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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天牢-第60部分

小说: 天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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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吟说同心环世间少有,不是黑道法术,只是戴上了就摘不下,除非其中一个人真的变心。从那时她知道他还是爱她的,只是他依然选择与别人白头偕老。那么这缕情丝,便留着罢,权当是神君恩赐的庇佑,无他。
那天她把一对菱花一并交给了姬天钦,对他说从此以后烦请二叔代为留存,我发誓今后不碰此物。姬天钦觉得有意思便收去了,只是他没注意到,那两面菱花的背面都刻过谁的代号或名字,而她也只是在伸手将铜镜交付与他时,才隐约注意到另一面镜子背面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也镌着一个细致到几乎看不清的字。
可她一眼便能明瞭,那个字,是“芷”。
——“开宴!”
有编钟奏的礼乐响起,大厅内的一切开始随法术移动,变成轻松随便的酒宴的规置。朱雀神像升至高位开始大享他的供品,而众人则按照长幼亲疏围圆桌坐定,桌上自动出现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与各种类型的美酒。新人到长辈席上敬酒一番后回到自己桌前,以曼吟和姬天钦为首的众人已经满脸坏笑地等着他们了。
“赶着你两个离席的工夫,咱已经决定好行令的方式了,”曼吟开心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我们在座每一个人都要作诗来给新人道个喜——”
“照你这说法我们两个是不用作喽?”慕容枫一脸兴奋。
“美得你,”姬天钦坏笑道,“路姑娘说了,鉴于今天是你和嫂子的大日子,第一轮你俩可以免,但是下一轮开始,作不出就要罚酒——”
“总而言之就是要灌倒你,”曼吟挤挤眼睛,“我们芷萧作个诗可是没问题——不过芷萧你也要小心些,否则他晚上醉到不省人事——”
“曼吟!”芷萧满脸绯红地嗔她,楚寒秋也半是埋怨半是怜惜地扯了扯她的袍子。
“好啦,那我说规则喽,”在席上曼吟向来是做令官的,“这一回的酒令我们每人先作一首绝句,七言五言都行,但要求咏一种东西,这种东西要与新婚或者喜筵有关,说得尽量隐晦点,大家可以猜猜是什么,之后饮过门杯再出一支曲儿,为新人贺喜——”
“大哥……”王见宝一脸哭相,“我们还是打倒灵蛇教吧,你是新郎你说了算……”
“玩灵蛇教你还要不要吃饭啦?”姬天钦伸手赏了他一个脑瓜崩儿,“就你这吃货,上一个菜不啃上几口你不亏大啦?”
王见宝嘀咕着“也是”,酒令就从令官曼吟开始了。她示意大家安静,继而坏坏一笑,开口便念道——
“千锤百炼出南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正气在人间。”
“曼吟你偷懒,要罚酒,”这诗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芷萧,“你又在‘借用’别人的诗啦——”
“我没啊,我改啦,”曼吟摆出一脸很不服气的样子。
“曼吟姐姐你只改了三个字啊,”同样是国人出身的风林晚在一旁低声说,“那它一定还是石灰罢……”
“噗,石灰和大哥的婚礼有什么关系啊,”王见宝有事没事只会跟着瞎起哄,“三嫂子你还是要被罚酒——”
“你们听好了,是‘千锤百炼出南山,要留正气在人间’——我改了五个字呢,”曼吟说,“告诉你们吧,是你们的朱雀神,第一句说他的出身、第二句讲他的打扮,第三句和第四句是他的一身正气——”
“哎哟,人家曼吟就是有文化,”慕容枫这人,除了王见宝以外看着个人都觉得比他有文化,“瞧这诗作的——”
“确切点来说,是‘化用’的,”芷萧朝她眨眨眼睛,她则不紧不慢地饮了门杯,唱起一支【梁州序】:
月笼烟沙,春泥沃雪,娇煞遍地瑶华。宝鼎新满,摇红烛影谁家。练实清露,玄鸟鹓鶵,比翼楸梧桠。荆柏木并槿花枝,金蝉绦结玄冰发。举案齐眉姻娅。
姬天钦在一旁抱怨她把这俩人的典故全用尽了别人没得再用,芷萧却只在想那玄鸟鹓鶵、荆柏木并槿花枝、金蝉绦结玄冰发——那本是一对一模一样的鹓鶵,一双同根而生的槿木与相同样式玄冰丝流苏的法器啊——可是那个人如今到那里去了呢?在不久前他的嘉礼上,这些事情,他又有没有想过……
迟疑间酒令已传到楚寒秋,他依旧那样文静宁和,就轻轻启口吟出一支词句优美的五绝:“搔首珍珠线,凝眸琥珀光;扶风红璎珞,振翅金凤皇。”
“芷萧头上的步摇,”秀英欢快地说着,楚寒秋微笑着点点头,就再度吊起他清扬柔婉的小嗓,悠悠唱起一支【步步娇】:
恰似那瑶华苑、玉茗堂、醉鸳鸯,可怜他樱桃轻点态暗藏。则是过红墙、拜鸾堂,入花房,结佳伉。古来炎君青眼向,一曲求凰,且妙把玉娇女配了才郎。
姬天钦大声叫好,冷不防被轻轻一推,便全无准备地接了令。“那我先作诗啊,”他大大咧咧地笑道,“听好啦——幸有东篱一抱香,永占檀郎白玉床;怨君偏也欲君弃,又恐春宵过不长——”
“姬玉衡你这个人啊,”曼吟心照不宣地故意乱喊。慕容枫没听懂大叫冤枉,芷萧低下头羞红了脸,最终搞得姬天钦无奈了说不就是个枕头吗你俩至于不,众人爆发出一阵笑声——
“哎,那是什么?”
随着风林晚好奇的眼光众人看向半空里,只见一封信笺晃晃悠悠地飘向慕容枫的方向。慕容枫伸手接过,上面用漂亮的正楷书写着他的姓字。展开里面是一张纸,字体偏小而优雅隽秀,细看那内容却赫然是:
不速之客,致小令一札,贺慕容君及芷卿嘉礼。
——慕容枫的目光显然凝滞在那刺眼的“芷卿”二字上了: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自己的婚礼上对新娘子用如此暧昧的称呼。他想把它团起来扯碎,可还没来得及下手,纸条就被姬天钦劈手夺去——
“有暗恋大哥的人最后表白了啊——”他看也不看地乱喊,“给大家念念,‘浅深滋竹色,滴点润鲛罗;拊剑空回首,江上惟清歌’——”
“拿过来!”听到这样的句子芷萧一下子就完全顾不得新娘子的淑女形象了。她扯过那信笺,字迹如此熟悉。他用的是他们席上的酒令,咏的是泪,后两句正是玄武含恨离开青青时的典故。一曲【倾杯序】,字字句句,如泣如诉,倒更像是由血泪书成——
增叹,空将秋水望穿,锦瑟冰弦翻乱。嶀琈一擘双鸾,红尘掷断。语笑新好,埋骨前缘。自此齐眉举案:与君祝合欢、与卿祝合欢,合欢莫误,颂君卿,白首人间。
眼泪忍不住就想往下掉。强迫自己坚持,模糊的视线扫向后面紧接的几行小字:“今朝周礼既成,某权付芷卿慕容君矣。日后起居扶持、干戈照料,皆劳君费心,在下不胜感激。然若见差池半点,则休怪某之不义者也。灵蛇教平南统制萧上。”
刚想收掉,那字条已被身边人劈手抽去。芷萧甚至还没从他熟悉的字迹中回过神来,就只见慕容枫抓着那笺腾跃而起,一脸怒容地站在宾客中间,声音愤怒而字字掷地有声——
“萧残,你有种就给我出来,别躲在后面偷偷摸摸的,你这个活该杀千刀的死士——”
“出来!!!”





、二十九章 相思引

平国公片语道原委,死士血一引定相思

来燕堂乱了,整个凤仪庄混乱了,所有的宾客都被笼罩在死士攻击的恐慌里。东君和梅先生早就有事离开了,剩下的法力最强者也不过是金远志孟晨光慕容枫姬天钦这些人——哦对了,还有曼吟,不过此女只管着去追芷萧哪还顾得上这等杂事。芷萧就像疯了似的,喊着他的小名,用尽全力拨开混乱的人群,四处张望想要找到他的身影。可仿佛是一场梦一般地,他就空洞地在人间蒸发了,所能证明他存在过的,仅仅是一张被慕容枫揉烂了的纸条。
洞房就设在慕容枫住的东楼,姬天钦他们全部搬到北楼去住了。初九的半月带着霜雪的冷意如刀刻入肌骨,打开窗户,清冷的寒气掀得红帏乱卷。芷萧面无表情地望向院落,中庭空寂,惟有鹊落惊风。南楼自己的旧屋内似有红烛点点,大抵是曼吟为了那些曾经与不忍将空房照得通明:这么快啊,这么快当初朱雀河边那个小小的女孩已经长大了。她嫁为人妇,但新郎不是他——他一定也在这寂静的冬宵披衣起坐,望着南边空洞地思念着罢。因为心里是暖的,那是从腕间红线上蔓延起的温度。只是,彼此的思念今后也只能藏在心里,如今嘉礼既成,她明白,这句承诺,一开口,便是注定的一辈子。
江湛温暖、活泼,刚毅而体贴,这是她第一次经历的味道,苦的甜的说不清楚。其实他对自己那样好——也许是略微的羞赧、也许是不适应,她只在被动地接受着他给的一切,说不上是遭罪还是享受,没有表情,不反抗,不迎合,也不发出声音,就那么一味地躺着,权把它当作一次神圣的夫妻之礼,一个过场,一个形式,一切依礼而行。所谓礼法,也许很多时候人们会感到被束缚,只是,当心中太多的情感不便表达、太多的苦楚无处宣泄,当看惯了命运注定的无奈与背叛,迫不得已地向现实妥协——一个大礼,彼此垂拱躬身,彼此毫不逾矩——只一个礼就可以涵盖心中压抑许久的全部。我并不很爱你,但我与你依礼相待,从此相互照拂,相互依傍,组建一个和睦而让外人称颂的家庭。我们不狎昵,也不争吵,彼此尊重着对方的意思,彼此举案齐眉——这就是礼。礼是一件外衣,用华丽而温和的外表藏起真正的自己在中夜里独自舔舐伤口,也是一剂良药,在药剂的作用下让习惯将伤口慢慢愈合。告诉你我很幸福,而你也一定要幸福,我们彼此都在自己的圈子里幸福地活着——当那些生活轨迹变成了习惯,我开始依赖他,你也开始依赖她,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彼此,忘记掉了。
其实江湛很好,他真的很好——他懂得怎么照顾她、怎么哄她开心,只是她依旧依礼而行、毫不逾矩,只是偶尔会迸发出一星半点罪恶的念头,会想如果这样的温柔换作另一个人给,自己会不会是早已,人事不知……
礼是什么?
礼之用,和为贵。
模范夫妻的概念就是夫妻之间彼此尊重爱戴,不会因为任何事争吵。两个人相互扶持一起维系一个家庭,妇随夫唱,生活有条不紊、和睦安宁,彼此忠贞不渝,谁也不会背叛对方。
可殊不知,这样的夫妻间多数无爱,他们只是因为一些共同的理念共同的生活目标还有共同的责任而相互依赖。他们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出轨,但谁也不敢保证谁的心里没有藏着一个到死也刻骨铭心的爱人。他们共同传宗接代,一起抚养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长大成人,给他安宁稳定而充满笑声与关怀的家,让他幸福快乐地成长,最后造就又一个伟大的年轻术士,使术士的血脉代代不息,人才辈辈出落——这就是他们一辈子的事业。委实,正如芷萧所说,在这样的年代里,谈幸福,太奢侈了。如果能找一个自己敬佩的人,忠实可靠的伴侣,合格的孩子的父亲,阳光开朗嫉恶如仇的朱雀道,对于一个家庭,岂不是比同一名死士浪迹天涯四处躲避追捕要合适的多么?
猛然间想起很早以前姬天辅的话,没想到这玄武道花花公子的随口之言竟会一语成谶。委实,我们爱过,那就够了,现在我把它们都尘封进回忆中,继而开始微笑着面对现在的生活。生活是一间天牢,每个人都在牢里,谁也摆脱不了被无常吻一下的命运。既然如此,就笑着去面对每一天罢。在无常来之前,做好自己,依礼也好,僭礼也罢,如果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一路走好。

于是崇德七年在一片喜庆的鞭炮声中来临了。凤仪庄还是老样子,只要不出大事就永远热闹异常,只不过芷萧也变成了它的主人,被外人称道是朱雀道第一个模范媳妇,慕容江湛真是好福气。楚寒秋和曼吟订了亲,这两个人遵规守矩的坚决只在白天碰面,倒不似那姬天钦天天夜不归宿,有时留在晚儿家有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王见宝依然在追贺怡红,未果,一切都和崇德六年没什么两样。灵蛇教越闹越凶,斩蛇会常有任务,很多成员被暗杀,一抄就是满门。尽管他们还没有底气威胁高手云集的朱雀河南岸术士聚居区,那里的每个人也都是心弦绷紧,生怕自己走在路上,身后突然飚过一个阿吉瓦死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丢了性命。
所以姬天钦好几天打不上照面儿让慕容枫兄弟都忍不住着急了小下,直到他毫发无损地回到凤仪庄众人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你这些天招呼也不打到底是去哪了,”楚寒秋温柔地埋怨着,“让我们好着急,就担心你被灵蛇教抓去什么的……”
“怎么可能,”姬天钦不以为意地一笑,“只是回平国府去了一趟——能当平国公的全没了,现在皇上旨意下来我他妈的不想做也得做来着——”
“哇噢,平国公啊,”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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