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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读者 2006-第61部分

小说: 读者 2006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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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结果是拒绝程序,连排队这种最简单的程序都不要,遑论复杂的程序?民主和政治文明从自觉排队开始。

  要看见,但不要盯着

  作为上级,不能看不到部下的缺点,也不能老盯着部下的缺点。看不到缺点,会用错人;老顶着缺点,会没人用。

  必须至察,不能至究

  古话说:“人至察无徒,水至清无鱼。”我以为人可以至察,但不可至究。不至察,可能没有知人之明;如至究,也许天下没有可用之人。

  有一种犯错误的人不能用

  错误有三种:一是因经验不足而犯的错误,二是因能力不足而犯的错误,三是因德性不足而犯的错误。同样的错误只犯一次,是个经验问题;同样的错误犯两次以上,是个能力问题;不管犯什么错误,只有一个同样的目的——有利于自己,是个德性问题。犯经验不足错误的人,不能不用,否则,他的错误就白犯了,这样的错误犯过之后,就成了财富;犯能力不足错误的人应当调换他的工作;唯有对德性亏缺的人不能姑息,处理要果断,方法要委婉。

  一边倒

  意见一边倒的群体,自身也会一边倒,并且不打自倒。犹如大海中的一艘船,大家全靠一边站,岂能不翻船?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1期P62 
 

   

“中国制造”中的生命补贴 
钟伟

  前些日子,北方五省开始联合对超载货车进行整治,原因在于超载不仅是引发交通事故不折不扣的马路杀手,严重危害货车司机自身安全,也使得昂贵的高速公路不堪重负,据交通部初步测算,每年超载车辆给公路造成的损失高达100亿元,许多高速公路往往不有投入运营多长时间就不得不大修,然而,整治超载很快就导致了意想不到的结果,所有主要信赖公路长途运输的进京货物,均大幅度涨价,电厂也为煤荒担忧。

  <<经济半小时>>的专题节目清晰的传达了此前广为人知的事实,搞长途货运,不超载个五六倍速,根本挣不了钱!这个专题片中有两笔帐:一笔是山西大同的李师傅算的帐,如果载重18吨煤的卡车像过去一样接45吨焦煤,大同到唐山的运费是每吨140元,45吨煤总运费是6300元,扣除往返过路费1200元,汽油费1800元,超载罚款800元,司机工资和养路费,保险费1050元,拉一趟煤可获得收入1450元。若载重18吨的卡车只能拉18吨煤,18吨煤的总运费只有2520元,扣除往返过路费1200元,汽油费1600元,超载罚款800元,司机工资和养路费,保险费1050元,拉一趟煤要亏1330元。另一笔是一位拉原煤的师傅计算的,一吨原煤出厂价是85元,每吨原煤要交45元煤检费,5元出井费,这样一吨煤拉出厂就达到135元,如果运到河北宣化,卖价为每吨220元,每吨可获毛利85元,若载重12吨的货车只拉12吨煤可得毛利共1020元,而一趟来回过路费470元,柴油费800元,仅此就亏损250元,这还不包括货车每月2200多元的养路费,司机工资,汽车维修,交警罚款等其他费用。

  看来,亡命超载,是刺激进京物流流动起来的唯一兴奋剂。

  在此我不想给出关于如何治理超载之类的药方,面是想说明一个司空见惯的严酷现实,中国制造在崛起之中,并且质优价廉,但这种低价是非常耐人寻味的,很可能我们衣食住行中许多商品和服务,因为包含着血腥的生命补贴,才使得物品如此廉价。

  暂且以煤炭为例,我们看一下其价格为何如此之低。

  煤是要从地下挖出来的,网络上2003年最应该记住的十张照片中,有一幅是一个年轻人艰难背煤的照片,他叫王致中,17岁,在贵州以背煤为生,一筐煤40公斤,从煤坑向上爬100米,然后再走1000米的山路,可挣1块钱,许多人为此流泪,而我的朋友飘渺亲历的事情比这残忍得多,他这么写道:

  在离山西平遥有名的乔家大院不远之处,往南,有一个小煤窑。

  一个刚刚从井下爬上来的矿工,一个全身上下只是眼睛和牙齿有许白色的矿工,他对我说:“如果我的老板下窑,我一定用煤镐拍死他。”这个矿工一丝不挂,不穿衣服,因为穿不起最便宜的工作服,时已入秋,他的头上,身上到处是淌着泥浆一样的汗水,上得矿来,他先是拼了命似的喝一种很苦的草药水(不敢喝其它水,否则一定会虚脱),然后就用一块牛的肩胛骨,从身上往下刮汗水(从来不用毛巾,因为用不起),他刮得熟练至极,刮下来的黑水,一会儿就在地上无声的洇成双人床那么大一片,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伯身上能“搜刮”出这许多的水来。矿工说,他们拼命地挖煤,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煤也是要运的,一个标准的超载运输往往是专门的修车厂对煤车进行改造开始的,除了加宽加长,还必须更换底梁和轮胎,只要车头能托动就行。然后就是招收贫苦和不要命的司机,开着超载的卡车,一旦有风吹草动,这些车根本不以有效制动,就算这样,司机为了躲避煤检罚款,还不得不把车开到山里或者二级公路上去绕行,以跑大同到北京昌平一红的煤车为例,走高速公路大半天就到,但高速公路有二十多个煤卡,每过一个都会因超载罚款,一个卡子起码罚二百元,一路下来连买煤的本钱也亏了,所以司机宁可摸黑走小路,这无疑是一种把命勒在裤带上的活计,每次出车回来时,司机的妻儿总是会在村口路边等候,没有知道,这些妇女等来的是尸体还是四肢健全的丈夫,一们记者曾经写过,开煤车的小杨在数年前的一个晚上和表亲开车到北京,到了一个收费站口,他刚把车停下来,“通”的一声,车尾就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他下车一看,原来他的堂哥的车追尾撞上,当堂哥满身是血在他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瘫软在地上,感觉自己好像也死了一回,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开过煤车,但并非所有的人都能像小杨那样还有其它选择,他们不卖命家人就没有着落,卖命或许还能活命。

  煤要变成电是需要烧的,司炉工的劳动强度,就不再另叙,每吨煤区区几百元的煤,不是“中国制造”的真实价格,它包含着青山绿水成为纵横沟壑,煤渣酸雨的环境补贴,更包含着从长眠于地的采煤工,到跌下山崖尸骨验难寻的司机们的生命补贴,没有这样,煤不会如此廉价。

  煤仅仅是可列举的一种,其它饱含生命补贴的“中国制造”何处不在呢以鞋帽箱包为例,情况同样令人触目惊心。有报道说,1984年以来,大量外资鞋革企业涌向福建莆田。这上百家鞋厂中,普遍使用含有苯、甲苯、二甲苯成分的强挥发性胶水黏合剂,而在鞋厂里工作的从四面八方来的7万名少女,为了低微的收入,每天淹没在高浓度的毒气中工作十几小时。1993年一批女工在晋江鞋厂打工几个月便中毒住院。其中两位女工患白血病去世,临死之前全身腐烂、发肿发臭。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两位女工死时腹中七八个月的胎儿也一起夭折。这种现象并非福建所特有,哪个制造鞋帽箱包的基地不是如此即使是北京,在2001年也出现过类似情况,当时北京天晔包装制品有限公司陆续有好多女工因鼻子出血、牙龈出血而病倒,事后有20人被确诊为再生障碍性贫血,其中2人死亡。在东南沿海,打工妹、打工仔每月500元左右的微薄收入,几乎十年来没有什么改变。

  以五金加工为例,有多少操作冲床的工人能保全他的十根手指

  以印染为例,还有多少江南小镇不是淹没在臭水沟中

  以进城从事建筑的农民为例,为了追讨劳动所得,不得不爬塔吊、跳立交桥乃至自残。据非正式的统计,目前中国9400万进城务工农民,被拖欠工资竟然高达1000亿元!

  孙志刚事件折射出,赤贫的人不仅需要为工作付出生命,也往往不得不为生活也同样付出生命,很多本来可以健康成长的生命,在工作或并非工作时突然死去。目前全国打工者有1亿左右,其中珠江三角地区就集聚了上千万人,他们往往从事最脏、最累、最苦的工作。在一些劳动密集型的制衣、皮革、玩具、电子企业,老板因为赶着交货而无休止地要求工人加班加点,有的甚至三四个月不安排一天休息,员工昏倒、吐血、猝死的案例不在少数。有媒体曾经披露,这些工人的住宿条件极其恶劣,一间10平方米的房间住着20多个人是常事,甚至工人不得不就在生产车间休息;有的老板专门在市场买价低发霉的米给工人吃。此外,工人的人格尊严受践踏也每每见诸报端。广东曾经有抽样调查显示,1997年在外企工作被搜过身的工人多达10。4%。在一些韩资、台资企业,工人被辱骂、罚跪的不胜枚举。有个工人因被怀疑偷了东西,被保安拉到树林里用木棍毒打,打昏后,撒尿将他淋醒再打。有个工人因连续加班病倒,老板不许其请假,在证实工人的确身体已很虚弱后,被赶出宿舍,死于返乡的长途车中。当然如今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那就是老板们不再傻到长期雇用同一批工人,而是会在他们工作几个月,那些病症还没有充分发作之前就赶走他们,换另外一批同样贫困而对自身生命缺乏保障意识的工人。中国有多少劳工是在有毒、有害甚至完全是亡命的状态下工作,有多少人死去,笔者始终找不到哪怕是不完全的统计。鉴于有统计显示,2000年全国工伤死亡人数为11。7万人,因此如果说每年有30万—50万中国工人因“工作”而丧生,应该并不过分。那些廉价的商品背后,是昂贵的生命代价。在此不得不提的,是一些地方的官员和干部强调吸引外资以出政绩,或者以对内招商引资为能事,担心保护工人权益会影响外国资本、民间资本,与外商、民企老板交往过密到不恰当的程度,对劳工的悲惨境遇置若罔闻,对资方的恶劣行径姑息迁就。

  和拥有资本、技术、资金者相比,除了拥有自己之外一无所有的劳动者,能够出卖的就只有劳动力,甚至有时能够出卖的还包括尊严、健康和性命。他们在收入分配中,所能够得到的是最微薄的份额。因此,在我们下一次看到“中国制造”的价签时,不应该忘记,这些低廉的价格,很可能是以劳动者付出生命为代价补贴出来的血淋淋的价格。

  也许是无意或者偶然,一位外国投资者一语道破了来华投资的秘密:“在中国,工人很老实,没有令我们不快和与我们作对的行为。”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1期P36 
 

   
   

爱也悄然 
李换运

  我们村北口那棵古槐下,原是一座龙王庙的废墟,几十平方米大小的地方横陈着雕有祥云的断石和两尊被敲打得面目全非的石狮。因为这地方靠近路边,且有繁枝蔽空的大树供人们乘凉,那些不能去生产队干活的妇女们常常带着孩子或拿着针线活来这里度过漫长的夏日。

  她们中间有位四十几岁的人,个子中等,长得瘦弱,一年四委差不多总是穿着差不多总是穿着灰色或蓝色的衣服。那衣服大概是在头几年,她还没有这般消瘦的时做的,穿起来自然不那么合身合体。尤其在夏天,宽大的衣服套在枯瘦干瘪的身上,就像穿了松松宽宽的道袍,人也就有几分尼姑样。她的脸萎缩了,颧骨高高耸起,布满细纹,再加上颜色的蜡黄,越发显得难看。

  我家住在村子最南头,离这里有半里来路,我却经常同邻居的一帮孩子到这里玩。累了,索性趴在树下的石头上乘凉。每当这时候,我发现这女人总是趁人不注意,用纤弱若指的巴掌或是破旧的蒲扇庶着眼睛偷偷看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不敢大胆直视,不敢大胆长久盯着我的目光,竟流露着深沉的爱怜之情。有一两次,她似是觉出别的女人注意到她在看着我,窃窃私语着什么,便猝然别转脸去,低垂下眼睛,干瘦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很容易使人想起那些做了明知故犯的错事而受到大人数落的孩子。

  有一次,我被比我年龄大的孩子打了,倚在树上呜呜咽咽哭过不停,别的女人骂着那孩子且来哄我,我看处出,她也是极可怜我的,很想过来哄我,好使我从心理上提到安慰。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只是对身旁的女人低声说了句什么,长嘘一声,依然埋下头做她的针线活,不过手捉贼捉赃颤抖着,好半天穿不上线。

  日子久了,我常想,她为什么总喜欢乍着我,却又不像对别的孩子那般亲热呢?说来毕竟是刚上二年级的孩子,想不深,也不多想,自然探不出其中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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