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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及时行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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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世间的险恶啊。」
  「诶!」她笑道,视线不由自主地越过东方非,落在脸色冷热的心爱男子上。「大人,杜某若真走出那后门,只怕不消半盏茶,就会被你派的人押回,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挺好玩的,可惜杜某腿短,无法让大人玩得尽兴,索性就不陪玩了。」
  东方非眯眼,哼道:「杜三衡,你的心思倒真有趣。」
  不是有趣,而是她若有本事,也很想跟东方非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这话要说出口,阮卧秋一定又会在她耳边吼吼叫叫的。
  「你的眼睛在看哪儿?」细长的眸子透着阴森,笑着:「杜三衡,你看,这些都是我带来的人,县令大人,新任知府大人等这些都是来做见证的,也可以说是等着来判你罪刑的刽子手呢。」
  「未看画便先定罪,大人,这可不好啊。」她没被吓倒,反而笑着:「既有罚,也必定要有奖赏才能彰显大人英明,正好这些大人们也可做个见证,若是杜某今日画不如名,自当领罪,若名副其实,恳请大人允我一个要求。」
  阮卧秋闻言,低声吩咐:「陈恩,扶我到杜画师身边。」
  陈恩依言,立刻扶他起身。
  「杜三衡,你真是狡猾啊!正因你太狡猾了,本爵爷才不允你待在卧秋兄身边,污了他的正气。不过,为表公正,我就允你一个要求吧。」他不以为然,不认为她的要求有实现的机会。等她一判罪,先割了她的嘴,再挖她的胆,要看看她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多谢大人!」她喜道,见阮卧秋迎面而来,连忙扶住他。「阮爷,今儿个你看起来真是神清气爽呢。」
  这时她还能油腔滑调,多半是无事。只是他眼不能见画,心里毕竟有些不稳。
  「掀画布!」东方非道。
  随身武士上前掀开画布,画由右下角的朝服逐一显露——
  阮卧秋听见凤二郎率先叫了出来,身边的陈恩也低喊:「怎么跟我那日见的完全不同?」
  随即,惊呼不断。
  「怎么了?」他问。
  「阮爷,你放心。我跟我的助手,可是卯尽全力呢。」哎啊哎啊,真想心灵相通,将画面传递到阮卧秋脑海,让他看看此刻脸色铁青的东方非。
  「这简直跟真人没有两样啊,果然不愧为民间画王!」有官如此惊叹。
  她扮了个鬼脸,纯油画的肖像在金碧王朝并不多见,连宫内大多也是依着皇帝的喜好,以中西混合的画法,巧妙地将人脸部的阴影淡化,以略带平面的画技取代,让肖像看起来并不那么真实。
  要是她,她可也不想在摆满纯油画肖像的走廊里走动,会活活吓死她的。
  「杜三衡!」东方非咬牙冷笑:「你说,本爵爷可是一开始就着了你的道?」诓他入了陷阱!
  「大人,杜某哪有这份能耐?」她一脸无辜:「是大人一时不察,不小心误以为小人的画功就那么一点儿。」
  东方非眯眼瞪着她,随即突然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说你要什么?黄金千两?还是美宅一栋?或者,你想要留名后世?」对他来说,全是小事一桩。不管她选择哪一种,紧跟而来的就是他的报复了。
  她直勾勾望进他那阴险到有些过火的眸子,轻笑:
  「杜某什么都不好,只要求一件事。从此以后,大人过自己的阳关道,阮卧秋过他的独木桥,两不干涉,凡举与他有关者,大人都不准动手,从此遗忘阮姓。」
  「你!」头一遭,在场官员目睹了东方非咬牙切齿。
  「大人能在官场纵横多年,撇开圣上恩宠,在待人处世上必有自己的行事作风,我曾听闻,大人一诺千金,从不改口,还是大人打算就此毁了自己的信誉?」
  东方非哼哼哼,一连冷哼数声,哼得诸官湿了背脊。他冷笑:
  「好啊好啊,你真是看准了我吗?东方非的信誉我可不放在眼里,不过我说过的话必然做到。卧秋兄,这女人当真是你的好画师啊,她让我从此无法动你了!」
  「大人,你若处心积虑就为了摘下『浩然正气』的匾额,那么小人立刻差人拿下,从此阮府里永不放置任何匾额。」阮卧秋沉声道。
  「爷!」凤二郎跟陈恩同时叫道。永昌城内何时有了阮府,这匾额就何时有的,一百年的历史,阮府的骨气啊!
  东方非盯着他,薄唇依旧抹着冷笑:「卧秋兄,原来这块匾额对你来说,已经是木头了啊……你的坚持是软化了,还是改放在心里了?」
  阮卧秋没有答话,厅内在场诸官暗自面面相觑,不知这瞎子到底是谁,竟敢顶撞红遍朝野的东方非,其中新任知府大人上前,暗示低语:「大人,您若不便动手,就由我派个名目——」
  「这里也由得你放肆吗?」东方非一径地冷笑。
  「爷儿!」阮府老奴奔进来喊道:「外头有公公说奉圣上口喻,请东方大人速回宫中!」
  东方非先是一怔,随即迅速看向阮卧秋,哼声道:
  「你也会玩手段了吗?」睨了一眼杜三衡,便拂袖走出厅外。
  「大人!」她叫道。
  东方非停步,头也没回地说:
  「今日本爵爷与阮卧秋之事,谁也不准插手,要让我知道谁敢自作主张,私动阮府的任何一个人,就休怪本爵爷心狠手辣了!杜三衡,你可满意了?」
  「多谢大人!」她拱手作揖笑道。
  凌乱的脚步声纷纷离去,直到厅内遽静,阮卧秋问:
  「都走了?」
  「哎,走得一个也不剩呢。」心里可终于放下大石了。她好奇注视他:「阮爷,你是使了什么小计惊动朝中皇帝老爷?」
  「不过是托个朝中朋友帮忙罢了。」他淡笑。
  「说到底,阮爷你还是怕我跟我爹出了问题吧?若要我逃,只怕逃不出城门就被抓了,不如请在朝中有势力的朋友帮忙。」哎哎,真不知该感激他,还是怪他不信她了。
  他不予置评,让陈恩扶他走到画前。指腹轻轻碰着那永远看不见的肖像。
  「阮爷,当初你处心积虑想要拿徒儿换师父,现下你如愿啦。」她笑道,目光落在他指腹,而后柔声道:「现在你碰到的是你自己的眼睛,我爹来时你已蒙上眼,所以,你的眼睛是我画的。就算你看不见自己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的模样,可我看得见,每天我都会将你慢慢变得更俊俏的模样刻在心版上,就算塞满了也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你的肖像也会留传后世,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刚毅的嘴形稍微上扬,他不太认真地骂道:「什么俊俏?该是老态才对。」人只有愈活愈老而已,亏得她这么形容。
  她笑:「阮爷,我心目中的你,可是英飒焕发,貌比潘安啊。」
  「哼!」她油嘴滑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是平日一定要斥她爱打谎儿,偏偏方才听出她语气中掩饰极深的真心真意。这女人真是……令他又恼又怒……又怜又爱……真是恼人!
  他伸出手,她仿佛完全了解他心思似的,反扣他的五指,彼此紧紧交缠。他转向厅内仆役,道:
  「去把凤春找来。」再对凤二郎与陈恩道:「近日之内,阮府从永昌城内连根拔起,迁居他处。你们若有什么事,就尽早去处理吧。」
  「少爷!阮府有一百年的历史啊!」
  「也不过就是历史而已。若不走,永远不会有新的开始。以为东方非笃定我眼瞎成盲,不成气候,所以不曾动过我,他日我若从商再起,形成民间势力,难保他不会自毁诺言;再者,应康城商机勃勃,举家迁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爷,你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陈恩连忙表露真心。
  阮卧秋淡淡一笑。「随便你吧。」转头向杜三衡道:「杜画师,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爹聊话,你扶我去见你爹吧。」
  「好啊,你们年纪相近,一定有挺多谈得来的话题。」她笑,瞧见他又皱起眉了。
  年龄相近,将来却要唤声岳父大人,也难怪他会皱眉。想来真的挺好笑的啊。
  牵着他往门口走去,她又笑:
  「阮爷,你说,咱们俩,算不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十指互缠,注意到她一说出口,他直觉要松手,她也不阻止,而后他恼怒地紧紧握住。
  「杜画师,你不能一时半刻正经点吗?」
  「哎哎,要我正经,那就像是要阮爷一时半刻轻浮点一样,阮爷,你要能对我轻浮,我就能对你正经啊。」
  「你……」
  那火气甚大的骂声与轻滑的笑声渐远,终至消失。
  ◆  ◇  ◆  ◇  ◆
  两个月后——
  马车哒哒哒地,前往应康城,永昌阮府逐成废墟,待售。
  数年后,应康城跃升为万晋年间第二大城。
  留史记载:应康城内富商阮卧秋于万晋十八年至二十年间崛起,以蚕丝业起家,后而逐渐扩大各地产业,于内地设厂,又于海路造船,与各地商家组船队,前往欧洲国家进行买卖,带回物资交易,在民间形成一股新势力。除此之外,在乡里村间造桥铺路,每逢水旱,必开仓赈济。
  《民间富商传奇》一书中,曾提:「阮卧秋双眼全盲,却于商场洞烛先机,为人正直,待人诚心,买卖童叟无欺,身边奴仆忠心耿耿,偶有一名貌美白衣青年相伴身边,发色其黑,唯发尾杂色如西洋人……」形容该人之事,足有二十六页之长。
  《应康记闻》中,提述万晋十八年起,每五年,应康城中阮姓富商,造桥铺路,聘请画师于桥上作画。阮家府邸长墙亦是满满画作,凡于该府做客商人莫不称奇,逐为流行。从此,应康城艺文之风渐开,别名画城。万晋四十五年前,共有数十名画师进宫受封宫廷画师。阮姓富商并分别于万晋三十五年,万晋五十五年适逢瘟疫横行时,大力救济。形容该人之事,足达十一页。
  其余,如《冤案审传》里,所提几桩著名冤情,皆有「阮卧秋」三字,多半时扮演着冤情翻案的幕后角色。传闻,民间县官多买其帐,看其脸色,有人曾说:此人买卖交易极为诚信,从不欺人,但于冤案疏通上,贿赂官府衙门,动用私权,可谓毁誉参半。又闻,阮姓富商进行疏通时,身边必陪一名貌美白衣男子,两人之间暧昧不清,以致日后提有阮卧秋之书者,多半描述阮姓富商私德极差,喜男风。
  又如杂书野史也曾提及,应康阮姓富商暗自结党,相扶朝中被奸人所害的朝官,同时秘密成为某位高官的雄厚实力。因是野史,故无法查证。
  曾有人为阮卧秋写下个人传,但无发行市面,仅留下一本放置于府间,供后代子孙流传……
  万晋六年,都察巡抚阮姓卧秋,在朝史之中不过三行,今,同名同姓的民间富商阮卧秋,当代其记载共有二十多本,或多或少……
  「同名同姓,际遇却大不同,可怜那如今不知流落何方的都察巡抚阮卧秋啊。」曾有人跟同名同姓的民间富商阮卧秋讨好提及。
  当时,阮卧秋只但笑不语,身边相扶的白衣男子则背过了身子,哈哈大笑。

  紫夜冰心、艾文扫校涓涓细流
  





尾声

  「冬故小姐要见我?啊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阮爷的妹子嘛。」放下画笔,跟着丫鬟走出画室。
  自进永昌城阮府之后,只听其名不曾见其人,后迁居应康城,第一批先出发的就是阮冬故一行。她跟阮卧秋垫后,路上为了同坐马车,还得念一些账本的数字给他听;他看不见,只能凭记忆,所以她必须反反复复念着,到最后她终于无趣到打起瞌睡,等醒来后,发现自己正睡倒在他腿上,正在接手念账本的陈恩以极耻笑的眼光睨着她。
  真是丢人现眼啊!
  他双眼不便,较之常人要付出更多心血在商业的领域之中,纵使有凤春辅佐,她对他却无任何的帮助。
  哎哎,想来就是窝囊。那可不行,从今晚开始也要让凤春教教她了。
  跟着这个自称是阮冬故的丫头一进冬楼,就见院子里几名年轻的长工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她。
  「杜画师不必大惊小怪。他们自幼服侍我家小姐,几乎不曾与少爷打过照面,所以你没见过是理所当然的。」
  「不,我只是觉得他们的发色好眼熟啊……」她喃喃,跟着走进冬楼。
  一进去就见曳地的帘子,帘后隐约有个人影。
  「我家小姐受了风寒,不易吹风,请杜画师见谅。」
  杜三衡摊了摊手,无所谓地笑道:
  「阮小姐找杜某有什么事吗?要杜某为小姐作画吗?」
  「那倒不必,我跟杜画师一样,都不想留画后世。冬故请杜画师来,只是想看看让我兄长倾心的姑娘而已。」
  「那么冬故小姐……」
  「请叫我妹子就好了。」
  杜三衡眨了眨眼,知她这句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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