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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绮丽江山-第101部分

小说: 绮丽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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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他耽于女色,不思进取。”

    霎那间,绮云恍然大悟,说道:“原来,那夜在建康秦淮河的小舟中,我听到声音熟悉的一对男女,说是在江南寻人,原来竟是你和赫连定!在攻打统万城的时候,冒充我向赫连昌发出魏军情报的,也是蓝月华。你们,你们还利用她做了些什么?”

    “做了些什么?你早晚会知道的,哈哈……”紫梦卿说罢,仰头笑道,拂袖而去。

    在紫梦卿得意且苍凉的笑声中,绮云心思沉重,入了赫连定布置的陷阱以来,本来淡漠而无所求,紫梦卿的话令她心惊,不知背后还有多少不知道的爱恨情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自上次在牢狱之中,赫连定亲自行刑,鞭挞绮云后,很长时间不见他的踪迹。绮云背部的伤渐渐好了,可是她沐浴时,手能够摸到背部结痂。她不敢去照镜子,害怕看见自己背部狰狞的伤痕。

    闲暇的时日很多,绮云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屋内富丽浮华,窗外天光云影明媚如画,无非一个黄金牢笼而已。她不敢去想佛狸、义真、义隆等人,而少时和绿瑛一起成长的快乐的日子,她又不愿去回忆。

    她的意识常常陷入了一片空茫,脑海中隐隐约约浮起的是抄写《金刚经》时,遗留下来的残篇,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危惧,命危於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怖。

    此刻,她不知道常常有一双眼睛,在远处的高台望向她,虽然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赫连定不知为何,他喜欢登上这座高台,因为对面可以隔水望到那个窗户,窗边有一个睡里梦里忘不了的身影。赫连定常常很疑惑,到底自己是要忘记她,还是要记住她。

    晚膳时分,端上来的是几个绮云喜欢吃的南方小菜,绮云动了几筷,自被幽禁在平凉夏宫以来,每日送上来的竟是绮云喜欢吃的小菜点心。

    绮云吃了几口,顿感不妙,瞬间掀翻了案上的碗筷,侍立一旁的之雁吓了一跳,她见绮云脸色大变,怒目而视,顿感不解,忙上前想扶住绮云踉跄的身子。

    绮云伸手用尽力气,猛地抽了之雁一个耳光,指着她怒喝道:“下流的东西,以为本公主是好欺负的么?你以为下了药,我就察觉不出来了?焉知我在魏国朝影宫里混了两年,普通的春药岂能难倒我?”

    之雁恐慌地跪下,磕头诉道:“公主息怒,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您公主的身份,王上只是让我服侍您日常起居。至于,您说的下药之类的更是不清楚。”

    绮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谁知道这个深宫里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且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之雁和几个宫女上前,收拾了案上和地上的残片,清扫干净,为绮云掩上房门,恭恭敬敬地退下。

    待她们走后,绮云蹲下身,从裙底捡起两块碎瓷片,握在手中。刚才她怒喝之雁等人,就是为了转移她们的视线,方便藏起两块碎瓷片。

    绮云感觉喉咙内一阵干渴,身上阵阵发热,她心知不妙,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仰脖喝了几口,可是症状依然不得缓解,身子更加软绵无力。

    她坐卧在榻,渐渐意识有些模糊,朦胧之中,见一个人影开门入内,身形高大是一个男人走入房内。

    绮云猛地摇头,凝神看去,竟是赫连定。他慢慢走近榻前,坐在床边,俯身看着绮云,脸上是邪妄魅惑的微笑。

第194章 心的较量

    绮云的心跳若擂鼓,额头手心都是冷汗,身体内的热lang一阵高过一阵。只见赫连定俯下身,在她耳畔蛊惑道:“灼华公主,感觉如何,要不要我安慰你?”

    绮云贝齿紧咬下唇,对他怒目而视,冷言道:“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赢了?”

    “这种药散,会让你生不如死。你求我吧,求我便对你好点。你嘴硬,又能在支撑多久?”赫连定嘴角弯起,带着残酷的笑意,他的手指在绮云的脸上滑动,指尖上传来如抚凝脂的感觉,。

    男性的气息靠近绮云,她的身体的渴求更加的嚣张,她的脸颊赤红,眼前的男人的影像渐渐模糊,她手指握拳,指尖收紧,一阵疼痛袭来,她的意识清醒了些。

    绮云勉力用微弱的意识支持着,略干燥的嘴唇一开一合,回忆着述说着:“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若说死,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九年前,在关中时,若没有义真的相救,我死在夏军的弯刀下。在初战柔然的战场上,没有墨川,我会死于于陟斤的锤下。在龙城,没有佛狸,我会葬身于火海……”

    赫连定暗暗吃惊,服了这种药物,意识能够维持这么久不涣散的,他还没有碰到过。他直起身,背对着绮云,缓缓地将上身的衣服褪下,绮云凝神吃惊地见他的背上是横七竖八陈旧的鞭痕。

    赫连定沉痛地说道:“看到了没有这些伤九年了,在我的心底从没有愈合过。灼华公主,可是我们的仇恨何止这一桩。你可知道我的娘亲是谁?”

    绮云默然看着他,眼神近似呆滞,但她心底告诉自己,不能,不能失去意识。她暗中手指用力握紧,感到手心一阵濡湿。

    赫连定接道:“灼华公主在平城,应该听说过慧安师太此人,她的真名叫做——赫连倾城。”

    绮云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惊问:“你,你是赫连倾城的儿子?”

    “不错,”赫连定点头赞道,“怪道人人都说公主聪敏,我一点就透。当年,我的娘亲潜入魏国,嫁给了当时的二皇子拓跋绍。和她的兄长即我的舅舅协议好了,如果她在魏国宫变成功,夏国的王位是我的。”

    绮云冷如冰雪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原来,你并不是赫连勃勃的亲生儿子,而是他的外甥。”

    赫连定点点头道:“我的娘亲在平城设局,让拓跋珪父子自相残杀,眼看爆发大乱,魏国皇位唾手可得,可是最终功亏一篑。然而,杀了拓跋珪,也算报了当年黄河边的灭族之恨。舅舅言而有信,对我宠爱有加。只要太子赫连璝有错,夏王继承人考虑的人选依然是我。然而,这一切皆因为你,而改变了。”赫连定看向绮云的目光寒冷无比。

    “因为你,我从此与王位无缘,在琅鸣谷九死一生。因为你,我娘亲的身份暴露,伏法自尽。因为你,统万城陷落,王兄被俘虏。你说,我们之间的仇恨,这一笔一笔的,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

    赫连定两手撑在她的身体的两侧,他光裸着上身,精壮的肌肉展示在绮云的眼前。绮云闭了眼,不去看他,只是喃喃说道:“难道这其中,你们没有过错么?奴役天下百姓,驱策万民,为你们一姓服务,这样的王位如何能够持久?天下,只有雄才大略者居王位方能安定祥和。”

    赫连定看着绮云开合的柔软樱唇,他再也忍不住了,掐着她的下巴,嘲讽道:“灼华公主依然像九年前那般,能说会道。只是,在朕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而你,逃出我的平凉皇宫,再也没有可能了。”

    说着,他低头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绮云欲转头挣扎,可是被掐住下巴,她无力挣脱。察觉到赫连定的舌欲入侵与她的纠缠,她用尽仅有的力气咬下去。

    赫连定一阵剧痛袭来,但他不放开她,他的呼吸急促灼烫,依然狠狠地,不依不饶地继续吻,狠命地吸吮,勾缠着…。。咸涩的味道溢满唇齿之间。

    绮云的发因挣扎而散落,如乌亮的丝绸铺在枕上。她无力挣扎,无力呼喊,只觉得一阵绝望。

    他的嘴里有酒的醇香,并不难闻。可是,却让她蓦地胃里一阵翻腾,她感觉快断了呼吸,剧烈地咳嗽起来。

    赫连定察觉她的不适,放开她时,她忽然抑制不住地拼命干呕起来。她不停地喘息着,他不得不放开她,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死死地盯着她,呐呐地道:“你竟然厌恶我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干呕着,泪眼模糊。赫连定怔了半晌,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手心中感到一阵濡湿,低头摊开绮云的手掌,惊诧地见她的双手手心都是血迹,鲜血流下,染红了身下的被褥。她的手心中间一道深深的伤痕,手掌里横插着一片锋利的碎瓷片,几近经脉,深可见骨。原来,她是这样自残,才在药力的作用下没有失去意识。

    赫连定愣了愣,见绮云面色惨白,几乎失去意识。“绮云,绮云……”赫连定惊慌地摇晃着她,她一动不动,他蓦地心底恐慌了,嘶声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赶来,把了脉后,恭敬地低头禀道:“启禀王上,她……”忽然想起不知如何称呼她,顿了顿接道:“她有喜了。”

    仿佛一道惊雷闪电划过,赫连定的脸色瞬时变得煞白,颤声问道:“你说什么?她,她有喜了?”

    “启禀王上,已经有近两个月了。”

    刚刚转醒的绮云听了,她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心底的各种滋味破开了一般,似喜似忧,百味杂陈,感觉在夏宫中行尸走肉的自己又像是活过来了。

    赫连定死死地瞪着她,突然走过来,伸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冷笑道:“很好,拓跋焘的儿子在我的手中,我又多了一个人质。”

    绮云喘息挣扎着,雾眸之中氤氲的水汽,漆黑幽瞳,哀戚地看着他。

    赫连定心蓦地一扯,像被尖锐的棱角划到了,裂了道若有若无的口子。他的心封闭了很多年,告诉自己要断情绝爱,方能反败为胜。

    可是,看到她的眼眸深瞳,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雪白的脸颊,心竟隐隐作痛。原来,无论自己变得如何强大,她依然是自己的弱点。

    他的手一松,颓丧地滑落……然后,他身子僵硬地转身,走了出去,背影寂寥落寞。

第195章 断子成殇

    绮云站在夕颜殿的庭院里,仰头看天,天空中有秋雁飞过。她心里叹道,秋雁若能知我心意,落下来,我便锦书相托,捎信给佛狸,告诉他我有了他的孩子。他的孩子,无论男女,我会取名为凤麟。他说过,凤儿和麟儿会来和我结母子之缘。

    几个月以来,绮云都是这样细数着日子,平淡无波地过着每一天。她的腹部微微隆起,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笑容轻轻浅浅,若有若无。转而眉头又紧紧蹙起,拓跋焘,他现在怎样了?

    那日,亲眼看见与自己长相一样的女子,身穿嫁衣,从此代替自己,成为灼华公主。她将掀起怎样的风雨?

    她的心蓦地急跳几下,揪的心口一阵剧烈疼痛。她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神来。佛狸,你一定没事的,我们许了三生三世,无论怎么样的阻隔,我会保护好自己,等你来接我。

    她伸手抚着微隆的腹部,面色恬静温柔。却不知花影之下,有一双阴郁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那双眼睛的主人紫梦卿看了绮云一会儿,扶着贴身宫女坠儿的手慢慢走出了夕颜殿,她步行小心缓慢,腰腹隆起,正怀孕五月。路上,紫梦卿对坠儿问道:“这几个月以来,王上平日去哪宫最多?”

    坠儿恭敬地答道:“禀娘娘,我上次按娘娘的吩咐,暗中留意去查问过了。这几个月以来,王上没有留宿过哪个宫的娘娘,而是独宿寝宫。”

    紫梦卿听了暗喜,她自怀孕以来,暗暗担心赫连定宠幸其他后宫嫔妃,自己就被冷落。她笑问坠儿:“你这消息可靠?”

    坠儿点点头,“王上白天要和将军们一起部署与宋国夹击魏国一事,日夜操心,哪里有心思播撒雨露?后宫的娘娘们本来都瞪着乌鸡眼,就盼着娘娘怀孕之时能够得到王上的宠爱,没想到,王上哪里不去,除了来陪娘娘说话,就是偶尔去夕颜殿……”

    “你说什么?”紫梦卿听到这里,停住了脚步,“王上经常去夕颜殿看她?”

    坠儿见她面色不善,惶恐地答道:“听王上身边的总管讲,王上……也不是经常去,只是路过那里便会进去瞅瞅,过了一会就出来了。”

    紫梦卿手绞着手帕,咒骂了一声“该死!”她的脸上闪过一抹恨色,匆忙带了坠儿走了。

    夜色中,乾元殿灯火通明。

    宫人都惶恐恭敬地守在外面。紫梦卿在宫外候了许久,待文臣武将都离开乾元殿,她踏步入内,扑面而来的是熏天的醇浓酒香。她看着殿中案前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

    他是她的神,尊贵骄傲的身份,隐忍坚韧的意志,杀伐决断的战将,无一不让她爱慕。可是,曾几何时,他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淡漠,和她说着话时却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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