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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女讼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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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跑了。
王五站在桥底下傻了眼,不是吧!一只粪桶他一个人怎么搬过去,两只还好说,说到找人帮忙……扭头向四周望过去,看热闹的人都捂着嘴往后退,找谁帮啊?王五登时陷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尴尬处境,这时后悔平时人缘差了,只好憋着一股气抱着一只满当当的粪桶,一步一挪地往台阶上一级级艰难地挪移。
也怪这王五平时太龌龊,看他如此艰难地搬运粪桶竟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反而三三两两地围着他看热闹,还不时发出响亮的嘲笑声。
木瑾茗袖着手站在河岸边冷眼旁观,看别人倒霉糟糕的心情这才有了些许好转。扰她清静,此次出手只是小惩。
忽然听到一声清笑,极浅,随着微风吹送到耳边。木瑾茗敏感地转身,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多了一匹神骏的黑马,鞍辔精致华丽,脚蹬闪亮耀眼,黑色的马鬃潇洒地飘扬在风中,比骏马更闪亮的是马上坐着的人。一身黑色袍服,白色衣领微敞,镶嵌宝石的腰带嚣张地反射太阳光,闪烁的光芒中,依稀可见他斜飞入鬓的剑眉,笑容戏谑的新月眼,以及线条优美的唇型。
木瑾茗盯了他一眼,对方饶有兴致地同样盯着她看。
“私塾的先生没有教导过你,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吗?”清朗的笑声随风传来,如同他俊秀的长相一样令人心生好感。
木瑾茗心知刚才的事被对方看在眼里,也知道他看穿了她戏弄的心思,但观对方衣着装饰不象她能惹得起的人物,只好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喂!”男子欲叫住她,身后及时地跑上来一列马队,上了年纪的老管家气喘吁吁地唤着:“少爷,等等老奴!”他只好作罢,悻悻地看着前方瘦小的身影走远,唇畔的笑容还未完全消去,“有意思!”

第六章、莫家少爷

莫云岫带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去了落霞镇的衙门。前任县令得了消息,早在门前恭敬地候着。
莫云岫连眼角都吝啬给他,直接擦身而过。县令僵立在门口,老管家司空见惯地上前说些场面话安抚对方受伤的心灵。县令想到此人强大的背景,最终还是选择屈服。
毕恭毕敬地将上任的公文交接清楚,前县令象名看家老奴一样静立在跋扈的少爷身边。
莫云岫旁若无人地卸了黑色外裳,换上便装之后,身体埋进硕大的办公椅中,两条长腿随意地搁在堆满公文的桌案上,还吊儿郎当地晃悠着。小厮上了温热的香茶点心,轻手轻脚地下去了。整个厅堂静谧无声,更显得进行交接事宜的县令单调的声音响亮刺耳。
县令撇一眼莫云岫抖动的长腿嘴角抽抽,强忍住提醒对方这里是办公场所,案上堆积的都是盖了官家印戳的公文。如此地不敬重官家……转念想到这混世魔王怕过谁,他不就是惹了京城的官司才被下放到偏远的落霞镇的吗?县令悲天悯人地为自已辖区的百姓感叹,今后可有得受了!
莫云岫连打三个哈欠表示听得不耐烦,交接什么的交给老管家就行了,他杵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辟邪吗?府里派这么一个老人精,不就是为了让他过得舒心打理他所有不舒心的事情吗?
无聊地喝了口清茶,莫云岫直接一口气喷出,鬼地方,连茶都这么难喝!嫌弃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在众人屏息的目光中,一边舒展筋骨一边站起来往外走:“这里交给你,我出去走走。”
老管家勉强他不得,只得唤了几名亲兵小心跟在后头。
前县令张着嘴僵在那里,感觉自已象被喷出的那口茶一样被嫌弃了,感觉好桑心。
衙门里自有溜须拍马之辈鞍前马后地伺候着,机灵地向莫云岫介绍衙门里的人员以及职务才干,以期从新任县令口中探知一点上行下调的端侃。他们可是听说此次上任的县令不同以往,是个大有背景的名门少爷,得罪了京城人氏才被下放,若是伺候得好了,说不准有抱大腿的机会。
莫云岫不耐烦听这些,他在京城就是搅事的主,没道理到了落霞镇会变好。他就是打算到落霞镇来惹事生非,给自家老太爷添堵的,谁耐烦听公务!
衙门的人精瞅出莫少不高兴,心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连忙改变策略带新任县太爷出去游玩,名曰体恤民情。莫云岫带着亲兵走出县衙,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这才露出少许笑容。
走不了多久莫云岫就熟谂地摆脱了马屁精们,让两名亲兵带着那些人转圈玩,自已带着另两名亲兵随意地逛起街来。
落霞镇不是什么名胜古迹,街上也没有姿色出众的小娘可供赏玩,连沿街的店铺都稀稀落落地不甚热闹,见惯世面的少爷很快失去了逛街的兴趣。果然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头子从哪个行贿的学生那里听说的吧?莫云岫不无恶意地猜想。
莫云岫一路看,亲兵们在后面一路付账,付账付得轻车熟路,很快本应担当护卫的亲兵全部变成了扛包的小厮,这里不比京城,他们不用担心突然冒出来煞风景的刺客,自家少爷又有几分功夫,虽然拿不上台面,自卫绰绰有余。
莫云岫在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中,总算看到了感兴趣的目标:“哎,看看这是谁?”
听到少爷愉悦的轻笑声,扛着大包小包的亲兵们视线被阻格,完全看不到目标人物。不过少爷心情转好,他们也是高兴的,少爷一郁闷就会化身超级购物狂,那才是他们最痛苦的时候。
正是夏末秋初时分,天色已近黄昏,微风吹拂在脸上凉凉的,连毛孔都惬意地张开。莫云岫感兴趣地望着前面一条简陋的小巷中,两个并排坐在一级台阶上的身影。
连宜抬起手,心疼地轻触木瑾茗额角的淤青:“又撞墙了?”
木瑾茗不好意思地揉揉额头,路痴是她的死穴:“呃,这个,一不小心,没顾上看……”实际上是找方向的时候转身冷不防撞上的,她怎么想得到好端端的路中间会砌堵墙出来,再次诅咒砌墙的人没公德心。
连宜皱起眉头:“知道不认路,你干嘛还要找这里来?”
木瑾茗忽闪忽闪眼睛,整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跟你套近乎好接近你家师傅吗?你都是他半子了,他脑子里那些讼师律法带进棺材也没用,不如便宜了你我。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行为准则,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的律法,她在现世混得风生水起,到了这里两眼一抹黑,这种不确定让她很不安,总想挖空心思抓住点什么。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她能干回老本行呢!
木瑾茗看着连宜,就象慈母看到了孝儿,笑得情真意切:“连宜,我出来之前到厨房捎了点东西。”献宝似地把两个窝窝头拿出来,“过了饭点,只有咸菜跟窝头了,可能冷了口感也不好了,凑合凑合吃吧!”说着把一个窝头不由分说塞他手里,向着他眨巴眼睛,示意快吃。
连宜看着手里的窝头咽了咽口水,他经常性被兄嫂关在门外,经常性饿肚子,日子久了也习惯了,冷不防有个人突然关心他,把食物塞到他手里,这种感觉很怪异。食物的香气丝丝入鼻,心里挣扎少许,还是毅然把窝头推了回去:“我不要!”
木瑾茗咬着窝头,香得眼睛都眯起来:“我知道你没吃,跟我还矫情什么,高大娘的手艺不错,这窝头又甜又香,平常可吃不到!”
连宜木着脸看她,木瑾茗眉毛一挑:“你不吃就拿去喂狗!”夺过他手里的窝头就往外抛。几步开外一条懒洋洋趴着的大黄狗立即警觉地竖起耳朵,紧紧盯住她的动作。
连宜下意识阻止木瑾茗,木瑾茗反手塞进他愕然张开的嘴里:“说过了别矫情,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次我要是饿肚子你记得分东西给我吃!”
连宜上下牙齿一阖,无意识咬了一口下来,香甜的滋味入喉,心里百味陈杂,轻轻应了声:“好。”
木瑾茗看也不看他,香极了似地啃咬。
连宜被她勾起了谗劲,也低头咬起窝头来。两人边咬边互相对眼笑着,一副兄弟和睦的样子。
黄昏的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尘埃在空气中轻扬,说不出的和谐画面。
莫云岫却觉得这画面刺眼,冷哼一声,不过是吃个窝头罢了,真是廉价的平民友谊。
临近夜晚,莫云岫还在锦衣华裘铺就的床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下午看到的那幅画面不停地浮现在他脑海里,该死的廉价的平民友谊!

第七章、审案

第二天一早莫云岫心情恶劣地被老管家从床上温柔地唤起,脸上是明显没睡好的样子。任凭对方伺候他洗了脸手,用过了早饭,听从摆布地塞进衙门公堂的太师椅上。
莫云岫趴在桌案上,官帽斜戴,没精打采地看着底下精神的一排衙役,以及一大早就跑来喊冤的平民。老管家念叨说他也算个芝麻小官了,不能对不起他的俸禄,更加不能对不起莫姓。
莫姓关他屁事,只有老爷子稀罕吧!莫云岫左手撑着脸颊,在公堂上头一啄一点地打起了瞌睡,没有半点官员的样子。
“请大人明断!”底下一声吆喝吓了他一跳。莫云岫惊醒似地擦了擦眼睛,抹去嘴角一丝可疑的液体。底下两排衙役想看不敢看地偷瞄他,嘴角微微抽搐。前任县令虽说手段优柔寡断,业绩不温不火,也好过眼前这个明显不成器的纨绔。
莫云岫扶正了官帽,睁着眼睛瞪底下的平民,心情本来就不好:“喊什么喊?吓到小爷……”眼角余光瞄到站在杀威棒旁拼命眨眼睛的老管家,“吓到,吓到本官要你狗命!”
“请大人明断!”跪着的兄弟俩看不清形势,仍是一脸愤慨地互相指责。
莫云岫草草看过状纸,不过是些财产纠纷,烦死了:“好好的一家人闹什么闹,有辱门风,先将这两人收监,铐在一起反省反省!”啪拍了下惊堂木,“带下去!”
衙役们不敢违背命令,互相使着眼色将喊冤的兄弟俩拖下去了。心想这回你们喊冤喊对了,遇上这么个不着调的父母官。
老管家象所有忧心子女成长的父母一样,看着少爷荒唐行事,除了长吁短叹别无他法。
“下一个!”莫云岫再拍了一下惊堂木,这玩意儿不错,使起来够威风。
围观的只有寥寥数人,虽然都是些粗鄙的乡民,却也直觉这位新上任的父母官有古怪。
“小民有冤情陈述!”又上来一个不怕死的。
“说!”莫云岫再拍惊堂木,老管家眨眼睛眨得快抽筋,惊堂木不是给你这么玩儿的少爷!
“青天大老爷,给小民做主啊!”
莫云岫最烦这些上来就喊冤的,早上没睡好心情本来就糟:“废话少说,赶紧说事,说完走人!”
堂下跪着的看出县太爷情绪不对,不敢怠慢赶紧一五一十地捡要紧处说。原来是一宗叔侄耕牛案。事情要从侄子王敬从军说起,王敬从军前因担心无人照顾家畜,把六头母牛寄养在叔叔李路家。五年后王敬从军归来,叔叔还给他四头母头,还说另外两头已经病死,六头母牛在五年内生下的三十头小牛也不是他的,王敬觉得叔叔意图侵占,遂告到公堂上来。
不一会儿李路到了县衙大堂,坚持不认帐,认为王敬胡说八道,那三十头小牛跟寄养在他家的六头母牛一点关系都没有。王敬据理力争,李路胡搅蛮缠,莫云岫听得大为头痛,可是又不能把这两人也象前面那俩兄弟一样不问青红皂白关进大牢,那不坐实了昏官之名?
他现在倒是想到要名声了。
“状纸留下,择日再判!”这种根深蒂固的案子最棘手了,前任推后任,谁接手谁倒霉。算了,躲得了一时算一时。
退堂之后老管家一边帮他卸衣冠一边在他耳边吹风,我家少爷长大了,坐在堂上有乃父似模似样的风范,老人家看了很是欣慰。假意擦着眼睛,少爷要再接再厉,当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落霞镇的业绩上去了,我们才能早日返回京城,老管家向他狡黠地眨了眨眼。
莫云岫欲粗鲁打断他的话噎在喉咙,颇有深意地看了老管家一眼,老家伙倒是知道他的命门在哪里,一句话消了他所有负面情绪。等他返京那一天,要那对头死得好看!不把他扔油锅里炸个十遍八遍的他就不姓莫!莫云岫模样狰狞地磨牙。
夜深时分县衙忽然敲锣打鼓地唤人起来,说是遭贼了。莫云岫好气又好笑地披了件外衫从房间出来,莫不是欺他县衙无人,偷东西偷到衙门里来了?还是说前任的性子太亲民,小贼都不怕官了?
老管家人老体弱,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莫云岫早审出个结果来了。小贼眼泪汪汪地交待,挖错了墙角,从隔壁家偷了东西挖到衙门这边来了,结果被轮值的衙役抓住了。
莫云岫一脚把笨蛋小贼踹到一边,这么笨做什么贼!
“把他身上的东西掏出来,还有同伙吗?”
“有个在门外望风的,听到动静应该逃了……”小贼慌里慌张地捂住衙役粗鲁掏摸的手,“这这这,是俺自家的东西,不是偷的!”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衙役没好气地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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