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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悠悠南北朝:纵横十六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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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汉人的蒋干无计可施,派人向驻守在寿春的东晋将领谢尚求救,谢尚派大将戴施以传国玉玺为条件,与蒋干联合抗燕。

这支由汉人组成的联军完全不是鲜卑骑兵的对手,慕容评攻入邺城,冉闵的皇后、太子等人都被生擒,戴施和蒋干在乱军中逃回汉人的国度东晋。东晋对失败并不在乎,但对戴施带回来的传国玉玺很是兴奋,还特意举行了一个盛大的仪式迎接玉玺传抵建康。

表面平安无事的东晋其内部却是矛盾重重。桓温灭掉成汉之后,不出刘惔当初的预言,他在东晋朝中声望日高,晋穆帝有晋元帝和王敦的前车之鉴,对桓温深怀忌惮。后赵国内纷争时,桓温几次上书要求北伐,晋穆帝却故意提拔在朝中与桓温齐名的大臣殷浩,让他准备北伐,对桓温则置之不理。桓温明白朝廷的意思,他对殷浩的能力十分清楚,所以也不着急,坐等着看殷浩的笑话。

这个殷浩的确只是个不懂打仗的文人,他一上来就擢升荀羡等人作为自己的羽翼,与谢尚一同主持北伐工作。他看似与人无争,却对驻扎在历阳的羌族人姚襄又恨又怕。

姚弋仲争关中没争过苻洪,留在关东又没能保住后赵政权,于后赵灭亡的第二年郁郁而终。临终前他告诫以姚襄为首的儿子们说:“当年晋室大乱,石氏待我们羌人不薄,所以我本想鞍前马上为之拼尽全力。但现在石氏已灭,中原无主,自古以来并没有戎狄能做天子,那些自称皇帝的胡人们,我看早晚都得倒台。我死以后,你们就归顺晋国,做安分的臣子,不要再做不义之事!”(姚弋仲这番遗言还是颇有见地的,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羌氐等西部民族的汉化程度要比鲜卑来得高,姚弋仲的正统观念是非常强的。尽管晋室南迁,但很多人依然从心底认同它的正统地位。留在中原打拼的各部族或为了报恩,或为了报德,总是权宜之计。就好比大家心目中都有个共同的理想老板,但理想一时无法实现,所以有些人就只得先找一个对自己好的老板打工,一有机会,就会考虑跳槽。当然,如果是牛到能自己做老板的人,当然就不在讨论之列了。)

姚弋仲死后,姚襄在关东攻克了数座城池,接着带领羌人向西进到荥阳,说到底还是对关中不死心。这时的苻健已经占据关中,建立了前秦。姚襄被秦军阻住了去路,战斗失利,军队损失大半。姚襄自己的马也中了流矢,险些被秦军捉住,幸亏弟弟姚苌将自己的马给了姚襄,又碰上救兵来援,两兄弟才逃了出来。

损兵折将的姚襄无可奈何,只好遵循父亲的遗训,率众投降东晋。姚襄博学善谈,在江东士大夫们面前很受欢迎,成为谢尚的得力助手。

不久,姚襄与谢尚进攻许昌,又被苻氏的军队打得大败。危急时,姚襄丢掉辎重,把谢尚护送出险境。谢尚感激姚襄的救护,把后事全部托付给姚襄。姚襄在历阳驻军后,在淮河两岸广兴屯田,训练将士,积蓄力量,军力逐渐强盛。

殷浩忌惮姚襄的威名,就使“阴招”,他囚禁了姚襄派往东晋作为人质的几个弟弟,而且一再指使刺客刺杀姚襄。谁知这些刺客倒很敬重姚襄,反而都把实情向姚襄和盘托出。

殷浩暗杀不成,改用“强攻”。他派安北将军魏憬袭击姚襄,结果魏憬反被姚襄斩杀,他的部众也被姚襄兼并。殷浩又派龙骧将军刘启驻守谯城(今安徽亳州),把姚襄改派到梁国蠡台(今安徽睢阳)。殷浩一心要除掉姚襄,再度派谢万出击,又为姚襄所败。

殷浩对姚襄的算计屡试不成,却依旧迷信暗杀的作用,他又收买前秦的大臣谋杀苻健。也是凑巧,恰好苻健诛杀在内作乱的大臣,驻守洛阳的前秦将领出奔。殷浩以为苻健已死,便于晋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年)率军从寿春北伐,要命的是这回他居然让姚襄担任前锋。(殷浩难道以为姚襄得了他的军队,壮大了势力,还会感激他,为他卖命么?真想不通这样的人也能在东晋朝中成为一把手的人物。)

姚襄正愁没机会报仇,他率部先行,在山桑(今安徽蒙城一带)回兵邀击殷浩,殷浩措手不及,“出师未捷身先败”,死伤人马一万多,粮草武器全成了姚襄的战利品。

殷浩的失败当在桓温的意料之内,他不失时机地又上一道奏章,要求把殷浩撤职查办。晋穆帝再不理睬已说不过去,只好把殷浩撤了职,同意改由桓温领兵北伐。

但事隔几年,北伐的最佳良机已经失去,踌躇满志的桓温所面临的北方局势的确不好收拾。收降了原后赵关东大部分地区的慕容俊和征服了关中各个军阀割据势力的苻健先后在晋穆帝永和八年(公元352年)称帝。一向奉东晋为皇室正统的前燕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当东晋使者再度出使前燕时,得到的答复是:“回去告诉你们的天子,我为中原士民所推,已经在这里称帝了。”

中华大地重又归复三国鼎立的局面,与从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三个国家倒了个个儿,北方两强对立,南方一弱独存。三国之中,鲜卑人建立的前燕实力最强,当年慕容廆老英雄在辽东塞外纵马射猎的时候,恐怕不会想到自己的子孙也有问鼎中原,龙旌帝服的一天吧。

慕容鲜卑的故事远未结束,但十六国时代的主角却正在悄悄地转移。在接下来的秦燕争雄中成长起来的一代英杰,将使之前的众多风云人物黯然失色。

坚采取的民族政策看似摧毁了他和他的帝国,但从某个角度来看不能不说是中华文明迈向新辉煌的历史进步。然而黄仁宇先生以数字化的论据指出当时中国分裂之必然,则依然可信。苻坚即或能成功,也只能是司马炎式的成功。中国的长期稳定与发展,尚待时日。然而当日战事的结果,却使得中华南北世界以最痛苦的状态度过这一世纪的最后二十年。这些恐怕是古战争对今人最大的启示。


第三部 淝水之战

一、桓温北伐

东晋太元八年(公元383年)十一月,坐落在淝水西岸的寿阳城(也就是今天的安徽寿县一带)。一个身着戎装将军模样的人缓缓地登上城头,放眼远眺与寿阳隔岸相对的东晋军队的大营,在这样的非常时刻,无论是他指挥下的数十万将士,还是对岸大营中的东晋士兵们,谁也无法预测自己将来的命运会是什么。“将军”想得更多的或许是如何消灭江东残存的司马氏的政权,但他所发动的这场战争的意义已经远不止关涉到江南百姓的生死存亡,而将决定中华民族迈向何方,甚至是整个汉文化圈的未来命运。

这位将军是谁?我想自不必我在此多说。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便是日后震惊中外(我觉得用这个词并不算过分)的“淝水之战”。关于这场战争的来龙去脉,还是让我们从三十年前的另一场南北战争说起。

公元350年前后因后赵皇位之争引起的北方大乱,正如cinason在其大作《元嘉三十年》中所说的,其直接结果就是导致匈奴、羯为代表的北方少数民族的加速衰亡。(既然提到了匈奴人和《元嘉三十年》,在此我顺便谈一点我的看法。关于北匈奴在中国历史上的消失,“慕容鲜卑”中曾经略有提及。北匈奴的西迁路线大致接近一千年后蒙古人的西征路线,与蒙古人不同的是,北匈奴最初的目的还不是征服,而是寻找一个栖身之所。在南匈奴、汉人以及鲜卑人的打压下,辽阔的大漠地区已经无法立足,但他们的迁徙步伐在一开始是慢了一些(否则按照匈奴骑兵的速度,无须等到两百多年后才出现在东欧境内)。他们在中亚细亚地区滞留了不少时间,这期间的记录在中外的史书中几乎没有,我们只好从常理推断,他们仍然继续其原先的游牧生活。中亚历来是一个天然的好牧场,且是个民族聚居之地,这个推断应该是站得住脚的。那么是什么驱使北匈奴人离开亚洲,千里跋涉,进入欧洲的呢?我对中亚和东欧的情况不甚了解,从中国方面来看,似乎也有一个回答可以自圆其说,即气候的反常。公元三世纪末至四世纪的中国地区自然灾害连连(可参看“永嘉之乱”第四章),长城以北地区的气候也不可能不受影响,各少数民族(不仅是上层统治者)放弃北方游牧场所涌入中原就是最好的明证。可见由于恶劣的气候条件,亚洲中北部的大陆性气候区已不能够满足游牧民族的生活需要,北匈奴人也在这个时期离开了中亚,开始了他们向西的漫漫征程。)但汉人此时亦不能重新确立他们在北方的优势地位,冉闵的失败说明在北方大量少数民族(这些民族从数量上说,在北方的不少地区已不能算少数民族了)尚未完成自身的汉化之前,想要在北方建立一个秦汉或是魏晋式的汉人国家是不可能的。来自东北的鲜卑人和来自西北的氐羌人填补了中原统治者的空白。

南方还掌握在昔日中原之主司马氏的手中,不过司马昭的这些后人们完全没有他当年的威风,大多数东晋皇帝的生杀予夺的权力都掌握在权臣们的手中。而权臣们的素质也是出奇的差,无论是骄横的王敦,还是多疑的庾亮,若是放在汉末或是魏末恐怕连带兵打仗、出谋划策的资格都没有。相比之下还算有些才干的,就是桓温了。

晋穆帝永和十年(公元354年),已经集内外大权于一身的征西将军桓温从自己的驻所江陵出发,分水陆三路进攻前秦国都长安。

(桓温的三路大军有两路出自荆州,即水军自襄阳逆流而上,步军从淅川出武关;第三路由蜀中的司马勋所领,出子午谷直取长安,这正是一百多年前魏延向诸葛亮提出过的建议,历来争议颇大,我们在此不妨且看东晋在有两路军配合的情况下采用这种策略所取得的成果。)

远在凉州的前凉得知这一消息,也派出后赵叛将王擢,攻打前秦西南重镇陈仓(今陕西宝鸡),响应东晋的进攻。前秦皇帝苻健派了五万军队,由自己的太子苻苌和弟弟苻雄带领,在峣柳(今陕西蓝田南)抵抗晋军。

北方军队已有数十年没有遇到来自南方的如此强劲的攻势,桓温亲自上阵督军,一仗下来,秦军败得不成样子。接着桓温的弟弟桓冲又在白鹿原(今陕西灞河附近)击败了苻雄的军队。秦军在连续吃了败仗之后士气大大受挫,苻健只得带了六千名老弱残兵退入长安,坚守城池。

桓温转战前进,最后屯兵灞上。关中一带的郡县尽皆来降,男女老少夹道欢迎晋军的姿态,就跟见了亲人似的。这个时候距离西晋灭亡不到四十年,当年饱尝亡国之苦的关中百姓里年轻一些的还在世,于是才有耄耋老人含着泪说:“想不到今天还能见到官军啊!”

但这却是北方最后仅存的汉人情怀。换而言之,这一次或许是东晋恢复北方最后的机会。(连苻健几年前刚进入关中时也深深体会到这一点,大概是因为西晋最后亡于长安,再加上后赵在关中的统治并不牢固,民心思晋是个让氐人统治者头痛的问题,苻健在统治初期也不得不与桓温通好。)随着永嘉之乱那一代在北方幸存下来的汉人的消亡,以及后来胡人陆续大批的迁至长安一带,长安越来越脱离汉人的控制。等到半个世纪以后另一位善战的东晋大将刘裕再次来到这里时,这个城市的形象已去汉人的想象甚远,它的得而复失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


二、独眼妖王

桓温没有轻易进军,没有利用士气高涨的机会一鼓作气消灭前秦。桓温有他自己的想法,当然也有客观原因,比如出兵子午谷的司马勋被前秦丞相苻雄候个正着,打了败仗,这使桓温动摇了取胜的信心。

桓温在这次北伐中止步不前的表现备受史学家们的诟病,他们最大的依据就是当时尚为旁观者、来到桓温营中探听口风的王猛捏着虱子说的那段话:“明公不远千里,深入敌军境内,现在长安近在咫尺,您却不渡灞水,关中的豪杰不知您心里想些什么,所以都不来见您啊。”一向盛气凌人的桓温对这句问话的反应竟是默然无语,半晌才顾左右而感慨:“江东没有像先生这样的人物啊!”

桓温当然不是不想平定北方(自西晋灭亡以来,东晋和北方各国一直以仇人相视,十六国中向东晋称藩或一直保持友好的国家,也只有汉人政权“前凉”等为数不多的几个,说桓温不想灭秦,毫无道理。何况桓温可是“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的好大喜功之辈),但北方不是说搞就搞得定的,苻健、苻雄兄弟绝非等闲之辈,初战的失利,多与准备不足和轻敌有关,一旦被逼入长安城中,他们自然摆出背水一战的誓死架势,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如暂且保存实力,做出可进可退的长远打算为妙。因为桓温的后方东晋原不是铁板一块,北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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