心先到贬所,有什么委屈,上章分辨。”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到了前面的院里,这才发现高化和李昭亮两人已经站在堂下。如同两具木偶一样,目不斜视,一句话不说,对出来的郑守忠和孙廉视而不见。

    郑守忠和高化从未发迹时的少年时候就认识,见了这个样子,不由悲从中来,一声长叹道:“高太尉,我们贫贱之交,不比别人。今天的事情我一头雾水,到底是为什么被除了管军,可否能够说给我听?若是此去有什么不测,就做个类糊涂鬼了!”

    高化看了郑守忠一眼,默默摇了摇头,还是一声不吭。

    郑守忠想来想去,也只有今天城中两军对峙的事情,不由问高化:“兄弟,你实话对我说,可是为了今日城中两军闹事?可为什么只有我们受罚,不见马军司的人?”

    孙廉恨恨地道:“那就要怪都帅没有一个好妹妹了,比不得李马军!”

    负责押送两人的内侍蓝元震正从外面进来,听见孙廉这句话,立即变了脸色,厉声喝道:“两个犯官,身上背着该死的罪!留了你们的性命,不思感念朝廷恩典,竟然还敢心生怨谤!好大胆!特别是你,以犯官之身,竟然敢议论君上,不知死字怎么写吗?!”

    一边说着,一边怒目看着孙廉。示意身边跟着的兵卒如狼似虎般上前,一把就把孙廉按在地上,开始扒他身上的官服。

    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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