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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天牢-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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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门外一声断喝,莫愁便感觉自己浑身都轻起来了——整个人在一瞬间倒转,她便大头朝下地倒挂在了天花板上。在这间船舱里的都是好孩子,三个男孩的第一反应都是用最快的速度低下头去,坚决不看上方那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的墨色青丝绣鞋纤纤小脚什么的。倒是始作俑者萧残,和他们一样头也不抬地破门而入,也不顾众人的目光,揽起芷萧的纤腰转身就走。
“喂,萧颙光,你这咒也太邪恶了,她是个女孩子哎——”倒是曼吟在门口打抱起不平来,“饶了大伙的脖子吧——你自创的什么咒啊,有解咒没你解开再说——”
“帕西伐阿塔玛,”萧残却头也不回,只是背着右手用法器指了个大体方向,念出这句破解咒语。莫愁跌在地,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萧残则不以为意地推着芷萧转身离开,倒把除曼吟和楚寒秋之外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朱雀道和玄武道……郁芷萧和萧颙光……”白虎道那个憨憨的王占夔(王龙友)同学显然是被吓到了。

相拥着站在甲板上,清冽的江风拂乱了发线——这是萧残和芷萧第一次这样无所畏惧地站在了阳光下的天地间。船已行至江水,江上时有沙鸥翔集。芷萧倚在萧残的胸口轻轻吹箫,他就用手臂环着她,闭了双眼,整个人在这种暧昧的微醺里沉醉。
“阿残,答应我,以后对女孩子,温柔点儿好么?”放下箫管,她喃喃地说,“不管是正是邪,她总还是个女孩子……”
“我当时只是着急,你知道她要念的是……”
“绞心咒,我晓得,”芷萧往他的臂弯里靠了靠,“其实你不用担心,她不会有我快的。”
“我也知道,只是当时……”她可以感觉到不仅是脸颊,他的浑身都被烧得发烫,“只是,只是我怕她会……伤到你……”
手指轻轻触到他微烫的双颊,仿佛是炎夏里的一线清风。她闭上眼,任他把眼睛和嘴唇埋在她香软的黑发中间……

火段。
新年的第一件事便是摸底考。这件事学堂并没有预先通知,因而很多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后,各科先生都像变了个人,平时生动有趣的新课都换成了连篇累牍的讲义提纲。每一门学问都变成条条框框被融进笔记。多数先生要求理解,记住大概,到考试时答题不至于抓瞎;也不乏个别学科要求死记硬背,比如诗书,修身,还有术士历史:每一个事件的时间(不是我们现在概念里的公元,而是朝代,政权,君王,年号),起因,经过,历史意义,外加对此事件的评价,一律有官方答案,不得任意发挥,导致本来挺有意思的一门学问登时超越修身课,荣升为紫微山第一大枯燥课程。
三轮复习一轮比一轮悲剧。本以为第二轮着重实践会好些,未想每堂课如出一辙的套路竟然都是先生点出几个咒语,大家开始反复练习,直至散学,练熟了那几个套路便又回到义理复习中去——相传那几个咒就是测试时的必考咒语范围,再怎么出题都跳不出那个框框。这对基础不好的小术士们的确是个应付考试的好方式,可是对于每道都存在的那几个极有天赋的学生,这样的日子简直不啻于浪费时间加煎熬。
每个人的步履都变得匆匆,甚至在过道里见了面也不愿多打招呼。尽管芷萧并不想这样,但天天看慕容枫和姬天钦耍猴对她来说更不明智。一个人朝上书房的方向走去,并没想过经过药剂室的地道会不安全,只是在某个僻静的转角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如鬼魅般出现,惊得她不由一声尖叫。
“郁小姐还记得在下罢?”此人说话听上去有种故作礼貌的惺惺作态,“当初郁小姐的声音真是让人销魂。你知道么?你若是个纯血,那天弟兄们没有一个会愿意放过你。”
“你……”尽管芷萧没能真正意识到对方到底指什么,她也明白他的言语很粗鲁很难听,“马一昊,你……你不是出道了么?”
“是啊,”马一昊冷蔑地牵了牵嘴角,“出道了就不能回来么?来看看你——”
“看我?”芷萧不屑地朝上斜了他一眼,“你是来给鸡拜年的罢。”
“嗯,不错,我就是那只黄鼠狼,郁小姐聪明,”那马一昊倒是不以为忤,“不过在下今天无意伤害,只是想与郁小姐,商量件事情。”
“我与你有什么好商量的,”芷萧一句话堵了他,转身要走。
“郁小姐等等,”马一昊用扇子拦住了她的去路,“既然郁小姐急着去看书,在下就长话短说——小姐也晓得,出道之后,我们很多人都皈依了灵蛇教——蛇君求贤若渴,对皈依的每一个人才,都会给与比四方教更诱人的机会和报酬。在蛇君麾下,尤其是,作为一个玄武道,可以轻而易举地实现抱负,做出一番大事业来。所以,皈依圣教,对我们,对你,乃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芷萧冷冰冰地注视着他,“让谁皈依……”
“其实郁小姐心里很明白,”马一昊阴森森地笑了,“蛇君器重萧颙光是个天下难得的人才,欲要收他入圣教——他本来可以如鱼得水,但是现在,他多了个牵绊,那就是你。”
“那你们想要我怎么样?”
“郁小姐是明白人,”马一昊的神色永远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你早该知道你和萧颙光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他疼你,保护你,是因为他寂寞,他想找个人陪——所以他选择了你,漂亮,单纯,还叫得那么销魂,完全可以吊足一个男人的胃口了——然后你就把他当了英雄,崇拜他,还想着要一生一世陪他——你忘了他是个玄武道。玄武道男人对女人可以要很多,但是如果真的要说所谓‘白头偕老’,他们就只有一个共同的底线,而这个底线,你不满足。”
马一昊的话如同一泼寒冰,让芷萧一下子从心窝里凉到脚后跟,“不,他不会的……”她只是靠在墙角本能地嗫嚅,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不,他会的,”马一昊的嘴角依旧那样微微上扬,“让我来告诉你一个真正的玄武道男人会做什么——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年轻的时候像萧颙光一样出息——也是年年拿状元,而且像他一样寂寞,没什么朋友。有个好像是白虎道的姑娘,蒜味十足的笨丫头,自以为那人很可怜,就一门心思地去帮他,陪他说话,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件菩萨的事业——她满以为这个男人会感念她所谓的‘恩德’,殊不知她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男人出道以后果然做成大事,他独立教派,而且开始拥有自己的大批信徒,之后,他就喜欢上了镇国府姬家的小姐——后面的事情我想不用多说了。对于那个死缠烂打的傻蛮子,他解决她的方式简单到不过一个咒语——阿吉瓦,阿末那。”
芷萧曾经听过这个咒语,马一昊一说出,她便当即倒抽一口冷气。
——阿残会变成这样?
不,不会,她是宁愿相信阿残会像戏文里的玄武那样的。然而,楚寒秋只是站在一个演戏人的立场上去分析角色的心,马一昊是敌非友,却是如假包换的玄武道——只有玄武道才懂得玄武道在想什么罢。那么,如果这一切成立的话,自己难道,果真会变成他口中的“傻蛮子”?
蛮子,蛮子——依稀记得小时候阿残说什么出身都一样的。进了学堂以后她发现不一样,只不过他以为一样就好——可是按照马一昊的推断,是不是所有的玄武道,之所以被神君选中,根本还是由于他们存在着某种骨子里的,本质上的相同?
当时玄武神君没收下自己,她现在想来,大抵只是因为她的出身。
“知道那个朋友是谁么?”马一昊淡淡地仰起他高贵的头颅,“他就是蛇君。蛇君后来选择了镇国府的二小姐,也就是娅心(姬天荃)的姐姐。名义上我们的姐夫另有其人,但实际上……你该明白了,玄武道要的就是这种血缘纽带,如果你没有,你就注定不过是个玩物。所以,请郁小姐,好自为之。”
说罢他转身去了,;临走前又刻意地补充上一句,说是萧颙光已经在动摇。
芷萧的心下充斥着强烈的失落感——不仅是失落,还带有一种对未知的严重的恐惧:如果到头来自己当真不过是阿残的玩物,为什么周围总有种种迹象表明彼此是命中注定——若诚然是命中注定,那么阿残……
只是,人总是会变的,这点,她懂。她突然在想那蛇君当初或许也是个孤独而缺爱的少年,他曾承诺会给那个在他最难熬的时刻陪他度过的女孩子一个温暖而幸福的未来,甚至,他也许曾经梦想等自己有一天出人头地身居高位,他会用最煊赫的荣华来报答这个女孩子的爱。只是,当他真正实现了理想的那天,他早已不可遏制地变了,变得嗜权,冷血,贪得无厌,自大自私——他早忘了当初自己淋在雨中是谁人为他撑伞,遭到冷遇时是谁人陪在他的身边:那个人也许从一开始就不曾期望他做得多优秀,她只想要他好好地,幸福地生活。但可惜他不甘于平凡,就像阿残一样不甘于平凡。他有双鹰的翅膀,总想着有一天会用它冲破天际。之后,他爱上了那种感觉,便再也瞧不起当初呵护他成长的温馨的香巢,转而去追求那些华丽的虚荣,并从此将过去,弃掷尘埃。
想着便怔怔落下泪来:如果有一天阿残用他那与她同根而生的法器指向自己,用她熟悉的冷冰冰的声音念出那曾经救过她性命却不可饶恕的死咒,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想换一位光鲜高贵的纯血统新娘,自己那时会怎样!
我为他笑为他哭为他受伤害,为他不在乎同道中人甚至自家神君怪异的眼光,可如果结局他竟这样对我,我这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血统,血统,见鬼的血统!
他敢与我谈论这个问题我就跟他一刀两断!

当然,口头上这么说说,此时的芷萧依然在坚定不移地相信着,马一昊不过在离间他们,而她的阿残是不会变得要她不认识的——尽管他总在研究妖术、做各种让她不开心的事,尽管他什么都还不曾承诺过她。
在这片江水与河水养育的土地上,自古至今,历朝历代,无论是国人还是术士,永远不能摆脱的一个规则叫做应制。譬如国人,以其诗文风行之盛如唐,诗赋辞章本为心作,一用在取士上便出现大量华而不实的应制之文。术士也不例外,所谓幻药御玄方,除玄学修内在之外,门门均是适时应世之技,按此理讲本应生动活泼,技法重于义理,能掌握技法即可在术士治下立身处世。然而学成出道,为官为民,总需有个考核方式,否则粥少僧多,政治上必然混乱不堪。于是科考是必需的,不论是术士还是国人。只不过国人考的是经义策论,术士考的却是五门主修四门辅助,门门考义理,外加四门主修的实际操作,合计起来,倒比国人的压力还大了许多。看上去全学堂最淡定的只有三个人:朱雀道那自诩天才四处惹是生非的慕容枫和姬天钦哥儿俩,还有苍龙道一个姓路名修远字曼吟的丫头。芷萧不淡定,倒不是因为她担心考试,只是心里有别的事情,憋在那里,总是让自己静不下来。
会科的日子如期而至,时间安排表像一摞苍白的脸,黑色的格子铁青着面孔,从曼吟的手里无情地落在芷萧手中。抱回道里发下去,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呼天抢地的哀声。当晚梅先生召集火段全体在朱雀道休息大厅里开会,强调大家要放松心态,反正复习的程度大家都差不多,心态好的就是最后的胜利者。道里几个有希望进头甲的要努力,但不要有压力——芷萧知道先生这话是针对她的,因为她近来完全处于为情所困的游魂状态,为此梅先生还找她谈过话。不过眼前这几天,在强大的考试压力下,她的情绪也慢慢地恢复些了。
——是啊,他还什么都没做,我又何必担心!
想到这里便不觉心中释然,低头看到手中的时间,从六月廿一日开始,上来第一门考诗书加做文章一上午,下午是玄学,第二天考方法义理和实践,第三天全天幻术,第四天史学和古密文,辅助科目不曾选择古密文的也是在这个时间考掉他们的辅助课——第五天御魔术实践和修身,第六天上午药剂义理下午御魔术义理,第七天全天药剂实践,因为配药这东西最耗功夫。从廿一到廿七,七天的时间完成一次会科。在术士的世界里,虽然作九休一,但出于历史原因逢七总给人感觉像是过了一个轮回。过了廿七日火段就算是大祀放假了,那就像是紧绷的弓弦突然放开之后的轻松愉悦。
芷萧并没觉得考试有多艰难,试卷上的题目她均是信手拈来,自我感觉相当良好。廿六日的下午,坐在讲堂里提着毛笔答最后一门义理课——剩下的那门是她最擅长的药剂实践,解决了这一科她已经觉得大功告成了。墨的香气在纸上淡淡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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